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零十五章 交往時一定要改好對象的備注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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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十五章往時一定要改好對象的備注名(下)

安娜貝爾經歷過吻。

……或者說,以為自己經歷過吻。

吻是一篇深奧的魔法論文。

吻是會在開端揪心臟、在中間讓腦子發昏、在結尾令渾的東西。

吻是親的象征,吻是懷著喜悅心的接近,吻是同等的小心翼翼與掌心微汗……

吻是“我們沒在談”。

吻是“我們互相擁有絕不告訴彼此的”。

吻是他低頭,而閉眼。

吻是宿敵之間的默契。

然而,概念里的那些吻,并不是此時困在某個擁抱里、被迫遭的東西。

……不,不,說不上“被迫”,從腳趾到頭發都沒在掙扎,好像是被之前的擁抱間接施加了強力凝固魔法。

但安娜貝爾只覺得在“遭”。

因為不知道那是什麼。

不知道哪種東西是必須保持平躺、關閉燈、裹在黑暗里、被鎖在抱抱熊懷里才能接的。

只知道自己正經歷著奇怪的溫度。

炙熱,滾燙,令人害怕,比曾從杖尖冒出的火焰還激烈。

強有力地傳遞著……

【待在這】

【待在這】

真奇怪啊。

斯威特可絕不能接他人霸道的命令。

安娜貝爾張張,力地發出——微弱的氣音——

“等等,我想……先洗個澡。”

——并沒有反抗對方霸道的命令,在《大全》的“拒還迎”這方面一直做得差勁極了。

安娜貝爾沒法拒絕這個混蛋。

任何事。任何東西。

只要他想,只要有。

可是……前所未有的吻,卻戛然而止。

“什麼?”

森說,一向漫不經心的口吻竟然有點痛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別說話。”

安娜貝爾飄著“我有沒有攜帶味道足夠甜的沐浴”的思緒一頓。

“什麼?你不是想……”的雙頰正因為缺氧和惱越發紅潤,“我以為你是想……”

可惜房間中一片黑暗,森既看不見泛紅的臉頰,也讀不出的口型。

他試圖說服自己的理智,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這時一定在害,但手臂的力道正抑制不住地加重,仿佛殘留在心臟部的荊棘要爬出來纏繞、防止的逃離——

“呀。”

安娜貝爾不適地咕噥了一聲:“你弄痛我了,輕一點啊。”

……森依舊沒有聽見。

他什麼都聽不見,徹底失去聽力造的影響,遠超自己的設想。

如果不是和龍的爭斗損壞了左耳,自己也不至于放松了對那些負面緒的鉗制,被它在夢中乘虛而……該死。

他總是有這麼多弱點。

他總會在疼痛前退

除了竭盡全力,他什麼都沒有。

難道真的如它所說,如他們所說,自己不過是個難看殘破的……

森?”

那是安娜貝爾第二次正式呼喚他的名字,卻再次錯過了這名字的主人。

森緩緩撤開,封的吐息,試著把自己調整正常。

他做得不錯。手臂的力道逐漸放松了,即將回到“嗨糖寶寶,我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的往常。

——可懷里的是霸道、任、壞心眼的糖寶寶,他注定做不到。

安娜貝爾抬手,猶疑地摟住逐漸退開的抱抱熊。

想象中,這個貨真價實的“反抱”應該是茸茸、暖呼呼、心平靜的。

可安娜貝爾只覺到“噗通”“噗通”的心跳,與持續上升的溫度。

森·布朗寧畢竟沒有真實的茸茸,他擁有好看干凈的下頜線條。

而且,原來……男生的結也很好看啊。

明明……只是廉價皂的味道。

“嘿。”

忍著心跳繼續抬手,確認“摟”好后,再小心地問,“難道你做噩夢了嗎?”

