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一百零八十九章 邀請現任喝咖啡卻不需要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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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十九章邀請現任喝咖啡卻不需要任何理由

【中午十一點, 斯威特老宅】

秋季,多雨。

助理抱著上午理完的文件離開辦公室,穿過開著拱形圓窗的走廊時, 略略擔憂地看了一眼窗外——

簡直是瓢潑大雨。

狂風吹了漂亮的灌木造型,園丁正頂著一只能把人固定在地面上的禮帽,抓著法杖拼命沖剛剛修剪完畢的樹籬施加防護咒, 他的正無聲蠕著,想必是在咒罵不肯使用安全花園魔法、堅持要人工原始維護的斯威特家族——而窗戶上正掛著粘稠、的雨珠。

這是小姐最討厭的那種雨。

, 狂,聲勢浩大。

如果被看到了,會直接著臉對整棟宅邸施加干燥咒。

……助理收回視線,心里的擔憂更濃。

想起前天中午自己臨時接到的通訊水晶——一只頭發幾乎蓬松球的瘋兔子一邊抱著枕頭在客廳里團團轉、一邊語無倫次地告訴,需要急幫助,因為要去赴一場“決定未來我是否清心寡修道院”的“可怕約會”——

助理花了二十分鐘從這混的語序中搞清楚是要去邀請布朗寧約會,接著又花了三十分鐘遠程指導理自己的頭發,綁出在學院時最常用最高雅的發髻——

后者很難, 難于登天,安娜貝爾的手指頭好像會在未形的三辮中自扭曲打結,人無論年齡多都把控不住自己的手指或舌頭——助理前幾天還親眼見吃冰一口咬下結果被冰得臉揪一團——總之,教得筋疲力盡, 覺難度不亞于為法師,真的很想告訴對方“求求你找布朗寧法師編頭發吧”。

……但不行, 因為小姐還停留在語無倫次邀請對方去約會的階段,幫忙編頭發怎麼也要等到三四年后。

終于,們在通訊水晶上通過一系列嘲諷、咆哮、嘆息完了那個高雅的發髻——最終助理決定直接教給安娜貝爾一個編發咒語,并禮貌告訴“不想對自己的頭發用咒你就把手指頭回爐重造吧”——

接著,安娜貝爾再次因為“我該穿什麼我該怎麼穿”語無倫次起來, 頂著高雅的發髻繼續抱著枕頭團團轉——而助理只好又忙著給安娜貝爾的著裝妝容出主意,安瀕臨崩潰的心理。

可事實上,這位小姐和助理的每條建議都在對著干——

助理建議穿一件綢緞質地的高領,安娜貝爾卻說“布朗寧看我穿包只會空前火大不會喜出外,我不想他整個約會都在對我怪氣”;

助理建議外罩一件咖的長風,安娜貝爾卻說“穿再帥氣的風也比不過布朗寧的皮夾克,而且我是去扮可不是去當殺手”;

助理建議套一雙長筒靴,安娜貝爾卻說“我要不著痕跡突出我的小曲線而不是把它藏起來”;

助理建議帶一把雨傘因為法師塔氣象部說晚上要展開大型水星系煉金實驗,安娜貝爾卻說“我帶了雨傘就不能索要他的外套了,傻子才會在約會時帶雨傘”;

助理……助理最后建議涂抹啞的草莓釉,但安娜貝爾堅持使用無無味的樸素潤膏,對此的解釋是簡簡單單的“你不懂”。

助理不想和說話。

助理目送這人穿著一字肩的碎花長(“這件能襯背部線條誒,我才不管它是不是夏裝,我只需要漂亮”)和背涼鞋蹦蹦跶跶跑出家,由衷祝福死于寒冷。

當然,那只是兩天前的事。

兩天后的現在,助理開始擔憂這人會不會真的因為深秋穿夏裝被送進高熱門診——這場暴雨從前夜九點就開始下了,誰知道是不是淋了一

到現在也沒個消息。

都不知道報個平安,通報通報約會進度。

……不愧是布朗寧同學專門備注過的霸道負心壞人。

助理氣憤而擔憂地走進自己的房間——但畢竟已經過了兩天,現在擔憂遠大于氣憤。

把手頭的文件整理完畢,坐進自己舒適的扶手椅,拿出手機充電時,那點氣憤已經全部消失了。

還是聯通一下通訊水晶吧。

萬一為了約會不要智商的小姐真的躺在了發熱門診該怎麼辦啊。

想到這,助理調整坐姿,撥通了安娜貝爾的通訊水晶。

……沒人接。

再打一次。

……還是沒人接。

助理抬頭看了看掛鐘,中午十一點零十五分。

這個點小姐不可能在洗澡啊。

……五分鐘后,依舊沒人接。

也許是把通訊水晶忘在包里了?

