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散漫美好的假期卻總過得飛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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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十六章散漫好的假期卻總過得飛快(下)

安娜貝爾從床上醒來。

……幾乎是立刻就認識到自己回歸了現實, 因為渾上下沒有哪個地方不————

安娜貝爾試著把自己支撐起來,去尋找大概率還在浴室或廚房的布朗寧——

但幾秒鐘后,就放棄了這份徒勞的努力, 重新化在的被子里,想象自己是一顆徹底被水的冰激凌。

幾乎不需要想象,就是顆徹底被化的冰激凌。

他嘗的時候還評價說是醋栗味的。

……剛剛那個信息量過大的奇怪夢境, 差點讓安娜貝爾忘記了現實中剛剛經歷的夜晚。

布朗寧在某方面一直是個過分誠實的靈,他說那個開關很危險, 那個開關果然很危險……安娜貝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掌心竟然能和他的耳朵劃等號。

八年,靈還能多長出一個可怕開關是嗎。

……但也很可能與他的掌心開關無關,是因為“滴滴”。

安娜貝爾呆滯地“化”了幾分鐘,眼神沒什麼焦距地停在一片混的床頭柜上。

剛剛那“好好看看布朗寧”的計劃再次破滅,這都要怪被抱進臥室時他的指腹太糙、掌心溫度太高,還總喜歡讓的雙腳懸空腦袋發暈——那混蛋癖好之詭異之繁多簡直令人發指——安娜貝爾不得不逃開般向后擺著手, 胡去尋找支點,想要——結果是的手打碎了他的床頭燈,讓整個臥室陷黑暗,又被他捉回肩膀。

徹底黑暗之后, 對方徹底把摔在了床上,而安娜貝爾再想不起“讓他開燈”的要求, 模模糊糊地逃開即將淹沒自己的吻,最后一份理智的聲音是問他,那只臺燈的價格貴不貴。

森立刻說很貴,然后他宣稱要從上搜出金幣來賠償。

但鬼都知道藏金幣的地方是服口袋不是那地方,而且他把手指放進去不是為了找金幣!

……安娜貝爾每次清醒后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蠢得傷心, 竟然還能被這種破借口唬住,努力地忍耐著讓他“找金幣”,忍不住的時候也不反抗,一邊哭一邊問他有沒有找到。

耐心,一直表示沒有找到。

安娜貝爾只能越哭越狠,哭到最后森不得不側過耳朵,小聲說蠢寶寶你控制一下,聲太吵了,這樣下去鄰居都會知道我什麼名字。

當時的安娜貝爾只能委屈得咬在他肩膀上。

現在的安娜貝爾想起那混蛋一直有給公寓施隔離魔法,而這附近也絕沒有以外的鄰居!

……多混蛋啊。

所以臺燈碎了是布朗寧活該,而且看那只黑漆漆的丑燈不爽好幾天了,此時絕不會有任何負罪

絕不會有。

……絕不會有!!

【五分鐘后】

森找到了自己行李箱里最后一件高領,同時也是最后一件沒被安娜貝爾糟蹋的高領——

這件是純白的,來自某次在雪山踩點做計劃時,偶遇的雪人族。

服的材料價值與研究價值都十分高昂,雖然森是免費得到的,但他很寶貝它,僅僅排在那件深綠之后。

所以,盡管他的心正因為剛才蠢寶寶的胡猜測有些糟糕,還是端著烤好的藍莓派回到臥室,并且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不慎把糖漿或酪弄到上。

森進來時,安娜貝爾半靠著床頭,腰后墊著三只枕頭,被子裹到肩膀,膝蓋上擺著那本被森嗤之以鼻的法師購目錄。

里低低念著什麼,催書頁緩緩翻,眉眼和又懶惰,似乎連抬手翻書的基礎作都放棄了。

森坐過去,把藍莓派放在一邊。

安娜貝爾打了聲哈欠:“晚上好。”

然后很自然地拋棄那三只枕頭,往男朋友的方向靠了靠;男朋友很自然地調整坐姿把接住,同時充當了那三只枕頭與自機。

“不要按,就只抱著。”安娜貝爾懶懶地命令,“我不疼,布朗寧,你再按我就要睡著了。”

免費的自機立刻停止工作。

他親了親的側臉。

“大小姐,你又想買什麼了?”