森聽不到瞬間的口氣。

但他覺到穿過耳畔、過自己短發的手指。

的指腹在他的發間挲。

抱抱。

親親。

現在是……頭。

森。”

安娜貝爾第三次呼喚他的名字:“你……要不要繼續?這次我會更努力一點……咳,不會說掃興的話了。”

安娜貝爾有點忐忑,森從不是會因為噩夢惴惴不安的個還是覺得是自己剛剛過于僵的表現讓他失了。

森垂下眼睛,的手指繼續撥著他栗的短發,似乎是把那當了自己的角,隨著愈加張的緒,一圈圈揪、繞過。

他還以為,不夠優雅、沒有長度的短發是所不喜歡的呢。

……原來,只是他以為。

“呃,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當然不是拒絕的意思……我是說,時間,地點,我還沒有買好睡……”

嚨里好像跑出了什麼,森覺得自己此時的表一定很難看。

可安娜貝爾訝異地挑起眉,旋即惱怒地掐了一下他的后頸。

“不準笑!說正事!”

——從嚨里跑出來的,不是沫,不是荊棘,是他自己都預想不到的笑聲。

安娜貝爾聽這混蛋彎下腰,重新埋在頸側莫名其妙笑了好一陣子,震的肩膀都帶枕頭一抖一抖。

不明白自己認真仔細,為了“更和諧更穩定的經營關系”的考慮怎麼好笑了,難道涉及到這方面的深層次流不該好好考慮嗎?

雖然不介意他家的二手沙發床,也不介意那條很舒服的舊毯子,但將要起到“呈現”作用的睡肯定起碼要糾結上半月左右、才能敲定吧?

……這個混蛋一點都不夠嚴謹!!

大小姐要發脾氣了。

“沒什麼……咳。”

他輕巧地撐起,過的擁抱與過熱的吻一起褪去,稍冷的空氣竄進被窩。

大小姐的脾氣被冷卻了一下,把破口大罵換

“咔噠。”

是男朋友手打開了床頭柜的臺燈。

黑漆漆的房間里終于亮起燈,安娜貝爾滿是紅暈的臉頰在枕頭上被點亮,對方閃著笑意的眼睛也在眼中點亮。

森忍住沒在這幅景上停留——事實上每次接吻后的臉頰都像今天這樣漂亮——噩夢中的緒已經甩開大半,布朗寧偏過頭,去索自己趕慢趕弄到凌晨四點才完的東西。

那是一副放在床頭柜上的眼鏡,模樣樸實無華,一天二十四小時架上耳朵都不會引人注目,大可以用“熬夜讓視力變差”的借口遮掩過去。

森翻出了假期前從校醫院拿到的老版,把治療眼睛的功能換了鏈接耳朵,草草修改一番了魔法助聽

【不,其實不是想對編織完好的謊言。】

【不是為了遮掩。】

戴上眼鏡后,不著痕跡地,讓它附著耳廓,從而收聽床上人的呼吸。

哼哼唧唧的,在生氣。

森笑得更厲害了——他終于聽到了自己的笑聲。

【是不想錯過你的聲音。】

【哪怕只是單純在呼吸。】

“抱歉,糖寶寶……”

奇奇怪怪的混蛋終于開口了。

安娜貝爾氣哼哼地瞪著他,這才發現他戴著那副分外眼的黑框眼鏡。

討厭的綠眼睛,和鼻梁、睫影一起凸顯出深深的廓。

是限量·典藏·必須買斷學校論壇照·眼鏡版本布朗寧。

——法師界早就應該出一條法規,規定眼睛好看的家伙不能戴眼鏡招搖!!

安娜貝爾氣憤地握拳錘了一下床單,臉頰重新泛紅,紅到森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隔著空氣又親了幾口。

“你……你戴這個干嘛?”

大小姐兇道:“你摘下來!立刻!”

森搬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

“我通宵次數太多,視力下降了,所以昨晚去配了一副近視眼鏡……這幾天都不能摘下來,否則連你的臉都看不清。”

看清我的臉干嘛。

“嗯?方便親你。”

——安娜貝爾這才意識到,剛剛把心理活說出來了。

在對方隔著鏡片更危險、更像漩渦的綠眼睛下。

……法師界必須立刻出一條“不許布朗寧戴眼鏡”的法規!馬上!或者我直接編進斯威特家規!這家伙戴上眼鏡后簡直在對我瞬發高級催眠魔法!!

