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拉仇恨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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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朗懶懶從被窩裡應了,“知道了,我馬上就起來。”

木香笑了笑,屋裡的氣味並不好聞,爬上炕,將窗子打開。如果天氣晴朗的話,會把被子抱出去曬一曬,既是殺菌,也是讓被子風。

彩雲把恭桶刷乾淨,擺在院子的一腳,這纔去廚房舀水洗漱。

木香從屋裡拿了幾件髒服出來,對道:“待會兒我去做早飯,你把屋子打掃乾淨,炕也打掃一下,窗子都打開氣。”

彩雲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今兒的早飯,也很簡,煮上一鍋糯米稀飯,再配些用菜油炒過的泡菜,還有一些自己的做的脆辣蘿蔔乾,就著稀飯吃,絕對的香。

而用糯米熬出來的稀飯,比用普通大米熬出來的,要香的多,也更加黏糊。

家裡的糯米不夠了,準備吃過早飯,讓吳青去城裡買些回來。

早飯過後,雪下的越來越大,門外的車軸印,都已被積雪掩埋了,漸漸的便看不到影子。

家裡突然了一個存在強大的男人,其實木香也不適應,除了適應之外,更多的心底深酸酸的覺。

爲了轉移注意力,便開始幹活。

吳青跟何安作很快,只用了一個早上,便將地裡的蔬菜都挖了起來,趁著有空,順便就擱進地窖裡了。

反正也不會清洗,不用擇,直接放進去就可以了。

吃過早飯,木香挑了些大白菜跟青蘿蔔出來,還有胡蘿蔔,也得要一些。

胡蘿蔔洗乾淨之後,切片,泡在辣椒醬裡頭,擱上三四天左右,就能吃了。

微甜的胡蘿蔔,浸上辣椒醬的辣香味,吃著可是很香的。

至於青蘿蔔,木香也用辣椒醬泡了一些,剩餘的,跟製作泡菜的手法一樣,但是必須得跟泡白菜分開擺在罈子裡。

好在,家裡的罈子多,總能裝得下。

快到晌午時,一輛馬車頂著風雪來到木家門前。

唐墨穿著黑狐皮長袍,整個人圍的嚴嚴實實,帶著福壽樓的小六子,進了院子。

“咦,人都去哪了?”唐墨站在院子裡,卻不見木香他們的人影。

倒是黑寶搖著尾,迎了出來,在他邊蹭了蹭,然後又竄到小六跟前,爪子一蹬,就要抱著他腰。

小六呵呵笑,“他們家狗真熱!”木香忽然出現在堂屋門口,靠著門邊,涼涼的說:“他主要是認人,誰跟他親,它就認誰。”

唐墨見木香出現,眼睛一亮,激緒藏了幾分,又了幾分,“小爺不是讓人通知過了,說了今兒要回來,你們也不說去門口迎接,難道你們都不想我嗎?”

他故意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他怕木香多心。

才幾日不見,他便覺得似乎過了很久。人家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便是如此嗎?

木香仍是神淡淡,“你又不是什麼天仙下凡,我們幹嘛要出去迎,還有……你在那站著……淋雪,很好玩是嗎?”

“哦,忘了,忘了,這不是看見你們高興的嗎?”唐墨趕忙走上廊檐,下披風,隨手遞給木香。

木香看了他一眼,算了,不跟他計較。

接過他的披風,找了個架掛起來,晾著。

唐墨樂了,一路而來的煩悶緒,都在這一刻放鬆下來。

小六也跟著進到堂屋,木朗跟彩雲聽到聲音也從裡屋走出來。

“唐大哥,你這是剛回來嗎?呀,你這服好漂亮,”彩雲舉著下,趴在大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木朗也湊上來,“唐大哥,你說要給我帶好吃的,怎麼沒有啊?”

唐墨笑著在他們兩人的頭上各敲了一下,“就知道吃,看見我回來了,難道不比吃來的重要嗎?傻小子!”

最後的三個字,本是溺稱,他隨口說的,可木香不樂意了。

“噯,唐大爺,飯可以吃,話不可以說,聽見沒!”

唐墨一撇,隨後又嘻笑道:“聽見了,聽見了,看把你張的,咋進門這麼久,也沒見你問我關於香腸的事,是不是覺得,問了也白問?”

