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考前放松的姿勢因人而異
【凌晨一點整, 酒店長廊】
穿著浴袍的薇薇安打開房門。
“既然是考前放松,就帶好好玩。”
深夜的拜訪者說,很不客氣:“別又把刻意丟給我。”
蘭姆家的大小姐抱起胳膊, 斜斜往門框上一倚。
“你不行啊,布朗寧。”
打量著掛在對方背上, 睡得很很的斯威特小姐,出獨屬于貴族的傲慢笑容, “都去你店里當著你的面買套了, 還能把人好好送還給我?出門右轉不就是酒店……”
視線落在那只完全睡的小姐上,掃了眼手指上系好的氣球、脖子上掛著的巧克力形狀便簽本、腦袋上戴著的兔耳朵棒球帽——
“……大半夜的你還能帶去兒樂園玩, 真不愧是萬能的布朗寧。”
倒是去嗶——啊!!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給你倆設定好了!!
你倒是去嗶——啊!!
還有究竟為什麼即使見到對方深夜買套你也沒暴走啊??!
你的理智線是金星系魔法搭配獨角的角做的嗎?!!
“再怎麼說,這附近也沒有正在營業的兒樂園。”
萬能的布朗寧沒好氣道:“打工請假后帶去吃了一點烤串,然后逛了一遍夜市, 玩打槍游戲贏了這種小獎品式的便簽本, 接著去坐了旋轉木馬,在表演雜耍的街邊藝人那里買了氣球, 棒球帽是電子投籃機最高分的獎品,那家伙本來想要熊耳朵形狀的棕棒球帽, 所以又和我打了一架決勝負……大概這麼隨便糊弄了一下, 最終喂吃了一碗酒釀小丸子, 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薇薇安:這些項目就是兒樂園。不如說是旗艦豪華版的兒樂園了。
——而且你這能“隨便糊弄”嗎?!!你拍著你的良心想想這個流程是見鬼的“糊弄”啊??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森說, 在薇薇安留著紅痕的脖子上停頓了一下,極快收回目:“預選賽前帶出來找男人約炮也不是什麼‘好好放松’。”
薇薇安:嗤。
“就是用來放松心的。”
卷著自己的頭發說, “我也不想被出了名浪的花花公子說教。這段時間你瞞著又和學校的生糾纏不清吧?有雀斑的?頭發得像狗的?深夜抱著那兩個孩出生宿舍……在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很多次吧, 面對又裝什麼純啊。”
森·正背著有雀斑且頭發像狗的正主·布朗寧:“……”
他的“經驗富”人設究竟為何如此功,還要多虧了這只不肝沒意識的蠢寶寶。
想想就很氣。
氣到想再敲幾下這只生的腦殼。
“隨便你怎麼想。”
森不打算向宿敵以外的任何人解釋清楚,況且薇薇安這個人, 某種意義上,是和他在“圈子”深相識的——
出了名玩的大小姐,蘭姆家的掌上明珠,年輕的男貴族里有一半都幾乎和往過。
雖然對其世態度不敢茍同,但比起他曾經接的那些“顧客”,薇薇安隨而為的“往”要好太多太多——崇尚純潔的靈,就也沒什麼太多的厭惡。
那些魔法家族,尤其是年輕貴族們的際圈……他早就一清二楚。
所以,某些既定的事實,也能夠接。
“人我送到了,你玩完之后記得把送回學院宿舍,明天還有預選賽。”
森顛了顛趴在自己背上睡得正香的家伙,低嗓音:“趕把接走,我待會兒還有打工。”
這麼多年,這個家伙究竟是為什麼……
薇薇安站直了,示意他往房間里看幾眼。
“直接丟在我這兒休息可以嗎?”笑道,“里面還有剛剛點來的帥氣牛郎呢。”
森臉陡然一變。
啊,果然,明明沒什麼去挑明的想法,還要對這種事生氣發火。
這個……無恥之徒。
“去一樓的咖啡廳等我吧,我穿好服過來,再去前臺給單獨開房間,明天讓睡醒了自己回學院。”
薇薇安轉過:“反正,你也沒錢在這家酒店給開房吧?”
