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偶爾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
蕭長玉都擔心自己是不是把人嚇到了。
他道了一聲謝,然後進去將服換上,把自己的那套丟進了垃圾桶里,從在暗夜上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穿過西裝了,幾乎都是比較休閑的款式。
他剛坐在沙發上,桑木鈴就端了一杯水過來,“大叔,你喝水。”
蕭長玉有些驚訝于這個孩子的懂事,又道了一聲謝,緩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桑木鈴又去端了水果過來,甚至心的切好了。
蕭長玉本來是想坐一會兒就走的,現在居然不太好開口。
就這樣磨蹭到要吃晚餐的時候,桑木鈴又問,“大叔,我們要一起出去吃個飯麼?”
蕭長玉現在的格沒有以前那樣張揚,每次跟人聊天的時候也是就事論事,甚至都已經喪失了開玩笑的,好早以前黎歲發現他的變化,最初勸過他好幾次,發現都改不過來,也就這樣了。
蕭長玉起,點了點頭,兩人去了一家燒烤店。
這邊的燒烤沒有那麼重的油煙,烤的也是海鮮。
桑木鈴把一切都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會在他坐下的時候,為他拭一下凳子,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人,這樣懂事的樣子,莫名讓蕭長玉覺得好笑。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桑木鈴又給他點了一杯果,“這邊的樹莓特別好喝,以前我會特意來這里喝。”
聽到蕭長玉的笑聲,單手支著自己的臉頰,看著他的臉。
因為盯著他的臉很多次,蕭長玉也就問,“把你嚇到了?”
桑木鈴搖頭,“很有那種武士的覺。”
蕭長玉不說話了,其實他并不知道怎麼跟這種小孩子相,畢竟在暗夜的事都是打打殺殺的。
他垂下睫,安靜的喝了一口說的樹莓,確實很好喝。
兩人就這樣一起吃燒烤,中途外面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
蕭長玉聽到說:“我一直在想,大叔你會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給我那麼多錢,說什麼是因為我爸的關系才照顧我,可要不是我爸,我的人生會順暢很多,他當年跟我媽離婚,不要我,我媽也不要我,我求著他帶我離開,他還是狠心的走了, 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我一個人撿垃圾把自己養大的。”
蕭長玉之前并沒有了解過的過去,等他開始給這個孩子打錢的時候,已經上高中了,就這樣打了兩年。
“大叔的那筆錢讓我很意外,我以為你很快就會來見我,但是我發現不管我是大手大腳的花錢,還是小手小腳的花錢,你好像從來都不介意,也不會打電話問我,除了一張卡之外,我對你的況一無所知,我偶爾都在想,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覺,可是卡又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上是有個人在關心我的。”
蕭長玉喝著樹莓,語氣淡淡,“你沒必要知道我的長相。”
“可是我想知道。”
的眼神看起來格外的認真,“所以這幾個月來,我一分錢都沒有,我想著就算你是個大忙人,偶爾有一天你看到我沒花錢,是不是會跑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跑來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我就忍著,我寧愿吃變質的東西也忍著,偶爾去賣點兒水瓶子。”
蕭長玉聽到這里的時候,眉心擰了起來,他這才發現,這個孩子似乎是有點兒執拗。
他剛想說什麼,外面就進來兩個警察,將手銬直接拷在桑木鈴的手腕上。
桑木鈴一點兒都不意外,跟著兩個警察走了。
蕭長玉起,先把賬結了,然後問:“怎麼回事兒?”
“你好,你是的家長麼?剛剛學校那邊打了報警電話,說是桑木鈴同學點的火。”
蕭長玉的角抿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著桑木鈴。
桑木鈴的角彎了彎,沒說什麼。
看來不只是有點兒執拗,似乎為了達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無非是察覺有人在觀察自己,想知道是不是一直念著的那個人,要怎麼把對方出來呢,干脆放火燒掉學校的圖書館算了。
蕭長玉跟著去警察局那邊,然後跟學校進行調解,才知道桑木鈴居然做過這麼多驚天地的事,跟人打架已經是家常便飯,還差點兒用刀子捅傷一個男孩子,學校好幾次都想要將人勸退,卻都沒有功。
蕭長玉聽到學校這邊的幾個人對桑木鈴的控訴,都以為自己看到的那個乖巧的人是錯覺,這跟他看到的是同一個人麼?
