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亂糟糟的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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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木香剪的很順手,可剪的差不多了,不是覺得這裡短了,就是覺得那裡長了,修啊修的,竟然把留海越修越短。

意識到不對勁,木香急忙停下手看著大梅的額頭,乾笑兩聲,“那個,這就差不多了,不過我得提前給你說一聲,都說剃頭三天醜,你梳一個髮型時間長了,也都習慣了,突然改掉,剛開始肯定會有點不習慣,不過也別擔心,過幾天頭髮就長出來了,快的很。”

大梅盯著張的模樣,滿心狐疑,“木香,你該不會剪的跟狗啃似的吧?我可告訴你,要是敢把我剪醜了,看我怎麼修理你!”

木香還是乾笑,“不醜,怎麼會醜呢,我覺得這髮型再適合你不過,配上你的臉蛋,好看死了,跟個洋娃娃似的,甭提多可了。”

大梅不傻,木香笑的那麼假,能不看出來嗎,“我不管,你快點打盆水來,我自己看,你講的話我不信,我得自己看才放心!”

木香拗不過,只得乖乖去打了盆水,擱到面前,“是真的好看,我還能騙你不?就是我怕你一時接不了,你要真不喜歡,那也沒事,過幾天頭髮就長出來了,到時我再幫你修修!”

大梅纔不理,讓在那自言自語,等不及頭往盆裡瞧,這一瞧不要,差點沒把嚇死。這水裡陌生的臉是誰的?怎麼看著好眼

大梅是圓臉,眼睛不大,不像木香的眼睛,在留海的襯托下,顯得很大,看人的時候,眼裡的芒,好像能把人吸進去似的。所以木香在給剪留海時,沒有弄的太厚,就怕留海把眼睛都給遮沒了。又因爲一心想剪好,弄著弄著,就把留海剪短了,現在的長度,在眉以上,額頭出來一大截。大梅額頭短,這樣一來,就顯得怪怪的了。

見到大梅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木香笑嘻嘻的安,“沒事的,過幾天就長出來了,真的不用擔心,其實我覺得剪的好,看看,把你臉都襯得長了,比原來的模樣好看多了。”

大梅撅著,瞥一眼,沒吱聲,還是盯著水盆裡的倒影看。

木香看出不對,正想找個理由跑路的,眼角卻瞥見彩雲從舊屋那邊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木香趕招招手,故意調大了嗓門,“彩雲啊,你快來瞧瞧,我說大梅這髮型好看,還不相信,你說好不好看?”

彩雲聽到大姐的召喚,自然是不敢不從。跑到二人邊,大梅也擡頭看,那一撮怪異的短留海立馬映彩雲的眼中。

“嗯,好的,覺不一樣了,”彩雲努力忍著笑,儘量不讓大梅看出異樣。

大梅皺皺眉,很快就釋然了,“唉,剪都剪了,現在說啥都晚了,看在你們給的豆芽菜的份上,本姑娘不跟你們計較,走了,我還得回家做飯。”

本來就是個豁達的人,儘管也很在意自己的樣貌,可也不至於被一個髮型弄的躲在家裡不出門。木香說的不錯,反正過幾天就長回來了,要是真不好看,大不了回頭再把留海梳上去,等長了,還不是一樣。

大梅拿了鞋底,拎著木香給的豆芽菜,回家去了。等看不見影,彩雲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木香笑著了下的額頭,“鬼丫頭,你也學會糊弄人了,要是知道你是故意說的,回頭不得找你算賬!”

彩雲笑的停不下來,小臉上難得出同齡小娃纔有的調皮,“大姐,你可別誣賴好人哪,我什麼也沒說,我就說了句覺不一樣了,這也有錯嗎?”

木香衝認真的點頭,“是是,我家彩雲沒錯,我家彩雲最聰明瞭,這樣吧,晚上大姐給你燒牛鍋子,咱們也燙豆芽菜吃,嗯,我想想啊,家裡還有幾塊豆腐,等下我再去菜園挖些香菜跟菠菜,吃飯的時候,咱們邊吃邊燙,好不好?”

