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連續下了大半個月的雨,一直持續到了十月,即便後來出了太,這氣溫也沒回升多,因而木鹽樹也不產鹽了。
且說珍自從醒來後,發現自己又給杜伊帶了麻煩,便哭得不能自己。從那之後,又再次變沉默了。再醒來後的第三天,不顧衆人的勸阻,開始照顧小寶和小帥等人。
這日杜伊一早就親自帶著白梅紫丁等人去果園採摘,家裡就剩下綠柳和珍在家看顧那三小一大。
小虎子雖然早,可年齡正是活潑的時候,家裡哪裡能關得住他。因而在看到伊伊姑姑和阿等人都上山去了,便要求珍帶著他出去玩耍。
珍對劉家心存愧疚,小虎子又是劉家的嫡長孫,因而對他也是有求必應。只見一臉爲難的對綠柳道:“綠柳,我帶虎子出去一下,小寶和我姐,就麻煩你看顧會兒!”
此時的綠柳正在逗已經四個月的小帥,聽到珍這話,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點點頭:“去吧,家裡有我。只是虎子你不能太貪玩,稍後你阿他們回來看不到你,會著急的。”
小虎子乖巧的點點頭,拉著珍的手出門去了。
小帥已經能咕咕的和人對話了,只是他正在長牙的時候,一張開,口水就直往下滴,這讓杜伊和綠柳很是困擾。一天是他一個人,就要換好幾個圍兜。
當小帥看到小虎子出去的時候,睜大圓溜溜的眼睛,也不依了。
“小爺乖,奴婢帶你去找小寶爺玩好不好?”綠柳不顧小帥的掙扎,便帶著去了麗孃的房間。
珍沒想到,自己一出門,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娘和哥一狼狽的站在不遠。看像的目就想狼看到一般,令人心生害怕。
“虎子,咱們今兒不出門了,小姨帶你回去可好?”說罷,珍也顧不上小虎子,直接抱起他就往家裡跑。
陳文和陳方氏好不容易來到這,又豈能放過這個機會。特別是現在只有一個珍還孩子,杜伊等人都不在。
“娘,快把抓住,別讓跑了!”
如果細看,會發現陳文和陳方氏的腳走起來,有些跛。只是珍哪裡有心看這個令恨之骨的娘和哥哥,一心只想躲回劉家去,再也不出門。
珍一口氣跑回家裡,將門關上後,抱著虎子,躲回麗孃的房間。
“珍,你不是帶著虎子爺出去玩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臉怎麼這麼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綠柳看到珍和小虎子走了不到一刻鐘就回來了,便心生好奇。
珍的抱著小虎子,不發一語。小虎子看了看珍,便聲氣地拍了拍珍的後背:“小姨不怕,有壞人來,虎子保護小姨!”
綠柳一聽這話,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但那裡不對,卻說不上來。還沒容得多想,門外就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杜伊這個院子有六畝大小,按道理這大白天的敲門也沒人聽得見纔是。可杜伊就是怕村民有什麼急事,來自家敲門,會聽不到。因此在大門口,裝了個拉環和銅片。這兩個都是厚實的鑲在木門上,這一敲,兩個銅片捧在一塊,便砰砰作響。
珍看到綠柳想要起去開門,連忙將拉住:“別去,求你了!”
“那門外到底是何人?爲何你這樣的怕?”綠柳之前是不認識珍,但從招弟和桃花的口中,還是知道了發生在珍上的事。因而珍這異常的舉,令心生懷疑那門外的就是那陳方氏。
珍搖搖頭,不在說話。而小虎子聽懂了綠柳的話,便大聲的說道:“虎子知道,門外是壞人,舅舅壞人,外婆壞人。阿說,他們打小姨。綠柳姑姑,小虎子不怕,我們一起去打他們。”
“果真是他們。好大的膽子,小姐還沒來得及找他們算賬,這下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綠柳一聽小虎子的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下拍拍小虎子的手道:“虎子乖,你看著弟弟,別跑。姑姑出去看看況!”