警察局這邊似乎也認識桑木鈴了,又以為蕭長玉真的是家長,嚴厲的批評了人。
桑木鈴坐在旁邊,語氣帶了一笑意,“我跟這位大叔今天剛剛才相見呢,他并不是我的家長。”
一旁學校的人終于不了了,“難道大家說的都是真的,你自甘墮落到被人包養了,你可還是個學生啊。”
之前的桑木鈴十分窮困潦倒,每次穿的都是破服,突然有一天就買房了,變得很有錢了,于是學校開始傳言,說桑木鈴在校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易,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知道的人越來越多,于是大家看著都會用一種異樣的眼,但是一點兒都不在乎,照常來上課,也不會認真看課本,就天天盯著外面發呆,像是在思考什麼事。
蕭長玉聽到學校這邊這麼說,馬上就站了出來,“這是我妹妹,你是老師,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請你不要這樣說你的學生,我跟妹妹是兩年前在相認的,卡是我給的,此前我一直都在國外,對并沒有起到良好的教育作用,對各位造的麻煩我很抱歉,學校圖書館的損失我會賠償,他還年輕,警察局這邊能不能不要追究?”
學校本來就是希有一個人能出來承擔損失,畢竟這次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現在桑木鈴的家長愿意承擔,他們自然松了口氣。
跟這邊一直協商到晚上八點,一群人才各自離開。
蕭長玉抬手著眉心,緩緩朝著警察局外面走去,桑木鈴就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像是小尾似的。
蕭長玉上車,就跟著上車,“我送你回去。”
他的語氣淡淡的,將車開去住的地方之後,并沒有下車。
“大叔現在知道了我的住,我能知道你的住嗎?今天我想去你那里看看。”
蕭長玉的手上握著方向盤,聞言都有些頭疼,眉心擰了起來,“不要隨便跟一個男人說這種話,你已經年了。”
桑木鈴盯著前方,“我不會下車。”
蕭長玉扭頭看著這人,很多時候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他只能將車開去自己現在住的酒店,他住的是這邊最豪華的酒店。
桑木鈴“哇”了一聲,看到他又開了一個房間,是給住的。
跟著他一起進他的房間,在屋轉了一圈兒,然後跑到窗戶邊,“大叔在這邊沒有房產,看來你真的是才從國外來的,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了?”
蕭長玉點頭,換了一雙舒適的鞋子,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次過來只是出差。”
桑木鈴的臉變了,但是很快又很冷靜,“是嗎?我還以為你會在這邊常住呢。”
蕭長玉的一只手撐住自己的腦袋,他有些閑不下來,島國這邊要商量的事兒用不了多久,但是幾家分公司都要開在這里,他前期想要自己親自盯著,這才導致要在這邊待半年。
不過既然黎歲那麼說了,他還是兩個月之後就回去吧,見到悉的人總比在陌生的國家好。
他閉著眼睛,睫垂著。
蕭長玉的氣質極好極好,所以他臉上的刀疤一點兒都不影響,這會兒他安靜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漂亮的雕塑。
“大叔會在這邊待多久?有的時間嗎?”
“兩個月吧?是出差,我也不確定,也許要提前回去。”
桑木鈴抿了一下,然後突然坐在他的邊。
蕭長玉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一瞬間變得安靜,眉心擰著,“怎麼了?”
沒說話。
他也就將背往後靠,雙手合攏,“你的房間就在隔壁,去睡覺吧,你明天還要去上課,以後在學校不要給老師添麻煩。”
桑木鈴起,拎過自己的書包,“明天你可以送我去學校嗎?”
蕭長玉的眉心又擰起來,這個孩子給他的覺很奇怪,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可以。”
松了口氣,“那我早上在你的房間外面等你。”
他點頭,看了一眼手表,“我也要休息了。”
桑木鈴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并沒有心思欣賞外面的風景,就只是拿出一本書,將蕭長玉的樣子畫了下來,在這之前,已經畫了滿滿的一本,但是不管哪個人形象,跟蕭長玉都不像。
這次鄭重的畫了一幅鉛筆畫,就這樣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蕭長玉打了一個電話,洗了個澡,沒心思看外面的雪了,躺下睡著了。
大概是沒有帶過孩子,他在北那邊的時候也很見到霍棲涯,盡管蕭徹不止一次說過,霍棲涯那孩子很有意思,但是蕭長玉愿意過去見那孩子,都是看在黎歲的面子上。
所以他睡了一覺,就忘記了自己要送人上學的事兒。
他是上午十點醒的,在房間里慢條斯理的用了一下跑步機,等穿好出門的時候,看到有人倒在自己的門上,隨著他開門,那人直接跟著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