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了,是天大的數額了。
可柳婉兒讓他們去做的事,是去沈夫人佩戴的玉佩。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沈夫人發現,后來就匆匆忙忙走了。若是發現了,查到他們的頭上來,還不曉得要不要被蹲大牢呢。
所以他們是有些害怕的,又見柳婉兒和他們一般大的年紀,卻故作大人姿態來責罵他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十分惹人厭惡,心里有些不服氣,只將那銀子扔了一半,還回去給:“這本就是冒著大風險的,我們一開始也沒說能給辦,你如今罵什麼?你有本事自己去,何必來我們?”
指了指地上扔的銀子:“我們也不是那不講道義的,既然沒有辦,也不會收你全部的銀子,可我們也不能白冒險,留一半銀子。”如此,也算是公平公正了。
說罷,便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柳婉兒見著地上那幾個碎銀子,又氣又惱。
只覺得但凡跟著孟茯扯上關系的事,都倒霉,如今連幾個孩子都膽敢欺負到自己的頭上來。
可是又不敢如何?一來還是戴罪之,如今是假冒別人份來的南海郡;二來也怕打草驚蛇,讓孟茯知道自己是為了那玉佩來的。
反正現在柳婉兒覺得孟茯既然將那玉佩帶著,只怕已經曉得了那玉佩里的玄機。
想到此,就越發心急了,一面琢磨著,再想個好法子。
這一次冒險返回南海郡,除了為這取這玉佩而來,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打聽石頭縣那鐵礦的事。
大齊鐵礦本來就稀,如今這南海郡因為海軍的甲武,得了上面的允許可自己開采而不經朝廷,也就意味著不管開采了多,全憑自己報上朝廷去。
如果報了數,朝廷也不知道,而這被瞞下來的數量,便可私自理了。且不說可以賣多銀子,便是自己鍛造兵,也是數不盡的銀子。
三皇子當然心,只是也不敢太過于明顯,讓府里的幕僚前來。
所以才想到用柳婉兒。
話說柳婉兒當初的確是憑著自己的那些小聰明,讓三皇子救下了們姑侄倆。
可當時太著急于表現自己,所展現出來的都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也就被那三皇子察覺了出來,他手底下的人催了眠。
然后三皇子便曉得了柳婉兒的這個夢境。
也好在柳婉兒醒來得快,察覺自己被催眠后,后面便咬了牙關,沒有將大部份的事說出來,翻來覆去只說那麼幾句,總算將三皇子跟他那個擅長催眠的幕僚給騙住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著三皇子的要挾,不就要將做妖置。
當然怕死,所以只能聽從三皇子的吩咐。
所以當下柳婉兒的境,其實并不大好。
而孟茯將玉佩收起來后,有些后悔,當時自己應該不要慌張,讓玲瓏跟著那些個孩子,興許能查到些什麼。
可現在為時已晚,不得坐在沈夜瀾跟前嘆氣。
“你這是怎了?與司馬姑娘商議得不順利?”沈夜瀾去了石頭縣那麼久,到底攢下了不事,那些著急的公務倒是每隔兩天就有人送到石頭縣,可這里仍舊還有許多折子要看。
“順利著呢。”司馬熏雖被人騙了一次,但吃一墊長一智,對終究是好的。那商棧的事還不要自己心,給了大把時間出來準備建個盤香工坊呢。
“既如此,你嘆氣作甚?”沈夜瀾索放下手里的折子,有些擔心地看著。三個孩子也聽話的,萱兒這兩日還跟著去讀書呢。
孟茯又嘆了口氣,上卻道:“沒事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呢。”
可這樣子哪里都不像是沒事的。沈夜瀾還問,忽然見脖子上一只戴著的佩玉不見了,便問道:“你玉佩丟了?”
孟茯下意識了溜溜的脖子,“沒呢,我給摘下來了。”
沈夜瀾聽罷,有些疑:“早前送你旁的首飾,你還不樂意摘下來,今日怎忽然想起不戴了?”
孟茯見他都問了,這才將今兒發生的事與他說了。末了又道:“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多心了,可能是那孩子沒站穩,想找個地方扶,所以不小心扯到罷了。”
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現在想來,當時那孩子,甚至是其他幾個孩子,那眼神似乎有意無意都是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塊玉佩上。
那玉佩沈夜瀾見過,一塊尋常的玉佩罷了。而且孟茯上遠有比這塊玉佩值錢的東西,那些孩子若真是兒,應該拿荷包,或者是趁拔走頭上的發簪才是。
怎麼就扯到玉佩上去了?