……親作和里的話永遠相反。

安娜貝爾是想翻白眼的,但沒力氣翻白眼,只是哼哼著鉆進他懷抱的深

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這樣抱著半躺在床上聊天,其喜歡程度幾乎能和“吃巧克力”并列第一——但這個好是幾天前剛剛發現的,安娜貝爾自認再過幾個月自己就不會那麼喜歡了。

“看臺燈。你覺得一把田園風的臺燈怎麼樣?”

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混的床頭柜,與那只臺燈的

他還以為會惱火地裝作不知道呢。

“其實,一個復原魔法就……”

“不要,它太丑了,正好換一個。”

“……我不覺得田園小碎花配蕾邊適合我的床頭柜……”

“有句話什麼來著?哦,‘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大小姐,什麼時候你可以隨意裝飾我的臥室了?”

“布朗寧法師,現在后悔也沒用,你和我已經建立了|關系,而且我親過你的耳朵不止一次——接現實吧,我就要隨意裝飾你的臥室。”

森:如果不是正越來越地往我懷里靠,這些發言真的很渣很任了。

他提了提逐漸融化的安娜貝爾牌冰激凌球,義正言辭:“我不能讓你隨意裝飾我的臥室,蠢寶寶,因為你不到兩天就要回到豪華的家族大宅子里,也不會再有機會進我公寓的臥室。”

安娜貝爾:“……巧克力,邀請人同居別用這種欠揍口氣。”

森:“你想多了,蠢寶寶。我真心覺得我們還沒到那個階段。”

而且我那晚答應你的訂婚戒指還沒打好。

……好吧,典型的布朗寧式潑冷水。

安娜貝爾撇撇,沒有太在意。

起碼現在躺在他的床上,而且肯定他的床再不會躺下其他任何人。

知道自己當年分手給他帶來的痕跡沒那麼容易消除,幾個吻也不可能直接復合上床結婚一條龍。

他現在愿意重新做的男朋友,這樣抱著,安娜貝爾已經很滿足了。

……這個星期即將結束,要去老宅理拉下的家族事務,他要回澤奧西斯拜訪長輩,然后他們又會投法師塔的研究,約會要在工作與私事之間穿進行……他無法完全所有的“私事”真令人沮喪……但,這都是為了在整個法師界的目下牽他的手……

唉。

安娜貝爾真的很討厭假期結束。

現在還待在森的抱抱里,但幾乎是現在就要想念它了。

“……好吧,別嘆氣了,蠢寶寶,僅僅一只新臺燈當然可以。”森看著目錄里的田園風臺燈,有些辣眼睛,“但拜托別是的……”

“我知道,我剛剛只是忘記翻頁了。”

安娜貝爾念咒的作剛至一半,又想起什麼,停了下來。

這不是有個現的仆人可供使喚嗎。

“我記不清咒語了,布朗寧,幫我翻。”

的仆人白一眼,但順從地出手幫翻頁——盡管翻這本目錄時他表嫌棄得不行——不過,森的右臂原本只是虛虛繞過的肩膀,現在為了翻膝蓋上的購目錄不得不更收了一些。

安娜貝爾滿意地發出一聲鼻音。

下一頁的臺燈主調是淺藍,比好看太多,森起了一些興趣。他認真點進商品介紹頁挑選起來。

但安娜貝爾的重點已經不在臺燈上了:待在布朗熊的抱抱里時很會考慮除他以外的東西。

想起了剛剛那個奇怪的夢境,與緒不好從背后抓著自己的布朗寧。

“巧克力腦袋。”

“嗯?”

