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十二章發脾氣與被哄好的一百零一種方式
I just want you on me now.
——【Day Dreaming-Jack&Jack】
安娜貝爾無疑是個麻煩的孩。
“火焰巫”“傲慢魔”“斯威特繼承人”“大小姐”“校園神”……這些頭銜, 也足以代表超出尋常的麻煩程度。
絕非一句話能夠哄騙的糖寶寶,絕非一次親吻能夠糊弄的蠢兔子。
正如某位宿敵所指出的,“小脾氣不及時哄就發酵大脾氣, 大脾氣發泄出來就要拼命胡攪蠻纏”——
與最擅長點燃的、毫無“克制”可言的火焰相仿, 這位小姐發脾氣的方式一向裂、無理、沒有分寸,更別提最近還在重重力下。
不過,秉承良好的教養, 安娜貝爾發脾氣的況十分稀——面對屬下不會, 面對朋友不會, 面對親人更不會。
發生什麼儀態都要保持優雅,是母親教給的;遇見什麼挫折都獨自解決理, 是父親教給的。
這些教導里絕不包含“發脾氣”。
……唯獨一個布朗寧,熱衷于惹發脾氣, 有時還會嫌棄太寧靜所以主跑來發火,平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否則就在聊天界面里給發流淚熊貓頭表包質問是不是淡了興趣淺了不他了——
不知這只有什麼大病。
安娜貝爾完全搞不懂這個巧克力腦袋究竟是怎麼想的。
……反正每次的胡攪蠻纏全都針對他!活該, 著吧!
——凌晨一點零二十分,頭銜巨多的麻煩孩用盡全力地摁著自己的被子, 被子下是的枕頭,枕頭下是的小熊玩偶,小熊玩偶下是遭“max級胡攪蠻纏”的男朋友。
的男朋友并沒有做出什麼劇烈反抗,但安娜貝爾費勁地摁著, 甚至發出了“哼哧哼哧”的聲音。
無他, 又要注意給對方殘留空氣又要注意大幅度表達自己的憤怒, 驟然襲擊他時還呈鴨子坐的姿勢(抱著熊)坐在床上,發錘靈時直接一個騰跳再扭腰——
如今的大小姐既要不停調整胳膊的力道怕真把對方用枕頭悶死,又要撐著崎嶇別扭的姿勢撐在他上方, 還要偶爾活活發麻的腳踝,同時起起伏伏給予這混蛋滿是怒氣的間歇迫——
長時間胡攪蠻纏下來,手酸腳麻腰痛還心累,所以發出了“哼哧哼哧”的聲音。
躺平任錘的男朋友了。
他用唯二在被子枕頭外的手比了一串手勢,安娜貝爾讀出他是建議換個姿勢繼續發火,這樣可以保存力,走可持續發展路線。
安娜貝爾:“……”
有時真心覺得,多年的宿敵生涯領悟到的“宿敵常用手語知識”,沒有提高智慧線,只降低了怒氣點。
但安娜貝爾冷哼一聲,覺得虛心接一下這個能讓自己更輕松的建議沒什麼大不了。
沖他胡攪蠻纏,讓他領教自己的厲害才是最重要的,今晚不計較這點小事了。
欣然放開了哼哧哼哧碾他的爪子,掀開笨重又不好摁的被子。
終于得以重見天日的男朋友表笑嘻嘻的,頭發被枕頭被子先后折騰了窩狀,但他眼睛里閃的東西狡黠又深邃,看得出,這貨完全沒有任何悔改之心。
安娜貝爾氣不打一來。
這個謊話這次連假裝無辜來哄騙自己的套路都懶得弄!
從夢中存續至今的怒火“轟隆隆”在耳邊炸起,安娜貝爾冷著臉拍拍擺,調整了別扭的坐姿。
今晚沒穿那些刻意靠攏甜食大大漫畫風格的甜系睡,沒有蕾也沒有泡泡袖——修式的古典睡袍,就連都是普普通通的雅灰。
安娜貝爾也再沒什麼“打扮可和他見面”的心思了,近乎自暴自棄地擼起袖子,跪直,再猛地一。
森眨眨眼。
安娜貝爾直著背騎在了枕頭上。
的兩只手則摁在枕頭上方的兩角。
玩偶著他,枕頭著玩偶,著枕頭,形了一個垂直的好方向。
“閉。”
安娜貝爾煩躁地拽拽灰撲撲的擺,讓能分得更開、騎得更穩一些,“這是懲罰,不準狡辯。”
說罷就往下一撲,整只代替被子在了枕頭上。
表冷:“我死你。”
森:“……”
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是全世界最麻煩的孩的原因。
每次胡攪蠻纏到最后就是花式黏糊,這樣子完全沒有哄去終結“懲罰”的想法,只想把惹出更大的脾氣(。)
沒有了被子,區區一只枕頭一只小布偶絕不可能住他什麼——但森保持著被迫卻死不悔改的狀態,假裝只有兩只胳膊能,巍巍地出去,隔著枕頭摟住了發脾氣的朋友。
朋友響亮地用鼻子說:“哼!”