門外的敲門聲還在持續,綠柳這一個多月,經過杜伊的潛移默化,膽子大了不,也不再自卑了。杜伊給剪了一個劉海,巧妙的遮住了那看不見的眼睛。又教化妝,也遮去了角周圍的針印。現在的,往人羣中一站,絕對沒有人知道,的容貌有殘缺。
“來了來了,敲什麼敲。”綠柳的袖子已經挽起來了,看樣子打算大幹一仗的樣子。
陳方氏和陳文實在是走投無路,沒辦法了,纔會來劉家。自從珍被劉家人接走之後,就是他們倒黴的開始。先是娘倆夜裡在家睡覺的時候,莫名的被人一頓揍,都打折了。接著孩子爹怎麼都聯繫不上,拖了人去問,也毫無消息。
眼看老天不開眼,天天下雨,家裡的銀子又都花在看大夫的上去了,田裡的水稻自己割不了,也請不起人,最後在地裡發了芽。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了,可莫名的出現一夥人,拿著房契,說那房子是他們的後,將他們母子二人趕了出來。
任憑吵,鬧,怎麼都無濟於事,陳家祠的村民對他們母子更是冷眼以待。走投無路的他們,這纔想起劉家村還有兩個閨,雖然如今與他們沒有多大關係,但還是著頭皮前來了。
“珍,你出來。娘知道錯了,求你行行好,讓劉家人收留我們,給我們一口飯吃吧!”陳方氏痛哭流涕,覺得自己的命真苦,好端端的居然禍從天降。
“什麼珍,你們是誰。要乞討的話,去別,我們傢什麼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接濟像你這種人。”綠柳像趕蒼蠅似的驅趕兩人。
今日是桃花在小賣鋪裡,喬氏隨著杜伊上山去了。桃花在聽到那準婆婆蘇氏說陳方氏來了後,便讓蘇氏看著小賣鋪,自己急匆匆的趕回來,剛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們還有膽子來,還想讓我們家收留你們,這夢做得可真好啊!走,你們快點離開我家。我們家早就和你們斷了關係了,珍和你們也沒關係,你們還來做什麼?是不是看到珍沒被打死,心裡不舒服,還想再打一次啊?”
桃花難得發這麼大的脾氣,只要一想到當初珍奄奄一息的被白梅抱回來,就憤怒不已,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在說這話的時候,還忍不住手推陳方氏。
陳方氏的腳還是有些跛,被桃花這一推,冷不防的坐在了地上,哎哎直。
“哼,你以爲你兩聲,我就怕了?裝什麼裝,給我起來。我家不歡迎你,離我家遠一點,看到你們,我就覺得晦氣。”
桃花經過小賣鋪的鍛鍊,如今口齒伶俐,格也變了不。以往雖有些護犢子,像今日這種趕人的事,在去年這個時候之前,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我的斷了,你害我的斷了,嗚嗚嗚……”陳方氏看況不妙,又想起之前白梅抱走珍時說的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可和無家可歸,肚子比起來,被打也沒什麼。他們是沒地方住了,可要是能趁機住進劉家,那是最好不過。
陳文管不了那麼多,想到房子沒了,無分文,那賦稅還得照樣就懊惱不已。如果不起,他和這個家裡現在唯一的男丁就得去服徭役。說得好聽是服徭役,只有區區幾個月。可這一去,不死也得皮回來。越想越是害怕的他,便道:“你們害我孃的斷了,得陪銀子。我也不要多,五兩銀子就好,再不然,三兩也。”
綠柳角掛著一抹笑容,眼裡盡是輕蔑之意。這種事,以前在杜府的大門多了出了,想訛詐,做夢!
“桃花,你去山那邊牽兩條狗回來,就說今晚給它們增加人大餐。”
周圍已經有人圍上來看了,聽到這話,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姑娘真狠,這話的意思,想讓那兩隻狗直接生吃了這兩人不?
杜家家養大狗的事,在這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陳文一聽這話,就先忍不住雙發,張了張,附在陳方氏的耳邊道:“娘,我們走吧。這姑娘太狠了,那兩隻狗怕是真的要來。”
陳方氏之前以爲綠柳不過是虛張聲勢,聽到兒子這話,環視一圈,發現桃花不在了。這才嚇的直接站了起來,不過卻是手管綠柳要錢:“把珍這個月的月銀出來,我是娘,得給我孝敬的銀子!”
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聽到這種厚臉皮的話,冷冷道:“我沒有你這種要我命的娘,你走吧!你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你這個不孝!”
陳方氏手指著珍的鼻尖準備破口大罵,就被珍拍下:“當初你從劉家拿走八兩銀子,蓋下手印以後,我們就沒關係了。從前你不把我當兒,現在也別拿出這種姿態來,讓人看了噁心。我的命早就還給你了,那一晚沒被你打死,那是我命大!”