助理想了想,又拿過聯絡喇叭。

第一通沒人接。

第二通沒人接。

第三通……耐心等了十分鐘,依舊沒人接。

助理:“……”

稍稍沉默了一下,立刻從椅子上飛躍而起,一個箭步沖向柜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后——

助理拿出了另一枚有些舊的通訊喇叭。

出于某個默契保守的曾保有可以直聯森·布朗寧的通訊喇叭長達八年,只是沒使用過而已。

此時此刻,助理覺得是該撥通它的時候了。

第一通沒人接。

第二通沒人接。

第三通……同樣耐心等了十分鐘,十分鐘后那頭傳出了干凈利落的掛斷聲。

助理:“……”

助理面無表地把通訊喇叭放在了桌上,揮法杖設置了一個“每三十秒自撥通一次”,從而騰出手來,“咔”地扯掉了手機的充電線。

火石之間點開了好友態——是的,同樣出于某個原因,助理一直保有森·布朗寧的社網絡賬號,只是單方面屏蔽了八年而已。

要知道布朗寧法師發態從不屏蔽任何人,他自我覺一向十分良好。理論上說,只要你有他的網絡賬號,你就能翻出他的所有態——雖然是整整八年加在一起不超過50條的態。

助理快速手機屏幕,桌上的聯絡喇叭依然在不斷自撥打。

布朗寧法師最近似乎沒怎麼發態,除了吐槽他們樓層的同事個個都是電腦白癡不會重啟,一天到晚修電腦——他甚至把社頭像改了“請試試重啟”——拜托,這家伙的商是在八年中喂狗了嗎,狗都知道那些同事不是真的為了修電腦——幸虧小姐還沒有他現在的社賬號——

最新態正好在兩小時前,上午九點。

助理停住手指。

【早午餐。/太/太/太/笑臉/】

配圖是一碗加了一只鹵蛋和一腸的泡面。

助理:“……”

吃個泡面有什麼好開心,窮狗。

不就是加了一顆鹵蛋一腸嗎。

再次手指,發現昨天上午九點也有態:

【早午餐。/太/太/笑臉/】

配圖是一碗加了一只鹵蛋的泡面,沒有火腸。

助理:“……”

前天凌晨四點:【宵夜。/太/笑臉/】

配圖是一碗單純的泡面,沒有蛋沒有腸。

助理:“……”

怎麼,他的快樂與他的小太emoji隨著泡面里變多的配菜逐次遞增是嗎。

布朗寧法師他窮瘋了吧。

他有病吧。

助理冷漠地關閉手機,心里微微松了口氣,說不上是失還是輕松。

起碼,他們肯定沒有在一起,更不可能發生自己剛剛想的那件事——如果小姐正和他在一起,但凡還存有一理智一聲咆哮的力氣——就絕不可能讓布朗寧法師連吃三頓快樂泡面。

……連吃三頓泡面還到快樂,這家伙度過假期的方式也太凄慘了吧。

出于人道主義,助理稍稍給了吃泡面的布朗寧法師一丟丟同

正在這時,那被設置每隔三十秒撥通一次的聯絡喇叭響了響——

布朗寧法師終于接通了。

助理張——

對方語氣格外沉森冷:“我在放假,讓它炸,沒事就滾。”

助理:“……布朗寧法師,您好,請問您在忙什麼?”

聯絡喇叭那邊靜了靜。

“你是……”

“我是斯威特法師的助理。一起在澤奧西斯讀過書的。您還記得嗎?”

“……哦,是你。你好,助理,你有什麼事嗎?”