……但沒有靜,似乎纏在腰側的兩只胳膊是空氣。
布朗寧同學躺在床上,抱著玩偶、枕頭、與在枕頭上的朋友。
他開始認真思考搶在目標德里克之前先毀滅【枕頭】這個仇敵的可能,這是第二次朋友抱枕頭不抱他了。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深刻會到安娜貝爾穿這種睡袍的妙,原來它的擺沒有松帶,垂墜做得這麼好,薄薄的一層完全能……這和摟校服版本的友可不一樣……他好久都沒摟過睡版本……等等,他有摟過睡版本嗎……
但安娜貝爾真心沒覺得這是個抱抱。
剛剛布朗寧給出建議,說讓換個省力氣的姿勢——于是換了這樣,不用別扭撐著,直接趴下來既不廢力氣,又能用自己冰冷的表給予男友迫力。
用力碾了一會兒,冰冷地詢問:“怎麼樣?”知道認錯了?
布朗寧同學正著灰大擺下出的那截白的腳腕出神。
他暫時把這個版本的安娜貝爾手提到第一名,并在心里構建了不著痕跡捉住腳腕并從大擺進去緩緩向上……的多個手法。
安娜貝爾察覺到他在走神,暗暗咬牙,又力了一下。
森悶哼一聲。安娜貝爾莫名到這聲音一點點悉,還有一丟丟危險。
……應該是在哪里聽過的,但聽的時候,可能意識并不清醒。
想不通的煩躁地提高了聲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森的腦子里嗡嗡嗡出現了幾百種“手法”,他不誠懇道:“手很棒。”
安娜貝爾:“……”
恨恨地往下一,臉用力往枕頭中心一埋,不說話了。
森有點怕把自己悶死,稍稍從滿腦子的“”“腰”“好耶”中扯回了一下理智。
仔細想想,就明白剛才到底在問什麼。
“呃,我是說,你的重量比被子大多了,碾懲罰的效果非常好?”
安娜貝爾:“……”
悶在枕頭中心的友沉默了好一會兒,森猶豫片刻,摟的手上移,擼了擼逐漸膨脹的頭。
濃的月季紅發,失去發與發帶,很容易炸蓬蓬的。
森一縷、一縷、一縷地往下順著捋,極富耐心——這還是安娜貝爾第一次主給他看沒打理過的頭發,往后在他面前格外注意形象,殊不知當年他連中國結都替打上了。
炸也要被擼的安娜貝爾:“……”
埋在枕頭深,悲憤地發出了“呼嚕嚕”的氣音。
森:“哎,我不是說了,‘呼嚕嚕’太像貓,你要發泄改可的‘嘰嘰’啊。”
枕頭深立刻回以超大聲:“呼嚕嚕嚕!!!”
森:“……”
行行,這只兔子在發脾氣呢。
他留地摟著,隔著一層枕頭輕嗅醋栗的甜味,發自心的……不怎麼想哄。
哄好了就不給抱了,表嚴肅地和他保持正常男社距離,談學業談理想談未來的道路,共同閱讀山海的教科書……可怎麼辦。
這不是森杞人憂天,斯威特小姐已經有過一次先例了,蠢寶寶鉚足勁后的“認真”談反而會出大大小小的問題,明明這樣自然而然流出的氣就可極了。
如果他們還在無憂無慮的假期,縱著談學業談理想談未來的道路當然可以,但今晚……
接吻,擁抱,以及更親的……算了,更親的肯定做不了,僅僅擁抱就很棒了。
時間表里唯獨的這點空隙,森只想留給而已。
孩的通過的綢緞傳到手心,好像一并化了近日繃的神經……他甚至不怎麼想說話。
【如果能和一起在這張床上睡著就好了】
……忍不住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可惜,要趕在清晨五點鐘之前翻臺離開,這樣才不會被的助理發現。
“呼嚕嚕,呼嚕嚕,呼嚕嚕……”
枕頭里還規律地傳出這樣的響,對方似乎氣得沒力氣了,但用卓然的毅力和他繼續賭氣。
森回過神,無奈地猜,會不會又在心里忿忿什麼“斯威特的榮耀不可侵犯”。
捍衛榮耀的毅力用到這上面,德里克知道了肯定會犯心臟病。
……還是哄哄吧,發脾氣后不被搭理可能會哭……
“糖蠢寶寶。”
森放開腦袋的手,之前那一下一下捋的作已經把的頭發理得很順了。
也只有他有這個耐心,安娜貝爾對待自己的頭發從來是一大罐暴直接的順劑,所以助理每天早晨要堅持起床替梳頭,怕小姐再這麼理自己頭發遲早理禿。
腦袋的手撤開,在腰邊的手也撤開。
埋在枕頭里的安娜貝爾更氣悶了,有點想抬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改稍稍不滿地晃腦袋。
——可這一晃,直接從枕頭上了下來。
是森猛地開了他們倆中間的枕頭,他開枕頭再把它砸向床腳的作暴無比,與溫墊住栽下來的安娜貝爾的另一只手完全不能比。
安娜貝爾又覺得此此景有點似曾相識了。
稱得上茫然地跌進他懷抱里,因為姿勢變換得太突然,甚至想不起來要繼續繃著氣。
