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蓋房子必須一炮打響,在質量上是不能有任何問題的。
但若是把這麼大的工程承建給其他公司，也是不行的，那市建筑公司就失去了絕好的發展機會。
市政府開了好幾會議,最終鄧市長還是決定,用最簡單的辦法,由政府招兵買馬,充實到建筑公司。
周副市長其實不太同意，他擔心的是，即便招來的人是有真本事的，但臨時組的班子,沒有磨合,沒有默契，會不會影響項目的推進,他的意思是,由政府出資收購一家口碑好的建筑公司，這樣比較容易上手。
但徐市長和其他領導都不同意。
市建筑公司的招聘通知到大門口,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都要沸騰了。
鹿城現在的房地產發展的勢頭不錯,但大多數況下，房地產商和建筑公司都是分開的，房子是建筑商蓋得,但他們只能掙個辛苦錢，大部分利潤都被房地產商掙了。
所以，市建筑公司要招聘，很多人都心了。
反正給誰干活兒都一樣，那還不如給政府干呢，最起碼還能落個鐵飯碗。
市建筑公司這次招聘的人很多，但來應聘的人更多,很多人為了端上鐵飯碗，開始打通門路了。
也不知道是誰走了風聲，說市政府開發房地產，是財政局趙局長出的計劃，很多人便找上他了。
對此，趙明山都是一概推，理由也是現的，現在財政局已經獨立出來了，市政府的事，他不了手。
但有些人，他是沒法拒絕的。
比如這天下午，母親徐蘭帶著一個年輕人，找到單位來了。
趙明山特別生氣，卻不能表現出來生氣。
徐蘭打量著兒子氣派的辦公室，不客氣的坐下了，十分有底氣的說道，“明山，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舅媽的侄子，他剛從建筑學校畢業，專業對口，市建筑公司不是招人嗎，你幫著給打個招呼！”
趙明山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人，問道，“你是今年剛畢業？”
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是。”
趙明山又問，“你們六月份畢業的吧，快有半年時間了，這半年都干什麼了？”
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說道，“趙局長，學校畢業分配，把我分到縣上的建筑公司了，一年到頭也不接個工程，這不市里招人，我就想換個地方！”
人往高走這是自然現象，趙明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現在的單位同意你調，你去建筑公司正常應聘就可以了，這次他們招的人很多！”
言外之意，不需要他手。
年輕小伙子咬了咬，不說話了。
其實，他已經去過市建筑公司了，遞了簡歷，沒想到當場就被打回來了。
來應聘的人太多，凡是明顯不符合條件的，當場就被淘汰掉了。
這事兒徐蘭并不知道，但看到大兒子不想幫忙，有點不高興了，說道，“明山，你舅在這些年可沒讓你辦過什麼事兒啊，我都聽說了，市建筑公司這次招技員，就要招好幾十個呢，人家小天中專畢業，在縣上當了好幾年技員了，咋就不行了？”
趙明山還有一堆的事要理，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他只好說道，“媽，你們先回去吧，等我問問招技員需要什麼條件！”
徐蘭滿意了，領著人走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打電話到市建筑公司，問了問技員的招聘條件，第一條就是必須大專畢業。
難怪小天的小伙子要找門路，這第一個條件就不符合。
趙明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沒想到隔了兩天，徐蘭又找他說這件事兒了。
好在這次是在家里。
