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十章笨拙的學生有必要參加課外輔導（中）
安娜貝爾開心。
換句話說,學習一切能夠通過書本完全掌握的知識，都開心。
更別提，這些知識的終極目標是“哄好布朗寧”。
“這本是我從四號藏書室翻出來的《哄男友睡覺的一百個小故事》,這本是五號藏書室的《掌握異往關系的關鍵節點》,還有還有,這兩本是我小時候新娘修行的教材,《婚姻經營模范課程》與《婚姻破裂反面教材》,哦哦，當然,這兩本還不能非常適宜目前的況,我額外找來同作者的進階教材，《往安全》與《往危機》……對啦,最后是這本,我今天特地問助理借來的，《作為一個有職業守的cp如何抑違法的沖》。”
森：“……”
盡管心中涌現千言萬語，他還是默默走過去，下意識靠近安娜貝爾——尤其是茸茸很好放下擱住磨蹭的發旋——更近一點。
——再瞬間被那分外刺鼻的人工香熏遠。
安娜貝爾一回頭,就看見這只偏過頭，捂住臉，眼鏡鏡框里閃現出一丁點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切洋蔥。
安娜貝爾：“……你在干嘛？專心點,我在介紹教科書。”
總不好直接說“我喜歡你上那別人都聞不到的醋栗甜味,你在我的嗅覺里永遠香香的，所以千萬不要混雜什麼額外的香味,尤其是某些網紅化妝品里的人工香”——
森放開捂住口鼻的手，艱難地適應了兩秒鐘。
兩秒鐘后他放棄了適應。
“沒什麼,”安娜貝爾聽到這只捂著口鼻說,“我是靈,我對人工添加劑有點生理厭惡。”
安娜貝爾：“……你吃方便面和薯片的時候怎麼沒有生理厭惡？”
森：“對，所以只有‘一點點’。”
行吧。
狐疑地觀察著他的反應，大小姐稍稍牽起一縷紅發，確認了一下。
——作為嗅覺普普通通的純人類，無法區別什麼“人工香”，只嗅到這款網紅發特有的、稍濃厚的“水桃”味，的確過于甜膩了——
但布朗寧就是喜歡甜甜膩膩的香水味啊，上次抹了一點含蜂提取的面霜去見他，他明明沒這麼劇烈的反應。
這款發的味道也不是他特地抗議過的玫瑰味，“水桃甜香”的款式旁還有一個標紅的“斬男香”號呢。
要不是那個火焰狀的小號，大小姐就直接按照以往的習慣購買無味發了。
“……所以，你的助理為什麼會推薦《作為一個有職業守的cp如何抑違法的沖》？”
的男朋友捂著口鼻，走到了一個靠近書桌，遠離頭發，但又能直接面對的臉的位置——神中帶有那麼一的英勇就義，令人想起為了“”不惜把邪龍惹、冒著被點燃的危險也要“”的壯舉。
安娜貝爾似乎一無所覺。
一板一眼道：“我的助理說，‘這本書涵蓋了一個單狗用空閑時間所能總結的全部理論知識，保證比真正有經驗的人更博學更考究，十分有參考價值，侮辱也極強。’”
森：“……”
“‘而這個世界上最擅長、最指揮別人談的，就是走火魔的cp。’——說完后就把書砸過來了，書脊差一點點就對準了我。我懷疑最近心不太好。”
森：“……”
是心不好。
論壇輿論一把手稍稍偏移了一下視線：好像下一屆cp打榜季與開學季撞在一起，就在一周后舉行……而利昂x斯威特的cp異軍突起，他控的布朗寧x金幣依舊穩居第一。
這幾天，某位畫手太太的私信里幾乎堆滿了cp的鬼哭狼嚎，他甚至收到了一封千人簽名請愿書，求他畫幾張斯威特x布朗寧的圖，酬勞開到了三位數。
某太太毅然決然抄起的彩鉛，毅然決然工作了一下午，最終決定回絕工作邀請，將工作果盡數銷毀，銘刻在心（。）
……嗯，看來，近期要防備同院學徒的尾隨，以免被過激分子套麻袋了。
法師界里絕對能創造“不xxoo男方就會死掉”的空間。
“你是不是迫太狠了？做你助理一定很辛苦。”
安娜貝爾皺皺眉。
出乎森意料的是，并沒有回懟。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失策了，會盡量多安排點的休息時間。”
母親那邊的事，父親那邊的事，家族日常需要理的事務，前幾天又給添加了一項有關伊娃·斯威特的調查任務……雖然總還是自己在做，但做什麼都需要紙質記錄的習慣的確給了助理很多額外工作吧。
如果換個方便聰明的主人，就不需要運送整理那些厚厚的羊皮紙了。
如果像布朗寧一樣聰明，說不定，只稍稍瞥到某個人的眼神，就能猜中事的來龍去脈，不需要大范圍篩選排查……
森瞥到的眼神。
“別在我們獨的時候提其他人，蠢寶寶。”他突然輕快地說，“把注意力放回教科書上，你首先想從哪里學起？”
提到學習，安娜貝爾立刻神抖擻起來。反手敲向書桌上某個堆砌起來的“磚頭”。
“這本！《掌握異往關系的關鍵節點》！一共598頁！一定有很多重要知識點需要你劃分……”
輕快的森秒答：“不需要，目前我們關系的下一個關鍵節點是‘真正發生關系’，你把心理準備做好比什麼重點都重要。”
安娜貝爾：“……”
下意識就要往后退，但后知后覺他今天站的比平時遠，沒有故意搭過來磨蹭的發旋。
可危險一點都沒削減。
于是大小姐一不地停在原地：“你怎麼講話這麼……”
“我在教學。”的老師溫聲說，細聽有點咬牙切齒，“燈明亮，站的筆直，有一堆教科書備用的正正經經的教學，難道你的生理健康課老師還會在說到‘行為’時用‘上三壘’代替嗎？”