他原本長的就很俊,舉止優雅,盡顯大家公子的風範。

材雖然沒有赫連晟的高大,卻比例適中,加上一張俊無雙的面容,如果再加上萬貫的家財,這個男人無疑是最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

吳青跟何安不知何時進來了,坐到唐墨對面,像個幽靈似的盯著他。

木香纔沒有他影響,語氣輕飄飄的道:“我不問,是因爲有自信,這筆生意一定會火,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看你一進我家院門,那副激的樣,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唐墨失笑,“木香就是木香,好!就憑你自信的一點,以後咱倆一直合作下去吧,我保你能爲南晉第二大富商,如何?”

木香笑道:“謝了,這個點不錯,可惜我要的不是這個,你是第一,我是第二,這個排列順序我不喜歡,不如換過來,我做第一,你做第二,再不然,以後你給我做賬房先生,我會給你開月錢的!”

唐墨的心思,能猜到七七八八。如果他們一直合作下去,他最得利。因爲他總會一頭。

這個心眼比人還多的男人,忒會算計了,傻了,纔會上他的當。

唐墨故作嘆息,一旁坐著的小六忽然開口了,“木姑娘,你不能這麼說我家主子,他這一路也很辛苦的,從臨泉鎮出發,一路上馬上停蹄,爲了節省時間,連馬車都不做,一直騎馬,都沒好好休整,你看,他都瘦了。”

何安搶在木香開口之前,笑道:“喲,唐公子如此積極,想必這樁生意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啊,否則爲啥要這麼拼命呢!”

唐墨笑臉暗沉,“我再拼命也比不得你家主子,死賴著不走,趁人之危,什麼卑鄙招數都用上了,無恥至極!”兩人都是話裡有話,都沒挑明就是了。

何安冷笑著雙手抱臂,悠閒的靠向後的椅背,“我家主子那深所至,關你啥事呢?”

“我……”唐墨梗著脖子想辯解。

“行了,有完沒完,快說正事,”木香不耐煩的打斷他倆的對話。

真是的,兩個大男人,好端端的吵什麼架,無不無聊!

彩雲去廚房倒了兩杯熱水,放了茶葉的。這茶葉是赫連晟帶著的,木香雖然喝茶,但不是太懂茶,反正都是喝嘛,管他是不是稀有絕品的。

不懂,唐墨卻很懂啊!

當他掀開茶壺看見杯子裡,三片大葉,兩片小葉,飄在水中的綠茶葉時,臉上的表可謂是彩的很。

皇宮裡進貢的茶葉,名爲雲霓。

每年產量只有一斤,有半斤做爲貢品,了皇宮,剩下的半斤,流散在民間,價格也是極貴的。

宮裡的半斤,卻有一半的是襄王府。

可是呢,如今他在這個破村莊,破屋子。用這個破茶碗,破杯子,居然喝到了雲霓,你說說,他臉上的表能不彩嗎?

木香見他捧著茶杯卻不喝,疑的問道:“爲啥不喝?難不是嫌棄我家的茶不好喝?不喝拉倒。”手就要去奪盃子。

唐墨挪開手,護住杯子,“誰說我不喝,這不是正要喝呢嗎?不過我想問問,這茶葉你家還有多?”

木香防備的瞪他,“你管我家茶葉多做什麼,再多我也不會給你的,死心吧,你快說香腸的事,別想岔開話題!”

唐墨不高興的嘟囔道:“誰想岔開話題了,不過是多一句,問問茶葉的事嘛!”

木香沒說話,彩雲對他道:“茶葉也沒多了,最近我們喝的多,不過別的茶葉還有,你要想喝,待會我泡給你喝吧!”

“噗!”唐墨差點就吐了。極品貢茶,他們居然拿來隨便喝,要不要這麼暴殄天啊?

木香被他嚎的不耐煩了,“你有沒完沒完,快點說正事。”

唐墨蔫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好好,我說,你上一批做的香腸,全都賣出去了,我拿到各地的福壽樓分店,讓他們試著做,還有一部分送到了京城,反響都不錯,這是銀子!”

