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燕說了一會子話就走了,屋子里安靜下來,顧玉磬卻越發忐忑起來。
并不知道原來圣人病重了,更不知道府里頭早發生了許多變化, 所知道的,都是邊人告訴的, 那些自然是被蕭湛初叮囑過了。
并不怪他瞞著自己, 這也是怕擔心罷了。
但是被瞞著,一直不知道,突然發現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心里還是有些難過, 更多的是擔心,怕萬一有個什麼。
他若是真出了事,那竟是毫無心理準備地去接,不是更難 ?
這個時候, 小惠兒過來了, 問要聽曲兒嗎,說今天有一個唱曲兒的小廝兒,聲音好聽得,顧玉磬搖頭,隨口問小惠兒∶"外面那麼多侍衛,怎麼回事 ?"
小惠兒愣了下,之后才說∶"也沒什麼吧,我也不清楚呢。"
顧玉磬便知道, 果然是的, 大家都在瞞著,其實府里任何人都知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開始盼著蕭湛初回來, 想和蕭湛初說話,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也許問清楚并沒有用,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眼前一片白茫茫,很不安,仿佛站在半空中,不知自己在何方。
然而蕭湛初并沒回來,一直熬到三更時候都沒回來。
本睡不看,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支棱著耳朵聽外面靜,外面風吹一下,就疑心是不是他回來了,便起喊人,如此折騰了幾次,知道,都是自己的幻覺罷了,其實他本沒回來。
開始想著,也許第二日就回來了,但是睡了一覺后,他也沒回來,只是派人回宮,說他極好,不用惦記。
顧玉磬平靜地頷首,沒多說什麼,其實心里怕得很,命人去喚娘家嫂子,想著,娘家嫂子定是知道什麼吧。
不過派出去的人卻回來了,說皇子府外面如今是有兵馬把守,已經不讓隨便進出了。
這種事倒不是頭一次了,顧玉磬到底深吸口氣,淡淡地說∶ "那就算了。"
當晚,做了夢,夢到了上輩子,死了,飄在皇子府上空,看著那些人匆忙地進出,也看著黃貴妃提起蕭湛初的續弦,茫然地著家門前那條路,盼著蕭湛初回來。
便是化作鬼,也不能煙消云散了,想等他回來啊。
要給繡一個什麼東西,盡管已經忘記要繡什麼了,但記得,是要給繡一個什麼東西的。
那樣東西很重要。
聽到了馬蹄聲響,看到那個騎馬的他,狂風夾裹著他的墨發,撲打在他的臉上,拼命地想看清楚他的表。
想看清楚他是不是難過了。
但是眼前一片白茫茫,竟然看不清。
拼盡全力湊過去,可是一種神的力量拉扯著,只能眼睜睜地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顧玉磬陡然從夢中驚醒,邊伺候的嬤嬤和鬟全都圍了過來 ,問怎麼了。
大口地氣,寒冬臘月的夜里,臉上上竟全都是汗。
邊丫鬟都嚇壞了,說是要去醫,顧玉磬卻搖頭,說自己沒事。
確實沒事,就是擔心罷了。
當下來了溫水,略拭了子,重新換了衫被褥躺下,睡不看,便胡思想看朝堂上的事,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來得又快又急。
大驚,猛地坐起來。
很快,那腳步聲到了院門前 ,說話的卻是王管家。
王管家雖是家里的管家,但輕易并不會到顧玉磬這邊的正院,更不要說這個時候了。
他自然是被擋下了,顧玉磬聽著,便讓人他進來。
丫鬟手忙腳地落下了帷幕,并拉了屏風,王管家便被請了進來。
這王管家進來后,噗通一聲跪在那里。
顧玉磬聽得這聲噗通,心狠狠一銼,想著這是出事了嗎 ?
王管家開口卻是道∶"娘娘,宮里頭來消息了,你這里得提前準備下,這兩日要進宮了。"
這句話,了顧玉磬的耳,在顧玉警腦中停留了片刻,才慢慢地明白其中的意思。
無法置信的狂喜涌上心頭,眼中泛熱,聲問道;"可曾說別的 ?"
