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行軍打仗,什麼儀態,什麼貴族風範,那是扯蛋。
在敵人的刀箭面前,在面臨生死存亡之時,哪怕只是一個的跟石頭一樣的包子,關鍵時刻也能救了一個人的命。
唐墨被他堵的無話可說,訕訕的了鼻子,也手去拿包子,或看著自己的手,再看看包子,還是拐了個彎,先拿了筷子,再去夾包子。在他猶豫不決的當口,赫連晟已經吃完一個包子,下手去拿第二個了。他是男人,又是常年待在軍營,偶爾尊貴的吃一次可以,但更多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大碗喝酒,大口吃。
於是乎,唐墨還在慢慢咬包子時,那邊,赫連晟已經不知道吃下第幾個了,順便還對站在一旁傻眼的小六,問道:“就這些?”言下之意是……剩下的呢?還不快出來!
小六抹了把頭上的汗,老實待,“木姑娘總共給了小的二十個包子,回來的路上,小的……小的吃了兩個……”此話一出,他瞬間覺得被無數冰刀扎中,從頭冷到腳,又從腳冷到頭,擡眼看,原來是兩位主子正用眼刀刺殺他呢!他納悶了,他說錯啥了?咋爺跟赫連公子都一副要把他千刀萬剮的表呢?
在一陣沉默中,還是赫連晟先開口,“把剩下的包子送到我房裡。”
唐墨不幹了,“噯,你咋能這樣?東西是我的人送去的,銀子也是我的,人家有回禮,當然也是我的,剛纔都給你吃那麼多了,不得得了,你別得寸進尺,雖然我打不過你,可你總得講理吧?”不是他小氣,捨不得幾個包子,關鍵是木香做的包子,吃起來覺就是不同。那麪皮的很勁道,一點都不粘牙,包子餡雖然被熱了兩次,可菜是菜,是,還跟新鮮的一樣,一點都沒有被捂的發黃。大酒樓的東西吃多了,像這樣普通平凡的百姓食,更能勾起他的味覺。
赫連晟不理會他的囂,手一招,開的窗外,就飛進來一人。
“將軍!”那人一黑,跪在地上,氣息沉的近乎不存在,這樣的人,如果不說話,站在角落,本不會引起注意。一個沒有氣息的人的存在,只有兩種可能。
一:他們是死人;
二:絕頂高手。
很顯然的,能跟在赫連晟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死人呢!不過像他這樣的高手,在赫連晟邊,多不勝數。
唐墨看見赫連晟人來了,當然不會真以爲他要打架。但他還是面一變,子往椅背後面靠了靠,“赫連將軍這是要幹嘛,要殺人滅口?”
赫連晟一笑,不理唐墨,只對那人道:“給你一柱香,把他早上送去的東西,照原樣弄一份回來,扔到福壽樓的後院。”
“是,屬下遵命!”那人應下,影一閃,如同一陣輕煙,消失在房間。
唐墨終於知道他要幹什麼了,一張俊臉都氣紅了,蹭的跳起來,衝到赫連晟跟前,直呼他的名字,“赫連晟,你真是太險了,朝中那羣老頑固都瞎了眼,居然說你只通戰,不懂政事,哎呀呀,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你……你……!”把東西照搬一份回來,就等於,今天送去木香家的東西,是他赫連晟送的,而不是他唐墨送的,這樣他就能理直氣壯的搶東西了。而且……而且,他讓小六置辦的東西,連他自己都沒看過,可赫連晟卻張口就讓屬下就置辦了,說明他的人,一早就對福壽樓的事瞭如指掌。
赫連晟慵懶的白他一眼,向後,靠到椅子上,慢聲道:“別激,本將軍只說不鼓玩弄權,可從沒說過不懂得玩,就這樣吧,那裡的東西,現在跟你沒關係了,我累了,不送!”
小六在門口,眼睜睜看著兩位大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面紅耳赤。
呃!其實只有他家爺一直面紅耳赤來著,人家赫連將軍連個氣息都沒。果然是一山還比一山,遇上赫連晟,只怕皇上都不敢大聲說話。
最終,唐墨只得憤憤離去,因爲赫連晟不理他,閉目養神去了。吵架得兩個人吵,一個人吵哪有意思。
房門合上,赫連晟仍然躺在那裡未。眉宇間的影並未退去,他現在的模樣,就如同一隻沉伏的猛獅,睡著的時候看似無害,可一旦醒了,只用一個眼神,就足以嚇的敵人退避三舍。
他不僅有著敵人懼怕的凌厲手段,也同樣有著傾倒衆生的俊朗外貌,也不像別的皇城子弟,邊圍繞著鶯鶯燕燕,他的邊除了家僕,就是士卒。
夜風吹木窗,發出幾聲輕微的吱呀聲。
“來人!”他輕輕勾脣。
一道黑影從窗外飛進來,跪於地上,“將軍!”