距離上一次吃牛火鍋,已經過了好久。那還是蓋房子的時候,請工人們吃飯,木香燒過幾次牛。可是因爲吃飯的人太多,一人夾一塊,也沒分到多。他們做爲主家,總不能跟工人們搶菜吃,幹活的人是虧待不得的。

所以這會一聽說晚上要吃牛,彩雲饞的口水都快下來了,“大姐,我去菜園挖菜,給你摘乾淨,洗乾淨,你只負責燒菜就是了。”

彩雲樂呵呵的跑去廚房拿菜園子,跑到院門口時,正撞上從外面玩了一圈纔回來的木朗。

這小子腳捲到膝蓋,也沒穿鞋子,腳丫上,小上,全是泥,連屁上都有,一看就知道是在哪個泥坑裡滾出來的。

“咦,你捨得回來啦,看你弄的這一,這都什麼天氣了,還敢腳出去跑,找打呢!”彩雲了下木朗的腦袋,雖是教訓的語氣,卻掩不住眼裡的心疼。

木香也走過來了,瞧著木朗弄的這一顧不上訓他,拉著他就往廚房走,“趕快去泡個腳,我再給你熬些薑湯,可千萬別染上傷風了。”

彩雲等著木朗被拉進去,便在門口換了鞋,趕去菜園了。

木香拉著木朗走進廚房,先打了一盆溫水,讓他坐下把腳洗乾淨。他的腳太髒了,一放進水裡,水立刻變的渾濁,全是泥

“把腳擡起來,姐給你換盆水!”髒水被倒掉,木香又重新打了盆溫水,這回水溫要高些,“你先泡著,別急著起來,我去給你拿子換。”

木朗安靜的點頭,從進家門到現在,也沒吭聲。

木香奔去他的屋子裡,拿了乾淨的子,跟鞋。他們姐弟三人穿的子,都是自己做的。特地挑了種稍稍有彈的布料,做子,筒上端用細繩繫上,這樣就不會掉了。在沒有橡膠皮筋的況下,這是能想到的最好的點子。

回到廚房,先把東西擱在凳子上,又趕忙去熬薑糖水。

木朗眼神複雜的看著忙碌的背影,張了張,想說什麼的,可是不知怎的,卻又說不出來。

木香忙著切生薑,又忙著找紅糖。因爲只需要熬一碗薑糖水,不可能用大鍋熬,大材小用。想來想去,用小炭爐熬是最好的了。

家裡燒木柴的時候,餘了不的木炭,只要用乾草引燃,升起火來,也是很方便的。

聽著小瓦鍋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木香這纔想起來給木朗的洗腳盆裡加水,“哎呀,這水都涼了,你咋不吭聲呢,姐再去給我舀點。”拿著葫蘆瓢,在小鍋裡舀了些熱水。

木朗抿著,慢慢的開口,“大姐,你不生氣嗎?”剛纔回來的路上,劉二蛋先一步到家,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聽見劉二蛋他娘那恐怖的吼聲,把樹上平小鳥都驚飛了。可想而知,劉二蛋回去之後,會是怎樣的待遇。

木香手試了試水溫,擡頭看見木朗低垂暗淡的小臉,好笑的他的小臉蛋,“胡想什麼呢,大姐不得你闖點禍出來呢,哪個男娃小時候不幹壞事,我就是擔心你吃不消,怕你生病,不過呢,多跟二蛋他們玩玩,對你也有好,但是以後不許在這麼冷的天,著腳在外面跑,曆都九月底了,你以爲還是夏天呢!”

終於聽到大姐罵自己了,木朗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滿臉都是笑容,“大姐,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其實我今天不是故意弄一的,是跟劉二蛋他們玩的時候,被一個瘋子嚇到了,腳一,就摔到泥坑裡了,還是劉二蛋把他撈起來的,他還幫我打跑了那個瘋子。”

木朗現在跟村裡的男娃的都不錯,以前那幾個笑話他的,嘲弄他的小娃,都被劉二蛋收拾了,誰人家是混世小魔王呢,在村裡那羣小娃面前,他還是有幾分威信的。

木香聽見他說跌進泥坑裡了,並沒太多心疼,男娃嘛!都這麼大了,如果還像外沒長大的小娃,因爲一點小挫折,疼又掉眼淚的,那才沒種。

最怕最擔心的也就是這一點。木朗的邊,只有跟彩雲,真怕,把這個弟弟養壞了,自打木朗的漸漸好了之後,對木朗的管教,也狂了不,不再是小心翼翼。雖然保護弟弟的這個習慣,跟彩雲一時都沒適應,可們會盡量的,讓木朗學會獨立,最終於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裡頭的功勞,肯定不能了吳青的。當初他在木家的時候,就經常帶著木朗出門幹些男人該乾的事,甚至還帶著木朗去打獵,帶他下河捉魚,還教他爬樹了。

對於吳青的教導方式,木香自然是不會反對的。甚至還琢磨著,等下次再見過吳青,一定要請他教木朗武功,不用出類拔萃,只要能強就夠了。

木朗還在絮絮叨叨的講著出去玩的場景,木香耐心的聽著,臉上並無半點不耐煩。忽然,一塊腳布扔到了木朗頭上,木香的聲音也跟著傳了出來。

“快腳吧,我這薑糖都快熬幹了!”