王管家強著激 ∶"說讓娘娘安心,不必掛念。"
顧玉磬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默了好一會,才點頭,讓王管家退出去。
有這兩句,明白了,這是事了。
的年輕小郎君,終究不曾出什麼紕,一切都好,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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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頭的喪鐘,悠長遙遠,足足三萬下,仿佛沒有盡頭。
坐在床上的顧玉磬被扶著下了榻,跪下,面對著宮門方向磕了頭。
圣人駕崩了,想著他之前的種種,并不知道他在大昭歷史上算不算一個好皇帝,更不知道他在朝堂上是不是一個明君,但至,就接的而言,他其實還算是一個很慈的父親。
如今就這麼沒了。
顧玉磬心頭難,被什麼沉沉地著,之前的歡喜也消散了許多。
這個時候府里已經匆忙被裝扮上,引領著,過去宮里頭。
看不到,只覺得一路上晃悠晃悠著,喪鐘還是在響,街道上甚至傳來了哭聲,這應該是宮里禮安排的,做襯悲。
皇帝死了,其實老百姓并不關心,而朝中權貴,他們更關心誰是下一任的帝王,更關心接下來朝堂間的勢力割據。
到了宮里頭后,周圍便噪雜起來,顧玉磬眼盲,看不到,自然了許多虛禮,只需要被人攙扶著,聽教養嬤嬤的提點就是了。
或許是因為眼盲的緣故,一些細微的覺越發敏銳起來,聞到了邊人的脂味,汗味,炮火點燃的硫磺味,還有檀香味 ,這些混雜在一起,讓腦子變得混沌起來,覺得憋悶,不過氣,不過抿忍著。
聽到了嚎啕哭聲,有男有,悶重抑,被攙扶著跪下來,也低頭哭著,就這麼混在人群的聲浪中,并不需要哭出聲,只需要掩低頭做哭泣狀就是了。
當然并沒有哭出來,心頭的難過越是厚重,越哭不出來,甚至想著,當了圣人這一輩子,有什麼好的,人走的時候那麼多人哭,但其實怕是連他自己的妻子兒都未必真心,能為他一哭的,也就是那位老母親了。
如此哭了一番后,便有過來,和嬤嬤悄悄說了幾句話,便被教養嬤嬤攙扶著到了一僻靜的偏殿歇息。
教養嬤嬤很快遞上了滋養的膳食來喂,又和說起來,這才知道,是蕭湛初怕不習慣里面的味道,讓先出來歇息一會兒。
顧玉暮聽了這個,心里越發放松,他還能在這個時候關照自己,可見是游刃有余了。
顧玉磬稍作休息后,便重新過去靈前,誰知道還沒到靈前,就聽到那邊傳來尖銳的哭噻聲,聽那聲音應該是皇后。
聲音凄厲哀惶,全然沒有了昔日雍容風度。
之后,便聽得皇后仿佛在哭訴質問,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似乎將的捂住了,再之后,顧玉磬也被嬤嬤扶持著去了另外一安靜地,聽不到靜了。
還是有些不安,便問起旁邊的隨侍。
并不敢問什麼要的,只隨意問下閑話,不過那卻是守口如瓶,并不多說的,顧玉磬也只能罷了。
如此熬到了晚間時候,可以用膳了,是和其它幾位皇子妃一起的,席間說起話來,幾位皇嫂對倒是頗多恭維,甚至明擺著就是討好了。
顧玉磬便隨口問了聲三皇嫂呢,這麼一問,原本還說話的幾個皇嫂,頓時沒聲了。
顧玉警便明日了,皇后那樣哭,想必是經歷了一些事,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估計以后都看不到了吧。
這種疑,一直維持了兩三日,終于蕭湛初出時間回府一趟,一回到家中,蕭湛初便抱住了∶"沒事,你不用擔心,再過兩日,你就可以當皇后了。"
顧玉磬心里還是懵懵的,便問起來三皇子,果然,天子留下的口諭是蕭湛初繼承大統,皇后和三皇子那里自是不能接,當即聯合母族宮。
對于這些,蕭湛初并沒多說,只是輕描淡寫地道∶"都過去了,你好好在家休養,過兩日便要禮冊封了。"
顧玉磬聽著,卻是蹙眉∶"可是我如今正患眼疾,還不知道這眼睛能不能好,我這樣的,怎能為后?"
還沒聽說過哪一代的皇后是瞎子的!