他一招手,小六立即捧著沉甸甸的布袋子,擱在桌子上。

唐墨道:“這一批的香腸款,都在這裡了,刨去分,剩下的,我也沒數,大概六百多兩。”

木香平靜的將那堆銀子拿過來,白花花的銀錠,看著就喜人。

唐墨見也不笑,也不說話,便以爲對分紅不滿意,“你可別得寸進尺,那一批香腸的本忒高,本爺親自跑了一趟,本爺的跑費,可是很貴的,還有還有,四下打點都需要銀子的,還有京城那些,大部分是送出去……”

“閉上你的,”木香正沉靜在鋪滿銀子的海洋裡,可這傢伙呢,嘮嘮叨叨個沒完。有說中嫌銀子嗎?只是在沉思而已嘛!

唐墨冷不丁被一吼,吼的眼睛眨了幾下,無奈的鼻子。心想他的魅力難道還不如那幾個銀綻子?

木朗跟彩雲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兩人拿著銀子在手裡玩。

“哇,這個銀子真大,肯定能買好多東西,”木朗想法不多,有銀子就能買好吃的,買好玩的。

彩雲的想法是跟著木香走的,“大姐,接下來,咱是不是還得做香腸啊?”

木香讚賞的看著,很好,的妹妹沒有爲這幾錠銀子迷了眼。往後他們還要賺更多的銀子,這麼些又算得了什麼。

木香思索著道:“做,當然得做,不過嘛……”

唐墨又來了神頭,“不過你們沒地方做香腸,你看外面這雪下的,這麼大的雪,在院子裡肯定不能做香腸,家裡地方太小,也不能當做加工坊。”

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木香淡笑著問他,“喲,看來唐爺早就想到了,不如唐爺有什麼好的建議?”這傢伙分明就是在等著往坑裡跳。

唐墨呵呵笑,笑的得意,“福壽樓的後院,有一宅子,是空的,一直沒人住,現在呢,有兩個選擇,一是,你帶著人,跟我去鎮上,那宅子可以免費給你們用,二是,你把配方給我,由我派人去做,不過之後的利潤,咱得另外合計合計了!”

木香現在看著唐墨的臉,怎麼看怎麼噁心,商人的本質,無利不圖,不利不貪。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呀!

可惜了,他出的主意固然不錯,可都不對的路子。

木香合上錢袋子,微笑著說道:“恐怕要讓你失了,因爲你說的兩個點子,我都不會同意!”

頭一個,倒是可行,但的幫手都在村裡,不可能將這些人,都帶到鎮子上。雖然人手也可以在鎮上找,可不信任外面的人。王喜跟大梅他們,都是悉的,我用他們再放心不過。

至於第二個主意,他做夢呢!

把配方賣給他?他咋不說乾脆把生意都給他做,想的倒

唐墨也不介意,等著往下說。

木香站起來,走到堂屋門口,看著自家院子外的空地,“吳青,你過來。”

“什麼事?”吳青站起來,走到邊。

木香指著空地,問他,“你說,如果在我家門外,搭建一個簡易草棚子,當做加工坊使用,你覺得需要多久的時間?”

吳青扭頭看,見不像開玩笑,不免也認真起來,“普通的工匠,需要半個月左右才能蓋起來!”

木香注意到他話裡另外一層意思,好奇的問道:“哦?如果是不普通的呢!”

吳青抿著,定定看著,“十天,五天,兩天!”

木香笑了,“很好,我給你兩天時間,一天準備木料,一天工,如何?”吳青指的一天,明白,自然不會是他一個人幹,而是赫連晟留下的人馬,那些人,絕對的以一抵十,只有他們不想做的事,沒有他們幹不的事。

“可以!”

何安湊過來,很不同意他們的做法,“什麼可以?你這是強人所難,他們再厲害也是人,又不是神,兩天之,怎麼可能蓋出草棚子來,”

木香不客氣的拍了下他的頭,“說你傻,你還真是笨到無可救藥,咱們可用現的材料去蓋,你懂不?比如人家常說的,拆東牆補西牆,咱們呢,是拆別人的屋子,蓋自己的屋子,懂了沒?”

何安震住了,“你倆太壞了,人家好好的房子,你拆他幹嘛?”

吳青白他一眼,嘆氣道:“你不用知道了,反正你也聽不懂,你只要閉上就行了。”

“嗯,閉上,”木香很同意吳青的話,與此同時,招手喚來木朗,“你負責把他的堵上,記著,不許讓他講話,知不知道?”