木朗不好意思的笑笑,聽話的拿著布把腳乾,穿上鞋,再把洗腳水倒掉,木盆靠在廊檐下,這才又回了廚房。

瓦鍋裡的水開了,濃濃的生薑味散發了出來,還沒喝,就給人很辛辣的覺。

“快過來乘熱喝完,記得要一口氣喝完哦,中間不許停頓,這纔是男子漢該有的魄力,知道不?”木香知道他最怕喝藥,所以的不行,那就來激將法。

果然,木朗看著那碗薑糖水,認真無比的道:“知道,不就一碗薑糖水嘛!”

他接過碗,因爲離的近了,生薑的辛辣氣味更濃,聞一下,都覺著裡熱辣辣的。深吸一口氣,接著,一仰頭,閉著眼睛生生的喝了乾淨。

木香鼓掌,適當的讚幾句,“木朗越來越勇敢了,離做男子漢也不遠嘍!”

木朗被他誇的臉蛋紅紅的,很是可,頭一次他覺得大姐好稚,他又不是三歲小娃,用不著這樣哄的,再說了,講話的口氣聽著好怪。

彩雲挖了一籃子菜回來,一到院門口,就將草鞋破鞋換了下來,穿上乾淨的鞋子,再把籃子拎到廊檐下。外面雨還在下著,到都是溼噠噠的,只有廊檐下最乾爽。

木香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腳邊拎著菜籃子裡,全是一的蔬菜,看著都喜人了,“那你先擇菜,我把中午的飯燒上,待會就來幫你。”

木朗已經幫著彩雲端了小凳子,讓坐著擇菜,他自己也端了凳子,過來幫著彩雲一起擇菜。聽見木香的聲音,兩人齊齊搖頭。

“不用你幫忙,我也可以擇菜,”木朗抓著一棵菠菜,擇去黃葉,把上沾的泥也捋了乾淨。擇菜這種小活,肯定難不倒木朗,他乾的也很順手。

彩雲也道:“大姐,快燒午飯吧,我都了。”

木香笑著點頭,“這不是在燒著呢嗎?馬上就好!”回頭,進了廚房燒午飯。

昨兒沒剩飯,又想著晚上要燒牛,中午就只好搟些麪條對付下。

現在家裡有蛋,木香便準備在麪湯鍋裡打幾個蛋。收的蛋都擱在以前的小廚房裡頭,總共拿了六個蛋,都打在滾水鍋裡。

可惜現在不能隨時去鎮上,要不然買些骨頭湯回來熬給他倆喝,或者用來下面條,一定很鮮。

木香拿著勺子輕輕攪鬆了下鍋裡的蛋,防止沾了鍋底。雖然沒有骨頭湯,可有幹蝦米,不用泡,洗乾淨之後,直接扔進鍋裡,煮上片刻,這湯也一樣很鮮。

至於麪條,是自己搟的,然後晾乾,雖然不如專門做麪條的作坊,做出來的好看好吃,可也總比每天都要搟麪條來的方便。

麪條擱進鍋裡,泛起滾水泡就要小的了很多。

“彩雲,快給我洗幾棵小蔥,”衝著外面喊。

“哦,馬上來,”彩雲扔下手裡的青菜,從竹籃底下翻出剛拔出不久的小蔥,那上還沾著泥呢。

挑了兩棵,剝去黃葉子,然後把揪掉,再從水缸裡舀水洗淨,拿去廚房給,“姐,給,都洗好了。”

木香一隻手接過小蔥,另一隻手還在攪鍋裡的麪條,“你倆也準備準備,馬上要吃飯了,麪條不能擱久了,不然要爛麪糊了!”