蕭湛初聽了,握住的手道∶"你別胡思想,太醫說了,你這眼睛就是雪盲癥,不過一時的罷了,養一養就好了。"
顧玉磬便也不再說什麼了,但心里終究不安。
人眼睛瞎了,看不到,那種覺普通人是很難會的,特別是最近,他顯然是經歷了驚心魄的事 ,那是干萬要能要人命的 ,但是自己竟然毫無所知,只能躲在府邸中坐其罷了。
晚間時候,蕭湛初抱著睡的。
這是眼盲后的第一次。
可以覺到,他很用力,像是要將融到骨中。
待到一切結束了,他抱著不說話。
以為他就此睡著了,不曾想 ,他著的發,在耳邊說話。
"我的親生母親原是陸洲守之,進宮便被封了人,不過卻并不得父皇寵,被父皇置之腦后,不得見天,誰知后來我母親母族犯了事,父皇知道了,倒是見了一次,當時恰逢醉酒,父皇竟然在這個時候臨幸了我的母親。母親是在被打冷宮后才發現懷了孕,可當時父皇卻越發惱怒,只是命人照料母親 ,并不曾過問。"
"聽老宮人說,母親懷孕期間 ,父皇只賞了一次滋補品,之后再也沒管過。"
"后來我三歲的時候,母親便不在了,我和幾位老宮人相依為命,我雖不寵,可到底是皇子,宮里頭都有定例,不至于食不果腹,只是一些定例本到不了我手中,便被人貪了。"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要走出去,見到父皇,讓他知道我是他的兒子,我希他喜歡我。"
"后來見到了,他果然喜歡我,他著我的腦袋,說我像他小時候。"
蕭湛初說到這里,聲音帶了一哽咽。
他將臉埋在懷中,啞聲道∶"他是我的父親,不過也不全是我的父親,比起父親,他更是一個君王,是我要討好利用的人。"
后來他長大一些了,他的這位父皇越來越喜歡他,在他上傾注了不知道多心,在外人看來,父皇對他寵有加。
但是他從來不會忘記,他是多麼費盡心思才得到父皇的賞識,也不會忘記,最初他是被父皇放棄的兒子。
顧玉磬什麼都沒說,也只是無聲地抱了他。
想,其實他心里也很難過,得到了那個位置,他勝利了,但那到底是他的父親,父親沒了,他還是難過。
只不過比起尋常人家的喪父之痛,他的悲痛中更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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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之后,蕭湛初登基為帝,顧玉磬也便被封后。
封后那日,是早早醒來便梳洗打扮的,穿了山河社稷龍,頭戴了八寶鑲珠九釵,盛裝之后,便由四名引領著過去宮中。
因眼盲,便額外配了小惠兒陪在輦上照料。
前來迎時,五繡幡,雅尾扇紅花團扇前導,又有曲蓋紫方傘,自是好一番富麗堂皇,只是看不到罷了只聽小惠兒陪在輦上說給罷了。
一時又聽得迎鸞正副史高聲喚道,恭迎駕啟程,輦隨之緩緩了街道,街道上早已經是彩樓高搭,燈彩懸掛,又有竹管弦之樂不絕于耳,又聽得不知道多人跪在路側,全都高呼娘娘千歲,聲響震天,雖見不到,卻能到那些聲音,形聲浪,就這麼高響在的輦之下,這難免讓人生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
甚至不免想著,怪不得世人權,只聽得那麼多人匍匐腳下,那覺便不一樣,倒仿佛自己站在遠端-一般。
如此進了宮后,自有文武百相迎,又聽得三呼萬歲之聲,知道這是蕭湛初過來了
之后顧玉磬被扶著下了輦車,被親自給了蕭湛初。
被他握住手后,的心稍定。
適才仿佛高居云端,如今才算落到了實,不由攥了他的手。
他顯然是覺到了,念眼盲,怕是心里不安,便低聲安道∶"馬上就好了。"
顧玉磬便低低嗯了聲。
因眼盲 ,封后的流程確實簡了許多,封后詔書送到中書省,之后蕭湛初陪著過去祭祀先祖接封誥,了印,再之后便過去后殿,接皇親國戚并外命婦的跪拜,如此便是禮,也就被送到了安。
安宮,據說這是新收拾出來的宮殿,也是蕭湛初起的名字,他希能平安健康地住在安。
顧玉磬想起蕭湛初說這話的語氣,甚至有些想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心的老父親。
回到安宮,便有為呈上印,這印是由一整塊上等紅玉雕刻而,華致,放在檀木小盒中,用手著,只覺得沁涼,卻沒別的覺。
如果眼睛好了,也許還能過一下執掌反印的干癮,但如今這樣子,是萬萬不可能了,眼睛瞎了,還能做什麼呢。
雖說蕭湛初總是安自己,說這眼睛能治好,心里卻不太指了,若是能好,之前為什麼不好?現在太醫院的醫已經想盡了法子,沒什麼新的路子了,只能是寄希于"也許某天就好了"。
可顧玉磬哪能指這個 ?