“知道,”木朗絕對是屬於一筋的小娃。你讓他往東,他便往東,在你沒開口讓他停下之前,他會一直往東走下去,絕不回頭。

所以在得了木香的命令之後,他一個箭步跳到何安背上,一隻手從後面摟著他,另一隻手到他上,死死的捂住。

何安窘了,掰掉他的手,急了,“臭小子,你快下來呀,我保證不說話了,還不嗎?”

“不,大姐說了,不讓你說話,你看你看,你又說話了,” 木朗死命勾著他的腰,不讓自己掉下去,另一隻手還夠著他的,本來是想捂住的,可一不注意,手就塞何安裡去了。

“呸呸,你的手剛什麼了,這麼難聞,我警告你小鬼,快點下來,否則,我把你摔雪窩子裡去!”

“不下,我要捂你!”夠不上,木朗就死命纏住他,跟個猴子似的,攀著何安。

彩雲趴在大桌上笑的停不下來,這兩人的模樣,太搞笑了有木有?

像一個老猴子,揹著個小猴子。老猴子一臉的憤怒,小猴子一臉的倔強。

別看何安說什麼要摔他進雪窩子,其實他不敢的。

何安年紀也不大,被木朗一纏,玩也上來了。

不用手託著他,只讓木朗吊在他的脖子上,然後拎著他,從堂屋晃到裡屋,兩人在裡屋,一陣嘻鬧。

一會兒是何安嗷嗷,一會兒是木朗咯咯的笑聲。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外面,站在堂屋的木香,聽見裡屋的打鬧聲,臉上的表和了不

鄭重的拍了拍吳青的肩膀,道:“你們好好幹,回頭我獎勵你們,呃,給你們做糯米飯糰怎麼樣,各種口味的糯米飯糰,還給你們炸山芋幹,保證讓你們吃個夠,”說完,還衝吳青挑挑眉,用食他。

“隨便,”吳青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把頭轉開了。上說著隨便,其實一點都不隨便的。昨兒看做了那麼多糯米飯糰,說不想吃,那是假的。

木香這個丫頭,雖然很厲害,脾氣也暴躁的,可做的一手好菜,卻是毋庸置疑。有好些吃食,他們見都沒見過。

唐墨聽到他們說的吃食,麻溜的湊過來,“什麼飯糰,你什麼山芋幹,這有啥可稀奇的。”

飯糰?不就是把飯糰團嗎?

山芋幹?不就是曬乾的紅薯嗎?平民食而已,的的確確不稀奇嘛!

吳青跟木香對視一眼,紛紛轉過頭去,不理他。

同時,木香還繼續對吳青食,“我最近剛起來一種菜的做法,是用蝦子做的,等你們完工了,我請你,跟你的小夥伴們,一起試吃,怎麼樣?”

吳青覺得胃裡的饞蟲又要出來做壞了,他咬咬牙,重重的點頭,“好!”

爲了食,拼了!

不拼又能咋樣呢?他家未來主母夫人,腹墨一枚,得罪的下場,絕的不好過,他敢不同意嗎?

與其到最後被上梁山,還不如早答應,還有福利可拿,何樂而不爲。

見吳青同意了,木香燦爛一笑。孺子可教啊!在的字典裡,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看你肯不肯腦筋而已。

所說蓋草棚的方法,表面聽上去似乎不可行,但若是換個角度。去鎮上或找或買,一個現的木質屋子,然後再將那屋子拆下,安裝到這裡。不就是典型的活板房嗎?

唐墨見他們倆只顧說話,沒理他,唐爺不悅了,“噯,我說你們倆個,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木香回頭,“有啊,不過……你剛剛說什麼?”

“噗!”小六剛喝了一口茶,這會全吐在了地上。

唐墨狠狠瞪他一眼,事不足,敗事的全是他。

“你,木香,你別忘了,咱們可是合作伙伴,你要搭建草棚我不管,你要在這裡做香腸,我也不管,我只關心……你剛說的飯糰是什麼?”

不怪唐爺如此貪,可憐他在外面跑的這幾天,連個息空當都沒有,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饅頭包子。

好不容易回來了,連福壽樓的門都沒進呢,就跑這兒來了。

木香見他一副可憐的樣,哪還像什麼家財萬貫的富公子。

想到人家特地給送了銀子來,覺得自己不能再小氣了,否則人家得心寒,如此不利於他們往後的合作啊!