赫連晟低語了幾句,那人聽了他的吩咐,雖然有些詫異,卻不敢質疑,領了命便從屋裡消失。
了夜,四周漆黑一團。
木家的院門閉,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進院子,將個袋子擱在院子裡,隨後又跟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蓋房子是一件很讓人心的事,木香跟彩雲一整天都在忙著做飯,等到忙完了手邊的活,洗過澡,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睡的太香,連夢都沒有做。
次日一早,木香著懶腰,穿上服,走到院子裡。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就知道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咦,這是什麼?”眼睛掃過院子的一角,就在金羽野的籠子邊上,多出一個麻袋。家裡的東西不多,木香自然記的清楚,這個袋子本就不是他們家的嘛!
彩雲著眼睛,聽見說話,推開窗子往外面看一眼,“姐,怎麼了?”
“哦,沒事,你再睡一會,我先把院子掃一下,”那麼大的一個袋子,真擔心,打開之後會不會出現狗劇裡的,無頭什麼的。所以在沒弄清楚之前,不想讓彩雲瞧見。
“那我等下再起來燒早飯,”彩雲也沒多問,昨天真是累壞了,能多賴一會牀,求之不知呢!
木香咬著脣,轉去廚房拿了剪刀,跑回來,毫不猶豫的將麻袋從中間劃開了。
刺啦一聲!
劃開之後,沒有猜測的無頭什麼的,可也夠嚇人的,居然是新鮮屠宰的牛。擱下剪刀,索把袋子裡的東西都倒出來,都是上等的牛後座,連都沒有。
這算怎麼回事?還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好端端的,家院子裡咋會有牛呢?
來路不明的東西,不想收下,萬一惹來不必要的麻,就是有一千都說不清。再說了,誰知道這些牛有沒有摻啥毒藥,萬一吃壞肚子,那才一個得不償失呢!
木香琢磨著,乾脆乘天還早,把牛拖出去,挖個埋了,不然等級會王喜他們過來,一定又要誤會了。
回廚房找了個竹籃,先裝一部分,挪到門邊,輕手輕腳的拉開大門,探頭看看四下無人,這纔敢拎著竹籃跑出去。顧不得多想,隨著找了個地方,把籃子擱下,就又跑回去拿鐵鍬。一邊挖,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
在竹林裡和一道黑影,莫明其妙的看著的舉。
這是要幹啥?好好的東西都不要,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想到主子的吩咐,那人不得不從竹林裡現出來,閃到面前,爲了避免嚇著,輕聲道:“姑娘!”
木香難得黑幹一迴心虛的事,本來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又猛的聽見有人跟說話,驚慌之下,手裡的鐵鍬迅速朝後劈了過去。這是本能的保護意思,並不是真的想殺人。
那人猜想自己突然出現,可能會嚇著,卻沒想到第一反應,竟然是對他出手。
鐵鍬畢竟不是兵,又笨重的,木香也不是啥高手,揮是揮過去了,只可惜角度歪的不樣子。那人自然也是有防備的,如果被的鐵鍬打中,他也不用回去覆命了,找繩子吊死算了。
瞧見木香轉要跑,吳青急忙開口道:“姑娘,我沒有惡意,這牛是我家主子吩咐送的,沒有問題!”主子吩咐過,牛必須送到家,還得看著收下。所以送回牛,他沒走,就是竹林裡藏著。直到看見木香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要把牛埋掉,才現出來。這麼好的牛,要真給埋了,那一個浪費啊!
木香已經跑了兩步,聽到這,又急急忙忙跑回來,“那個,你家主子是不是唐墨啊?他最近是不是送東西送上癮了,昨兒才送的豬,今天咋又想起來送牛了,他是不是閒的?”
