雲若溪在病床上睜眼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坐在自己床邊的黑影。
一襲黑風,帶著棒球帽跟黑口罩,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正臥在沙發上看手機,姿態慵懶。
見到雲若溪醒了,他的視線抬起,從帽簷跟口罩之間的狹小隙了出來。
「哥……哥哥……」
這樣的視線,這樣平淡無波的注視,雲若溪心底一,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了這一句。
恍恍惚惚的,真的是以為自己得救了。
哥哥就在這裡,他把從那個騫爺的變態手裡救出來了。
哥哥還是在乎的。
他是不可能看著在這裡折磨的。
隻是下一秒,一聲冷嗤將的深思從恍惚神遊裡扯了出來。
「親妹妹喜歡的親哥哥,嘖嘖嘖,真是一出刺激的大戲。」
「也不知道雲老爺子知道了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話罷,那人看好戲一般的放下手機拍了拍手。
然後拿掉了頭上的帽子。
一頭紅髮肆意的迸了出來。
亮得雲若溪的眼眸一陣的生疼。
他的眼眸很冷。
森森的像是藏了整個南極冰山在裡麵。
這樣的眼神,雲若溪隻從一個人的眼睛裡看到過。
那就是雲辭。
隻是雲辭跟這個人給人的覺完全不一樣。
雲辭沉穩斂,厚重腹黑。
而這個男人……
……太年輕了。
輕狂兩個字都快從他的那雙微微揚起的丹眼眸裡溢位來了。
這個是那個騫爺麼?
能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雲若溪的病房裡的人,想不到第二個了。
第一眼,覺得這個人就是個臭未乾的頭小子。
但是第二眼,看到了從那雙眼裡迸出來的跟他的年紀不符合的狠戾。
雲若溪心尖不由得一。
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是諷刺,卻依舊倔強的咬了咬。
「妹妹喜歡哥哥多正常,你思想齷齪,能想到的自然是齷齪。」
「嗬。」
猶騫睨著雲若溪,倒是因為這句諷刺眼底閃過了一抹不一樣的芒。
他從沙發起,乾脆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雲若溪的床前,單手撐著下仰著頭一臉興味的看著:「你說我的思想齷齪,那我來考考你,你覺得我還能齷齪到什麼地步呢?可以比現在更齷齪一點麼?」
猶騫的話確實是在問雲若溪。
也確實是把雲若溪問得一愣一愣的。
齷齪明明是個貶義詞,為什麼這個男人對此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一臉期待。
想了想,雲若溪扭頭認真的看著猶騫。
「你用了孟婉那個沒腦子的蠢貨,腦子也變得跟孟婉一樣低能了,你以為你還能考住我麼?」雲若溪譏諷的勾起了角,眼神卻是分分秒秒都注視著猶騫的反應。
如所料,猶騫對於的「口出惡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眼底還閃過了一癲狂跟興。
彷彿這個樣子正對他胃口一樣。
果然是個變態。
雲若溪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之後,冷笑,「我猜,你要對付的人本就不是我,我隻是你手裡的一個炮灰,你真正要對付的人另有其人。」
「你猜?」猶騫突然冷笑,手一把鉗住了雲若溪的下顎,冷眸睨著,眼底全是不屑,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興跟癲狂都然無存了,「你猜我給不給你機會讓你繼續猜下去?」他的手指很準確的掐著微微凸起的頭。
那個地方,隻要他稍微用力一摁,雲若溪這條小命就完了。
很顯然,他接雲若溪耍小聰明。
但是卻不接妄圖表現得比自己跟聰明。
歸結底,隻能是被他玩弄在手裡的蠢貨而已。
雲若溪也在他的手底下明白了這一點,眼眸一轉。
「你可以殺了我,我經歷了兩場手,你都可以安排人在手臺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我,但是你沒有,我還活著,肯定有我活著的理由。」
「你不喜歡我這樣聰明的人偏偏用了蠢得無邊無際的孟婉,你說你不是蠢是什麼?」
知道忤逆這個人不會有好結果。
但是雲若溪還是咬牙說出了這些話。
在賭。
賭自己這條千瘡百孔的命到底有多翻的機會。
隻是現在看起來,的機會很大。
因為不僅沒有被猶騫給掐死,反而猶騫的手指已經緩慢的從的頭上挪下去,換了著的下。
他指頭的指甲很淺,但是掐進皮的疼痛度也是很強的。
雲若溪剛剛完手,麻藥的效果已經退掉了,所以還能知到疼痛,被猶騫掐得眼淚汪汪的也不出聲,隻是定定的盯著猶騫,默默的承著。
隻是這相對沉默的時間裡,兩個人都在衡量。
雲若溪在衡量自己活下來並且翻的概率有多。
而猶騫則是在衡量雲若溪這個人的可用度有多。
半個小時過去了。
猶騫是把雲若溪的下顎掐出了兩個大口子。
鮮涓涓從的脖子上下來,染了猶騫一手。
猶騫將鮮抹到了雲若溪的脖子上,臉上,上,到都是的,然後看著躺在床上任由他玩弄的樣子,哈哈大笑。
彷彿樂在其中。
而雲若溪一直很冷靜的承著這一切,很疼,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一直到猶騫玩膩了,打了個響指讓人進來收拾殘局。
雲若溪很敏銳的就認出了進屋的一男一是之前綁架自己的那對男。
人白瘦高冷,而男人則是材壯士,上到都是文。
兩人弄來了熱水替雲若溪清洗傷口,而雲若溪的視線卻一直盯著那個人。
因為在酒店裡就是那個人扭斷了的胳膊。
這麼心狠手辣的人現在在猶騫麵前卻乖得猶如一條狗。
雲若溪冷笑。
猶騫正在手,看到了角的冷笑,也勾了勾,眼眸掃過了那個人:「是我的一號助手,銀鈴,雲若溪,你現在還不夠本事挑戰,所以勸你最好收起你那憤憤不平的眼神兒,不然下一次被掏了眼睛可怪不了我。」
猶騫的警告輕飄飄的一句,卻讓雲若溪瞬間渾冰冷。
對上銀鈴隨即看過來的冷冷視線,趕收回目,死死的盯著天花板,暗自咬牙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