想到此,木香突然大方了,“小六,你去籠抓只母宰殺了,下午給你們燉個母湯,算是我對唐公子的答謝了。”

此話一出,連彩雲都驚愕了,“大姐,你要殺啊?”

“嗯,母太多了,我讓王阿婆幫我抱了兩窩小仔,過了正月就能抱回來餵了,有小仔了,自然不能多喂母,不然它們要跟小搶食吃呢,”木香回屋前,留下解釋。

唐墨琢磨著話裡的意思,起先聽著好像還是對的,但細細品一下,又覺著似乎哪裡不對了。

彩雲同意了大姐的說法,陪著小六一起抓去了。

都放養在院子外,圍起來的籠裡。

要想抓住它們,非得把它們引到院裡的舍不可,否則一攆它,把它們急了,都得飛著逃跑。

小六跟彩雲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天,才捉到一隻,爲此,兩人的鞋子都髒了。

彩雲道:“我去廚房拿碗,拿菜刀,馬上就出來了,你把抓好了,別。”

小六呆了,“你要下手殺?你敢殺嗎?”

彩雲不以爲意,“這有啥不敢殺的,又不是殺人,你要怕不敢殺,回頭也別吃,看著我們吃得了。”

小六聽的咋舌,漢子啊!果真是有其姐,就有其妹。那個木香姑娘就夠野蠻的了,看來這個妹妹日後也不得了哦!

轉眼間,彩雲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碗,那碗裡還有半碗清水,大步流星的就出來了。

小六覺得,他的心也跟著彩雲的步子,一走一

想到說的,殺又不是殺人,他能不嗎?

彩雲把碗擱在井邊的青石板上,蹲下來,見小六還沒反應,著急的催道:“你愣在那幹啥呢,一個大男人,還怕殺?”

被人家姑娘質疑膽量,實乃做男人的大忌。

小六深吸了口氣,爭辯道:“誰說我怕了,我這不是等你嗎?”

小六雖是福壽樓的夥計,但他不經常去後廚,大多時候都在前面招呼客人,殺這活,看過,但沒手幹過。

彩雲重聲重氣的教他抓,一手得抓著翅膀,一手提著爪。

擺弄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

彩雲妹妹怒了,衝屋裡喊道:“姐,你快過一來,他不會抓,我一個人殺不了。”

木香本來也準備出來燒午飯的,聽見彩雲喊,捲了袖子就出來了,“真笨啊,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抓,你是真膽小,還是沒長大呀?”

小六被罵的一陣臉紅,窘的不行,“我……我不是……”

木香走過去,眼角撇到堂屋門口站著的人,又是嘆氣,又是安他道:“不怪你,有那麼樣的一個主子,你膽子小也屬正常!”

唐墨怒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來,質問道:“喂,你又指桑罵槐,本爺得罪你了嗎?你說他就說他,幹啥要把爺帶上,不過是殺,爺連人都殺過,別說一隻小小的了!”

木香挑眉笑:“哦?真的敢?”

唐墨脯一,“那是自然!”

“好,那你看著我殺,不許眨眼,”木香朝彩雲手,把菜刀拿了過來。

彩雲也過去把抓在自己手裡,“小六哥,你閃一邊去,別濺你一!”是故意說給唐大哥聽的,嘿嘿!逗他也好玩的。

果然,他們兩人臉白的忒難看。

木香彎腰繫上襬,蹲下,先把菜刀擱在一旁,然後將母脖子抓了過來,在它的選一個合適的地方,拔去脖子

下刀之前,木香擡眼看了唐墨跟小六,水潤的眸裡,盡是頑劣的笑。

“你們倆可看好了哦!”

手起刀落,菜刀劃在脖子,鮮紅的便順勢流到了裝著清水的碗裡。

是放了,可那還沒死,撲騰著

好在,彩雲抓的很勞,否則麻煩可就大了。瀕臨死亡的,掙扎起來,勁頭很大。

隨著越放越多,那掙扎的作也漸漸小了。

木香卻提醒彩雲,“注意了,可別鬆手,還有一陣呢!”