吳青角搐,這都是什麼理論啊,人家送東西給,居然還落的沒事找事的名聲。不過,關於這一點,他得說清楚了,“昨天的東西,也不是唐爺送的,是我家主子送的,包括這些牛,都是我家主子送的,跟唐爺沒有關係。”
木香呆在那,“啊?不是唐墨送的,可小六過來時,明明說是他送的,那你家主子又是誰?”其實在問出這句話時,心裡就有了答案,還有點小激,但是想想又覺著不太可能,那樣的大人,會給送?
吳青面不改,道:“主子就是主子,名字我不能說,不過他最近都在福壽樓,你也見過,我只能說這麼多,姑娘,這些牛別倒了,不然就可惜了。”吳青眼睛瞟了下,已經被倒在泥地裡的牛。不可惜纔怪呢?他們行軍打仗,日夜奔波,軍隊中雖然也偶有牛加菜,可數萬人的隊伍,宰十頭牛也不夠分的。等到他們的碗裡,能有一塊就不錯了。
木香這個人理解能力超快,在他說的時候,前半段的時候就已經聽明白了。等他說完,便大方的拍拍他的肩,“是可惜了,既然你家主子送了,我沒有不收的道理,反正也不是我讓他送的,咱們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今兒中午我燒一鍋紅燒牛,給你留一份,要記得過來吃哦!”
吳青愣愣的站在那,心裡泛起小小的波瀾,臉有些紅,幸好天還黑著,沒木香看見,“我……呃,有空就來!”話音一落,就不見他的人影了。
木香樂呵呵的站在原地,既然牛是那人送的,當然不會埋了。
將牛重新運到院子,又去河邊挑了兩桶水,熬上一鍋稀飯。幾隻母,也放出籠,在外面用竹子圈的圍欄裡晃悠。母們早上要餵食,除了碾碎的玉米渣,還從菜園裡揪些老掉的青菜,扔進籠裡。
等到彩雲跟木朗起牀時,稀飯都熬好了。木香在稀飯鍋裡蒸了幾個包子,早飯有稀飯跟包子,也算是很盛了。
正吃著飯,王喜扛著工進來了。木香看他來這麼早,不用相,肯定又是沒吃早飯。王喜給家幹活,一直都是這樣,總是來的最早,走的最晚。
木香站起來,笑著招呼他,“王喜哥,我給你盛碗稀飯。”
王喜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在家吃過來的,我娘起來的早。”
木香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已經端著大碗,另一隻手還拿著兩個大包子,走到他面前,將包子塞給他,“跟我還客氣啥,你要不吃,可就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彩雲蹲坐在廊檐下,也笑著道:“就是嘛,王喜哥,你只管吃,我家今天還有好菜吃呢,中午我姐說燒牛吃,你肯定沒嘗過。”
王喜一愣,“牛?”他掃了一圈院子。剛剛進來的時候沒在意,這會纔看見,院子角落擺著一個大盆,裡面裝的正是牛。
“這哪來的?”王喜的聲調明顯高了,牛這種東西,哪是他們平民老百姓能吃上的。可木香家裡,竟然擺著幾十斤的牛,他能不震驚嗎?
見他問了,木香知道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肯定是不的,便道:“這是福壽樓送來的,他們店裡進了一批牛,可是不好,不想要,我就用豬的價格,把牛買回來了,這樣也好,等下你收工,我割些牛給你帶回去,讓阿婆他們也嚐嚐,不過現在不行,王喜哥,你幫我把牛搬進裡屋去,讓別人看見了,怕是不好。”來上工的人不,不可能每個人都分些牛給他們,頂多也就是給王喜家,大梅家,還有金家,給他們三家割些牛。
王喜有些侷促的搖頭,“不用了,你們留著吧,這幾天來要燒大鍋飯,你留著做菜。”既然知道是福壽樓送的,他也不好多問。木香是個有主見的丫頭,現在看來,跟福壽樓東家的關係不一般。
木香笑笑,已經手去搬木盆了,“我家還有好多豬呢,就這麼說定了,下午收工的時候,你們幾個走遲些,我好把東西給你們。”
“我來搬,”王喜看搬的費勁,便將工靠在院牆,然後接過手裡的木盆,把牛抱進裡屋了。
吃過早飯,沒一會,林富貴他們都來了,今天再夯一遍地基,明天差不多就能碼磚了。
昨兒小六送來的菜裡頭,還有一筐土豆。木香中午就打算,用土豆來燉牛,肯定很香。
這是一道家常菜,不需要多高深的廚藝,就是農家喂出來的牛,會比較老,不過這也是土鍋的優勢,竈下擱些小柴,用小火慢燉,直到把牛燉到爛就可以了。
土豆的快,要後放,等到出鍋時,再切些大蔥跟紅辣椒,那香味,能人舌頭都吞了。
因爲材料充足,木香用小鍋,整整燉了一鍋。至於主食,煮了一鍋米飯。昨兒送來那麼些大米,沒道理不煮些給工人們吃。
聞見牛香,黑寶哪也不去,就在鍋口守著,一會擡頭看看鍋,一會看看木香,那小模樣饞的,別提多搞笑了。
木香跟金一進院子就聞見香了,看見他們幹活的人,連招呼也沒打,就奔進廚房了。
大梅先一步,湊到小鍋前面,使勁嗅了一口,口水差點就掉鍋裡了。好在被木香及時推了出去,要不然真是一滴口水,壞了一鍋好菜。
金也走過來,驚呼道:“木香,你這煮的是牛?”