“噯,那我去木朗洗手,”彩雲跑去木朗了。

一鍋熱氣騰騰的蛋麪,最後再撒上小蔥,那纔是最完的搭配。

看著麪條差不多了,木香繞到鍋下面,早在麪條燒滾開的時候,就把大些撤下了,用水澆滅。麪條慢慢籲著,就靠裡面的零星餘溫。

木香看了看,這些碎渣子本叨不起來,沒辦法,只得把鍋裡的麪條全盛出來,不然一直加溫,這麪條就真的要變麪糊了。

燒大鍋其實也很講技的,木香剛穿來時,燒大鍋不是很練。

不是燒到半路,突然火滅了,就是費柴,比別人燒大鍋多費一半的柴禾來。對於只靠燒木柴爲生的農家人來說,怎樣省柴火的燒飯,那是很重要的。

彩雲拉著木朗洗乾淨手,便進廚房來吃飯。木香正收拾著鍋口的乾草,這些都是晴天時,提前搬進來的,就是怕雨天,沒有乾草燒。家不種地,沒有多餘的稻草燒,僅有的那些,還是從王喜家背來的。

好在田野裡,荒草也很多,就是要費時間去割。

木朗站到鍋沿邊,聞著噴香撲鼻的蛋麪,直吸口水,“真香!”

彩雲看他一臉的饞樣,好笑不已,上前將他拉開,“你別把口水商滴鍋裡了,站到一邊去,我給你盛飯。”

“哦,”木朗乖乖的退到一邊。黑寶在他邊蹭啊蹭,木朗低頭看它,又趕忙跟彩雲補上一句,“黑寶也了,二姐,你也幫黑寶弄些麪條吃吧!”

木朗給黑寶的寵,有時都讓彩雲跟木香無語。不說別的,就說這吃飯,誰家的狗不是吃剩渣,能有剩渣吃,那就不錯了。可他們家的黑寶,卻是跟主人的待遇一樣。木朗有時就直接從自己的碗裡,撥些飯給黑寶吃。

彩雲很捨不得把白的麪條撥給黑寶吃,想了想,“要不用麪湯泡個饃吧,早上不是還剩個饃饃嗎?用麪湯泡也是一樣的。”

木朗沒吱聲,沉默的黑寶的頭。其實他也知道家裡有面條吃,不容易,可在他的認知裡,黑寶也是家裡的一員,所以並沒覺著跟它吃一樣的飯有什麼不對。

木香怕他想歪了,語重心長的提醒他,“這養狗,千萬不能慣著,越慣越叼,你看看咱家的黑寶現在,天就想著吃米飯,還得用湯泡飯吃,除了米飯,連麪條都不想吃了,這樣下去,那還得了,以後黑寶的伙食不能太好,別人家的狗吃啥,它就吃啥。”

半響,木朗輕輕哦了一聲,算是認同大姐的話。

黑寶之前的確吃的太好了,當彩雲把麪條泡饃擱到它面前,它居然只是嗅了嗅,又盯著食碗看了一會,臨了還擡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木朗,沒有要吃的打算。

彩雲道:“大姐說的對,黑寶真是慣不得,哪有狗還挑食的道理,哎,黑寶,這就是你的年飯,你要不吃,那就著吧!”上去了下黑寶的頭。黑寶自然聽不懂他們說的啥意思,但是見著彩雲手來它,還以爲主人要跟它玩耍,便仰著頭,出舌頭,在彩雲手心裡蹭了蹭。

“都過來吃飯吧,黑寶不死,等它極了,不吃也得吃,”木香衝他倆招手。

“哦,來了!”

因爲剛纔彩雲狗了,吃飯之前,木香又讓他倆去洗個手。彩雲不太明白啥講衛生,只是聽大姐的話,大姐說吃飯前要洗手,不然容易生病,自然就得洗了。洗著洗著,就會養習慣。

木家這邊吃的熱鬧,同一村子的趙修文家,氣氛也融洽,除了抱怨聲不斷的邵青兒。

“大姑,這被子乾淨嗎?這褥子曬過沒有啊?哎喲,你家咋這麼多灰,也不曉得抹乾淨些,”邵青兒自打進了趙家的門,就開始檢查要住的屋子,因爲頭一天回來的晚了,洗過就睡了,天又黑,也沒顧得上檢查,今天一大早,就覺著的,猜想肯定是這被子不乾淨。

別說了,如果是木香看見趙家屋子裡的景像,也得皺眉。桌上椅子上,到都蒙著一層灰,炕頭上的被子,因爲洗的不勤,都發黃了,還有子黴味。以邵青兒家的條件,住這樣的屋子,不皺眉才奇怪呢!