趙明山下班回到家，推開門就看到母親很高興的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包零食，正要撕開袋子投喂寶貝孫子。
騰騰小子依偎著，兩只大眼睛十分期待。
趙明山本來不覺得給小孩子吃零食是什麼大事兒，但后來他發現，小孩子胃口小，吃了零食就不肯吃正餐了，肖姍說，那些零食都沒什麼營養，他看過一一看過分之后，覺得的確如此，高熱量高碳水對力勞者是必需的，但對一個正在長的小娃娃，這麼吃營養嚴重不均衡。
對孩子的長極為不利。
他立即制止道，“媽，你又給騰騰吃什麼東西？”
徐蘭本來看到大兒子比兒媳婦先回來了還很高興，聽到這話立馬不高興了，“我能給他吃什麼？當然是好吃的了！”
舉了舉手里的巧克力餅干，繼續說道，“這是明香從上海捎來的，說是進口貨，一袋就要十幾塊，我和你爸一口都沒舍得吃！”
趙明山能說什麼，只能說道，“媽，讓騰騰吃一兩塊就行了，既然你沒吃，剩下的你吃了吧！”
徐蘭拿出一塊餅干遞給孫子，騰騰很高興的接過去咬了一大口，小胖臉沖笑笑，沖爸爸笑笑，等里的餅干咽下去了，說道，“好吃！”
徐蘭故意氣兒子，沖著孫子笑著說道，“騰騰覺得好吃啊，那不吃，都留給你吃啊！”
趙明山飛快上樓，換好服洗了手下樓，挨著兒子坐下了。
騰騰小娃娃吃東西慢，才吃了兩塊餅干。
趙明山拿起餅干袋子，笑著說道，“騰騰，爸爸和你一起吃行不行？”
騰騰手里握著半塊餅干，很大方的點了點頭。
工作了一天，的確有點了，趙明山餅干吃得飛快，吃完一塊又吃一塊，一連吃了四五塊，看到母親似乎也想吃，遞過去一塊，“媽，你也吃！”
徐蘭沒好氣的接過去吃了。
一包巧克力餅干只有二十來塊，騰騰吃完第三塊的時候，十分驚奇的發現，袋子里已經空了。
所有的餅干都讓爸爸和吃完了。
他小一癟，覺得有些委屈。
趙明山在兒子哭出來之前，手說道，“騰騰，爸爸陪你玩兒好不好？“
騰騰立即忘記了委屈，高興的說道，“好啊，爸爸，我還要玩兒捉迷藏！”
趙明山答應了。
父子倆你藏我找玩兒的不亦樂乎，徐蘭等不及了，怕兒媳婦下班事就不好辦了。
瞅準時機，等孫子藏好之后，住兒子，“明山，媽問你，前幾天小天那事兒，你辦好了嗎，人家等著回話呢！”
趙明山說道，“媽，我問過了，人家市建筑公司說了，所有的技崗位，學歷要求最低是大專，中專不行。”
徐風蘭覺得，兒子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認死理兒了，
趙明山說道，“媽，我問過了，人家市建筑公司所有的技崗位學歷要求都是大專，舅媽那個親戚不是中專畢業，那肯定不行的！”
徐蘭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早就一口答應弟妹了，自己兒子這麼說，讓覺得有點沒面子。
“明山，那建筑公司招那麼多人，都是大專，還差這一個中專？再說了，小天在縣上工作兩年了，總歸是有點經驗了，聽你舅媽說，人家畫的圖紙可好了，你就不能找人說一說？
趙明山搖搖頭，說道，“媽，人家建筑公司制定了這個條件，就是要把不符合學歷的人全都篩除下來，我要去說，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就不好辦了，再說了，我們單位和建筑公司沒有什麼來往，人家未必給我這個面子。”
徐蘭不相信，說道，“你現在是財政局的局長，掌管著所有單位的財路，誰敢不給你面子？“
趙明山無奈的笑笑，“媽，我們單位掌管的錢是國家的，撥給每個單位的錢款，那是需要市長點頭的，我們就是過過手而已。”
徐蘭還是不相信，說道，“那我不管，不說你舅，你舅媽這些年可沒開口讓我辦過什麼事兒，這事兒你不管咋說，都得給我辦了！”
此時房門忽然響了，肖姍從外面走進來，下白的羽絨服，笑著說道，“媽，你讓明山辦什麼事兒啊？”
徐蘭現在不知為何，看見大兒媳婦就有點犯怵，此刻也不例外。
忽然有點心虛。
趙明山沖妻子笑了笑，說道，“市里打算開發一批房產，市建筑公司要招聘，技崗位要求最低學歷是大專，舅媽有個親戚是中專畢業，媽非要我去找建筑公司走關系。”
早就藏好了久久等不到人找的騰騰，聽到媽媽說話的聲音后，從廚房的柜子里跑出來了。
