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著腰轉到窗後,頭往裡瞧,這一瞧之下,不由滿腹心酸。
兩個丫頭哪裡還是當初那幅水靈活潑的俏模樣?
人整整瘦了一圈不說,臉上上全是傷痕,上居然只著一件肚兜和‘’,正在被子裡無助的低泣。
沈千尋想了想,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兩‘’見有人進,卻並未大聲驚,只拿一雙灰暗死寂的目盯著他瞧,很顯然,們已經習慣這種突如奇來的襲擊了,如板上之魚‘’,任人宰割。
沈千尋心頭酸楚,低低:“碧蘿,碧英,是我,沈千尋。”
“王妃?你真是王妃?”兩‘’又驚又喜,枯瘦的雙手同時的抓住了的手,細細的端詳著,畢竟是朝夕相過的人,雖然一男裝,蓬髮垢面,但這麼細細一瞧,模樣卻是錯不了的。
兩人抱著低泣不已,沈千尋低低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龍天若會這樣對你們?”
“他對你都可以下狠手,更何況是我們?”碧蘿慘笑,“知人知面不知心,雲王殿下終究是錯看他了!”
“雲王殿下?”沈千尋苦笑,看來,這兩個丫頭完全是在狀況外,輕咳一聲開口:“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不要驚訝,你們的雲王殿下,跟龍天若,本就是一個人!”
“啊?”兩‘’瞠目結舌,“這怎麼可能?雲王殿下怎麼會是龍天若?”
“不!不可能的!雲王那般清雅的人,斷不會是龍天若,更不會對我們做出這般豬狗不如的事!”碧蘿堅定搖頭。
“我知道你們都不肯相信,我起初也不肯相信,可是,這是事實!”沈千尋冷冷道,“好了,不說這個,我來這裡,是來救人的!”
“你來救阿癡阿笨他們嗎?”碧英急急道,“你一個人怎麼救?王妃,你還是快走吧!那‘’賊本就到抓你啊!”
“什麼?阿癡阿笨也被關起來了?”沈千尋大驚,“龍天若是瘋了嗎?”
“他早就瘋了!”碧蘿苦笑,“何止是阿癡阿笨?連龍潛‘門’三大護法也被拘了!還有之前在這凌雲峰上的桔梗他們,無一倖免!我們本來也是一起關在天坑裡的,可是,龍天若那‘’賊
來了之後,便讓那醜鬼把我們押了出來,他……把我們倆糟蹋了,還不夠,又讓我們充當軍……”
“什麼?龍天若也來過這兒?”沈千尋越發驚訝。
碧英道:“他最近一直在這兒啊!他一直在抓你呢!王妃,你快別說了,快離開這兒吧!那天坑你又不是沒去過,易守難攻,別說人,就是生了翅膀的鳥兒,也飛不出來!你一個人再厲害,也不能對付那麼多人啊!”
“是啊,王妃快走!不要再管我們了!”碧蘿也把往外推,一臉焦灼,“我們現在在阿鼻地獄,生不如死,這樣的苦楚,王妃萬不能再一遍!你不知道,那‘’賊說了,若是捉到了你,便讓你遭同樣的下場!”
沈千尋子猛地一震!
“他是這樣說的?”沈千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萬確!”碧英凝重點頭,“王妃,他再不是從前的那個湘王了!從前他雖沒個正形,卻只是上說說,‘私’底下卻是極守規矩的,現在……現在他就是豬狗不如的‘’中鬼!”
“阿英你說錯了!”碧蘿冷哼,“他不過是現了原形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湘王,就不是什麼好人,後來雲王非說他洗心革面了,他確實也老實了一陣,可是,現下得了天下,雲王也不在了,他自然又是無法無天了!他就是在利用雲王殿下的力量,來完他的大業!”
沈千尋聽得頭痛‘’裂,每個人口中都有一個他們所認爲的真相,可是,真相到底是什麼?一度以爲自己掌握了真相,可是,所瞭解到的那個龍天若,或許無恥或許壞,可是,卻是極聰明的一個人,阿癡他們,還有碧蘿這些人,尤其是龍潛‘門’的護法,那可是他就帝王的本啊,他爲什麼要將自己的左右手打斷?
他該不會真的患了什麼瘋病吧?
晃了晃腦袋,決定不再糾結這些問題,不管龍天若變什麼樣,救出三公子和龍天錦等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他們關在什麼地方?”低低的問兩個丫頭,“還有,你們倆在凌雲峰這麼久,知不知道天坑還有沒有另外的出口?”
“別的出口?”碧蘿搖頭,“沒有吧?碧英,有別的出口嗎?”
碧英皺眉,亦是搖頭:“其實我們也很去天坑,
那裡黑咕隆冬的,每到夏季,暴雨總能把那裡灌得滿滿的水,裡面又溼又‘’!還經常有蛇出沒,我們哪兒敢去啊!”