木香點頭,“是牛不錯,是福壽樓早上送來的,放心吃,沒問題的。”
大梅唏噓不已,一拍木香的肩,“行啊你,還不快如實招來,你跟福壽樓的東家究竟有啥貓膩,要是一般的關係,他能送你這麼些東西?騙人!”大梅也不傻,像唐墨那樣的人,能惦記著往小山村,給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姑送東西?要說沒關係,鬼才相信呢。
金也道:“大梅說的不錯,木香,像唐爺那樣的人,你可得小心提防著,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曉得。”
對於們的關心,木香心領了,但其中的真相,並不打算告訴二人,只道:“放心啦,他對我沒啥想法,我長的又不好看,脾氣也壞,整天只知道埋頭幹活,哪怕他就是想拐賣人口,也不會找上我的,東西是他送的,又不是我求的,我都不怕,你們怕啥,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今兒中午你倆有口福了,我做的牛土豆,福壽樓也吃不到的。”
大梅聽說的也有點道理,可能真是他們想多了,“希吧,希是我想多了,你呀,可別太好命了。”有些事,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好事,可對們這些鄉下娃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金道:“哎呀,你就是想多了,在咱們看來天大的事,在人家唐爺眼裡,不過是芝麻粒大罷了,這些東西,加在一塊都抵不上人家的一件服,他要真對木香有啥企圖,直接送聘禮就好了,誰會送啊?”
大梅聽說的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轉而對木香道:“你下次再見唐爺,記得一定要提醒他,該送綾羅綢緞纔是,哪能整日只送些豬牛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爲你多能吃呢!”
木香見倆越說越遠,趕開口攔住,“行了你們倆,快些準備準備,要開飯了,等下吃過飯,切些牛給你們帶回去。”
金還想客氣下,大梅已經迫不及待的點頭了,對金道:“你別跟客氣,昨兒送豬,今兒就送牛,明兒還說不定送啥,咱們跟著沾也是應該的。”
木香懶得再理倆的調侃,讓彩雲去拿碗筷,擺到外面的大桌上。
院裡的大桌還是從王喜家借來的,家只有廚房裡的一張小桌,本不夠用。碗筷也是後來去針眼上添加的,這一買就買了不,總算是置辦不嫁妝。
此刻福壽樓的雅間,吳青跪在地上,向赫連晟稟報了木家的事,從送牛過去,一直到木香要把牛埋起來,再到木香那一句,‘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最後,他還不忘把木香邀請他去吃牛的事,一併說了。作爲赫連晟手下最忠誠的部下,他自然要做到一字不落的向主子彙報。
聽完吳青的話,赫連晟臉晴不定,似有一點亮閃過,瞬間即逝,短的幾乎看不見。
他還以爲那丫頭在知道送的人是他之後,會表現點什麼出來,哪裡想到,人家給他來了句,‘不吃白不吃’。這算什麼,敢他做的這一切很無聊?
邀請吳青去吃飯,居然都不邀請他這個出錢的人。
吳青跪在那,只覺得四周力陡增,一時間呼吸困難。他悄悄擡頭看向自家主子,果不其外,那位現在正生氣呢,黑髮無風自,襬也被力震的飄起來。
“將軍……”不得已,吳青咬牙喚了他一聲。他家將軍的力太強大了,如果再耽擱片刻,他這條命就得報廢在這兒了。他不怕,赫連將軍的部下就沒有怕死之人,可是不能死在這兒啊!