陳方氏和陳文還沒等杜伊回來,就在珍的義正言辭下,被劉家村的人趕走了。至於去了哪裡,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沒有人知道。
城這段時間,茶樓酒肆的生意極好,若問爲何,那且聽說書之人細細道來。
杜家那初生兒,本不是杜家如今的當家主母杜淩氏所親生。老蚌懷珠,十月懷胎,生下的實則是一怪胎。據說,手腳加起來,皆有四十指頭,脣似兔子,就連眼睛都比尋常人多一隻。
據可靠消息,杜淩氏在生下孩子之後,被活生生嚇暈過去。杜家爲了瞞這事,打聽到城東一家剛生產完的尋常人家,扔下一兩銀子,將其孩子奪走。
城東那對小夫婦,自知惹不起那杜府,可爲了孩子,拼著一口氣,將其狀告到衙門。哪知那知府早已被杜府收買,將其夫婦大打一頓,趕出衙門。小夫婦倆求助無,在衙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只爲求一個公道。
蒼天有淚,自從那日之後,一場大雨,持續大半個月,將整個紫國灌溉個。百姓遭災苦,皆因那杜府作孽。紫弈城王爺知道此事,下令調查,將其孩兒歸還,才令老天開眼,出笑臉,還紫國一片晴天。
杜府因此事,到極大波及,損失慘重。紫國百姓因這場雨而遭災,杜府被捐出五十萬兩白銀,纔將此事揭了過去。
房間的杜淩氏,這段時日,常常因這事大發雷霆:“廢,我養你們有何用,一個個連個茶水都端不好,來人,給我拉下去仗斃。”
看著哭哭啼啼,被拉下去的丫頭,碧桂已經忘了,這是第幾個被波及的了。
杜淩氏這段時日,脾氣暴躁,三天兩頭都在死下人,這讓府下人,人心惶惶。偏生一個丫頭,又說不上什麼話。
“夫人莫要生氣,爲了這點小事,當真不值。不若奴婢去小姐過來,陪夫人說說話,可好?”
一提到杜紫琳,杜淩氏的眼裡閃過一暖意,瞬而頷首點頭。可轉而想到什麼,便悄聲問道:“那杜坤去哪了,你可查清楚了?”
碧桂搖搖頭,也正在找杜坤。要是知道在哪,現在又怎會再此氣。
杜府之事,有人歡喜有人憂心,而杜紫琳卻是在這事之中過得最爲愜意的一個。
的閨房是原是杜伊所有,房間裡紗幔隨風飄,屋子分三間,外面是客堂,中間是主人的活地點,裡面是臥室,地板都用檀木做,是深紫檀木。
白的曲線花架上放著一盆四季海棠,開得正豔,淺黃的花蕊的藏在裡面。臥室裡一張整潔的嵌玉木牀,一張桃木做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青花瓷茶杯,桌上筆墨紙硯都有。房裡有個楠木櫃子,裡面存放著自己的錢財。
屋還有一個梳妝檯,上面放著,黃的胭脂,青鹽、梳子、步搖、玉釵、玉鐲和那價值連城的紫耳環,一面銅鏡放置於中。中屋裡有個長案,案上設著大鼎,放著紫羅蘭。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盛著數十個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的書櫃,暖暖的從硃紅的雕花木窗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絃,像吻著人的脣。香爐離升起陣陣嫋嫋的香菸,卷裹著紗簾,瀰漫著整間香閨。
自從杜伊將地契都給杜淩氏之後,這裡就了杜紫琳的閨房。此時的斜臥在在榻上,左手支起腦袋,右手卷著書,左右兩旁的侍,一人拿扇子,一人端著切好的水果和點心,時不時往的裡送去。在的下方,一穿著淡綠的侍正給捶腳。
“小姐!”紅英一臉急,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何事?”杜紫琳紅脣輕啓,眉眼未擡,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小姐該去看看夫人了!夫人這段時日心不好,小姐若是在這個時候能夠博取夫人的歡心,那小姐所想之事,將來夫人必定全力幫助。”
紅英如今已降爲二等丫頭,看到杜紫琳這態度,心急不已。小姐和夫人的心越走越遠,這可如何是好?
橙蘿停下給杜紫琳喂點心的作,曬然一笑:“紅英這話可不對,小姐本就是夫人心中的寶,哪裡還需要可以博取夫人的歡心。夫人就小姐這麼一個閨,不疼小姐疼誰?”