森·布朗寧。
一個不知道怎麼,得到斯威特青眼的家伙。
斯威特……哼。
【多年前】
“薇薇安,向斯威特小姐問好。”
“安娜貝爾,向蘭姆小姐問好。”
相仿的地位,相仿的財富,相仿的繼承人。
對方穿著比自己還華貴致的小子,面冰冷,臉蛋卻是得天獨厚的漂亮,頭發與花園里的紅月季一樣鮮艷。
——是第一眼,就深深討厭的小孩。
“爸爸,我不想和玩,臉好臭哦。”
父親無奈地了的腦袋,卻沒和之前每一次那樣無奈答應的要求。
“薇薇安乖,爸爸要和大人說話,你去陪斯威特小姐說說話,好嗎?做好了爸爸晚上多給你講一個睡前故事。”
哼。
于是薇薇安邁著小皮鞋走過去,勉強擺出笑臉。
“你就是安娜貝爾吧?我們去花園玩玩好不好?”
討厭的小孩抬頭,疊在膝蓋上的雙手了。
用仿佛結了冰的目瞥了一眼薇薇安那面目和的父親,又看了一眼燦爛接近自己的薇薇安。
“不要。”
模仿著母親的口吻說:“我不和蘭姆家的無禮丫頭流。”
——竟然還要求堂堂家主在眾人面前彎下腰來摟抱自己,還就睡前故事討價還價,太沒教養了,真不害臊,呸。
薇薇安:“……你以為我愿意和你玩嗎,死丫頭!”
們第一次的梁子就這麼結下,很快,討厭就累積了仇恨的高墻。
斯威特家的年輕小姐,又好看,又優雅,食住行總比高級那麼一點點,走到哪里都是男生們的傾慕眼神黏著的對象。
薇薇安以往自豪、炫耀的東西,對方全都有,還全都比好。
而偏偏因為兩家微妙的關系,們從小就常常見面——在茶會上,在舞廳里,在各式各樣的劇院,在遼闊寬敞的宴會餐廳——
一直縱容自己的父母,唯獨在面對那個小斯威特時,會滿臉無奈地彎下腰來,低著嗓音:
“薇薇安,聽話,和斯威特小姐好好玩,不要鬧孩子脾氣。”
哼!憑什麼?!
就因為姓斯威特嗎?就因為斯威特家比我們蘭姆家地位高一點點,是所謂的“法師界第一”嗎??
薇薇安愈發討厭那個孩了。
但也是接了全套貴族教育的大小姐,清楚,自己不能再直接甩臉給看,否則會影響家族的生意。
于是,漫長的“互相虛假營業實則互相攀比”開始了。
比臉蛋,比子,比首飾,比績,比追求自己的男生。
……而令一年一年更加氣憤的,是對方從未輸過。
長大進學院學習后更甚,斯威特在魔法上的天賦所有老師都贊不絕口,的績的才學拔尖矚目,即便是整個貴族圈,提到時也會嘆——
“不愧是斯威特家。”
不愧是法師界第一的家族,教導出的也是法師界第一的繼承人。
而蘭姆家,永遠永遠,都是被了一頭的,“第二”。
薇薇安討厭死了。
越比不過越要比,每一年每一年,都要沖過去比。
對方也一次一次打敗,樂此不彼。
但與需要花大把時間待在圖書館中學習的安娜貝爾不同的是,薇薇安順應著家族的安排,以一位年輕繼承人的姿態,逐漸在年輕貴族的小圈子吃開。
學會了很多斯威特不懂的事,也樂于周旋、玩弄那些心懷不軌的家伙,博得蘭姆家的利益——逐步邁向一個黑暗的世界,再回頭看去,才驚覺。
那個斯威特,一片白紙般脆弱。
從不參加他們組織的活,拒絕了一切非必要的社,似乎上了在不被任何人知曉的角落。
……而且,除了自己,似乎也沒有同齡生,頻繁地去找拌比拼。
斯威特家深藏的東西,薇薇安似乎也隨著與那些人的周旋,模糊到了一些。
而有時與海倫娜直接流、與德里克匆匆對視——也不可避免地,到畏懼。
那不像是一對父母。
那不像是薇薇安的爸爸媽媽。
那麼,那個討厭的小斯威特……?
