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風雪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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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這麼,許久未吃的白薯吃在裡,也沒有想像中的甘甜,只是時不時的就向外張一眼,有幾次還打開窗子裝作賞雪,自以爲掩飾得極好,孰不知這景落兩個婢眼中,實是有蓋彌章之嫌。

正東張西著,忽聽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似是有人踏雪而來,連忙打開房門,白茫茫的天地中,龍天若披著一件黑大氅出現在面前,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口氣卻微帶著埋怨:“你可算回來了?”

龍天若一怔,站在原地看,一臉焦灼的沈千尋此時就像極倚門夫歸的婦人,而他,卻是風雪夜歸人,行盡泥濘之路,終於回到溫暖的家,那紅通通的爐火,將他上的冰冷嚴寒驅得一乾二淨。

沈千尋倒沒想到他會想那麼多,手將他扯進屋子,急急道:“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龍天若笑著看,只是不說話,沈千尋擰眉:“你啞了?”

“夫君回家,滿雪痕,你該先幫他拂了去,再跟他說話!”龍天若那邊倒開始擺譜了。

沈千尋橫他一眼:“你說不說!”

阿癡在這時慢吞吞開口:“爺你就別賣關子了,王妃見你老不回來,都快急死了,往香雪苑跑了好幾趟呢!”

“哪裡有好幾趟?一共兩趟好不好?”沈千尋紅著臉辯解。

“兩趟也很難得了!”龍天若笑得暖昧,自顧自將上的大氅了去,扯著沈千尋的手進,幾個下人一見,相互使了個眼,很快便溜個乾淨。

“什麼味道?好香啊!”龍天若吸著鼻子,笑瞇瞇道:“娘子可是吃了什麼好東西,不肯拿出來給夫君嘗一嘗嗎?”

“這可是窮人吃的東西,哪裡得了王爺的口?”沈千尋瞟他一眼,自顧自開白薯吞食,這會兒心無旁騖,倒是吃得香甜滿口津津有味。

“我也要吃!”龍天若冷不防湊過來,在手上的白薯上咬了一大口,沈千尋“啊”了一聲,嫌棄他啃過,不肯再吃,那邊龍天若卻因爲貪多被燙得連連跳腳,沈千尋輕哧一聲,將整個白薯都遞給了他,自已重又拉了一隻出來。

兩人就著爐火雪吃白薯,邊吃邊聊天,沈千尋將驗的事說了一遍,提及那個不知名,立時就要取出來給他看,龍天若驚得連連跳腳,:“好妹子,你等哥哥把這烤白薯吃完好不好?那可是從死人嚨裡出來的東西,你惡不噁心哪?”

沈千尋“哦”了一聲,可話題依然圍著骨打轉,龍天若一臉黑線,氣道:“小殭,你再敢提到骨,爺就不幫你看那不明件!”

沈千尋翻翻白眼,毫不客氣的回:“好像驗骨的事,不是我主要去做的,是某人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請求我去做的呢!”

“是啊,是爺請求你去做的!”龍天若無恥的回,“可現在呢,爺後悔了,這事兒,你不用再跟進了!”

“你……”沈千尋一口粘膩的白薯梗在中,差點噎死,含糊不清的:“喂,你這人怎麼這樣?”

“爺哪樣了?”龍天若晃著腦袋,“爺是心好,怕你挖墳累著,所以纔不讓你繼續調查下去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哧哧的壞笑起來。

“無恥!狡猾!”沈千尋將白薯咽嚨,有種哭無淚之

是啊,他算是住了肋,如果一開始沒手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詭異的骨,一接著一,每一,都刷新沈千尋對於兇手的認識,現在滿腹好奇,全副心都撲到了姜家的案子上,他卻突然說讓停下來,能停得下來嗎?要是停下來,怕是要活活憋死吧?

看著沈千尋吃癟的忿忿模樣,龍天若開懷大笑:“好妹子,若想繼續跟進這案子,這會兒不許再提案子!”

“那什麼時候再提?”沈千尋嗷嗷

“爺說什麼時候提,就什麼時候提!”龍天若香甜的啃了口白薯,得意洋洋的說:“現在,先跟爺說會兒話!”

沈千尋齜牙:“我和你,有什麼話好講?”

“就算不講話,聊聊天也好啊!”龍天若瞇眼看向窗外,笑說:“你瞧,紅爐白雪,燭影輕搖,萬籟靜寂,我們圍爐而坐,原應說些風花雪月之事,不是嗎?”

沈千尋瞪眼,不作任何迴應,只惡狠狠的咬向手上的白薯,龍天若嘖:“喂,大家閨秀,吃相不可如此魯!別!這裡有灰!”