安娜貝爾：你這個說法更低俗。
“我上過生理健康課，沒有生理健康課老師，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鬼扯。”
森立刻就想到了那只“抱抱會懷孕”的小號糖寶寶，他更加溫和了。
“沒關系，你過來，我不介意多教一門生理健康課。”
“……”
盡管此刻他和的距離真的較遠，安娜貝爾還是默默往后退了五步。
“那個，呃，既然如此，就這本《往安全》……”
“你的安全已經過盛，糖寶寶，我已經發展到‘怎麼被你被你咬都拼死忍住’的程度。”
說謊！
上次咬你耳朵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往危機》……”
“這和你‘哄我’的課題沒什麼主要聯系，促進你的危機，只會讓你對我生氣冷戰。”
“……《哄男友睡覺的一百個小故事》……”
“你不需要說故事，你只需要沖我勾勾手指。”
“……”
這混蛋怎麼連教科書都能反駁得一套一套？！
還要不要好好學習了！！
安娜貝爾也效仿助理，把書脊往書桌上“咚”地一砸，怒道：“你深更半夜爬這麼高的塔樓來見我，就是為了講這些？”
森：是啊，我是為了干什麼呢。
提前被你幾小時前的可發言哄好，現在又被你的過于純潔驢了一臉，火氣發不出來委屈也提不上勁，怪我咯。
斯威特真的太會折騰了。
他嘆了口氣，探頭掃掃書桌上的大部頭，隨手撿了一本出來。
“就從這開始教你吧。”
安娜貝爾定睛一瞧：《前任人借貸理方案》
……他這是想干什麼。
“我覺得這是你唯一有必要通過書本學習的容。”
老師嚴肅地說：“斯威特同學，你目前已經在關系中付出了許多不必要的金錢……”
“那不借！貸！”
“斯威特同學，不要試圖撕毀教科書……”
“你敢變前任試？試？”
“斯威特同學，不要把被撕毀的教科書丟向老師……哎哎哎，痛痛痛！”
痛你妹，我扔的是被撕碎的紙片片！
安娜貝爾抓著被撕開的《前任人借貸理方案》，氣的呼哧呼哧氣。
的老師捂住臉被紙片們砸的后退幾步，不慎撞上了的床柱，一個踉蹌，跌坐在的床沿，又被床沿直接絆進了床帳中。
安娜貝爾臉紅了。
“你站起來。”小聲哼哼，“正經教我，快點啦。”
森沒有站起來。事實上，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貴族沉重繁復的床帳下只有一個安安靜靜的影子。
安娜貝爾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某天夜里，他突兀倒下，沒有心跳，重像紙片般單薄。
“……布朗寧？布朗寧？布朗……”
床帳下安安靜靜的。
“森，喂，森，森，你別嚇我，你……”
安娜貝爾咬住，慌慌張張跑過去，手去撥——
“抓到了。”
床帳下驟然傳出笑聲，腰間一，就被猛然張開的手臂“唰”地撲進被單。
森·裝死·布朗寧把按進滿是醋栗甜味的被里，握著的肩膀，鎖著的手腕，深深吸了一口氣。
醋栗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水果。
“嗨，糖寶寶。擔心我？”
安娜貝爾：“……”
力掙扎起來：“你混蛋，你無恥，你得意，流氓——”
對方得意洋洋地俯下來。
——叒被頭發上顯著的人工香味擊退。
“你贏了，蠢寶寶。”
他按住踢蹬的，無奈道：“正經教學，正經教學……從《哄男友睡覺的一百個小故事》開始好不好？”
“那你放開——”
“就在這里，求你別下床，我喜歡你床單的味道。”
哼。
安娜貝爾猶豫了一會兒，注意到他避開自己發的作，這才點了點頭。
“那麼，我把書拿來。”
然而，《哄男友睡覺的一百個小故事》——顧名思義，沒有理論，全是故事。
森完全不知道這本書在“哄男友睡覺”上有什麼鬼用，但起碼，嗯……
“哄友睡覺，倒是有用的。”
第二個故事念到一半，他輕輕拿開書本，把腦袋一點一點的蠢寶寶塞進被子。
看上去很困，卻也很不開心。
“我要學……”
“沒關系，現在是休息時間。”
“我不……”
“你乖一點，我去做可可。”
唔。
安娜貝爾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轉頭埋進枕里：“那你回來繼續……”
“好，我馬上回來。”
——話音剛落，就徹底閉上了眼。
森無聲地笑了笑，把被子裹，合上書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的臥室。
他記得，存儲可可豆的小廚房是在樓上，直走一段路，再拐向左邊的長廊。
森著夜上樓后走了幾步，即將進左側長廊時，卻轉頭看向右邊——一扇房門緩緩打開。
伊娃·斯威特倚靠在門邊。
笑容與被燒毀的半張臉掩在蕾折扇下。
“小可，進來談談？”
森看著。他注意到的另一只手按在墻壁上的某點——警報法陣的某個節點。
“當然，夫人，我很樂意。”
他轉，撤出那條有可可豆與牛的長廊，走進另一扇房門。
撲鼻，是悉的令人作嘔的香味，與噩夢中的劣質酒味。
劣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