又想著,自己上輩子親三年無所出,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順利,如果連子嗣都不順,那這個皇后當得可真心虛,簡直是一個擺設了。
這麼胡思想著,已經差不多到了午宴時候,便重新換過大服,又整理了妝容,便被攙扶著過去了舉行大宴的偏殿。
宴席上,不人都向低頭恭敬地見禮,也聽到了悉的聲音,有霍如燕等人的,還有自己娘和嫂子的,想到大家都在,稍微安心了。
本來有些擔心席面上會出丑,畢竟一個需要宮娥來喂食的皇后,實在是不統,不過好在今日宴席上的膳食,竟沒什麼需要費功夫的飯菜,只要宮娥給取好放在了面前盤子中,都可以自己食用,這應該是膳房考慮到的眼盲,特意改的菜品單子了。
一場宴席,總算吃完了,吃完后,大部分人都恭敬地告退了,也有數幾個留下來,都是親近的,陪著說說話什麼的。
顧玉磬其實想和自己娘和嫂子說話,但幾個公主也都在 ,沒辦法,又不好趕人家走。
嘉云長公主地問起的眼睛來,只好推說如今正看著,嘉云長公主便嘆了口氣∶"倒是也不用擔心,總是能好的。"
旁邊娘安定侯夫人笑著道∶"這就是大家說的雪盲癥了,患了雪盲癥,總是要耽擱數日,估計過幾天就好了。"
這一說,別人自然也都跟著把事往好里說。
才當上皇后,執掌印,風頭正盛,誰敢說什麼? 畢竟那年輕帝王夫君,一路走過去,腳底下的怕是都沒干呢。
大家便不敢再提顧玉磬的眼睛,只隨口說些燕京城如今的新鮮事來給聽,顧玉磬聽著,卻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黃貴妃呢 ?怎麼自始至終沒見黃貴妃 ?
太后那里,知道,這幾日子不好,所以不曾過來,不過早間時候才過去請安過,但是黃貴妃,按理說,就算蕭湛初如何厭,可只要有這層母子關系在,總得封一個太妃什麼的吧,怎麼至今無人提及 ?
還是說,那天那樣對蕭湛初,如今愧,不敢出來 ?
心里想著事,那些原本試探著想結的,慢慢地也就安靜下來,找個借口離開了。
嘉公主退出去后,走到無人,悄悄地和自己兒媳婦紅莘道∶"你往日和皇后要好,如今眼盲,怕是諸多不便,你沒事要多進宮,陪陪說話。"
嘉公主一說這話,紅莘便覺到,幾個妯娌的目全都落在自己上了,那是混著嫉妒和羨慕的難以言喻的目。
想起之前,這幾個妯娌提起顧玉磬,也是頗為不屑的語氣,仿佛顧玉磬嫁不出去了,誰能想到,如今顧玉磬已經是皇后了!
便笑著道∶"是,兒媳自然是多進宮陪皇后說說話。"
嘉公主很滿意,對紅莘也和悅起來 ∶"前幾日本宮得的那幾好緞子,你拿去,看看做些什麼,再送給皇后用一些,雖說人家未必看得上,但總是一個心意。"
紅莘低頭∶"是。"
旁邊幾個娌,都沉默著沒說話,那幾匹緞子,確實是好東西,如今看來,以后好東西,估計要先著紅莘了。
誰讓人家有了這麼一個皇后閨中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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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了后,安定侯夫人自然沒走,如今有許多話想囑咐顧玉磬。
眼看著宮娥全都退下,才道∶"圣人那里,可曾說過什麼?"
