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初次約會最好不要反復揚言分手（中）
一引發的案,很快就展開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圍繞“我就是不讓你吃你咬我啊”“我就是要吃你去死吧”的奇妙主題吵完整頓午餐后，兩位同學又圍繞“你一個大小姐洗什麼碗是腦子里進皂泡了嗎”“你一個傷殘患者洗什麼碗趕滾到沙發上躺尸把洗潔給我”又吵了二十分鐘，最終功從口頭斗爭上升到了肢斗爭（。）
客觀而言,斯威特同學驍勇善戰、擅長暴力輸出、在宿敵教育下早就習得爪爪掏心、貓貓糊臉、兔兔飛踢——等一系列殺傷力極強的招數,再疊加上一大堆的魔法防，讓束手束腳的對方只能使用高勉強制、把高高舉起并拼命拉開水平距離防……
哦，順帶一提,布朗寧同學為靈卻能在被灼傷前徒手弄壞高級魔法防、甚至還可以一次兩次三次反殺各個法師的格斗能力，也是在與安娜貝爾·行走的高級防庫·斯威特長年累月的斗毆下磨練而。
宿敵使出再大的勁兒也只能破壞的魔法防，而破壞防之后，就仿佛有聲警鐘在兩人耳邊敲響——他們會默契停止斗毆,緩緩把戰局控制在炮能解決的范圍里。
這是宿敵之間約定俗的事。
……因為有過唯一一次沒能收住的慘烈斗毆，發生在他們在澤奧西斯學院相遇的第二天,雙方都于青春期的末尾,相比現在稚許多。
他們在心底深深抵那“一點點”的積極緒，對他天賦的憎恨、對家族的厭惡——都碾式下了那些真實，造了空前絕后的應激反應。
安娜貝爾直接擺出大小姐的氣派，嘲諷森是“骯臟的窮鬼，里寄生著臭氣熏天的蟲子,一生一世夠不上金字塔塔尖”，而后者直接沖過來,拼著手掌被防燙傷的危險，也扭折了的一條胳膊。
安娜貝爾到現在還依稀記得對方當時的表,仿佛是打算殺了再殺了他自己。
……從沒見過那種表,沒見過那種瘋勁,沒見過那樣蓬固執的生命力。
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針對對方的家境或統做出什麼攻擊,而他也再沒有直接傷害的。
結果，每次互懟上升到肢斗爭后，斯威特獲勝的概率便遠大于布朗寧。
但這次不同，這次被激怒的大小姐正要飛起一腳——
“咳。”
已經變男朋友的宿敵十分做作地咳嗽了一聲，捂住心口：“我傷口疼。”
安娜貝爾：“……”
當本小姐傻嗎？！你傷的是側腰！！
——但還是猛地停下了作，對方抓住了這個破綻，“唰唰唰”搶著收走了桌上的餐，抓過抹布和洗潔，堆進水池就開始洗碗。
一邊洗還一邊挑釁：“嘖嘖嘖，這就打不了，你不行啊，蠢寶寶，連我都打不贏還搶著洗什麼碗，先去煉金室修煉八百年再說吧。”
安娜貝爾：“……”
氣得眼冒金星，從昨晚開始，第四十八次悔恨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和這玩意兒談。
……也并沒有關注到“打贏一個近格斗能力超越森林野豬的靈才能有資格洗碗”這詭異的布朗寧定理。
時過境遷。
大小姐哆嗦（被氣出來的）著走回沙發床，把自己扔進這個無機質的大抱抱里，半晌，從兜里拽出了那本在餐桌上差點被爛的《關于靈：你所需知道的二三事》。
翻開之后第一頁，加標題：
【一、靈寡淡，寧靜致遠】
廚房里洗碗的玩意兒：“對了，你要吃餐后甜點嗎？……哦，抱歉，我差點忘了，打架打輸的蠢寶寶哪里有吃餐后甜點的理由……待會兒意思意思給你鹽水冰吧。”
【二、靈喜食蔬果，厭惡葷腥】
廚房里洗碗的玩意兒：“話說你剛才非要搶干嘛……你不是一直吃不慣油膩的葷菜，最后把那搶過去也是咬了幾口就重新扔在盤子邊上……真浪費。燉牛也剩了這麼多……你不介意我存進保鮮盒吧，蠢寶寶？這些我自己吃還能吃三頓呢。”
【三、靈淡泊名利，排斥金錢】
【四、靈舉止優雅，心地純潔】
【五、靈……】
安娜貝爾把手里的書合上，然后特別用力地將其摔在地板上，還鞋碾了好幾腳。
什麼破書！！
都寫的什麼破玩意兒！！
等到森端著檸檬茶回來時，沙發上的安娜貝爾已經摧殘了好幾本書。
他移開目，沒再去關注凄慘印上鞋印的“靈”字樣，把盛得滿滿的玻璃杯放到面前。
杯中，用蜂腌過的檸檬片搖晃了一下。
安娜貝爾眼神里的東西也搖晃了一下。
……時過境遷。
不再是單純的宿敵，不再懷著純粹的仇恨，他甚至搖一變了完全陌生的種族，或者，或者，也將不再是……