不知第多次闖進對方的宿舍吵架后,薇薇安終于確認了,安娜貝爾的。
其實沒有一點安全。
喜歡被溫暖的生抱住。
每一次、每一次在宿舍見到……都是裹在被窩里,蜷著的姿態。
從那以后,薇薇安開始試著帶出去。
去商業中心,去酒吧,去發沙龍,去咖啡廳,去俱樂部,去各種自己覺得很愉快很令人放松的地方。
薇薇安還半推半就接過了海倫娜的“任務”,試探著給安娜貝爾介紹男人,想讓驗一點……年的、健全的、快樂的東西。
因為薇薇安覺得那是很愉悅很自然的事,而在他們的圈子里,“貞”本就近似于有些丟臉的“沒魅力”。
對此,安娜貝爾倒是全盤接了,每次都很平淡地點頭,然后和那些“伯母吩咐我一定要給你見見”的男人走進酒店,第二天仿佛上班打卡一樣帶著脖子上的紅痕出現在面前,表示“那個男人真不中用,太無趣了,下次還是去逛街吧”。
……即便是介紹給據說“技是傳說級”的男人,第二天也會遭到斯威特這麼冷酷嫌棄的評價。
薇薇安只好自認,再次在不可描述的方面輸給了斯威特——對方本質上大概還是位秋名山車神,自愧不如。
當然,蘭姆小姐并不知道,每次安娜貝爾走進酒店后,都會直接掏出法杖弄暈對方,然后就坐在房間里掏出沒看完的典籍,全神貫注、熱四溢、肝個一晚上學習……第二天出門時,自己再刻意掐點痕跡出來,和們差。
“一切意義的往都沒有學習香,要聯姻的時候再抱佛腳學學床技,從丈夫那里懷上下一代繼承人后就停止那種浪費時間的行為”……是斯威特小姐一直堅持的信條。
男人只會影響我學習的進度.jpg
這樣下去,某一天,薇薇安再次闖進的宿舍,掀開被窩——
沒看到蜷在一起的安娜貝爾,看到了一邊蹬一邊啃桂小面包的安娜貝爾。
薇薇安:“……”
森·布朗寧。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安娜貝爾邊,代替了以往所有的“薇薇安”,榮升第一宿敵的寶座。
甚至,愈演愈烈。
極高的提起頻率、創造的繁多外號、段子也好品也好經過某段對方曾走過的路也好——都會讓安娜貝爾開始說“那個討厭的……”
邊,針、耳墜、發帶、子、披肩、小本子……象征代表著那個家伙的私人品越來越多,打著“敵對”的旗號,就仿佛是恨不得把他本人也堆砌過來、抱著自己。
薇薇安到有點好笑,也有點微妙的欣。
第一次見到那麼笨拙的喜歡,那個布朗寧一定會被這態度弄得煩不勝煩。
于是薇薇安開始用自己的人脈去打聽布朗寧,心想,要是可以,撮合撮合讓笨拙的家伙談段,也沒問題。
——可都打聽到了什麼?