可若是怕摔倒,第一次是不小心扯到玉佩,那第二次還想去拿,又是為何?一面想起孟茯從小不曾見過父母親,甚至是這整個梨花鎮的人都不曾見過孟茯的父母親。
當時就只有已故的孟大夫抱著襁褓里的來到鎮子上。
那玉佩又是孟茯僅僅剩下的件了,所以沈夜瀾想,雖值不得幾個錢,但事關孟茯尋找父母的線索。
反正他聽孟茯說了今日那幾個孩子的事,總覺得不是偶然。
便道:“玉佩哪里,我瞧瞧。”
那玉佩他雖然見過無數次了,可還真沒有仔細看過。
孟茯當下起去柜子里取了出來,遞給他,“我瞧過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沈夜瀾從盒子里拾起,仔細打量了一回,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便給放了回去,“先放著吧,到底是你爹娘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了,若是在擔心丟了,就鎖進玲瓏匣子里。“
那玲瓏匣子是按照機關來打造設置的,跟自己那個世界的碼箱一個道理,但這明顯更復雜些,孟茯怕自己到時候反而打不開了,于是搖頭作罷,“算了,我還是放在這里,隔三差五想戴還方便拿出來呢。”
兩人就這玉佩的問題,便沒有再多說,畢竟也沒從那玉佩上看出什麼花兒來。
只是因著這事兒,沈夜瀾還是讓孟茯邊多帶個人,所以喊劍香也跟著。
因此隔日孟茯去南城菜園子時,不但帶了玲瓏,也把劍香帶著。
這邊原來養小小鴨的地方都空著,本來衛如海早就要找孟茯拿主意,是不是要繼續收購蛋鴨蛋,但孟茯先前是因司馬熏的事耽擱,后又去了石頭縣。
也就一直沒有機會去問。
如今這壩子空閑了下來,他只覺得萬分可惜,見了孟茯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這總是空閑著,到底是可惜了,夫人看看要不要繼續孵小?”
孟茯倒是想,可是上一批還沒出欄,小母們甚至才開始生蛋,若是現在又要孵小,那長大后在哪了放養?
反正總在這里關著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便道:“這不急,若是得空先將那舍都收拾起來,往后若是還孵小的話,咱到城外也可,那里寬敞。”不是想要建造一個造香坊麼?這里不就是現的地兒麼?只需要收拾一下就好了,那些原本搭建的大舍棚子,再修建一回,就可以做工棚了。
而且地里好些老瓜,如今也要收回來,正好放在這邊,還能做倉庫用。
衛如海想著,也只能這樣了,當即便去安排人。卻孟茯喚住:“算了,將舍都全移到城外去吧,這里我想以后用來專門做那驅蚊盤香的工坊。”
衛如海還本來以為是要給閑著的,如今聽孟茯原來竟然是要做工坊,自然是歡喜,忙答應道:“這好辦,馬上就可以安排人把舍移出去,不過這做工坊,可還有什麼地方需要重新修葺的?”
“這倒不必,好好清掃干凈就是,另外你還要替我招一些工人來,再找幾個木匠打造一批模。”說著,讓玲瓏把那做盤香的模圖形拿了出來。
衛如海見了,只覺得簡單:“這哪里需要工匠,我自己拿了鑿子也能鑿出來,夫人何必要花那冤枉錢?”