“我總是找不到關于你的任何輔導資料。”
“你永遠不給我留下任何一種回旋余地。”
——這一次，他們是同時開口的。
也聽上去同等沮喪，說出口后同時詫異地抬頭去打量對方。
茶杯中的檸檬片懸停了一會兒，琥珀的茶湯緩緩轉出霧氣。
可能是因為這座小屋是靈一手制造的領地，安娜貝爾正窩在小屋主人的床里——
看見朋友擺出“我不開心”的任表窩在自己床上，再大的悶氣再多的嘆息都能盡數轉化為笑意。
所以，是森先打破了沉默。
“我哪有什麼輔導資料？”
安娜貝爾覺得他說這話的眼神壞壞的。不過他這個人……這只靈本來就壞壞的。
哼。
“你哪里都需要輔導資料。”
把雙折進毯里，微微弓腰，用胳膊摟住膝蓋，口和臉都著大，在沙發中小小的一團。
言語卻是有的直白、簡單：
“我沒有其他宿敵，我周圍沒有對付‘宿敵’的樣本。”
“我沒有談過，我周圍沒有經營‘’的樣本。”
“我……只認識書上的靈，你卻和哪一本書上的靈都截然相反。”
森挑眉：“截然相反？”
【十二、靈容貌俗，空靈麗】
安娜貝爾：“……大部分都截然相反，大部分。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重點是……”
你和整個斯威特家族，似乎站在對立面。
而我……也從未想過背叛雙親、拋棄家族、為私奔。
雖然，背叛父母、拋棄責任、沖私奔的前人經驗比比皆是，但我，但我……
“好啦。別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你怎麼這麼喜歡胡思想？”
森打斷了沒說出口的這些東西，也坐到了沙發床上。
安娜貝爾被下陷的墊稍稍一帶，差點就趨勢滾到他肩膀旁邊，但立刻就反應過來，用腳趾摳住了沙發邊緣。
森的視線下移，悄悄看了一眼。
不愧是跳過芭蕾的孩，腳趾的韌度都很厲害，如果……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后，他抬起自己的茶杯，迅速移開了視線。
安娜貝爾不知道對方的關注點已經歪斜，就著他之前的話反駁：“哪里是胡思想？雖然我不悉如何經營關系，但如果讓人知道了我們現在的真實關系，‘往’就是一定程度上的陣營共合，我父母——尤其是我母親，對男關系再敏不過——”
哦，對，差點忘了，現在已經不是“敵對中”，而是“往中”。
森被這話提醒了，他連忙放下茶杯，重新把視線黏回去，正大明地觀察朋友的腳趾。
雖然靈自認為只有結婚才能做夢里那些事，但對方的腳……應該，不用結婚就能做了吧？
咳咳。
不過，指甲的與形狀，好像與上次社季時見到的，有些不同……
安娜貝爾：“所以，布朗寧，我很討厭沒有輔導資料的東西，你簡直就是一個沒有輔導資料的巨大集合……你的世，你的，你現在忙的計劃……這些我都不會去問你……但你告訴我，如果不分開，要怎麼才能避免……喂！喂！你在聽嗎？”
森若有所思：“你是不是這幾天做了甲？我記得你的腳指甲以前是暗紅的，弧度微尖，小指指甲還畫了一朵金的小花。”
顯得腳背格外白，穿上高跟鞋優雅又艷麗，搭配那些修般從下遮到腳踝的晚禮服就是活的雌族，氣場兩米八。
森在社季的晚會時見到這麼穿時，都錯覺生氣踹腳過來時指甲會彈增長，直接劃出痕。
非常“斯威特”。
可這次的指甲……
“這是櫻花的指甲油，還是果凍？又上了一層亮油？弧度都變圓了一點吧？小指指甲蓋上……白指甲油點涂出來的兔子頭？”
森嘆：“你什麼時候換了風格，決定走風？”
安娜貝爾：“……”
——不就是和你這個破爛玩意兒談之后嗎？！！
本應直接怒吼“認真討論正事”，可就是被布朗寧同學一本正經的神帶偏了：“怎、怎麼了？你、你不是喜歡兔子和櫻花嗎？還是說你更喜歡冷調啊？哼，我這麼問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因為你一個大男人……雄靈……的審奇奇怪怪……咳，那你還是喜歡深？”
這是個問題。
頭發是濃郁的月季紅，眼睛是燦爛的琥珀金，這些都是深。
常穿的禮服全都是冷調，那天，往后第一次見面，穿了一件絳紫的連。
可是明的櫻花，喜歡的膏也是……
“不知道。”
布朗寧同學思慮一番后，誠實回答：“指甲什麼無所謂，腳最好看。”
安娜貝爾：“……”
忍無可忍，一腳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