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夏末,不過短短六個月的時間,唐晚卻覺得度過了好幾個春秋。
長途奔波,一路趕回周縣,迎接的不是和諧滿的家庭,而是緒崩潰、坐地上抱頭痛哭的李慧蕓。
派出所的剛詢問完,期間多次談及酒店投毒的細枝末節,李慧蕓連日奔波,神一直繃著。
警察剛走,便像決堤了的渠口,無力回天,任由洪水泛濫災。
唐晚提著行李箱,站在家門口,遲遲邁不開。
一夜間,李慧蕓頭發白了大半,平日優雅全無,如今在眼前的,只是一個面對橫禍無助的中年婦。
好像回到了08年的冬末,唐丘章意外事故那天,李慧蕓也是這般手足無措。
這個被寵了半輩子的人,明明應該在里活得優雅從容的,偏偏命運作祟,讓兩度遭丈夫出事的悲痛。
許是清楚眼淚沒用,李慧蕓緩了一陣兒緒,拍拍上的灰,撐著一旁的板凳,從地上站了起來。
手臂橫著了兩下眼淚,李慧蕓轉往廚房走。
剛走兩步,李慧蕓突然轉過頭,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鐵門外的唐晚。
看見唐晚影那瞬,李慧蕓臉上表可謂異彩紛呈。
李慧蕓偏頭仔細打量了幾遍唐晚,依舊不敢置信:“晚晚?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唐晚勉強朝笑了笑,說:“請了一周假,回來看看。”
李慧蕓緒再次激,手撐在門檻不停抹眼淚。
唐晚提起行李箱走進屋,掃了一圈空的房間,唐晚放下包,一一詢問家里的其他人:“梁叔呢?”
李慧蕓哎了一聲,哽著說:“派出所拘著呢。”
唐晚沉默兩秒,盡可能平靜心,“焱焱呢。”
提到梁焱,李慧蕓的表越發沉重,雙手揪服,說:“還在醫院,你姑姑現陪著他。我回來收拾點東西就過去。”
唐晚頓了半秒,看著李慧蕓額邊的白發,低聲問:“你幾天沒睡覺了?晚上別去了,我去醫院陪焱焱。”
李慧蕓撐著額頭,長吁短嘆說:“我哪兒睡得著啊。你梁叔的事現在橫在我心里,我都不敢往下想。要是沒抓到人,你梁叔這輩子就要背黑鍋。到時候誰敢去酒店住?”
“還有焱焱,起先見他發燒我只以為是普通冒,去醫院開點冒藥給他吃。誰知道高燒沒退,還一直流鼻,天天跟我說頭疼,我怕出什麼事,抱著他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白病。”
“他才六歲啊,怎麼就得了這個病。別的小孩都在學校上課,就他天天躺病床數著日子過。怎麼怎麼就——”
李慧蕓越說越激,實在說不下去,李慧蕓簡單魯地了袖,一言不發往廚房走。
走進廚房,李慧蕓背對著唐晚站在洗菜池前,噼里啪啦一頓收拾,水聲、碗筷撞聲混雜一起,尖銳刺耳。
一如李慧蕓現在的心:暴躁、無措,無安放。
唐晚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李慧蕓邊。
看李慧蕓握起菜刀往砧板上不停空砍,唐晚怕傷著,手奪過菜刀。
菜刀放好,唐晚輕輕抱住李慧蕓的肩膀,安:“媽,媽,媽,別急別急,會好的。”
“我在,我在。別害怕,不會有什麼事。”
“你今晚在家休息,弟弟那兒我去照顧好不好?梁叔也不會有事的,警察只是正常詢問,不會冤枉好人。你要不信,我明天找個律師問問。”
好不容易哄睡李慧蕓,唐晚又馬不停蹄趕去醫院。
趕到醫院,唐晚著門派掛牌上那幾個悉的大字,神一時有些恍惚。
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醫院半步了,沒想到,過了十年又來了。
咬了咬發白的,唐晚面蒼白走進醫院。
醫院護士換了一撥又一撥,只剩兩三個悉面孔。
唐晚沒敢多看,一個勁地往里走。
消毒水味道溢滿整個走廊,唐晚抿著,不讓自己吐出來。
在護士站問到病房號后,唐晚沒著急找病房。
一路走到樓道,唐晚停下腳,后背抵在墻壁,著氣,隨攜帶的噴劑噴了好幾下。
呼吸順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