趙修文他娘,原本就不是個勤快的人,現在兒子考上職,就更懶了,整日就想著啥時候,兒子能給買幾個下人回來,家務活,能省就省,能躲就躲。

趙家,只有趙修文的屋子最乾淨些,平時也是他自己收拾,只是洗服這種活他就幹不來了,只能儘量讓自己保持乾淨,所以他從來不穿著外上炕。

邵青兒一路看過去,秀眉皺的更狠了。吳媽一直跟在後,陪著

先前在村口發生的事,還心有餘悸,這會一心只想把小姐伺候好了,別把自己攆走,就阿彌陀佛了。

看著小姐不滿意趙家的屋子,吳媽小心的建議道:“小姐,要不然等下吃過飯,我把你住的屋子重新收拾下,勉強住幾晚,也可以的。”

邵青兒傲慢的威脅道:“嗯,那就這樣吧,你快去收拾,記得要弄乾淨,要是再讓我發現被子裡有跳蚤,看我回去不跟爹孃告狀。”

趙氏站在邊上,自然把的話都聽進去了,頓時面黑如鍋底。這位侄,是出了名的刁蠻,以前也不怎麼跟家來往,嫌棄嫁住在鄉下,窮唄!這回要不是爲了趙修文的路,才懶得去

可是再能忍的脾氣,遇上邵青兒,都得破功,要不是趙修文他爹,趙大懶,一直抓著,保不齊就衝上去給邵青兒兩個大耳瓜子了。

趙大懶這人起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樣,好吃懶做,因爲,吃的又多,重都快兩百斤了,走起路來,也不利索。走幾步就得歇歇口氣。趙氏跟他脾氣差不多,也是好懶的婆娘,這兩人湊在一塊,真應了那四個字——天作之合!

趙大懶晃著碩的,笑瞇瞇的對邵青兒道:“青兒啊,有啥不滿意的,你只管說,到了大姑夫家,還不是跟自己家一樣,要是缺啥啥,就讓你大哥去買,哦,你二哥也要回來了,下午讓他帶你去村裡轉轉,村子後頭有條河,可漂亮呢!”

邵青兒掌大的小臉,滿是不耐之,哼哼兩聲,算是答應他了。

趙氏今天難得勤快一次,坐了一桌子的菜,早都做好了,等了邵青兒這麼久,菜都快涼了。不過趙氏懶得再去熱熱,招呼邵青兒過來吃飯。

吳媽還在幹活,也沒人會放下手裡的活,去吃飯。趙家雖然沒有下人,可他們對等級觀念很重視。不管自己多窮,下人始終都是下人,哪能跟主人比。

趙修文洗了手之後,剛要坐下來吃飯,趙大懶就嚷嚷開了。

“兒子,快去拿罈子酒來,今兒這麼多好菜,沒酒喝,太掃興了!”

趙大懶好酒,除了早上那頓飯不喝酒之外,基本上一天要喝兩頓,他有酒癮,一犯癮,誰勸都沒用,非得喝的站不穩才肯擱直下杯子。

今兒中午,因爲有邵青兒在,趙修文不想讓趙大懶喝酒。雖然邵青兒還小不懂事,可萬一這丫頭快,在邵家人面前說了不好聽的話,影響了他的形像,以後這路子還怎麼走?思及此,趙修文臉也不好看了,看也不看趙大懶,只端了飯碗,開始吃飯。

趙大懶這麼酒癮真的上來了,面對一桌好菜,你越不讓他喝,他越心難耐。

砰!他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擱,胖的臉,因爲氣憤,而扭曲揪結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猙獰,“你小子還想反了咋地!老子就讓你去拿個酒壺,磨嘰個啥?老子把你養這麼大,讓你拿個酒壺,還委屈你啦?”

趙氏已經習慣他們父子倆吵架,即使有邵青兒在場,也不理會,自己拼命吃菜的同時,還往邵青兒碗裡夾菜,“你吃你的,別管他們,吵只管吵去,咱們把菜都吃完了,渣都不給他們留!”說著,還夾了一個放在趙修文碗裡,畢竟是最有出息的兒子,以後還指他養老呢,能不對趙修文好嗎?

邵青兒秀巧的眉頭皺在一起,很不喜歡這樣邊吵架邊吃飯,口水都噴到菜裡了,還咋吃?