最後的曇花一現,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出來了。

彩雲看著手中抖個不停的,皺眉了,“勁好大,把我手都勒疼了。”

木香傲了,“那是,你沒看我把都放養在外面了嗎?這樣的話,量大,勁自然就大,可這質卻比圈養的好吃,燉出來的湯,味道也更鮮,嗯,等下吃過午飯,咱倆去竹林挖竹筍吧!”

其實早就想去挖了,就是不曉得這裡的竹子屬於什麼品種。

冬天採筍比春天更困難一些,因爲筍還沒冒頭,都藏在土裡頭,不容易發現,也不容易採挖,但冬筍絕對春筍要來的鮮

想去運氣,反正下午也沒啥事,要真能挖到竹筍,回來擱進母湯裡一起燉,那味道纔是真正的人間味。

倆說的話,唐墨跟小六一句也沒聽進去。

任誰看見一隻掙命的,在那撲騰,而那兩個殺的人,還能津津樂道的討論如何吃它。

試想一下,難道不覺著噁心嗎?

已經死了,木香站起來,準備去廚房燒開水燙,見他們倆人那愣著,失的直搖頭。

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以爲吃,就該是白白淨淨,燒好的,擺在碗裡的模樣,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

回到廚房,姐妹兩個人忙著燒午飯,何安跟小六也進來幫忙,吳青下午要去準備蓋草棚的事項,還沒走。

唐墨悠閒的會在堂屋,擺了副象棋,教木朗下棋。

可憐的木朗,才門的棋藝,哪會是他的對手,幾乎不出五步,就被人直搗黃龍,老將沒了。

可他不服輸,越來越認真的跟他下。

唐墨還是有點品德的,教他下棋也認真的,好歹不能白吃人家的米飯嘛!

何安幫著彩雲,收拾好了那隻老母

很大的一隻,用了一隻大砂鍋才裝下。

因爲兩口鍋都燒著飯菜,所以這隻能擱在砂鍋裡燉著。不過在燉之前,木香把焯了一遍開水,去除腥,以及一些沫。

之後才放進紫砂鍋裡燉上,切了幾片生薑去腥,滴幾滴醋,同樣可以去腥。

何安到廊檐下,將炭爐子燒上,讓把燙擱在裡面慢慢煨著,到傍晚吃飯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至於中午,誰唐墨也沒說他一定來吃飯,所以……有什麼就吃什麼嘍!

鹹魚,香腸各蒸一盤,辣白菜燉的豆腐,幹蝦米炒韭菜。

胡蘿蔔跟牛在一起燉上,回頭再燙些豆芽菜,又下飯,又好吃。

木家的煙囪裡,又升起了青煙,廚房裡飄出了飯菜的香味。

唐墨坐在堂屋,無視對面正陷思考的木朗,他看著,聽著,聞著,獨屬於木家纔有的味道。

忽然之間,他想,他能理解赫連晟爲何會上這裡,因爲這裡有家的味道。

王府又如何,皇宮又如何。

再華麗的地方,你睡的,不過一張牀,吃的不過一碗飯。

別看每回宮裡設宴,擺了上百道菜,酒佳釀更是多不勝數。

可那上百道菜,到最後,還不是了擺設,是好看了,誰會在意是否好吃?

木香這會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一手握著鍋鏟,在小鍋裡屁啦啪啦的炒著韭菜蝦米。

這個菜很難炒的,火候稍稍一過,韭菜就得炒黃了,所以炒這個菜的時候很急,一急,脾氣就不好。

“何安,快拿幾個幹辣椒給我!”

“小六,快舀些清水來!”

這兩人被支使的團團轉。

唐墨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其實他是被飯菜香勾過來的,想問問何時能開飯。

看木香忙碌的影,他很自覺的沒有問。

算了,爺進了木家的門,就不是爺,除了小六,估計也沒人把他當爺伺候。

木香抄起鍋裡的韭菜跟蝦米,一轉,瞅見唐墨悠然自得的靠在廚房門口,微微瞇眼。

唐墨心知不妙,又惹到了?

正要轉跑路呢,就聽見木姑娘的命令來了。

“你也別站著了,快來拿上碗筷,擺到堂屋桌上!”想吃飯不幹活,可能嗎?赫連晟在這也是一樣,更別說他了。

小六連忙站過來,“爺,您一邊歇著,我去擺!”