“裡面‘’溼嗎?”沈千尋蹙眉,“我怎麼記得,裡面很乾爽啊?”
“你來的時候,已是秋季了!本就沒多雨水!”碧蘿在旁邊解釋說,“再者,那天坑也蠻奇怪的,不管灌多水進去,很快便泄得乾乾淨爭!就是每回都留下許多蛇,嚇死人了!”
“蛇?”沈千尋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急急道:“蛇潭是不是就在天坑下面?”
碧英呆呆的看著,片刻後,眸中突然神彩乍現,‘激’道:“是!蛇潭剛好在天坑那個位置!這麼說來,那裡面一定有一個出口,如果他們能從那裡爬到蛇潭,就可以逃出凌雲峰了!就像王妃你上次那樣!”
沈千尋也十分‘激’,沒想到此行竟會有這樣意外的收穫,握兩人的手,鄭重道:“你們等我的消息,我先去打探,若是可行的話,我一定會把你們一起救出去!”
“王妃!”兩丫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們等著你!你千萬小心點!”
“我知道!”沈千尋看了們一眼,從窗口竄了出去,剛想離開,耳邊卻有一道‘’惻惻的聲音響起來。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沈千尋擡頭,腦子嗡地一聲,心跳陡停,如遭雷擊!
站在面前的男人,紫袍鬆鬆垮垮的掛在上,半敞著‘’膛,袖口半擼著,吊兒朗當的斜靠在不遠的一顆‘花’樹上,正斜著眼睛瞧著,面‘’‘’晴不定。
竟然是龍天若!
沈千尋懷疑的了自己的眼睛。
不錯,是龍天若,那神態,那作,那著,那作派,確是龍天若無疑。
可是,爲什麼總覺得陌生?
哪兒都對,可是,覺不對,眼神不對。
認識的那個龍天若,不會有這麼‘’冷的讓人‘’骨悚然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就像‘’暗苔蘚上無聲爬行的一條毒蛇,上滿是沾涎,吐著紅‘’的信子,一點點的,從的臉上上爬過……
所認識的龍天若,就算再放‘’不羈,就算
在館中與‘’們調,那雙黑眸依然是澄澈清亮的,那上濃烈的脂氣息,不過是他的保護‘’,最其碼,在清漪苑,他上的氣味,是清淡無痕的。
而面前這個男子,即便離尚有幾丈遠,還是能嗅到一濃重的氣息,那不只是脂氣,那是一‘混’濁的‘’邪的氣息,似香非香,似臭非臭,卻無端的令人作嘔。
沈千尋有點懵,同時,一難以言說的恥辱的攝住了!
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面前這個俊俏卻令人作嘔的男人,跟那個清雅如蓮與纏綿談的龍天語是同一個人!
那種排斥的覺如此強烈,令在瞬間‘’神分裂。
人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沈千尋無語的鄙視自己,分明是見到了棺材也不肯掉淚,掉進了黃河還是不死心啊!
把舌頭抵在牙上,惡狠狠的咬了自己一下。
劇烈的疼痛讓從木‘’狀態回神。
訕笑著答:“小的是山下養羊的王二亮,方纔是到這邊來打水洗羊的,聽到有‘’人哭,一時好奇,便過來瞧了一眼,還請爺恕罪!小的冒失了!”
龍天若咧笑了笑,問:“你瞧那兩個娘們兒,好不好看?”
“沒……沒看清!”沈千尋頭腦的答。
“想不想去看?”龍天若突然咕咕的笑起來。
“不……不敢!”沈千尋笑得面部‘’都開始‘’搐。
“有什麼不敢的?”龍天若突然出手,一把掐住的脖頸,把往碧蘿碧英的房間裡拖。
沈千尋大驚,懷疑龍天若已認出了自己,可龍天若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上,他一邊拖著,一邊狂‘浪’大:“小子,爺今日讓你飽飽眼福,瞧瞧爺是怎麼玩‘’人的!”
他打開窗戶,將沈千尋扔了進去,爲防他疑心,沈千尋生生的跌到了地上,摔得屁生疼,龍天若卻利索的從窗口竄了進來,對著碧蘿和碧英‘’笑不止,兩個丫頭不自覺的瑟瑟發抖。
“別怕!爺又不會吃了你們!”龍天若笑得詭異,“爺今兒個累了,氣力不佳,除了能拿起畫筆,什麼力
氣都沒有了!來吧,陪爺去作畫!”
他手將兩‘’挾在兩腋下,腳往牆上的畫踹去,只聽一陣咯咯響,那畫竟然一分爲二,閃出一個小‘門’來,龍天若將兩‘’抱暗室中,卻不忘回頭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