不得不說橙蘿進杜紫琳的心思琢磨的極爲通,句句都說到的心坎之。原本以爲生了個閨來和自己爭寵,沒想到鬧到最後卻不是親生的。娘是生了個怪,真是搞笑。
自古生下怪之人,極爲不吉利。若不是有和哥哥在前,就算爹再是疼娘,恐怕經過這事之後,娘都得失寵。如今正是娘來結和哥哥的時候,哪有刻意去討娘歡心的道理。
“不去,本小姐要歇息了,橙蘿留下,你們都下去吧!”裝了有一會兒的杜紫琳,將手中的書啪得一聲扔到地上,像趕蒼蠅似的趕人。
橙蘿撿起地上的書,臉上帶著笑意,盈盈走到杜紫琳的旁:“小姐何須怒,左右不過一句不得當的話罷了。”
原本心生不悅的杜紫琳,突然想起什麼,面上有答答之意:“橙蘿,你替我送一封書信去凌國公府可好?”
橙蘿瞭然一笑,面上帶著調侃之意:“自然是好,只要小姐能幸福,要奴婢做什麼都值得!”
杜紫琳嗔地看了一眼橙蘿,轉提筆寫信,寫完後將信遞到橙蘿的手中,一臉慎重道:“請務必要到他的手上!”
“小姐請放心,奴婢一定辦到,會二公子給小姐回信的!”
橙蘿剛走不到一刻鐘,門外就傳來碧桂紅英的聲音:“小姐,夫人院裡來人請小姐過去一趟!”
原本臉上還是答答之意的杜紫琳,聽到這,眉頭一皺,神頗爲不耐,正要拒絕之時,想起橙蘿走之前說的話。
杜淩氏在屋走來走去,臉上的不耐之越來越濃。自從生了那個孽種之後,兩個孩子離是越來越遠了。兒子還好說,畢竟是個男兒,又要考取功名,倒也沒什麼。只是紫琳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三天兩頭不來請安不說,就連人去喚,都推三阻四,想盡辦法不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門外才想起杜紫琳的聲音:“娘,兒來給你請安了!”
杜淩氏面上滿是不愉,聽到寶貝兒的話,也未請進來。
在杜紫琳的心裡,現在正是娘落魄的時候,娘想要好好在這杜府過下去的話,就得結好。沒想到,是到了,娘卻連門都不讓進。這下臉上的不愉,再也掩飾不住了。
“娘,你到底人家來有何事?”
杜淩氏原本想晾一下這丫頭,的銳氣,可下一秒就見不等通報,就直接闖進來了。
“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杜淩氏面黑沉,這段時日以來,就沒有上一件能令舒心的事。
聽到規矩,杜紫琳冷冷笑了:“娘,我這規矩不是學的好好的嗎?你看我這不是怕你心不好,被外面的流言氣話的子,特意來陪你嗎?難道我錯了,其實娘就不想要兒來看您?既然如此的話,那兒先行告退了!”
杜淩氏吐的心都有了,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孽出來?以往對都是心生敬意,可如今倒好,拿外面的話來兌。
“你……你這個不孝……”
“娘,這你可就說錯了。我哪裡不孝了,比起大哥,我可是孝順對了,知道你子不好,還會時不時的來看看。若是這樣,你還要說兒不孝的話,那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若娘你來教教兒,怎樣才孝順?”
杜紫琳看也不看孃的臉,徑自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出去,你給我出去。以後我這院子,你再也不準踏!”杜淩氏看到以往疼的心肝寶貝,此刻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意,心中怒火燃燒。
“出去就出去,你當我樂意來這裡不?不過是一個生了怪的人罷了,還敢在本小姐面前端架子。我告訴你,爹若不是看在我和大哥的面子上,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夠安穩的坐在這裡?”
猛然聽到寶貝兒說這話的杜淩氏,一口老當場噴了出來。只見捂著口,一手指著門口,張了張,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哼,不用你趕,本小姐自是會走!”杜紫琳說罷,拂袖而去。這個院落,還不樂意來呢,省的沾惹了晦氣。
凌國公府那知道孃的事了,原本有和凌二公子結姻的,就是因爲娘,讓凌國公府的人看低了。若不是有這事,指不定就和凌二公子定親了。
碧桂看了一眼遠去的杜紫琳,臉上閃過一高深莫測的表。轉而進屋,卻發現杜淩氏角掛著,倒在地上,連忙大呼:“快,快來人,快去請府醫過來!”