唐墨手攔住他,慢慢把袖子捲起來,“沒事,我偶然幹一次活也不錯,你去忙你的,這些小事還難不倒本爺。”

他也不是非幹不可,而是他了解木香那丫頭的子,可不想被逮到把柄。

這是唐大爺生平頭一次幹活,才一進廚房,他就有點犯暈了。

不大搞得清方向在哪,還是何安指給他,哪是碗,哪是筷子。

何安也是個人,故意指給他看,卻不幫他,站在一旁看好戲。

唐墨抱了十個碗,他把碗抱在懷裡,那模樣有些搞笑。

搞笑,還不怎麼能站的穩,一晃一晃的,他一晃,那碗也跟著晃。

小六看不過,“爺,我幫你拿一半,不然你把碗摔了,又該倒黴了。”

摔了木家的碗,那還了得,木姑娘還不得把你皮剝了。

唐墨也的確吃力,“好吧,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

就這樣,他跟小六兩人合力纔算把碗筷都擺好,在這其中,還是難免打碎一兩個碗。因爲手嘛,又是大冬天的,手難免失了控制。

在木香開口罵他之前,他趕把銀子補上,以此堵住

終於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看著滿滿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唐墨頓自己彷彿了幾天幾夜,什麼形像,什麼優雅,什麼氣質,統統不重要,填飽肚子纔是最重要的。

在木家吃飯,是不分奴才主子的。

之前赫連晟的時候,吳青跟何安也同他們一起坐在桌上吃飯。

今天中午了也是如此,只有小六不敢坐,“我夾些菜,到廚房去吃就。”讓他跟爺坐一起,他嬉還吃得下飯。

何安一拍他的肩膀,將他在椅子上坐下,“去什麼廚房,在這裡吃熱乎乎的飯菜多好啊!”

“可是,我……”小六還是不敢,特別是在看到主子就坐他對面,他只覺得如坐鍼氈。

唐墨淡淡的斜他一眼,“坐著吧,到了這裡,是當家。”他手指著木香。的確如此啊!進了木家的門,就是木香的天下,你要不樂意也,沒人留你吃飯。

主子發話了,小六彆彆扭扭的坐著不敢了。

木朗拿著碗挑了些飯菜出來,倒進黑寶的碗裡,“快吃吧,今天有吃哦!”

彩雲把木朗的碗拿過來,給他夾了幾塊牛,一些豆腐,“黑寶不著,你可不能再讓它吃那麼些了,你瞧瞧黑寶的形,都有點胖了。”

唐墨吃著飯,也顧不上說話。可憐的唐大,好幾天沒吃著熱菜熱飯。

此時端著碗,嚼著爛的牛,看著木香的眼神越發的和了。

何安眼睛多尖,見有人吃飯還不忘看人,趕話,“唐爺,我看你吃過午飯,就先回去吧,外面正下著雪,天黑了路可不好走,做奴才的,也是關心你。”

“不是說燉了湯了嗎?難道不是給我燉的嗎?”

何安被他恬不知恥的要求給震驚到,放著一個福壽樓的食不吃,偏偏要好著這碗湯嗎?

吳青忍不住也開口了,“您要想喝湯,明兒我給您送去。”正好,他明兒要去鎮子一趟,順道了。

何安裝作很關心他,“讓吳青送,省得您要在這裡待一個下午,回頭再把您凍壞了可咋辦。”

話說完,他還故意對著唐眨眨眼睛。

噗!

木香差點就噴飯了,這兩人合起夥來兌唐墨。

可悲的唐墨,唯一的幫手,正埋頭苦吃飯,這般呆的男娃,哪能鬥得過赫連晟邊的兩個人

木香說了句公道話,“我說了湯是給他燉的,算是謝他去跑銷路了,現在的雪也不大,晚點回去沒事,若真走不了,要不讓他去睡你們倆的屋子?”

赫連晟睡過的屋子,很私心的,不想讓唐墨睡。

唐墨不樂意了,“這邊的屋子不是空著嗎?不是木朗睡的嗎?那我跟木朗睡,讓小六跟何安他們睡。”

此話一出,引來一片反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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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嘮叨兩句,沒加羣的小妞,儘快加羣了,有好看的福利相送,全訂的小妞纔可以進羣哦!

羣號評論裡到都有,煙煙的嘮叨癥啊,沒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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