赫連晟吁了一口氣,收起四散的氣息,平靜的道:“去吧!”
吳青愣了下,“將軍,您讓我去哪?”
赫連晟漂亮的黑眸微微一瞇,十足的威嚴,“不是有人請你吃飯嗎?那還不快去!”
吳青腦子短路了一會,這是他們家將軍說的話嗎?聽著太怪異了,不過主子既然下了命令,他只能點頭應下。
就在吳青走到快離開時,赫連晟忽然來了句,“本將軍今天胃口不太好,福壽樓的東西吃多了,太膩,你從外面買些回來吧!”
“是,小人知道了,”吳青角直。這藉口未免也太爛了吧,想吃人家燒的牛直說就是了,拐那麼大的彎。
吳青搖搖頭,影從窗外掠過。只用了半個時辰,他就到了木家院門外。
此時,院裡幹活的人,也歇著了,有的手裡捧著碗,有的已經吃完飯,坐在一塊聊家常。
看見院裡人這樣多,吳青本來是不願意現的,他的份跟小六他們不同,可臨走時,他家主子都放出那樣的話了,還能走嗎?
想來想去,他只得到屋後,想著乘人不注意,再去找木香。
中午的飯,衆人吃的格外香,吃過飯只坐了一會,便開始幹活了。連牛都吃了,再不賣力幹活,他們自己都覺著不好意思。
大梅跟彩雲一起把碗刷了,吃飯的人多,碗筷也多,彩雲一個人刷不過來。金幫著把院子收拾了下,便回家去了。劉河在這邊幹活,劉二蛋在家吃過飯,藉口過來看哥哥,順便也幫他們乾乾活,他是免費的勞工,木香過意不去,便端了一小碗牛給他吃。木朗喜歡跟他玩,等劉二蛋吃完了,便跟在他邊,一會幫劉二蛋拿東西,一會看著大人們幹活。
看著外面沒啥要忙的,木香便端了鹽罐子,進了裡屋。這些牛得用醃鹽過再風乾,否則會變味。
“木香,碗都給你刷好了,我先回去了,我家豬還沒喂呢,”大梅隔著門簾喊。
“噯,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過來吃飯,”木香也隔著門簾回。
大梅走路靜大,即使木香待在裡屋,還是能聽見走路的靜。
過了會,彩雲掀開門簾進來,“姐,我去餵了,待會出去撿柴。”
木香正坐在小板凳上,手裡著牛,聞言笑道:“等會再喂,你過來歇歇,這幾日把你累壞了,小臉又瘦了一圈,等咱們把房子蓋好了,姐一定給你好好補補。”
彩雲笑了,也從外面端了凳子進來,坐到邊,嗅著上溫暖清新的香氣,只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我不累,我從來沒像現在這麼高興過,姐,等咱家房子蓋好了,咱去孃的墳上看看吧,我想娘了。”
木香看見眼裡泛起的眼,心裡一酸,本想摟著的,可礙於手上都是鹽,只得改爲用胳膊圈住的脖子,讓彩雲靠在自己肩上,挲著妹妹的額頭,聲道:“好,等咱們新房子蓋好了,姐多準備些東西,給娘好好上個墳,告訴,咱們三個過的很好,讓不要擔心,也求娘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咱們的木朗,讓他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長大。”
沒有孃的孩子無疑是最可憐的。木朗是的弟弟,也是的孩子,沒有爹孃在邊,這個做大姐的,也等同於他倆的長輩。
彩雲吸了吸鼻子,從好懷裡擡起頭,“我先去院裡了,剛纔燒好的水,還沒給他們倒上呢,過會我帶木朗砍柴,咱家的柴得多存些才行。”
木香點頭,“去吧,別走遠了,等家裡的事忙完,我找王喜借把鋸子,到竹林裡找幾棵樹,比天天撿柴方便多了。”們只有三個人,力氣不大,可以找小一些的樹鋸,再拖回家,用斧子劈開,擱在廊檐下風乾些日子,就能燒火了,的確比撿柴方便。
彩雲一臉欣喜,“這個辦法好,水塘後面也有幾棵樹,要不要也鋸下來燒火?”