孟茯當然相信他有這個本事的,不過這模又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上百個,便道:“你若是能幾天里將這百多個模做出來,那找工匠的銀子,你就自個兒揣著得了。”
“要這麼多?”衛如海有些吃驚,“那還真做不了。”若是一兩個,他還能閑給做出來。可這麼多個,哪里有時間?不過想到要這麼多模,孟茯這盤香工坊豈不是建得大,那需要的工人不得幾十個麼?忙朝孟茯求證:“可需要多工人。”
“最起碼也要五十個吧,也可招一些工進來,做這東西也要手腳麻又要細巧的。”孟茯怕招了一大堆男人進來,做不得這細致活兒。
不過男工還是要的,畢竟那麼多藥草,還得等著他們扛、碾、舂。
衛如海一一應下,又問起孟茯他家娘子如今的狀況。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衛娘子年紀也不算小,又是第一個孩子,所以格外小心罷了。如今還才幾個月,那雙就開始發腫,所以擔心得很。
孟茯去看了一回,沒有什麼大礙,只往后穿些寬松的鞋,晚上多泡泡腳。
看過后,孟茯才去菜園子轉了一回,但見自己一個月雖然沒來,衛娘子也沒這菜園子青紅不接,如今每日還是能有足夠數量的新鮮蔬菜送進城里去。
而又有新菜苗及時補上。
池塘里的藕種下去也有一點時間了,如今已開始冒頭,小鴨子們片浮在水面上,并沒有影響到這蓮藕的生長。
衛如海專門用心找來的幾個工人,是從潿洲遷移來的百姓,從前祖輩上都是專門養鴨子的,所以養鴨子他們自己有一套,倒不用專門心。
到都打理得不錯,盤香工坊的建造也代給衛如海了,孟茯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只他自己直接在菜園子生意上的賬本劃了銀子,到時候一切打典好了,再一算賬。
如此也省得他往知州府里跑幾次。
孟茯打算建造這專門制造驅蚊盤香的工坊,那麼自然要考慮這所需要用的藥材來路。
原本是打算讓衛如海去外地采買的,可是現在衛娘子有了孕,孟茯也不好他走遠,因此便琢磨著,事給自己跑一趟。
沒想到這皎月居然找來了。
而且還十分有想法的跟說道:“沈夫人我覺得您說的對,咱們雖將山里的瑤人們勸下來了,給了他們安居,可是沒個營生,這安居樂業就還缺一半,如果吃喝拉撒還只能靠著那幾畝地,顯然是不行的,所以我家大人琢磨著,咱既然讓人下山了,就不能人繼續過這節食的苦日子不是”
孟茯頷首,好奇那蘇泊想到了什麼法子?還專門讓皎月跑這麼一趟:“你家大人可是有什麼妙計?”
皎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什麼妙計不妙計的,能不能還是要取決沈夫人您的意思。”
跟自己有關系?孟茯好奇,“你倒是說來我聽聽。”
就聽皎月說道:“您早前不是提過有意將這盤香大規模制造麼?那得多材料啊。我家大人的意思,這些需要用到的藥材您也不可能自己種,倒不如我們石頭縣里種,到時候轉賣給您,覺得如何?”那石頭縣地大博,人地寬,種植這藥草又不是種稻谷,完全可以馬上開荒馬上種植。
“這倒也是個好主意,不過我也用不了那麼多藥材,但你們既然有這意思,可種植些常用的藥材。”就比如小薊一類,這些一年生長,而且價格起伏不大,不會虧什麼本。
想想那石頭縣地勢偏遠,環境通占不到什麼好便宜,工業又只有那鐵礦,但是沈夜瀾抓來的那些俘虜就足夠用了。
靠著的海岸線打漁又不方便,都是些礁石懸崖灘峭壁。
如此,只能是往農業方向發展,以此來提高經濟收了。
皎月聽了,一臉認真,只趕喊了隨行來的丫鬟給一一記下。
生怕自己一個人記不住,到時候給弄錯了。
孟茯見如此積極認真,便好人做到底,給寫了一張藥單出來,“你就按照上面的草藥種植便是,都是一年兩年左右就能有收的。”自己那盤香工坊用不上的,到時候讓商棧帶到遼國金國去賣。
有些草藥,他們那邊的環境并不合適生長,所以相對稀缺。
就比如這南海城,不可能有冬蟲夏草一個道理。
所以必定是要南貨北賣的。
“那這些藥種子,生藥鋪子可是能買到?”皎月從前到底是花魁娘子,除去這貌,還擅長那琴棋書畫,自然是識文斷字的。
所以看了上面的藥名一回,便問孟茯。
“他們沒有,但卻有門路,不過此事你最好你家大人去問,到底是有朝廷這服穿在上,那些生藥鋪子里的掌柜也不敢糊弄你們,不然就你這平民百姓去,不得拿壞掉的種子給你,到時候豈不是要白白勞作一年不得收。”所以這做總有做的好,穿上了朝廷這裳,也人生那算計之心在你頭上來。
皎月頷首應著,心里想著實在不行,還能借用蘇家的名聲,反正他們這也不是去做什麼壞事,而是做這造福造民的好事。
就算蘇家那邊知道了,也不可能怪罪。
自己盤算好了,對孟茯更是千恩萬謝,如今一門心思都在如何幫家夫君甩紈绔子弟的名聲,所以也就不在城里游玩了,當日下午就忙著啟程回去與蘇泊商量種子的問題。
他們既然是要帶領全縣老百姓種植藥草,那肯定要給提供種子,還要負責收購,不然哪個愿意冒險種植?所以這其中還不曉得蘇泊那里要先砸多銀子進去。
不過這些倒不是孟茯擔心的,用沈夜瀾的話說,那蘇泊即便再怎麼惹他們蘇家老太爺不高興,可銀子哪里能短缺了他這個小孫子?