“你不打算和我說說剛剛的夢境嗎?”

“……”

森低頭看一眼。

的神依舊很和,沒有嚴肅質問的意思。

“……我通過某個魔法進了你的夢境,擊退了不懷好意的手怪,就這樣。蠢寶寶,下次你該有更多的警惕心,并且老實待在有我的夢境里。”

說得好像那件背長那個刺青與那些醋栗都和你沒關系。

安娜貝爾:“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問的是什麼?”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布朗尼。”

別以為一聲布朗尼我就會心

布朗尼立刻嘀咕起來,話里有點小怨氣:“我不想談論我的母親……”

“我知道,你從未對我提起過,莉莉也是。”

安娜貝爾已經知道了該如何從他里掏出一點點實話。

仰起臉蹭了蹭他的領。

……補充,還要盡早出他上所有的傷痕,讓他重新穿上低領的T恤,真是夠了每次想親結都只能親到領。

“但我只是想知道一點點,畢竟是你的母親……夢里的形象,是真實的模樣嗎?”

出乎意料的是,森說:“不。”

沒有那麼淺淡的綠眼睛。卡拉·布朗寧的眼睛只比我的眼睛淺一點點,比莉莉深很多。發都淺淡的是我們的父親,而莉莉可能從父親那里繼承了大部分基因……我的外表則更像卡拉那個混蛋,所以我大概是繼承了母親的大部分基因……嗤。”

安娜貝爾又安地蹭了蹭他的領。

不帶什麼指責口味地陳述:“你說你的母親是混蛋。”

森點頭:“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你笑什麼?”

沒什麼。

安娜貝爾笑得更厲害了:“就是第一次聽到,我認識的最大的混蛋罵其他家伙混蛋。”

森:“……”

森放開抱的手,笑個不停的安娜貝爾向后摔進枕頭里。

他轉作勢要走,安娜貝爾趕爬起來去拉——邊笑邊拉——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布朗尼——你繼續?”

“……”

只是作勢要走的布朗尼臭著臉重新抱回來。

真的是個混蛋。”

“好的,好的,是混蛋。還有呢?”

“……我覺得‘混蛋’這個詞足夠概括……”

森看看安娜貝爾好奇中含擔憂的眼神,還是轉了口風。

剛剛他在夢里的表現,也許還是多嚇到了

大概這位家族觀念濃重的小姐覺得對母親的臉說臟話很過分?

……那可一點都不過分。

“你想知道卡拉·布朗寧。但沒什麼好說的,我對記憶也實在不多。”

森費勁挑揀著自己年時的回憶:“我想想……首先……卡拉也是栗頭發,綠眼睛,很深,按照那些老靈說的……哦,是那一代靈族中罕見的人。”

安娜貝爾坐直了一點,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低頭,然后吻了吻他的角。

“我想我可以描繪那個畫面。”篤定地說,“你的母親當然是位大人。”

森有些抑郁的心瞬間放晴。

但他上還是說:“你不知道,靈族的審從來不是濃郁,他們從不覺得我很好看……”

“我覺得你超級好看。”

“……咳,所以,卡拉能做到在那種審為‘大人’,還有氣質原因。”

森郁郁地說:“那人很會裝蒜,雖然從小就擅長對方圓十里的所有雄花花,男心,萬花叢中過,但面上端得優雅又高潔,大概就是剛剛你在夢里看到的那種氣質。”

安娜貝爾:“……”

“這評價你是從誰那聽到的,森?”

“我父親。他活著的時候一天到晚我母親‘裝蒜’。這也是我的語言啟蒙之一。”

“……”

哦,那沒事了。

“而且,卡拉的畫技很好,是那一代負責圣堂壁畫的畫師,所以才到了那麼多同族的傾慕贊……”

說到這里時,男朋友郁郁的氛圍更濃重:“刻下的壁畫至今都保留在圣堂……”

安娜貝爾急忙安:“你畫畫也很好啊,布朗尼,這就是你說的‘繼承母親大部分基因’吧!”