趙大懶見兒子不理他,本來還想發火的,眼角去瞄到自家婆娘那狼吞虎嚥的吃相,立馬不淡定了,也趕挑些好菜往自己碗裡夾。

難得做這一桌好菜,有有鴨,還有,雖然趙氏做菜的手藝不咋地,可還是,不吃豈不是虧了。

這樣一想,趙大懶也就不在意有沒有酒喝了,開始大塊吃,大口啃骨頭,後來覺著不得勁乾脆用手抓著。趙氏作也不輸他,碗裡還沒吃完,就開始筷子去夾菜了。

邵青兒家住在鎮上,開了家酒坊,專賣邵家出的酒,雖然比不得邵秋霜家優越的條件,但好歹也是小富之家,家裡除了吳媽,還有兩個幫工的下人,長工也有兩個。

邵青兒他爹孃,還指以後能嫁人世不錯的夫家,所以從小對管教的很嚴,兒家該有的儀態,一樣都不能

此刻看見趙大懶跟趙氏搶食吃的模樣,都快吐了,連吳媽吃飯都比他們好看。要不是念著趙氏是姑姑,早甩手走人了。

一桌子人,只有趙修文最淡定,他只夾面前的兩道菜,都是素的。他吃飯很快,只吃了一碗,便擱下筷子,禮貌的站起來,“青兒妹妹,你慢慢吃,我吃飽了。”

“你等等,我也吃飽了,”邵青兒把碗擱下,其實也只吃了兩口,實在是吃不下了。如果要說在這個家裡,看誰最順眼,那就得屬趙修文了。

他長的還算俊秀,因爲自小讀書,在他上沒有農家娃的俗,反而多了些讀書人才有的斂跟沉穩,加上他不怎麼笑,始終是一副淡淡冷清的表。在邵青兒這個丫頭看來,簡直酷死了。

雖然還小,沒長大姑娘。可是不都懷著一棵春意萌的小心思嗎?就算不是真的喜歡,也是多多有好的。

他們兩人都走了,趙大懶就更沒顧及了,手就要把盤子端走。

啪!

趙氏拿筷子拍在他手上,不客氣的呵斥道:“搶什麼搶,二子還沒回來呢,得給他留菜,你這個當爹的,真沒個當爹樣!”趙修文還有個弟弟,趙修傑,比趙修文小了好幾歲,今年也才十四歲,在鎮上的學堂唸書。回來的時間不多,只有學院放假,他才能回來住上幾天。

聽說是要給二兒子留的菜,趙大懶還真沒敢手,悻悻的回了筷子,上卻不肯罷休,“就你像當孃的,兒子半個月纔回來一趟,你這菜還不是專給他做的,還好意思說我,剛纔是誰搶的死鬼投胎一樣,等下二小子回來,你再給他炒兩蛋,咱家老大功名都考上了,要是二小子再考上,咱的好日子可就不完嘍!”

趙大懶翹起一隻,踩要板凳上,一邊剔著牙,一邊樂呵呵的想著往後的日子。兩個兒子要是都能當,他就是爹啊!以後住著大宅著,喝著好酒,天天啃老鴨,說不定還能娶倆個小妾回來。哎呀呀!一想到鎮上紅館子裡頭的小人,那皮的,那小眼勾的……

“死老頭子,你又在想啥歪點子呢,別說我沒警告你,咱家修文就要進京做了,這種時候,你要是敢作壞,老孃一準劈了你,”趙氏拿筷子做菜刀使,在趙大懶頭上比劃了下,模樣兇狠跑要吃人似的。

趙大懶反脖子,哼哼兩聲,站起來往外面走了。他每天吃過飯,都習慣在自家門口瞎轉轉。

邵青兒跟著趙修文,一直跟到他房間門口,見趙修文進了屋子也不知道避諱,反而腳步一擡,就要跟進去。

“你跟著我做什麼?你想休息就去你的屋子,”趙修文在門口站住了,修長的形,擋著門,說的很明顯,做的就更明顯了。

邵青兒晃著自己的袖,滿不在乎的道:“我就是想進去看看嘛,你的屋子怎麼了,難道不能給我看嗎?修文哥,你以前不是疼我的嗎?現在咋變了?”

趙修文無奈的嘆息,這丫頭是真不懂,還是裝的?難道就不明白,以前是以前,現在長大了,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再說,他也要親了,人看到了肯定不好。

當然,這話他沒有跟邵青兒說,說了也不一定明白,“我要休息,下午還得看會卷宗,實在沒空陪你玩,你乖乖的別鬧,修傑很快就回來了,等他回來,讓他帶你去玩!”

