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爐前的子半合著眼，長長的睫遮住了平日靈的眸子，素凈的小臉在火映照下出一點紅，呼吸緩慢清淺，角微微上揚，似乎夢到了什麼好事。
凌晏很見這個樣子。
安安靜靜的，不用算計，不會傷，守著爐子熬著藥，就連往來的風都變輕了，只稍稍的襟。
“啪——”得一聲，柴火輕響，也沒有吵醒。
凌晏慢慢朝靠近，步伐輕盈，眼底有著明顯的笑意，看發呼在臉上，想手撥開，卻在到一半時了回來，只靜靜地凝著。
好像本該是這副恬淡的模樣，卻被迫卷皇權之爭，同皇室的巨浪一起翻滾。
蘇音右手一松，扇從手里了出去，下意識去抓，也跟著往前傾，眼看腦袋就要撞上滾燙的砂鍋，凌晏趕手，掌心抵住的額頭。
蘇音在他上來的那一秒就已經清醒，趕后仰撤，避開他的手，眼里滿是警惕。
凌晏對上的眼神，又好氣又好笑，“你都快撞上去了，若不是我只怕得破相。”
警惕是習武之人的本能，蘇音也知道他幫了自己，遂微微屈膝道謝，“多謝殿下，夜深了，殿下為何還沒休息？”
凌晏沒有回答，反而垂眸盯著的手，蘇音低頭一看，剛才被燙到的地方竟然起了兩個水泡，后知后覺地疼。
“怎麼回事？”
蘇音大大方方地出手臂給他看，“端砂鍋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沒事，過兩天就會消。”
手上沾了些草藥味，有淡淡的清香，即使收回手，凌晏還覺得味道在鼻尖不散。
抬頭，見還盯著自己，好像非要等出一個答案，不由得笑道，“你不來伺候，我怎麼休息？婢？”
上揚的尾音聽得蘇音心尖一，眉頭擰。
進東宮不過三個月，難不之前沒人伺候他就寢？長風呢？七呢？
怎麼就逮著一個人？
看到言又止，不知應該說什麼的樣子，凌晏很滿意，從袖中掏出一個煙灰橢圓狀的扁平盒子，“把手出來。”
“干什麼？”
凌晏睨了一眼，“上藥。”
蘇音難得沒有推說，將右手到他面前。纖瘦白皙的手很好看，就是手背上的兩個水泡扎人眼。
凌晏打開蓋子，沾了些藥膏在指腹上，輕輕涂在被燙傷的地方。
藥膏清涼，冰得蘇音瑟了一下，凌晏一愣，抬眼以上目線看著，“疼？”
“有點。”蘇音言不由衷，“殿下，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不是疼，是害怕這種微妙的氣氛和對方眼底莫名的關切。
從凌晏手中接過藥盒子，簡單給自己抹了兩下，準備還給他，他卻沒接，“自己拿著吧，平日總傷也沒見你備點藥。”
他面有些不自然，輕咳兩聲，盯著面前的爐子，“還要多久？”
“大概一刻鐘，殿下……”
凌晏掀袍坐下，“我陪你一起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