所以孟茯便沒再多想這事兒了,只是也隨時留意著石頭縣那邊的向。
不過大都是在沈夜瀾口里得知的。
就比如那日孟茯才讓事去給自己采買盤香工坊需要的藥草,沈夜瀾回來就將那蘇泊吐槽了一回。
“著實太不靠譜了,也虧得是那石頭縣的主薄年紀大,到底是有些見識的,才將此事給平息了。”
孟茯一聽,就曉得是蘇泊又做了什麼惹得沈夜瀾不滿意,忙朝他問:“他這次又怎麼了?”
“不知何來了一條瘋狗,咬傷了幾條野狗,那幾條野狗又咬傷了人,如今已出了人命。早一開始衙門里就有人跟他提了建議,早些將那瘋狗獵殺了,他因怕得罪瑤人,所以遲遲不手,任由瑤人將那些瘋狗帶走了,方釀了這禍事。”雖然已經平息了,是瑤人咎由自取非得將瘋狗牽走,可到底是出了人命,沈夜瀾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惱怒蘇泊辦事畏首畏尾的。
現在是沒有狂犬疫苗的,咬傷了等于命也沒了。
那運氣好的,興許潛伏個十幾二十年才發病。
可有幾個人有那樣的運氣?
孟茯聽了也有些震驚,“此事是他糊涂了,這瘋狗哪里留得?即便是瑤人敬奉狗做神靈,可是這瘋狗就如同那邪靈一般,他難道就不想個法子說服那些個瑤人麼?”
“正是這樣,本來是幾句簡單的話,他是沒有想到。”沈夜瀾不由得嘆了口氣,平白無故死了四五個人。
被瘋狗咬死的那幾個瑤人家屬后來到衙門里鬧,怨起蘇泊那知縣,險些要他抵命,好在是老主薄出來講了一番道理,又賠了些錢,方將此事平息了。
可這到底是人命關天的事,所以沈夜瀾這心里還是有些惱蘇泊。
這種瑣碎的小事蘇泊辦錯的不,但出人命還是第一回,不過也由此可見,他這做這縣令主事,實在不合適。
便與沈夜瀾說道:“既如此,這老主薄能行事,讓他平日里多盯著些罷了。”蘇泊那個子,只怕也不會怨主薄凌駕在他上。
如今全部的心思又都在這帶領老百姓們種植藥草上面,哪里有閑心管別的事?
有了這一次出人命的案例,沈夜瀾自然是叮囑了。
這事兒之后,孟茯幾日就忘了,那劍香卻神兮兮地到跟前來,“夫人,您曉不曉得前陣子石頭縣出現的那條瘋狗是哪里來的?”
孟茯搖頭,哪里曉得?“怎麼?這事兒不是已經結了麼?”怎麼誰又去查了?
“就是柳婉兒弄來的。”劍香說起這柳婉兒的時候咬牙切齒的。
也不怪恨這柳婉兒了。
畢竟先是被柳婉兒蒙騙,后又被柳婉兒戲耍,到后來還這柳家姑侄倆在眼皮子底下跟那李謄邊的畢蓮搭上,害了司馬熏。
如今又在石頭縣弄來這瘋狗。
“柳婉兒?”孟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有證據?”