一堆可怕的事。
一堆惡心的事。
私生活糜爛、利益至上、為了錢什麼都干得出來、諂而輕浮,于算計……
是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家伙。
即便因為那些恐怖的生意死去,也沒人會惋惜的家伙。
斯威特這樣過分缺乏安全,說做就“做”,連挑選對象都不會的孩,肯定會被他騙得什麼都不剩。
薇薇安便帶著安娜貝爾去了更多的地方玩,也若有似無地給介紹更多“對象”。
安娜貝爾照單全收,并分外恩這些空閑出來瘋狂學習的夜晚。
把人打暈,理干凈,開始學習,第二天依舊一臉冷漠地頂著自己掐出來的印子去打卡差。
看在薇薇安眼里,便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
盡管可能對那個家伙抱有懵懂的“喜歡”,本人現在也完全意識不到“喜歡”,更別提“為喜歡的人守如玉”“不是喜歡的對象就不行”這種栽進去拉不回來的喜歡程度。
薇薇安本沒想過安娜貝爾會拒絕那些人,在蘭姆小姐的概念里,“沒有安全的孩”就意味著“好得手的孩”,為了擁抱、溫或陪伴發生一些年人的行為,太過自然。
而安娜貝爾本人在森面前表現的,也是空前絕后的“好得手”,就差直接在頭發上塊牌子,上書“請來隨便抱抱我親親我”。
……但是沒關系。
這是程度很淺的懵懂喜歡。
傳言中的對方,也對抱有很深的厭惡,不會出手。
這樣堪堪放下心的薇薇安,就第一次真正見到了布朗寧本人。
在那家夜店,也是千杯不醉的斯威特,第一次醉了紅牛發酒瘋。
……是有點意外的男人,面對有錢小姐猛然的投懷送抱,第一反應竟然是推拒,認出是誰后才抱住了。
得知因為紅牛不清醒后臉分外難看,是守在發酒瘋的斯威特邊,直到吐了他一鞋昏睡過去,才扛起人送回宿舍。
第二天薇薇安還特意溜過去檢查了一下,確定“送回宿舍”后什麼過分行為都沒發生,發酒瘋的罪魁禍首睡得比死豬還沉。
奇怪。
傳言里那個不堪而可怖的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一個失去理智的孩?
薇薇安開始收集各種各樣的報,不僅僅止于傳言,還用人脈,近距離查探了他幾天。
最終,森·布朗寧自己來到了的面前。
笑嘻嘻的臉,諂的態度,與學院里那種清爽作風截然不同的油覺,與圈子里的傳言一模一樣。
“聽說小姐姐對我有很多興趣,”他說,“我簡直寵若驚,要不要來談談呢?”
他是在刻意惡心我,薇薇安想,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打探,并排斥那些。
便直接說:“你對斯威特抱有占有,你一直都喜歡。”
對方的笑容瞬間消失。
——那天,他們談了很久。
坐在某個高級酒店的一樓吧臺前,聲音得很低,雙方臉都不算好看。
薇薇安臉不好看,是清楚明白了——對方本就與懵懂的斯威特不同,對方一直明白自己的“喜歡”,但卻長此以往地拒不承認,欺騙他自己,那點“喜歡”能被許多的“討厭”下去。
一邊這樣糾結著“討厭”斯威特,一邊卻已經卑劣地使用手段,讓所有人都誤會他們的“宿敵”關系,緩緩在“斯威特”的名字旁打上對應的“布朗寧”,使剛開學時所有試圖追逐安娜貝爾的男生,都而退卻。
拒絕和對方建立,卻又用過盛的占有在邊劃地盤,甚至還、甚至還——
毫不收斂、毫無忌地繼續去和其他孩調曖昧,睡覺也好往也好經驗都是大把大把,玩出了各種各樣比薇薇安更風流的韻事。
猾。
狡詐。
無恥。
……惡臭。
從未見過,這樣惡臭的男人。
讓發自心作嘔。
所以薇薇安放下酒杯,冷笑著告訴對方:
“別傻了,你以為你那點小手段能無聲無息占有斯威特?我們這些貴族,都不是什麼純的子。”
“隨便你在外面怎麼胡來,安娜貝爾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終于對方的臉也難看起來,比難看得多的多。
薇薇安總算笑出聲。
“……我不相信。”
“哈。真是惡臭的男人。”
托著腮,進一步欣賞對方暴怒沉的表:“既然你能想到利用的懵懂來宣泄占有,就該明白,有多缺失安全吧?上次喝多了紅牛干出來的事你還記得吧?”