森更抑郁:“我只會畫一點都不高雅的破爛素描……”

安娜貝爾·在此之前不知道他畫畫如何·斯威特:“沒關系,沒關系,我特別喜歡你的畫,那些不喜歡的都是沒眼!”

——某種意義上,的贊是實話。

甜食大大的萌系漫畫,甜食大大的速寫與素描,那幾乎是安娜貝爾這一代所有法師學徒的神食糧,力暴增時翻幾頁畫都能得到吸貓般的治愈。他是當之無愧的畫壇大佬,大佬座下的頭號就是那位沉寂多年還堅持每個星期打賞金幣的【巧克力蛋糕毀滅機】。

森不知道這是實話,安娜貝爾也不知道這是實話。

森只知道他朋友在編瞎話哄他。

……好吧,朋友說的絕對不是瞎話,勉強當事實好了。

“卡拉就是在圣堂負責壁畫時遇見了我父親。他是那一屆的【圣】,一直待在圣堂里侍奉……”

“等等等等。你父親是【圣】?”

“【圣】只是個職位,理論上,無關別,只是選擇最優秀最虔誠的。蠢寶寶,你可以勉強理解為人類世界的大祭司……”

“我明白了。繼續繼續。”

“……總之,因為我父親出生起就待在圣堂里對外界一無所知,他很輕易就被我母親的花言巧語騙到了手。”

這話怎麼那麼奇怪,花心混蛋拐騙無知嗎。

森面無表地繼續說:“很明顯,我母親是個最高等級的芳心縱火犯,花了不到一年就讓我父親決定為拋下圣堂與森林——他們背叛了整個靈族,居在森林最邊緣的小屋子里,一年后又有了我。【圣】不允許擁有子嗣,我父親再也回不去圣堂,他這才清醒過來,認識到我母親本質的混蛋臉。我出生開始就基本只能聽到他罵我母親,‘裝蒜’‘花心’‘負心’……然后我母親會欣賞著窗戶外面偶然經過的帥哥敷衍他‘寶貝別鬧’……什麼的。”

安娜貝爾:這就是花心混蛋拐騙無知的戲碼啊。

森越說記憶越清晰:“對了,卡拉還特別喜歡打擊我。我不會走路的時候會固定坐在某個地方用樹枝畫畫,每當這時都會特地走過來,裝出仔細欣賞的樣子看半天,直到讓我覺得我畫得很棒,再說——”

【你畫的是什麼狗屎啊,森傻寶寶。】

森:“我!那時!連話都不會說!就嘲諷我!只是因為從我父親那里吃了癟——父親早就該把那扇能看到帥哥的破窗戶用木板封起來了——就轉而嘲諷一個不會說話的崽!簡直不是!”

安娜貝爾:“……”

嘶。

這可真是,太布朗寧了。

“容我問一下,你們的姓是……”

“卡拉姓布朗寧。”森很沒好氣,“我父親并不姓這個,是期時他被哄得頭昏腦漲,選擇主改姓,又答應將來的所有孩子都跟姓。所以我未出生就要背上這個破爛姓氏了。”

“……”

怪不得。

安娜貝爾沒有指出卡拉作為布朗寧的種種典型布朗寧行為,只小聲轉移話題:“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布朗尼?按你剛剛說的,走的時候你還不會說話……”

“我有點特殊。從出生起就記事。”森無所謂地說:“大概也是我能掌握魔法的原因……但這又不是稀奇的事,記下自己從零到一歲的記憶并不能讓畫畫更好看。”

“你畫畫很好,布朗尼。”

“你當然這麼說了,蠢寶寶,因為你是我朋友。”

森力道微重地咬了一口的側頸:“你還想再聽嗎?我實在不想再回憶那個混蛋了,布朗寧家只有我和莉莉而已,我們沒有父母。如果不是你要求……連莉莉我都沒提起過,提那兩只靈沒必要,出生起就只有關于我的記憶。”

“……你母親是個混蛋……可你父親,也沒怎麼在乎過你?”