“媽媽！”
小家伙一邊跑一邊媽媽，快跑到的時候，舉起兩只小胳膊要求抱抱。
肖姍抱著兒子，微笑著對婆婆說道，“媽，你可能不知道，咱們鹿城市政府干部有上百人，但像明山這樣，還不到三十歲就是級干部，而且職位是局長的，之甚，他升職快是因為自己的努力，但有些人不會這麼想呀，說不定早就等著他犯錯誤呢，你覺得找人是一件小事，但若是以后他坐到了更高的位子，有人拿這個來說事兒，那是不是就得不償失了？”
兒媳婦說的每一句話，徐蘭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這些話的意思卻是琢磨了一會兒才弄懂了。
肖姍的意思，不要讓因小失大，說兒子還能做到更高的位子？這意思是，他兒子還能升？財政局長的兒已經夠大了呀？
老太太有點懵，也有點暈暈乎乎的，忍不住問道，“明山，這比財政局長更大的是什麼？”
趙明山瞪了妻子一眼，這都沒影兒的事兒，可不好說。
“媽，比財政局長更高的職位多了，比如副市級和市級干部都是。”
徐蘭有點沒聽懂，肖姍補充道，“媽，明山說的就是市長助理，副市長，市長這些！”
兒媳婦這麼一說，老太太聽懂了，并且還融會貫通了，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兒子，問道，“你的意思，你以后能當市長？”
趙明山了一把妻子的胳膊，轉頭鄭重其事的對母親說，“媽，這話可不敢說，不過你記住了，以后再有這種事兒，你直接一口回絕了就行了，你都推到我上，就是我是黨員，辦事有原則！”
徐蘭心里想的很多，沒辦病退之前，天天去廠里上班，能明顯的覺到，無論是車間主任也好工友也好，對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以前炫耀大兒子大兒媳如何好如何孝順，還有人跟著唱反調，但自從兒子當上市政府的財務長，沒有人唱反調了，不管說啥，別人都是順著著說，后來辦了病退，街坊鄰居對可客氣了。
而且最讓沒想到的是，退休之后，紡織廠的工會竟然還派人來看過兩次。
現在不上班了，整天閑著沒事兒，還去了幾次娘家，那親娘一向偏心，但態度竟然也變了，特別是弟弟一家，說話那個客氣，簡直讓有點不適應。
這次弟妹求辦事，也只是說能辦就辦，若是太麻煩就不用了。
徐蘭想到這些，再加上剛才兒媳婦的暗示，心里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大兒子升不能影響。
沖肖姍笑了笑，說道，“姍姍，還是你說的明白呢，那行吧，這事兒就算了吧！”
肖姍把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把他給丈夫，然后對婆婆說道，“媽，上次我去上海出差，給你買了皮包，還一直沒機會給你，我拿給你看啊！”
徐蘭頓時高興的不得了，連忙站起來跟著兒媳一起上樓了。
二樓有個小房間做了帽間。
肖姍推開門，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嶄新的皮包。
徐蘭接過去立馬拆掉了外面的包裝，著細膩皮質，立即說道，“哎呦，這包可真好看！”
皮包是灰的，款式很簡單，做工很好，上面的五金件閃閃發亮。
肖姍笑了笑，說道，“媽喜歡就好，你就留在這里吃飯吧，我讓張媽多做幾個菜。”
徐蘭倒是很想在大兒子家吃飯，但趙萬東今天上白班，估計快下班了，而且還有個趙明香。
趙明香從上海回來好幾天了，這丫頭長大了主意正了，每天早上花枝招展的出門，不到天黑不回家，也不知道都去干啥了，問也不說。
今天早上倒是難得說，晚上早回家，要帶人來回家吃飯。
但問帶誰來，又不說了。
為此早就準備好了，魚蝦收拾好了，塊也切好了，回家很快就能做出一頓盛的晚餐。
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你爸也快下班了，我這就走了啊！”
肖姍說道，“那讓明山開車送你回去吧！”
反正不這樣說，徐蘭肯定也會讓兒子送回去。