“您剛剛在忙什麼,我注意到您的語氣有些不好。”

“沒什麼,忙著煮泡面,手里拎著熱水壺不方便接喇叭。”

而基本被暴雨擊打窗戶的聲填充的背景音里,果然出現了“嗚嗚”“嚶嚶”的細微噪音——什麼年代了還用架在鍋上煮到開的熱水壺,買不起電熱水壺嗎,果然是窮狗。

“沒有事就掛了吧,我要煮泡面。”

助理:這人上了泡面是吧。

眉心:“是這樣的,我已經兩天沒有聯系上斯威特法師,所以有些擔心……現在外面正下暴風雨……據我所知,最后一次出現,是兩天前,宣稱要去見您。請問,您有斯威特法師的消息嗎?”

對方:“哦,你稍等一下。”

說罷他似乎就把聯絡喇叭朝下按在了什麼平面上,助理這邊的收聽變得更加嘈雜、沉悶——布料的挲聲——是被按在床單或枕頭上嗎——

然后,布朗寧法師的水壺煮開的“嗚嗚嚶嚶”變得更響,似乎是快沸騰了;背景里似乎還有幾個得極低極低的含糊單詞,語氣有點像疑問句。

助理忍不住拿開聯絡喇叭,遠離那些噪音,耳朵。

不知怎的,那幾個混在暴雨擊打聲、嗚嚶聲、布料挲聲——等等說不上來是什麼的聲響——中的模糊單詞,讓助理耳朵有點麻。

……小姐喝嗨時反復強調滾來滾去說的“布朗寧低嗓音說話是作弊犯規”,竟然沒有任何夸張分。

大約一分半鐘后,喇叭那端暫時離開的布朗寧法師重新回來。

除了聲音有點啞,他聽上去平靜又自然。

“是這樣的,斯威特法師說……”

“斯威特法師說?”

“……那天晚上約會的時候,斯威特法師和我說,打算去某個的小鎮來一趟一個人的旅行。吃過飯后就一個人了,聯絡喇叭和通訊水晶都忘在了公寓里,這才沒能通知你。”

助理:“……”

???

和你約過會之后,一個人的旅行???

“您確定嗎?”

“我很確定。就那麼走去旅行了。”

“……您沒有去追嗎?”

“我怎麼追?堅持一個人去旅行,而且我當時急著回家煮泡面。”

助理:您怎麼沒死在泡面里呢。您死在泡面里好了。

“這樣,謝謝您,我明白了。那小姐有提過去哪里旅行嗎?”

“……哦,這個啊,你再等等。”

聯絡喇叭再次被按在什麼的織上。

“嗚嗚嚶嚶”的水壺聲更加激烈,助理不懷疑那是一只瀕臨極限的劣質水壺——說真的,布朗寧法師,買份電熱水壺吧。

大概布朗寧法師自己也覺得水壺燒開的靜太大聲了,他輕輕“嘶”了一聲冷氣,又低咒了幾個含糊的單詞,然后——大概是拿過什麼廚房抹布,把熱水壺壺蓋那不斷冒出水蒸氣的隙堵了起來。

水壺的噪音重新藏暴雨敲窗的主音調里,他們的談環境陡然安靜。

助理不由得松了口氣。

“……您好?您還在聽嗎?”

“啊,我在聽。”助理注意到布朗寧法師的嗓音更啞了:“斯威特法師沒有告訴我的旅行目的地。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不告訴你,滾’。”

助理:“……你們的約會很不愉快嗎?”

布朗寧法師巧妙地說:“我很愉快,也只是看上去不太愉快。你應該也知道,一好就會讓我滾蛋。而我不介意繼續罵我滾,多罵幾次也無所謂,因為‘滾’這種表達也讓我心愉快。”

助理:“……”

不,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這什麼奇奇怪怪的約會表達方式。

著頭皮繼續問:“那您知道小姐的旅行會持續多久……”

其實助理已經做好了布朗寧法師再次說“你稍等”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他答復得很快。

“一個月。”

“……一個月?小姐要獨自去旅行一個月??”