劍香能跟孟茯說,顯然是已經有人查到了證據。一面與孟茯回道:“蘇大人不是一心都在那農業上麼?旁的事不大理,便是主薄大人來接手,就這瘋狗咬人的案子,主薄大人又去查了,就查到竟然是一個小姑娘從別帶來的。”
這查到了小姑娘,當然覺得詭異,便將案子往南海城里稟。
沈夜瀾這里便打發了人去查,查這種事衙役們肯定不方便,所以都是自己手底下從前的那些人去查。
他們跟劍香幾人又悉,劍香自然也就曉得了。
“這次還是弄的假名碟進城,也不曉得是哪里走了風聲,居然已經乘船逃了。”所以劍香越想越氣,只覺得這柳婉兒跟妖怪一樣,每次都跟那溜溜的泥鰍一般,眼看著剛要抓住落網了,忽然又給逃了。
孟茯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只是再一次慨主環的強大程度,遠遠已經超過了的認知。
只是柳婉兒跑到石頭縣去做什麼?如今又是投靠了三皇子,三皇子的人設是老謀深算野心,所以是不是對這石頭縣的鐵礦有想法?
可沈夜瀾做事,旁人哪里能得進去手?何況沈夜瀾對這鐵礦的事十分上心,這關乎著這南海郡幾萬將士們的生命安全。
他不可能假手他人,更不可能讓別的人混在其中。
所以孟茯忍不住想,莫不是柳婉兒見著鐵礦的事沒辦法手,便索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弄了這麼一條瘋狗來搗。
因此等著沈夜瀾回來,便與他說道:“柳婉兒一個人哪里有這樣的本事,只怕到底是授了三皇子的意思,如今求而不得,才起了這壞心思。”
沈夜瀾顯然已經知道劍香將此事告知給了,也不意外,頷首道:“是啊,知道瑤人敬奉狗神,原本以為瑤人絕對不會允許衙門里殺狗的,如果衙門里一定要殺,必然引起瑤人的不滿。”
而那從山上下來的山民里,三分之二的瑤人,若真因為殺狗一事,與瑤人起了紛爭,瑤人回了山里,這鐵礦開采的事就要耽擱下來了。
“我不曉得到底是抱著怎樣的私心,是的意思還是背后主子的意思,可這鐵礦事關南海郡幾萬將士的生死,此舉要說跟著那海盜是一伙的也不為過。”孟茯知道柳婉兒是這書里的主,若是因為兒仇,做些人惡心的小事,無傷大雅就行了。
可這鐵礦能麼?
若是這南海郡的幾萬將士在海盜從禹州過來時,沒有一件像樣的甲跟武,那就是白白送命。
不但是他們要死,這才剛活起來,有些起的南海城只怕也要遭殃。
這便不是幾萬條人命那樣簡單了。
所以越想越覺得這柳婉兒歹毒。
三皇子可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孟茯還沒從這憤怒中冷靜下來,就聽沈夜瀾說道:“此番來南海郡,除了在石頭縣如此行事之外,還在找一塊玉。”
孟茯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下意識地了自己脖子上又重新戴上的玉佩,下意識口而出:“這個?”
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聽到聲音這話的時候,就覺得柳婉兒想要的玉佩是自己這塊。
沈夜瀾向前傾靠近了孟茯一些,仔細拿起那塊玉來看,仍舊是沒看出什麼別致之,“你可聽聞你祖父說過祖籍在何?”
孟茯的記憶和原主是融合的,所以此刻便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京城。”
沈夜瀾放開那塊平平無奇的普通玉佩,也是滿臉的疑,“的祖籍和你家并不在一,所以說這玉佩有可能是家的,便說不通了。可這玉佩一事,我十分確定跟背后的主子沒有關系,是自己想要。”
想要?孟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原著里,柳婉兒不就是憑這一塊玉佩認親,搖一變了公主的兒,從此得了圣上的萬千寵。
可是,柳婉兒的玉佩不是娘臨終前留給的麼?
孟茯在曉得玉妃一事后,還暗地里算過柳婉兒母親的年紀,好像跟那位可能不是圣上脈的大公主年紀雖有些出,但也相差不了多。
所以便想著柳婉兒的母親可能是那個大公主,遲早有一日會認親。
如今沒有去,只怕是還不知道母親的份。
可如果不知道,那這玉佩一事,又如何解釋?孟茯只覺得腦子里無數個疑問,都說不通。
這其中又關于自己穿書,所以無法跟沈夜瀾訴說,只能自己一個人悶頭悶腦地想。
想了兩天,聽玲瓏說時之已經從軍營里出來,昨日就開始收拾行李。
然后孟茯猛地想起來,當時穿到這里來的時候,這塊玉佩原主是放在包袱里,打算跟那貨郎私奔,而這玉佩是打算拿去當掉的。
然后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時候柳婉兒的母親還沒過世……
所以在原著里,這塊玉佩被原來的孟茯拿去當掉,所以流落到柳婉兒母親的手里,柳婉兒母親在臨死前,留給了柳婉兒。
才有了后來認親的事?