剛才捉迷藏玩了一半，騰騰正在纏著爸爸繼續玩兒游戲呢，一聽說爸爸要送，小家伙很不高興了。
他兩只胳膊用力抱著爸爸的一直大，說道，“不去！”
徐蘭最疼孫子，猶豫了幾秒說道，“要不，我坐公車走吧？”
趙明山還沒說話，肖姍已經拿起車鑰匙，說道，“媽，公家車不能直達，我送你回去吧！”
送婆婆回去，還有其他的目的。
徐蘭也不是真想坐公車，連忙說道，“好啊好啊！”
冬日太落得晚，現在快六點鐘了，天還是亮的。
肖姍一邊穩穩的開車，一邊跟婆婆聊天兒。
的態度十分輕松自然，徐蘭卻是無端有些張，生怕自己說錯話了。
“媽，我聽明山說，你有時候去市里的老年活中心？”
徐蘭回答，“是啊，總待在家里也沒事兒，活中心人可多了，有意思的！”
肖姍再次問道，“那你有沒有跟人說，明山在市政府工作？”
徐蘭的聲音變小了一點兒，“說過兩回。”事實上豈止是說過兩回，生怕別人看不起，幾乎是見人就說了。
肖姍囑咐，“媽，以后再不要說了，你在活中心認識的朋友，若是托你辦事兒怎麼辦？你要拒絕了人家不高興，背地里說你壞話怎麼辦？”
說完又補充道，“說你壞話還不要，但你和關系不好了，是不是以后再去活中心，自己也覺得別扭？”
徐蘭心里一驚，立馬說道，“姍姍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說了！”
這就是肖姍要送婆婆的原因。
笑著說道，“媽，你可能不知道，明山現在力大的，他現在是財務局的局長，但他手下很多都是老資歷了，比他年齡都大，手下不好管，而且上面的領導要求高，這次搬家，還到批評了呢！”
徐蘭又是一驚，沒想到當還要那麼多委屈。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些天閑了就琢磨自己家里的事兒，覺得自己以前對大兒子，特別是大兒媳有點過分了。
這都是因為有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做參照。
大兒子兩口子自從結婚后，無論是金錢上還是質上，都沒用他們心，而且，大兒媳婦肖姍是司令家的小姐，人雖然有點傲氣，但是卻是心思很單純的一個人，不會跟他們老兩口彎彎繞繞斗心眼。
老二和老二媳婦就不行了，要不是腦子轉的快，都要被當傻子耍了。
事還用從老二結婚后開始。
老二結婚，因為缺錢買房子，曾經跟他們老兩口張過，但徐蘭覺得，老大結婚沒出錢，老二結婚也不管，畢竟孩子多，就要一碗水端平。
雖然沒給老二出錢，但出了主意，讓他們跟老大去借，果不其然老大借給他們了。
這件事兒按說起來也間接幫了忙，但老二媳婦并不滿足，每次來話里話外都是說，父母給他們小家添置了這個，添置了那個。
徐蘭知道這是老二媳婦對公公婆婆不滿，想讓他們往外掏錢呢，不上這當。
最讓生氣的是，老大兩口每次來都不空手，尤其有了孫子之后，和大兒子家的關系比之前更融洽了，肖姍出手大方，每次給的東西都是頂好的。
老二兩口子呢，倒是幾乎每個周末都來看他們，也拿著東西，但那東西和他哥嫂子拿的就相差萬里了，大多時候就是一網兜水果，或者兩包炒花生，撐死了就是一包餅干一包糖。
這些東西也不能說不好，在城里普通人家也算是不錯的，但問題是，老二這兩口子，屬于窩里橫的，每次來看到有啥好東西，要麼搶著吃了，要麼裝在口袋里帶走了。
要只是老二，當媽的早就罵開了，偏偏每次都是老二媳婦，就大大方方的翻看的柜子，看到好東西立馬就拿在手里了，還沖笑，“媽，明德每次加班都會累，這個我拿回去給他當夜宵吃！”
徐蘭心里很想罵，但當著丈夫和老二，有點罵不出來。
這些東西絕大多數都不是自己買的，有的是明山兩口子拿來的，有的是趙明香讓人捎來的，這點吃食還不算太心疼，但這個老二家，心思多著呢！
鹿城這兩年到都在蓋房子，明水村地理位置很優越，這地方離市中心不遠，通十分便利，村里住戶也不算太多，早就有人傳要拆遷的消息了。
老二家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就跟打聽起房子的事了。
徐蘭和趙萬東現在住的房子面積的確很大，若加上院子那就更大了，這房子當初是大兒子趙明山買的，按說若是拆遷了跟他們老兩口也沒有關系。