木香搖頭,“水塘邊上的樹不能鋸,不不能鋸,咱們還得栽樹,明年開春,咱們去鎮上買些樹苗回來,比如,白楊樹,或者柳樹苗都可以,咱家屋前屋後,還可以栽上幾顆果樹,就栽桃樹咋樣?到了結桃子的時候,咱就有桃子吃了。”
彩雲跳起來拍手,高興道:“好啊好啊,上年二孬子家院子種的桃樹結了,木朗想吃,他不給不說,還拿桃核碟木朗,氣的我跟他打了一架,等咱家種的桃子結了,也他饞去。”
木香看氣呼呼的小臉,好笑道:“咱們種下果樹,至得三年才能結果子,沒事,咱現在有錢了,回頭想吃的時候,姐去鎮上給你們買。”
彩雲又蹲到跟前,盯著木香的臉,一臉期盼的問,“那我們可以再多種幾樣嗎?”
木香點頭,“當然可以,咱家門前那麼大片空地呢,這樣吧,桃樹種在屋後,門前種兩棵梨樹,院牆外,還得種棵柿子樹,嗯,我想想啊,要是能種蘋果樹就好了,回頭你倆就能吃上蘋果了。”
“蘋果是啥東西?”彩雲眨著眼睛問。
木香有些心酸的看著的小臉,“蘋果就像我們家彩雲的小臉,紅撲撲的,水的,一口咬下去……”故意湊近妹妹的臉,張好像要咬似的。
的這一舉,把彩雲嚇的站起來,慌忙退到門口,再一看姐姐眼裡的笑意,才明白大姐是逗玩。
“哎呀,大姐,你真討厭!”
彩雲紅著臉,跑了出去。
這些日子,家日子好過了,不用爲吃不飽飯發愁,木朗跟彩雲的也長起來了。
特別是彩雲,個頭竄了一大截,木香給做的服明顯小了,家裡要蓋房子,也騰不開手做服,便把布料送到王阿婆那,請幫彩雲做兩套裳。王阿婆也正愁著,最近收了木香不東西,沒法還這個呢!一聽說要幫彩雲做服,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不是幫彩雲,還幫木朗也做了兩套長袖短衫。
木香想著家裡還有好些東西沒準備,都得在過年前弄好,要不然等到大雪封山,就不好上集了。
想的太專注,連後窗站著一個人,都沒發覺,還是吳青敲了兩下窗子,才喚來的注意。
“呀,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木香看見窗外站吳青,很自然就想早上的一幕。
吳青並沒有進來,他五不醜,甚至可以說有一點俊朗,就是板著一張臉,好像面癱似的,至在木香看來很像。想到主子的吩咐,吳青猶豫了半天,也不知咋開口。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木香也沒太在意,徑直去廚房端了個帶蓋的小瓦鍋,只有盤子大小,有蓋子保護,裡面的菜不會涼。
木香把鍋子塞給吳青,“這些是給你的,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但是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給你留著,不過要是等到明天你還沒來,那可真沒了。”
捧著溫溫的瓦鍋,吳青一向面癱的臉,難得泛紅了,心裡也升起一暖意,“多謝木姑娘,東西我帶回去了!”
看著他轉,一個閃,人影響就不見了。木香搖頭嘆,原來傳說中的輕功,是這個樣子的,來去自如,行走如風,要是能練,那該多好,來去臨泉鎮,可就太方便了。
吳青捧著小瓦鍋,路上也不敢耽擱,不過爲了不引起注意,他選的都是人煙稀的小路走,進了鎮子大門,加上此時又是白天,輕功也不好再用,但他還是走的很快。
進到福壽樓大門時,上正在櫃檯看賬的唐墨,他略一點頭,便直接上了樓。
唐墨一手握著筆,一手還在翻著賬本,就在吳青從他面前走過,他嗅到了不一樣的香氣。
俊朗的眉頭一皺,筆一扔,不高興了,“沒義氣,有好東西吃竟然也不上我,一個人躲在屋裡吃,小氣啊,堂堂的一個王爺,居然這麼小氣,哼!”
眼珠子一轉,有了一計,“老劉,去把小爺上回擱在窖裡的酒拿上來。”
唐墨勾脣,那酒可是賜的,想想還真心疼。
吳青捧著東西在外門敲了門,得到主子應聲,纔敢推門進來,“主上,這是您要的東西。”
赫連晟從書桌後面擡頭,看向他手裡捧著的碗,淡淡的道:“就放那,你先出去吧!”
吳青放下東西,便退出去了。雖然木香說過,這牛是送給他的,可他不傻,主子分明就是楊獨佔,他能跟主子搶嗎?
