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中蘋果，沒有傷及蘇音，馮琳也暗暗松了口氣。
想替王妍出氣是真，看不慣蘇音的狂妄，想要挫其銳氣是真，但從未想過要的命，畢竟要不起，也不敢要。
太子之威，馮家承不起。
看著蘇音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還揚了揚下，后知后覺想起蘇音剛才說的話，有些不敢相信，“你想讓我給你當靶子？”
從來都是欺負別人的份兒，焉能讓人欺負了去？
“不行嗎？”蘇音看看，又看看周圍的人，挑眉輕笑，“馮小姐不是要挑戰我嗎？怎麼，這就不敢了？”
語氣帶著三分嘲諷，隨風飄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連帶著看馮琳的眼神都變了。
昭帝最忌諱的就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馮琳的做派代表的是馮家教育子的態度，更有可能是對待士兵的態度。
再不愿意也得老老實實站過去！
王妍在旁邊忍不住為好友辯駁，“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傷了，就算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一雙眸瞪著蘇音，似乎想以此迫使主放棄。
“喲，這會兒知道來威脅人了？”謝玉漓毫不客氣地開杠，聲音清脆，“剛才誰說的‘生死不論’？蘇音你只管去做，出了事我擔一半的責。”
趙煙隨其后，“我也是。”
王妍眼皮微微下，見又是這兩人，恨不得把們的撕碎，為一個低賤的丫鬟打掩護，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冷笑一聲，“怎麼擔？便是謝、趙兩家也賠不起吧？”
謝玉漓長嘆一口氣，搖頭，“關謝、趙兩家什麼事？我倆都是活生生的人，還不能自己做點決定了？”
也許別人不行，但絕對有任的資本。
場面一度陷詭異的沉默，這已經不是馮琳想教訓一個婢那麼簡單了，牽扯到了東宮，還扯進了三大家族。
“呵……”
一聲輕諷顯得極為突兀，眾人尋著聲音去，竟是站在旁邊許久不曾發言的蘇音。
不慌不忙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目平和，不帶一攻擊彩，“宣周條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人人平等，沒想到卻管不了后宅。”
自嘲地搖了搖頭，“是我這個做奴婢的僭越了，還真以為貴人口中的‘生死不論’對誰都一樣，呵，原來只是不論我的生死，供人玩樂罷了。”
這話說得極為嚴重，憑三兩句話，就將小打小鬧上升到了國家律法。
凌祈聽完蹙起眉頭，“別說，宣周的律法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管用的。馮小姐，規矩是你定的，自該遵守。”
“是啊，”凌承完全屬于拱火的類型，“沒有規矩，玩個什麼勁兒啊？”
他不得蘇音能傷了馮琳，最好傷得重些，這樣即使有東宮作保，也得一皮！
“我又沒說不答應！”
馮琳被左一句暗諷右一句明嘲臊得雙頰飛紅，走到桌邊，挑了個半大不小的蘋果，徑直朝靶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