杜紫琳離開紫苑閣後,黑沉著一張臉,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橙蘿還未回來,紅英著頭皮道:“小姐,奴婢覺得你不應該現在和夫人惡,不管怎麼樣,總歸是你的母親!”
杜紫琳覺得自己去討好現在討人嫌的母親是件很丟人的事,去紫苑閣後,母親給擺架子,這令更爲火大。此時還怒氣未消的,聽到紅英這話,當下紅著眼,擡手就是一掌“啪”的一聲,狠狠地甩在紅英的臉上。
“賤婢,本小姐的事,許能容得了你多?按照你的意思,本小姐還得謝母親因爲生了個怪,耽擱了我的姻緣不?本小姐還得謝讓我杜府賠了一大筆銀子,現在本小姐還得跟著減開支不?若是本小姐有這筆銀子陪嫁,那凌國公府的人,還不是把本小姐當做公主一般對待。賤婢,你說這事都是因誰而起的?本小姐又是因爲誰,連門都不敢出來?你說,你倒是說啊!”
杜紫琳一邊說,還一邊手推著紅英,那通紅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似的,令人心生害怕。
紅英張了張,伺候杜紫琳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的脾氣。杜紫琳是個自私鬼,徹底徹尾的自私鬼,從頭到尾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誰對有利,就和誰好。現在的母親在的眼裡,就是一顆棄子。
“小姐,夫人總歸是你的嫡母,以後你的婚事還得做主同意!”
聽到這話的杜紫琳,擡手又是一掌狠狠得甩了過去:“賤婢,你說什麼?本小姐的婚事,自有父親做主,一個生了怪的人,能做的了什麼主?哪個家貴婦願意和一個生了怪的不吉利的人坐在一塊說這事?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張,勿需你多,給我滾下去。再多說一句,小心我了你的!”
聽到這事,紅英膽怯的了肩。綠柳被,瞎眼睛之事,還歷歷在目,可不想經歷這種事。杜紫琳本就不是個人,是一隻魔鬼,徹徹底底的魔鬼。像這種惡人,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紅英越是想,越是覺得還是杜伊小姐好。雖然弱了點,可到底還是個心善之人,待綠柳更是如同姐妹一般。要是,要是杜伊小姐還在,要是這個府還是杜伊小姐的,那該有多好啊!
只是這事,也只能放在心底想想,不能說出來。既然是杜紫琳的丫頭,這一輩子也只能忠於,絕對不能有二心之說。況且杜伊小姐如今在何還未知,也許真的如夫人和小姐說的一般,已經死了。
橙蘿回來了,杜紫琳看到一臉的興,且用期待的目看著。
“小姐,二公子今日家中有事,未來得及回信。他託奴婢帶一句話,讓小姐勿需擔憂!”
杜紫琳一聽只有一句話,臉上的笑容便斂了下來。雙手托腮,滿臉悶悶不樂道:“他真的沒有給我寫信嗎?橙蘿你可知道他家中是忙於何事?”
橙蘿一臉猶豫,看了一圈周圍後,發現屋只有和杜紫琳之時,這才小聲開口說道:“小姐,奴婢回來的時候,瞧瞧託人打聽了,凌國公府正打算給二公子說親呢!”
杜紫琳一聽這話,臉上悶悶不樂的表更加明顯,最後咬牙切齒道:“莫非他已經變心了?可若是變心的話,爲何要託你帶回那句話?難道他是嫌棄我有這樣一個母親?本來我就是一個商人之,份上已配不上他了。現在娘又這樣,所以他才改變主意了嗎?”
“小姐,你怎能這樣自暴自棄呢!小姐要知道,你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之,老爺可是皇商。那可是專門做皇家生意的,與各種達貴人往來。再說了,小姐的外祖父曾經可是忠勇侯呢,即便是現在的忠勇侯,那也是小姐的舅舅,哪裡就配不上的?”