但不這麼想，雖然房產證上不是他們的名字，但這是大兒子買來給他們住的房子，所以所有的拆遷款都歸他們老兩口所有，關于這一筆還不存在的錢，和趙萬東已經商量好怎麼花了。
大兒子現在住的小區房子太貴了，他們買不起，但是附近有個樓盤馬上要開工了，他們準備去買一套面積小的三室戶，他們老兩口一間，趙明紅和趙明香一間，小兒子單獨一間。
買了房子估計錢還能剩下一些，就當棺材本好了。
但這老二家可不這麼想，說公公婆婆年紀都大了，為了防止意外，最好是跟孩子們一起住。
和老二都很想讓徐蘭和趙萬東住過去，但他們家的房子太小，而且位置也有點偏僻，生活上不方便，所以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趙家的五個孩子，家的也就是老大和老二，不能在老二家住，那只能在老大家住了。
老二媳婦是去過幾次大哥大嫂家的，那樣的別墅真是夢寐以求的，把那房子夸得簡直宛若仙境，公公婆婆要是住進去就是去當神仙了。
大兒子家的房子的確好，徐蘭真的心了，但老二家接下來的話，讓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兒媳雖然是車間主任家的閨，其實家里條件也就比一般的老百姓好那麼一，開始花式哭窮了，各種缺錢，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說到了拆遷款，又自然而然的提出，將拆遷款分三份，三個兒子各一份。
徐蘭之前一直都在忍讓，因為覺得現在條件好了，沒必要為了一點吃的用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但這下忍無可忍了。
當場就沖二兒媳婦發了火，一件件一樁樁，把他們兩口子干得不面的事兒都給抖摟出來了。
老二媳婦大概覺得沒臉了，立馬就哭起來了。
徐蘭最不喜歡不就哭的人了，不但沒有就坡下驢，反而越罵越兇了。
在這關鍵的時候，老二跟媳婦站在了一隊，不但不認錯，還跟母親吵起來了。
其實這一架，老二已經憋了很久了。
從他記事兒起，母親徐蘭就特別罵人，若是從別的地方了氣，那罵的就更兇了。
大哥占了當老大的便宜，又因為干活兒比較多，很挨罵，一般都是他和弟弟妹妹們為母親的出氣筒。
這麼多年的挨罵經驗，而且是挨一個人的罵，讓他早早就找到了竅門：母親罵人的時候，最好不要說一句話，你多說一句，能多罵你十句。
你不說話，一個人罵著不帶勁兒，很快就會結束了。
因為他挨罵時從不為自己分辨，徐蘭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在五個孩子中，有點偏向他。
但那時候的偏向，無非也就是挨兩場罵，家里吃包子的時候多給他留一個，一周的零花錢多給五，僅此而已。
現在不比以前了，他大專畢業參加工作了，現在也是面的車間主任了，娶得妻子也很漂亮，就算是有點饞的小病，就算是過問了拆遷款的事，那作為婆婆，作為長輩，也不應該不就罵人啊。
一點做長輩的素質都沒有。
老二跟母親吵了好一會兒，覺得毫無意義，其實，那只不過是他媳婦的想法，他從來沒想過要分家里的拆遷款。
他生氣的并不是徐蘭說一分錢都別想，而是的態度：不肯好好說話，一不如意就罵人。
他拉起媳婦就往外走。
倆人一直走到村外都沒回頭，當然也沒人追他們回去。
經過了這麼一遭，徐蘭才真是切會到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好。
因此，在大兒子面前態度沒什麼明顯變化，畢竟趙明山是養育大的兒子，怎麼樣都沒關系，但在大兒媳面前，就有點怯了。
比如此刻，徐蘭聽到大兒媳婦的話，立即就表態道，“姍姍啊，這場上的事媽不懂，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讓明山給外人辦事兒了，也不到說他是財政局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