顧玉磬是反應了下,才意識到自己母親說的圣人便是蕭湛初,當下道∶"要說什麼嗎 ?"
安定侯夫人無奈跺腳,湊近了,低聲音道∶"你如今這眼睛,圣人沒說過什麼嗎 ?"
顧玉磬 ∶"眼睛,慢慢治就是了,倒是不急。"
安定侯夫人見此,知道新帝疼,一時半刻肯定不會有別的念頭,這才稍微放心,不過終究是擔優。
"你如今已是皇后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但你如今,一無子嗣傍,二患有眼疾,這就猶如孩懷金于鬧市,只怕是不知道引了多人覬覦。"
顧玉磬聽了,無奈地道∶"娘,你說得有理,不過這也那沒辦法,反正都這樣了,再說,他對我如何,你也應該知道,暫時我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還不太習慣他"圣人" ,總覺得那樣好像生分了,便用"他"來指代了。
安定侯夫人想想也是,不過還是囑咐道∶"話雖如此,你還是要萬分留心著,一則好好保養子,這眼睛能早點好,二則還是要盡快懷上孩子,若是能一舉生個皇子,那自然是不怕了,再則,你還是得提放著,他到底年輕,如今又坐在了龍座上,怕是很快朝中百都要上奏,到時候宮里頭就得進新人了。"
安定侯夫人自然知道圣人對兒的疼,但是再疼,也架不住宮里頭各樣新鮮的妃嬪,自己兒,姿倒是有,但是眼盲,無子,年紀又比圣人大,怎麼不讓擔心。
聽到"進新人" 三個字,顧玉磬的心里痛了下,想起來黃貴妃。
蕭湛初確實是很人,別說他如今貴為天子,便是尋常寒門子,只怕是都能惹得不姑娘心,就連黃貴妃竟然都了不倫的念頭。
蹙眉,想起這幾日都不曾見黃貴妃,便問道∶"母妃,如今人呢 ?怎麼都沒聽提起過?"
安定侯夫人聞言,微詫,愣了一會,才道∶"你竟不知 ?"
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低了聲音對兒道∶"我聽說黃貴妃私通了外男,犯了事,被發現了,如今已經關到了冷宮里。"
顧玉磬微詫∶"那馮大將軍家 ?"
安定侯夫人道∶"他家還能怎麼著,如今圣人登上大寶,他們還能造反不,自然是和黃貴妃撇清關系了,這個時候,誰不求自保啊!"
提起這個,安定侯夫人嘆了口氣,馮大將軍夫人還曾經低下頭,跑到這里來求,讓安定侯府幫著說幾句話,那個可憐樣子啊,說實話,安定侯夫人倒是沒覺得痛快,只覺得人真得不能得意忘形,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哪天淪落到什麼地步呢,凡事都得低調才好。
安定侯夫人又囑咐了好一番,眼看著時候不早,才回去了。
這個時候過來,服侍著顧玉磬用了茶點,又開始給大致講了皇后之責,天子掌管天下事,皇后則掌管婦貞順之道,天子掌外務,皇后則管務 ,從外命婦到命婦,再到婦禮四德并喪祭賓客等,全都需要來掌管。
顧玉磬聽得頭疼,又詳細地問及先皇后是如何行事,便將歷史上后宮諸多做法都——說給顧玉磬聽,顧玉磬又仔細詢問了一番,才讓退下去。
如今眼盲,若讓執掌后宮,可以行一時,卻不能走長遠,但是若讓讓出這個位置 ,或者說把皇后之職給別人代行,也不舍得,畢竟既要坐在皇后這個位置上 ,便要防微杜漸,守護的,并不是皇后這個位置,只是蕭湛初妻子的份。
接下來,后宮總是會進新人的,相信蕭湛初對的義,也相信即使來了新人,依然能寵冠后宮。
可是,那終究不一樣了,要和別人共丈夫,要學著在后宮握住更多權利。
顧玉磬便開始琢磨著那所說得歷代后宮治理之策,這麼想著間,其實心里也有了主意,想著見了蕭湛初,要問問他,若是可以,就照這個法子來,這對如今的自己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