說完,他後退一步,當著邵青兒的面,把門關上了。

邵青兒今天算是出門不利,是一個上午,就吃了兩次癟,本來就是大小姐脾氣,加上這會也吃過飯了,力氣有了,小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的上去拍打趙修文的房門,裡還嚷個不停。

“趙修文,你這算什麼意思啊,我爹孃讓我到你家來玩的,可你看看你們一家子是怎麼對我的,我不管,要麼你陪我玩,要麼我現在就回家,告訴我爹說你們欺負我,嗚嗚……”說著罵著,又忽然想起早上那姐妹倆道歉,讓把臉都丟盡了,“我一來你們村子,就人欺負,我要告訴我哥,告訴我表姐,讓帶人把那家人砸了……嗚嗚……太過份了,欺負人……”

吳媽收拾完屋子,剛在廚房端起飯碗來,準備吃剩飯,還沒兩口,就聽見家小姐撕心裂肺的哭聲,嚇的急忙擱下碗衝了過來,“小姐小姐,好好的,咋哭了?哎喲,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還不得心疼死,快別哭了,瞧著小臉都哭壞了。”

吳媽一邊勸,一邊替抹眼淚。邵青兒在家裡也是慣寶寶,這回出門,要不是店裡的事忙不過來,娘就親自陪著過來了。要是讓看見自家閨這樣,這個下人,還真就別幹了。

“咋了咋了?這又咋了?”趙氏正捲了袖子準備洗碗,聽見哭聲,也急急忙忙的路了過來,手上還滴著髒水,腰上也還繫著黑乎乎的圍

一見著邵青兒站在趙修文屋外哭,第一個覺就是趙修文惹了生氣,疾步上前魯的拍打趙修文的房門,“臭小子,趕快滾出來,都多大的人了,還把妹妹弄哭,你害不害臊啊!”

趙修文在聽到邵青兒哭的那一刻,只覺著頭皮發麻,太突突的跳,這時又聽見趙氏在外面敲門,他不開也不行。

吱呀!

木門拉開,趙修文一臉寒霜的站在門裡。邵青兒見著他出來了,馬上就不哭了,眼眶裡的眼淚眨了幾下就不見了,甚至還甜甜的衝他喊了聲,“修文哥哥!”

這一聲哥哥,喊的趙修文再底黑臉,真想當著的臉再把門關上。

可惜這個念頭還沒想完,趙氏就噼裡啪啦的罵了上,“大白天的,你關啥門?青兒好不容易來咱家一趟,你弟弟還沒回來,你就不能陪玩一會嗎?青兒可是咱家的貴客,別怠慢了,就這樣,我去洗碗了!”惦記著碗沒洗,洗完了,就能回屋瞇一覺。

吳媽也乘機去廚房吃飯了,反正家小姐也不哭了,應該用不著在這兒了。

趙修文依著門邊,死命仰著心裡的不快,淡淡的問,“你到底有啥事,要是閒的沒事幹,我可以借你兩本書看,或者你到外外面去轉轉,村子不大,不容易走丟!”

邵青兒自然沒聽出他嘲諷的話語,不過趙修文這副冷淡的態度,卻更喜歡了,“修文哥哥,你就陪我一會嘛,我知道你定親了,不如你帶我去瞧瞧,我想知道長啥樣,你就帶我去嘛!”湊上去抱著趙修文的胳膊,晃啊晃。

也只有在求人的時候,邵青兒纔會撒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雖然之前趙修文還生的氣,可現在看這副討好的小模樣,也沒能狠下心來,“那好吧,正好也在家,我準備年底之前,把娶過門,帶你看看也無防,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在面前胡說八道!”

邵青兒以爲他護媳婦,調侃道:“還沒娶過門呢,現在就護上了,修文哥,媳婦不能哄的,越哄脾氣越大,這是我娘說的,我大哥娶了媳婦就那樣,我娘讓朝東,絕不敢朝西,你也學著點,不然以後咋能管好媳婦!”

趙修文並不把說的話當一回事,“你一個小丫頭能懂些什麼,到底還去不去?”

“來了來了,當然要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就在他們走了之後沒多久,趙家二兒子揹著小包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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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過一品田園的妞們,一定要去瞧瞧哦,這兩本書在食方面有共同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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