森想了想。這次他想得久了點。

“我記不清了。”

最后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卡拉出現在我面前,我出生時父親就一直臥床不起,他很虛弱——這也是卡拉一直看其他帥哥的原因之一吧——大概,呃……我一歲的時候,他就因病去世了。一年后卡拉生下了莉莉——其實在我父親快咽氣的時候就顯懷了,只是月份拖了很久很久,大概也是當時得了什麼病——但生下莉莉后就恢復健康,又休養了幾個星期,就果斷私奔離開,把我們丟在了沼澤地里。”

安娜貝爾陡然安靜下來。

這個母親的行事也許有些清奇瀟灑,但給兩個孩子帶來的,絕不是……瀟灑的事。

也許不該再問。

……也許今晚有點過界了。

森突然的頭發,口吻和下來。

“別瞎想,這沒什麼,糖寶寶。那麼遙遠的曾經,它從沒有傷害過我。”

安娜貝爾悄悄地打量他。

發現森真的很平靜。

“你……不恨卡拉?”

“不恨。”

森說:“那只是一個在我生命中僅僅出現兩年,面容記憶都無比模糊,從未被我正式稱為‘母親’的陌生靈。靈不怎麼重視緣關系,我父親死去后,既然不打算維系婚姻,也就的確沒有再養育我們的義務。事實上,把莉莉好好生下來再走,這就算是那一點點可能存在的母吧。我也沒有對父母的什麼遐想……我不怎麼在乎。所以布朗寧家沒有父母,只有我和莉莉。”

他又的頭發。

“只有在乎的存在,糖寶寶,才會令我升起恨意。”

安娜貝爾知道他意有所指。

喃喃道:“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保證。”

森笑笑,不置可否。

他們安靜了一會兒。

森又翻過一頁購目錄,安娜貝爾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是要選臺燈。

但是……

森,你還記得你父親是……得了什麼病嗎?我,我想問一問,如果是先天……”

森:果然,這就開始胡思想了。

他敲了敲安娜貝爾的頭:“那其實不是病,蠢寶寶,你非要問的話,我猜測,那大概是森林給予背叛的懲罰。他畢竟一直待在森林里,從未離開。”

“什麼?那為什麼他們沒有在背叛時直接逃出森林……”

森輕笑一聲。那不是代表開心的笑聲。

“走出森林的邊緣,就會被整座森林視為最可恥的背叛,違背戒律,遭遇最可怕的懲罰……這是靈族的傳統。我想我的父親作為一個曾任職數百年的【圣】,不愿意真的背叛,所以停在邊緣……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侍奉森林時早已完了對森林的奉獻,想走也走不了了。”

安娜貝爾愣了愣。

“可你和莉莉都走出了……”

“是我帶莉莉走了出去。”

森翻過一頁購目錄,滿不在乎:“而且,我和弱小的他們可不一樣,糖寶寶,我可是史上唯一一位靈法師。”

所謂的“最可怕懲罰”,不過是變為殘耳而已。

哈。

他話這麼說,安娜貝爾卻沒放松。

森右手手背的疤,想到他上那些自己還未檢查的疤痕,心悸不已。

也許……對所謂的【森林】了解太,這會妨礙更好地保護布朗尼。

萬一那可怕的懲罰在未來降臨,也必須做出相應的完備措施。

而有關【森林】,很明顯,再追問布朗寧兄妹是不明智的,他們厭惡那個地方……

森。”

安娜貝爾斟酌了好一會兒,輕聲開口:“既然你的母親和狼人私奔離開了森林,你有想過……在法師界找嗎?我是說,可能,你母親現在后悔了,也在尋找……”

森搖了搖頭。

他平靜地說:“糖寶寶,卡拉·布朗寧早就死了。我小的時候就知道。”

安娜貝爾啞然。

“你怎麼……?”