赫連晟盯著那黑的小瓦鍋,的薄脣緩緩勾起。即使沒有看見,他也能過這瓦鍋,想像出,木香在做這道菜時,是個什麼樣子。那丫頭脾氣倔強,子要強。
明明應該是個弱不風的小娃,可那天在面對兇殘的野豹時,卻敢於面對面的拿弓箭它。這一份膽識,絕不是一個普通小娃能擁有的。
但是木香的份,他派人去查過。一個再簡單的不過的家庭,再簡單不過的世。聽說以前還喜歡一個趙修文的,只是後來趙修文變了心。現在的,獨自帶著弟妹過日子。憑著的小聰明,日子竟然一點點好起來了。
赫連晟走到桌迦掀開瓦鍋的蓋子,濃郁的香飄了出來。
木香在家裡燒這道菜時,考慮到土豆在瓦鍋裡燜久了,會爛,就不好吃了。所以,在裝鍋時,提前裝的,現在燜了這麼許久,吃著剛剛好。
“赫連啊,小爺請你喝酒,”唐墨推開門,手裡還端著個托盤,裡面擺著幾樣小菜,還有一小壇酒。
對於他的闖,赫連晟也沒生氣,坐下道:“有目的直說就是,不必找藉口!”
唐墨把東西擱下,笑容沒了,一臉的哀怨,“你不夠意思,有好吃的也不我,這個就是木香做的牛?哇,真夠香的,”他湊到桌邊,盯著小鍋裡的牛,很不爭氣的嚥了口唾沫。
赫連晟怪異的瞟他一眼,冷笑道:“注意點形像,好歹你也是福壽樓的老闆,你家酒樓可是咱們南晉國第一大酒樓,怎麼,你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被他嘲諷,唐墨也不生氣,拖了凳子過來,把酒杯碗筷擺上,笑呵呵的道:“打臉的事小爺不幹,我家廚子的手藝也沒退化,只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換上清粥小菜,改善下口味也不錯。”
東西一擺好,唐墨等不及夾了塊牛,大口嚼著,還不時的頻頻點頭,“這丫頭菜做的不錯,雖然比不了大廚做的菜漂亮,可是這味道……”他搖了搖頭,似乎在想該咋形容。
赫連晟忽然接話,道:“是家的味道,如此高深的東西,以你的腦子,是想不明白的。”他也夾了塊牛,細嚼慢嚥,似在回味著什麼。不得不說,這兩人雖然吃著最普通的,最平民的食,可這儀態還是沒變。尤其是赫連晟,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尊重,即使是唐墨,也比之不及。
唐墨仰頭飲下一杯酒,又倒滿,眼忽然深沉了許多,“你該回京了,旨意下了這麼久,你再不回去,可就不像話了,而且……我也得回去。”
赫連晟夾菜的運作一頓,神冷然,片刻之後才點頭,“跟你一起回去也不錯,走水路吧,快些。”
唐墨嗯了一聲,“水路中間不耽擱,的確快些,我聽說,這回要給你重新賜府邸,說不定一高興,還賜你個王妃呢!你猜,會不會是我家小妹?”
赫連晟看他笑的很欠扁,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道:“你以爲誰都可以進我的王府,睡我的牀?做我的人嗎?皇上下旨又怎樣,他是你老子!”
後面的話,他雖然沒說,但言下之意也很明顯了:是你老子,又不是我老子,他說的,跟我有關係嗎?
唐墨額,“我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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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華生養於娼門,十一歲被接進高門。三年後,鬱華設計假死意離開高門
哪知毒妹繼母有心戲,連也不放過,給辦了一場:冥婚喪嫁!
他是低賤勾欄,倚門賣笑,無名無姓的小倌倌
那一日——
人煙阜盛的燕京,他抱著冰冷的牌位,從鬱府至倌閣,讓燕地高們看盡了笑話!
世人欺他若芻狗,卻不見他低垂眉目,清明睿智
萬事皆有變數,他亡妻非亡且貌,只是並不安分,一心想著進京尋父
棄夫而去,初長安的鬱華爲時大儒、七皇子暮王燕祗門下弟子
長安三載,當年只知胭脂水的鬱華,褪紅裝,棄絃;學海苦行,博聞強識
殊不知,當年讓燕京清貴公子們唾棄輕鄙的秦樓歌姬,從塵埃之中一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