杜紫琳搖搖頭,看了一眼橙蘿,這才道:“你有所不知,我不怪你。父親雖然是皇商份,可在外人的眼裡,父親終究是暫代一職的。銀子雖然多,但也沒用。杜府如今嫡系已亡故,庶出這塊,也就剩下我爹了。可我爹畢竟是庶出的,這份上,又矮了人一截。”
“我娘如果是侯府裡的嫡系還好,可是你也知道我娘是庶出的。那舅舅可是杜伊那賤人的嫡親舅舅,從小他就不待見我和我娘,你說他能幫我什麼?我娘原本還有點手腕,能夠與京城中的各家夫人好。可是我娘自從生出一個妖怪之後,所有一切都變了。橙蘿,你可是能夠明白我的心思?我娘如今什麼都幫不了我,如果我想要往上爬,有個好姻緣的話,只能靠我自己。那些夫人什麼的,是聽到我孃的名字,就害怕的,深怕我娘將晦氣傳染給他們。”
橙蘿早已知道這些事,只是現在要裝作不懂,也不明白。只是聽罷後,點點頭,爲多發一語。
過了片刻,橙蘿道:“小姐,奴婢覺得小姐還是得依靠夫人。小姐你先別急著反駁,且聽奴婢細細道來。夫人不管怎麼樣,曾經也是那忠勇侯府的小姐,即便是庶出的,那社的圈子,說句不好聽的,也比小姐現在好的多。”
“想必夫人也有幾個要好的手帕,這幾個手帕,如今的深怕想來也不會錯。到時候只要夫人好了,這事時間一久,人們也會漸漸將忘。咱們杜府的財力擺在這,那些人還不得和往常一樣的與咱們繼續好,畢竟他們也是需要咱們杜府的幫助的不是?”
“小姐你現在應該趁著夫人最爲虛弱的時候,關心,照顧。等夫人好了,那還能不對小姐你更好一點?夫人是小姐的嫡母,只有夫人好了,小姐才能好,小姐與夫人是互相幫襯的。”
“老爺就算是再好,那畢竟是個男人,心思哪有夫人來的細膩。依奴婢之見,小姐當務之急,就是在夫人跟前伺候。等夫人好後,還能不幫小姐找個好歸宿?小姐喜歡二公子,夫人到時候傾家產,只怕也會讓小姐如願的。”
杜紫琳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聽的橙蘿的話後,想了想也是有道理的。娘確實有點本事,也確實有些好的人。這事時間久了,也許人也就會忘了,到時候可就是孃的翻之日。在府裡,要靠的就是娘。這時候若是母翻臉,等娘好後,心徹底的寒了,那要靠誰?
越是這樣想,就覺得橙蘿越好。所有的事,都是爲著想,人也聰明伶俐,果真是比紅英那個不會說話的賤丫頭好多了。
“橙蘿,你之前去幫我送信的時候,我和母親已經鬧翻了,我……”杜紫琳想了想,之前才從娘那邊回來,又說了那樣的話。現在想要和娘緩和關係,該怎麼辦?既然橙蘿這樣的心,也聰明,說不定能想到好辦法纔是。
聽到杜紫琳的話後,橙蘿忍得幾乎要傷,這下那杜淩氏只怕都快氣的吐了吧。不過也好,有這麼一個蠢兒,這樣生活纔會過的有滋有味。
強忍的笑意,臉上卻越來越沉重。等杜紫琳說完了,就見一臉嚴肅道:“小姐,依奴婢的意思,你不用刻意的去表現什麼。夫人現在虛弱的很,只要小姐過去和夫人認個錯,說之前腦子暈乎,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總之,小姐一定要把姿態放低,認錯態度要誠懇。無論如何,一定要爭取到夫人的原諒爲止。”
“夫人若是不同意,小姐就跪著,一直跪著。小姐可是夫人的親生寶貝兒,夫人要是真的心疼小姐,指定捨不得小姐罪的。”
杜紫琳聽罷點點頭,想了想換了一素點的衫,走出了房間,帶著橙蘿往紫苑閣而去。
紫苑閣的杜淩氏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想到寶貝閨說的句句心窩的話,心口疼的只想再次噴。這時屏風外頭傳來碧桂的聲音:“夫人,小姐前來請罪!”
“不見!”杜淩氏想也不想拒絕了。
“娘,人家知道錯了。之前腦子不舒服,纔會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娘,你就原諒了兒吧!”杜紫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那聲音聽起來,真的有那麼一悔意存在。
“碧桂,你且下去,我不想見!”
杜紫琳自然是聽到孃的話了,擡頭看了看外面,便道:“娘,人家是真的知道錯了。你不原諒人家沒關係,人家就在院子裡跪到你原諒爲止。”
橙蘿看到杜紫琳說完這話,朝門外走去。不多時,就見跪在院子中間,心中甚是滿意的點點頭。
碧桂臉上閃過一嘲諷的笑意,這才輕聲對杜淩氏道:“夫人,小姐就跪在院中,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