沒有枕頭,默默拿開玩偶,完完全全沒有障礙的擁抱。
布朗寧同學滿意極了,他繼續假裝著“啊我只有四肢能彈”的無力保持咸魚躺,兩條胳膊卻把箍得死死的,仿佛胳膊里的零件銹住了必須保持永恒的凝固——但他沒用力掐,只是環得很近很近。
他從來不會用力掐的。
只這麼一個小細節,安娜貝爾膨脹的怒氣像被一枚小針輕輕一,“咻”地破了。
當然,被安地順了這麼久,此時又被完完全全藏進大號布朗熊的抱抱里,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安娜貝爾,你聽好……”
“今晚是我不好。”
“今晚是我不好。”
森頓了頓,詫異地低頭瞧。
朋友不枕頭了,兩只手在一起著他的T恤領,垂著眼睛,乖乖巧巧的。
森別開視線。
此刻看上去太好親了。
他重新開口:
“對不起,我讓你生氣。”
“對不起,我讓你生氣。”
——安娜貝爾不滿地拍了他一下。
“不要模仿我說話!我先說!”
森轉回視線。
“好,你先。”
安娜貝爾清清嗓子,繼續道:“是我先罵你……”
“是我先罵你……”
“……喂!”
都說了不要和我同步說話!
又錘了一小下,所捶打的地方立刻輕微震起來——是他在憋笑。
“喂!喂!我在好好道歉,你不要搶我臺詞,別笑,喂——”
接下來的申訴,都消沒在吻里。
是開學典禮那天的吻。又親,又安全,又小心。
安娜貝爾安靜了好一會兒,每次接吻都會閉眼睛。
“……好啦。”
好一會兒后,他輕聲說:“我原諒你。”
“我、我也原諒你。”
他的手又開始上了,但這次沒停留在令安心的頭發上。
是……肩膀。
安娜貝爾輕微抖了一下,明白了什麼,又閉上了眼睛。
被緩緩按住,翻過來,倒進的織,迎接不一樣的吻。
那種帶著滾燙的熱意,曾讓害怕不已的東西。
可是……
熱意沒有跑到其他地方。
燙燙的東西眷地在的臉頰上停留,慢慢消散——它這次甚至沒有涉及到脖子或耳。
安娜貝爾睜開眼睛,森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只是眼睛里的綠深的嚇人。
“……不往下做嗎?”
他看了一會兒,最終,出一個沒有危險的笑容,搖搖頭。
“今天不做,放心。”
說完后他便一并撤開了擁抱和熱度:“你睡吧,明天要早起。”
安娜貝爾微微咬了一下。森立刻手擋住了這幕景。
他出聲警告:“別這樣。”
安娜貝爾就是故意的。但嘟著說:“我沒怎樣……”
“今天真的不做。”
森深吸一口氣,認真道:“而且,我不會因為被拒絕這種事就討厭你。”
可是他今晚也太克制了。
已經做到那樣的吻,他哪次都沒這麼克制……
安娜貝爾心里有點微妙的不舒服,但說不清那點不舒服是為什麼,明明以前每次他主撤離都會松好大一口氣。
“可以做的。”
安娜貝爾撇過頭,“今晚約會不就是為了往下做……我沒關系,反正你哪次都沒有真的進去啊。只要不是真的進去,你想怎麼樣都隨你。”
森:“……蠢寶寶,在這方面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相信我的自制力?我很危險你知道嗎?”
哼。
安娜貝爾踢蹬了一下被子,那點點微妙的不舒服又放大了一些。
但確定那不是生氣,不清楚那種酸酸的小緒是什麼原因。
失落,煩躁,惱,小小的不滿足?
森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接著他轉,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靜。
是整理服準備翻臺走了吧。
也是,他明天的課程表也……等等!
我明天早上沒課,他的課程表也早上沒課,為什麼要突然打住,表示“今晚不行”啊?!
森正在低頭平自己T恤上被剛剛抓皺的部位,就到背上被踢了一腳。
回頭一看,朋友背對著他躺著,側臉埋在枕頭里。
“怎麼了?”
等了好幾十秒,嗡嗡地說:
“床頭柜屜,有潤油。”
“……醋栗味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森·試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布朗寧:迎風炸.jpg
提前預警:下章會有大量細節,下章會有大量細節,下章會有大量細節(重要的話說三遍)
好好品細節不要再誤會了——(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