“是的,是的,平時呢,安娜貝爾是不會像我們這樣玩——但那孩子只要一失去理智,就會毫不收斂地去尋求擁抱和親吻。別以為那天對你做的事多麼特殊,只要是個男人,都會那麼去做的。”
哇哦,這個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惡臭男人有膽子去殺人。
“那麼,被這樣一點都沒防備的孩投懷送抱的男人……會做什麼,也很自然吧?為了擁抱,為了陪伴,為了能有人陪在旁邊睡覺,直接答應對方的要求,做些什麼負距離的事……這也很正常。心理需求,生理需求,有太多太多的正當理由。”
“你也沒資格去要求吧?你又不是的誰,也不打算為的誰。況且你自己不也……呵。”
這句話落下后,對方沉默了很久。
他難看的表介于憤怒與悲傷之間,有那麼一瞬間,薇薇安錯覺對方是難得快哭了。
……但那不可能,那是無恥至極的布朗寧。
最終他問:“有多個?”
薇薇安想了想:“不知道,十幾個吧?”
“失去理智時就會?”
“失去理智時就會。”
——他們的談話,便這麼結束了。
薇薇安也以為,對方掌握著距離接近安娜貝爾、悄悄在名譽上占有的行為會這麼結束。
實在很了解這種上一套做一套的男人,自己樂還要擺出憂郁圣的架子,著方不讓擁有自由——而一旦了解對方曾經被睡過,就會夾著尾逃開,這是惡臭男的通病。
但并沒有。
一如既往。
森·布朗寧的名字,依舊在其卑劣、刻意的手段下,與安娜貝爾·斯威特平行。
他們依舊是最針鋒相對的宿敵、最令論壇沸騰的緋聞cp。
他們見面時依舊會爭執斗毆、舉止親——薇薇安偶爾瞥見的,布朗寧那泄出來的緒里——就好像和他打鬧的那個孩依舊完無缺、純潔無瑕,是他“只有一點點的喜歡,很多很多討厭”的對象。
薇薇安沒看到怨懟,沒看到嫌惡,沒看到偏見。
但明明……就是個占有過剩、連不肯承認的暗期都要趕走其余人的惡臭雄。
唯一的變化,是哪里呢?
“你怎麼又帶出來喝酒。沒喝醉吧?……看上去是睡著了。”
——森·布朗寧,出現在安娜貝爾每一次可能失去理智的場合。
他從薇薇安的手里接過許多次睡著的安娜貝爾,也從無人知曉的圖書館門口接過肝失智的糖寶寶。
他在學校各個角落撿起滿臉雀斑昏倒在路邊的孩,也不惜探進高檔會所、換掉每一罐接近的紅牛。
無一例外,神通廣大,絕對會準時趕到。
薇薇安不能理解。
“你這是犯的什麼病?這有什麼意義?”
森這麼回答,微皺著眉將對方背起或抱起,臉永遠不算好看,但口吻永遠理所當然。
“你說失去理智時會做出那些事。那以后,失去理智時,邊只會有我。”
相遇之前的那些,他已經無能為力。
但起碼喜歡上之后——不能保證自己告白功,保證對方不被除自己以外的家伙親吻,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森討厭極了喝紅牛時沖自己發瘋,因為那會讓他不可避免地開始想象,曾經沖其他人“發瘋”的樣子。
所以森討厭極了肝失智或生病時的“抱抱”,因為他會控制不住地想,曾經那麼多人,究竟有幾個頂得住這種撒。
憎恨,憤怒,難過,止不住地用壞臉對,數落著這只并沒有理智分辨的家伙。
但每次失智的糖寶寶都能得到抱抱,得到溫暖的溫——實在是卑劣的巧克力腦袋怕極了,如果不給,就這麼去沖著別人撒。
的朋友說,以前有很多次,也有很多個了。
他起初不肯相信,但每一次都會被這只毫無防備的樣子說服。
一旦失智,就這麼黏人,這麼撒,纏著他要抱抱,把“男朋友”“親親”“結婚”都掛在邊。
太好得手的蠢寶寶。
以前沒有他攔著,的確、肯定被得手了很多次。
那麼,以后,以后……他絕不會給出任何機會的。
絕對不行。
搶過來……就是我的。
誰都不可以親。
誰都不可以抱。
【如今】
“你究竟喂吃的是酒釀小圓子,還是安眠藥?”