“對,一個月……嘶,嘶,別掐!別掐……只有一個星期,一個星……嘖,你再掐……我警告你……”

被什麼布料屏蔽的水壺聲陡然拔高。

有那麼一瞬間,助理差點以為那是一個孩咬著枕頭角的泣聲。

——但只那麼一瞬間而已。

很快,那些有點不太對勁的水壺噪音就徹底消失了。

如果那真的是個孩,一定可憐地失去了發聲能力——但怎麼可能呢,這可是公休假期的早上九點還宅在家里煮泡面的布朗寧法師。

聯絡喇叭被布朗寧法師重新拿起。

喇叭只余暴雨和他含在沙啞嗓子里的細微息。

“三天。”他聽上去很沒好氣,“的旅行只有三天。三天后就給你回消息。還有別的事嗎?”

“沒,但您剛剛是……”

“沒什麼,是我前天抱養回家的兔寶寶。太小了不懂事,剛剛想拿爪子撓死我。”

助理:您竟然養了一只貨真價實的兔子,小姐知道了一定會拿爪子撓死你。

再沒什麼能問的,助理只好禮貌告別:“好的,那我沒有問題了,祝您今日愉快……”

“我很愉快。”

然后對方速掛斷。

助理:“……”

去死在泡面里吧。

一點都不關心小姐的狗男人。

——而另一邊,布朗寧法師直接把聯絡喇叭扔到了地上,又砸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隔離咒過去。

這下誰也別想再來打擾他。

想到這,森順便看了看窗外依舊兇猛的暴風雨。

“嘿,糖寶寶,你確定只要三天?”

被抓皺的床單旁,剛剛短暫失去了意識的水壺小姐紅著眼眶,探出的枕頭。

“你是個混蛋,巧克力腦袋。”哽咽著指控,“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咳。

森說:“別這樣,糖寶寶,我很遵守你的命令,你今早點名要吃的芝士酪蛋糕已經在烤箱里了,還有……唔,三分鐘就能烤好。”

安娜貝爾:“除了酪蛋糕,我還要求了‘停·下’!”

森:“抱歉,那是無理要求。我無視了。”

安娜貝爾:“……”

森:“吃蛋糕嗎?”

安娜貝爾憤怒地把腦袋重新埋回漉漉的枕頭。

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想哭,但這是無關的生理反應,忍不住。

過了大約五分鐘,靠在枕邊的肩膀被包進熱量滿滿的掌心,還被輕輕地吻了一下。

……安娜貝爾其實也一點都不想消氣,但這依舊是無關理智的自然反應,忍不住。

好吧,也許可以消氣,但拒絕抬頭。

肩膀又被輕輕吻了一下。

……好吧,也許可以抬頭,但拒絕給他好臉看。

安娜貝爾磨磨蹭蹭地從枕頭里抬起頭。

“你干嘛。”兇道,“你不準親我。”

這正如森之前指出的——徹徹底底的無理要求。

而他果然繼續徹徹底底的無視了它。

安娜貝爾:“不準親我……不準親脖子……臉頰也……好吧,只有不可以……唔……”

叒被堵住了發聲渠道。

但這次好歹不是手指、發帶、做芝士蛋糕多余的油或早已被的枕頭角。

……誰讓靈的耳朵那麼敏銳,森不得不每隔十幾分鐘就低低哄勸“別那麼大聲,糖寶寶,乖一點”——再遭到惱怒無比對著肩膀的啊嗚一口——這是他活該——

況且,這次的吻結束后,臉上殘留的淚水,還輕輕蹭了蹭的鼻子。

“只待三天?”

似乎很委屈。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安娜貝爾心了。

“好吧。”嘟噥著用手指卷過他披散的發,“一星期。”

“只待一星期?”

“一個星期多一點點……”

“多一點點?”

“……再多一個星期……多幾天……好吧,一個月啦。”

森忍不住笑出聲,他理智為零,完全跟著親親走的安娜貝兔。

這時候直接提“一百年”說不定也會一口答應。

明明這麼想繼續黏糊。

“一個星期吧。一個月的話,你清醒后會很為難。”

“……哦,只有一個星期啊。”

這下到安娜貝爾很委屈了。

一直很委屈,被放在床上遭擁抱與親吻、想要吃什麼口味的甜品就能吃到什麼的一系列待遇會讓任何一個孩變得特別容易委屈,然后黏黏糊糊地著你的手指或頭發,說……

森,我想吃酪蛋糕。”

“好,走吧。”

“……”

“咳,不好意思。抱抱?”

“哼。”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助理:你們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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