安娜貝爾想扭頭避開這臺大型生|化武,但連眼神都挪不,只好又氣憤地錘了一下床單。

森問:“你怎麼在這里?已經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怎麼在這?我還要問你,剛才為什麼突然嘲笑我呢!

“嘲笑?沒有嘲笑你。我只是認清了一個事實。”

——安娜貝爾再次意識到,講出了自己的心理活

……眼鏡!眼鏡!可·惡·的·眼·鏡!

斯威特大小姐擁有卓越的意志力。

不得不氣吁吁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再把腦袋辦向枕頭里側,背對瞬發催眠魔法的大|殺|躺下。

——如此一套防范作后,終于可以正常說話了。

“你剛才干嘛突然抱我。”

“那是因為……”

“你剛才干嘛那麼親我。”

“呃,對不……”

“你說認清事實是什麼意思。”

“……”

森推推眼鏡。

他難得犯了蠢,便難得有些尷尬。

“我發現……我真的是個巧克力腦袋。”

竟然也會全部忽略你的細節,“以為”“以為”,把自己一次次貶低。

……在你面前,腦子似乎真的只是塊巧克力。

背對他躺著的朋友,偏過來一點點,出一個傲慢的下尖。

“當然了。”安娜貝爾宣布,“你是我的巧克力腦袋。恭喜你現在才認清自己的定位,笨蛋巧克力。”

森又想笑了。

但他得忍住,這時候笑出聲會狠狠惹惱對方。

“既然這樣,接下來……”

森停了停,開始規劃接下來能哄開心的計劃。

接下來我們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吧,也許還能趕上酒店街郊區定時開放的旋轉木馬。

可背著的安娜貝爾比他快多了,直接做出了繃繃念咒語的架勢。

“那麼,就準備準備,我們再試一次吧。我這次不會說話打斷你的,我會更努力……我知道怎麼努力!不準再小瞧我了!”

努力?

努力什麼?

錯過了大半段前提要的靈有些茫然。

可惜背著的安娜貝爾接收不到他茫然的眼神,只領悟到一陣尷尬的沉默。

……可惡!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本小姐才不會輸給——區區布朗寧!

森!”

這是安娜貝爾第四次稱呼他的名字。

卻也是森概念里的第一次——他太驚訝了,以至于僵在了原地,腦子又變了巧克力。

安娜貝爾踢開被子,轉過臉,閉著眼睛,下定決心不去理睬這塊笨蛋巧克力的面部表

出雙臂,直接摟過——抱住——不,住了他的腰。

仰頭向上,重重一撞。

“嘭!”

森·被朋友額頭撞到下·布朗寧:“……”

他有些頭暈地彎腰去看:“你突然瞎撞什麼,蠢寶寶,讓我瞧瞧額頭……”

努力不到位安娜貝爾眼圈有點紅。

不肯服輸,住抱抱熊的手臂再次用力,不僅僅往上仰,直接了進去——

認真

不行,不夠,不是剛剛的熱度,是不是必須……

舌尖像在試探什麼危險的小爪子,輕輕探了進去。

還是沒有探到剛剛的熱度。

……可明明在努力了!

安娜貝爾失地結束這次親親,意圖往后仰:“書上全是假話,原來就算舌頭也沒什麼……”

突然不了了。

往后仰的作被在肩膀的手用力摁下暫停。

安娜貝爾:“……布朗寧,你摁我干嘛?”

摁你?

森費力把眼神從挪到的肩膀。

哦,那里的確摁著一雙手。

哦,那的確是我的手。

“干嘛?”

他若有所思地重復:“干嘛?”

“對啊,快放開,無聊死了,為什麼你……”

“方便親。”

——于是安娜貝爾不再被摁住。

被摁倒了。

之前滾燙無比的熱意,這次,全部竄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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