穿戴整齊的薇薇安把在前臺辦好的房卡遞過去,森沒接,只是手扶穩了安娜貝爾在他肩膀上搖搖墜的腦袋,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大概是玩籃球機時玩累了,為了投出最高分,當時這個蠢蛋連臉都憋紅了。”
他正了正安娜貝爾腦袋上有些歪斜的兔耳朵棒球帽:“連起跳都不會的家伙就別挑籃球機和我決勝負……腦子有坑。”
“我待會兒有打工,今天也不是因為紅牛或別的什麼失去了理智,醒過來就能清醒……就麻煩你照看了。”
森將房卡推回去:“我記得這家酒店安保措施很好,你只要把門鎖上就行,薇薇安。”
薇薇安看看桌上的房卡,又看看整只黏在他旁的安娜貝爾。
“之前好像是買了一堆保險套吧?”突然問,“你把剩下的放哪兒了?”
【哎?你問我買這麼多型號?那當然……咳……今晚啊,本來是朋友打算……那什麼,咳。】
被詢問時不好意思地別過頭,還心虛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那答案很明顯了。
以往,被他問到這種話題時,都會虛張聲勢地表達“什麼,咳,本小姐當然經驗富”,這才讓他誤會對方沒經驗……誤會了一小段時間。
這次被問起時沒有強調,反而逃避,就說明……
今晚,大概是真的打算胡來一次,“放松心態”吧。
連喜歡都不懂的斯威特。
完全將那種事當作打發時間的“放松”。
……也很正常。
所以他才要常備火箭炮。
“和你無關。”休想再拿去做什麼。
森冷冷地說:“我的打工真的很急。”
“……嘖。”
手指上系著氣球,脖子上掛著最喜歡食形狀的小便簽本,戴著兔子耳朵的棒球帽——對面的男生仔細移開肩膀,把抱起來,再放到的肩膀邊,輕手輕腳。
仿佛……沒有仿佛,不管怎樣。
這就是他珍惜的,純潔而可的糖寶寶。
薇薇安扶過倒在自己肩膀上的安娜貝爾,神莫名。
“喂。”
輕聲說:“其實那之后我確認過幾次,這個蠢蛋大概還是,沒什麼經驗的。”
森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這位大小姐,接著他又輕輕了一下睡人的臉蛋。
“你看這副笨蛋樣子。”
對方在睡夢里含含糊糊地咕噥起來。
“……一小時前還在和我打架,一小時后這麼沒防備地黏在其他人懷里。怎麼想也不可能沒被得手啊。你也不用特地安我。雖然是個壞習慣……但只要仔細看好,還是很可的。”
“走了,薇薇安。”
……這個事實啊。
沒防備,好得手,安全為零,沖全世界的人要抱抱。
在此之前,一直,和布朗寧所認識的一樣。
薇薇安目送森消失在酒店門后,垂眼去看看肩膀上的蠢蛋。
蠢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似乎還沉浸在酒釀小丸子與旋轉木馬的夢鄉。
“布朗寧呢?”
嘟噥著說,晃晃悠悠推開薇薇安的肩膀往旁邊倒:“我要布朗寧的抱抱……”
唉。
薇薇安嘆了口氣,試圖把這位大小姐拉起來,又被“啪”地拍開手。
——與無數個觥籌錯的宴會里,那無數試圖向搭訕的男人們所遭遇的一樣。
傲慢惡毒,拒人千里之外。
……早就該看明白。
“你干嘛。不準我。我要布朗寧的抱抱。”
“……倒是把剛才的話對他本人說啊,蠢蛋。”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雖然被氣得很想趁人之危算了,但還是帶你去吃烤串,逛夜市,玩打槍游戲贏便簽本,坐旋轉木馬,把買來的氣球系上手指,玩投籃機,挑選兔子耳朵的棒球帽扣到腦袋上,吃酒釀小丸子,再把你安安全全完完整整還給可靠的朋友,悄悄祝你比賽順利。
——誰你是糖寶寶,而我自詡你的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