他自自然然的出手來,沈千尋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是,竟然避開,由得他的手在自己角劃拉了幾下。

“好了,乾淨了!”龍天若滿意的看著的臉,角卻浮起詭異的笑容,沈千尋不明其意,繼續毫無形像的大啃特啃,那邊龍天若終於忍不住,捂著肚子瘋狂大笑。

“有什麼好笑?”沈千尋愕然,下意識的湊去鏡邊照,這一照,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的左右角,不知何時多出三條又長又濃的黑鬍鬚,這哪裡還是人?活是一隻大花貓好不好?

“龍天若!”轉頭,咬牙,龍天若抱頭鼠竄,豈肯罷休?手裡沾了一把爐灰,非得要抹還回來,兩人圍著爐子轉圈圈,龍天若一個不慎,被沈千尋捉到,立時慘遭荼毒,一張小白臉塗得像包公似的,只那脖子和一口牙還是白的,別提有多稽了。

沈千尋忍俊不,偏龍天若卻還齜牙咧的逗笑罵:“你還耍寶?信不信我把你的脖子也抹黑的?”

龍天若一梗脖子:“有本事你來抹!”

沈千尋手又沾了一把爐灰,毫不客氣的抹向他的脖子,抹了一層又一層,龍天若一點也不惱,笑嘻嘻說:“小殭,你的手好!”

沈千尋像被火燒到一般回手來,臉畔一片發熱滾燙。

這是在做什麼?

竟然跟他在這裡打罵俏!

這也太……詭異了!

不再說笑,轉去洗手,等到回來,龍天若卻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幅心滿意足的模樣,也不知在想什麼。

“鬧夠了沒有?”沈千尋冷聲問,“現在能說正事兒了吧?”

龍天若眨眨眼,對出白森森的笑容,沈千尋忍不住又扭過頭去,爲什麼老是想笑?絕不能再笑了,這貨本來就沒個正經,再沒正經,今兒晚上,就再也別想正經下去了!

輕咳一聲,強令自己冷下臉,龍天若那邊樂呵呵道:“爺這回也吃飽了,你想要爺看什麼?”

沈千尋將那個灰黑的疙瘩取出來,遞給到他面前,龍天若接過來,在燈下凝神細察,沈千尋屏息靜氣的看著他,他顯是也十分困裡“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東西既然能進嚨,又不傷嚨,那進去時,肯定不會這麼,說不定進去時像稀飯一樣可以喝進肚呢!”

沈千尋心裡一,忙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在進口腔時,是?”

龍天若瞪:“你說話總是怪怪的,又是什麼鬼東西啊?”

“就是……水狀的!”沈千尋呆呆的看著他,“什麼能致人死命,表卻無明顯的中毒癥狀?”

龍天若陡地一震。

沈千尋此時也突地想到一樣東西,兩人幾乎同聲:“烊錫!”

這話一口,兩人又陡然噤聲,沈千尋捂住自己的,面蒼白的看向龍天若,龍天若本就一臉烏黑,此時更是面沉如水。

兩人的眼前,都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幅可怕殘酷的畫面:漆黑無人的夜裡,暈迷沉睡的姜家三公子,鬼魅似的人影,銅勺裡,熱氣騰騰的錫,被那鬼影灌三公子的嚨之中,烊錫灌,就算不凝固錫塊封,那本的熱度,亦可令人腸穿肚爛而死。

這種殺人方法,比之前三種,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千尋想得大汗淋漓,渾

龍天若上前一步,無聲的扶住的肩。

“太可怕了!”沈千尋爲法醫,不知見過多可怕的命案,可這一次,真的被嚇到了,以至於,大腦裡一片空白,只固執的將那可怕的景像一幕幕回放,直到龍天若的聲音將的意識拉回。

“我是因爲常接,纔會想到錫,你呢?你是如何想到的?”龍天若看著

沈千尋陡地一驚,飛快的跑到臥房,從暗格裡出了那本書,飛快的翻了幾頁,遞給龍天若。

“又是這書裡的?”龍天若目瞪口呆。

“還有針刺腹!”沈千尋說:“姜家二公子的死,在書的第一百零一頁!”

龍天若唰唰唰狂翻,在一百零一頁,他果然看到了針刺腹的案例。

當然,這兩起案例,並不是用在殺人上面,均是意外事件。

烊錫的慘案,發生在一個專門打造鐵的鐵匠上,他摔了一跤,翻了盛錫的銅碗,錫無意中傾口中慘死。

而針刺腹,則算是一起醫療事故,一個大夫給病膏肓的病人施針,因這病人是自己的親人,已無藥石可救,只能等死,這大夫便鋌而走險,刺向病人的水分,然後病人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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