靈族的夫妻,既然育有子,就肯定締結過儀式。”森抬起手,對示意自己的耳朵,“那儀式完后,會在靈魂上作有一定的綁定,同生共死的誓言可不是說說而已——我猜,卡拉私奔的時候太匆忙,本沒來得及去解除那個儀式……”

森放下手,無比平靜。

“后來,我無意中經過我父親的墳墓時,看到的名字顯現在同一塊墓碑上。鄰著我父親的名字,中間鏈接著儀式特有的花紋——這說明這對夫妻死去時依舊締結著那個儀式,不管的尸在哪里,名字都會出現在我父親的墓碑上。”

安娜貝爾張張,又合上。

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我猜卡拉是死在私奔那天,穿越森林邊緣的時候。畢竟背叛森林的懲罰之前只在我父親上顯現,不可能沒有。而且,選擇私奔也間接等于背叛【圣】,森林的懲罰一定……后來我在邊緣找吃的時候,還看到了一被濃霧吞噬的狼人的殘肢。所以……發生了什麼很明顯。”

說到這里時,森合上了膝蓋上的購目錄。

“你今晚似乎沒心思購買臺燈了,糖寶寶。”

他吻了吻的鼻子:“抱歉,這些可怕糟糕的往事嚇到你了嗎?”

安娜貝爾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出于某種的天真幻想,恍惚道:“你母親……死的時候也保留著那個儀式……所以,也許并沒有真的……”

“我不在乎。”

全世界最聰明最偉大的布朗寧嘆息一聲,平靜的語氣里又藏著些許了然:“我知道你希發生什麼所謂的‘人誤會’,糖寶寶。但我不在乎,也無所謂。無論真相如何,他們把我們拋棄在沼澤里。就算那可能是一對好夫妻,也從未是我和莉莉的父母。”

“我被森林和月養大。莉莉被我和圣堂養大。我不想要‘父母’,也不能理解你對家族天生的眷……”

“我現在已經沒有對家族的‘眷’了。”

安娜貝爾斬釘截鐵地打斷他:“我只是……只是有點心疼你,布朗尼。而且我總覺得……總覺得……”

手,他的臉頰。

聲音很低,眼神里藏著試探與

“一個布朗寧,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人,對嗎?”

森也看著

他知道,這是一個小小的試探,也是一個不給出承諾的機會,安娜貝爾為他不愿訴諸于口的心理鋪足了迂回的前奏,只等他給出一個模糊回答,在結論上蓋上“肯定”。

——但他可不愿意。

“我不知道,安娜貝爾,這要問你。一個斯威特,冷酷霸道,真的可能擁有一個純粹的‘人’嗎?”

安娜貝爾口而出:“我不單單是一個斯威特……”

“我也不單單是一個布朗寧。”

“……對我而言,法師界只有一個小氣的布朗寧。”

“對我而言,法師界也只有一個霸道的斯威特。”

“……別老學我說話!認真點!”

“你才是,別學我說話,認真點。”

安娜貝爾他臉頰的手,忍不住改掐住他的臉。

“好吧……咳,我不只是一個斯威特,我是安娜貝爾。安娜貝爾……有一個純粹的‘人’。……咳咳,到你了!”

布朗寧法師的眼里終于出現了明顯的笑意。

“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月亮與醋栗,森·布朗寧就不會背叛自己的宿敵。”

他牽起的手,讓自己藏在發間的尖耳。

“現在這是蓋章過的靈誓言了,糖寶寶,你大可以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法師迷行為大賞:

永遠太過虛幻。

我發誓我會珍惜你,親的月季,勝過最的月亮與醋栗。

而我的誓言會一直存在,直到刻我的墓志銘。

【I swear I will cherish you, dear rose, more than my favorite moon and currant.】

【And my vows will remain until they are engraved with my epitaph.】

——小氣的布朗寧,他從不肯把完整的誓言訴諸于口,在心里默念、真實生效的可不只是文中那一句簡單的“不背叛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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