可如果這樣說,那孟茯豈不是玉妃的小公主?年紀也剛剛對得上,不似柳婉兒的母親跟那個大公主年紀上,還有些偏差。
而自己現在是孟茯。
孟茯越發凌了。
拿著那玉佩看了半響,怎麼看也不是皇家標配,就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玉佩罷了,要說別致也就是上面雕刻的不是什麼吉祥,而是一朵玉簪花罷了。
不過玉簪花的話語是純潔俗,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寓意。
所以孟茯便將自己這一套推理給掀翻了。
也不再糾結這個事,反正柳婉兒已經逃了,想是有那主角環加,沈夜瀾的人也查不到音訊。
不過用劍香的話來說,指不定是遇到什麼風浪,淹死在大海里了。
孟茯想若真能如此就好了,可像是這一類主角,掉進大海里,人家不但不會死,說不定反而還能因禍得福,撿到一個阿拉丁許愿神杯呢。
但孟茯如今也沒閑心去糾結去多想,書院前日已經竣工了,沈夜瀾的那些侄兒徒孫們都已經來了。
書院里也正在開始招生,孟茯忙將孫家兩兄弟送了進去。
聽說開學分班前還會有一場考試,據各個年齡段來分班,有甲乙丙丁。
而像是若飛若兄弟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倆應該是在甲班了。
孫家兄弟這種還沒有正經開蒙的,應該于丁班。
這樣也好,不是什麼分優劣,而是據每個學生的學習進呈,安排授課教程。
孟茯覺得十分人化。
自己因為嫁了沈夜瀾這個長輩,雖還年紀輕輕的,但也了老輩人,這連續一段日子里來拜訪的晚輩諸多,沈夜瀾在衙門里忙著公務,只能是這個小嬸小師娘出來招待了。
忙過了這些,書院里正常授課,家里一下了四口人,偏商棧那邊又開始忙起來了。
好在孟茯的盤香工坊里生產出來的驅蚊盤香,僅僅夠他們南海郡銷罷了,所以商棧里的賬目也算了一筆。
不然若是驅蚊盤香足夠多,也是要帶到遼國去的。
商線是時之定下的,運輸的馬匹和隊伍他手里有現的,至于在南邊這半截水路,有司馬熏家里的船只,倒也不心。
如今唯一擔憂的就是這是頭一次跑這一條商線,雖和旁的商賈們貨并不沖突,但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跟多綠林們打招呼呢。
孟茯聽了有些擔心,當初跟沈夜瀾雖也去了遼國,那可是出使大遼的使團,山賊們才沒那麼愚笨犯傻,跑來截使團。
但是商隊就不一樣了,加上司馬熏沒什麼武功,孟茯便勸著,“要不,你先等時大哥將這商線開辟出來,一路上打典好了,第二次你再去吧?”
司馬熏直接給拒絕了,當下正是雄心壯志的,哪里能聽得了孟茯的勸說?“不行,我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了要做這大齊第一商,這點困難還算什麼?總不能每次都在別人背后坐其實吧?”阿爹阿娘又不能庇佑自己一輩子?
所以還不如趁著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跟著出去歷練,危險吃虧肯定是會有的,但自己也能從中長些見識。
反正不至于一無所獲。
孟茯見勸不得,只能同時之托:“子如此,路上只怕你還要多在上心幾分才是。”
“這是自然的,既然一定要去,你也不必勸了。”時之反而勸起孟茯來。
孟茯如今總算曉得他的真實年紀了,今年正好四十不。
不由得想起了龍膽寨子的笪丹,他也四十,可看起來像是個六十歲的老頭。
而這時之,看起來最多三十左右。
人與人果然是有差距的。
孟茯也想自己四十歲的時候,也能有三十的狀態,想到司馬熏整日幾乎都跟著時之,便朝悄悄打聽,“你曉得時大哥如何保養的麼?四十歲的人了,怎麼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
沒想到司馬熏卻將臉湊到眼前,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看到沒。”
竟然有兩條小小的細紋,“什麼時候長的?”司馬熏和自己一般年紀,如今兩人二十歲整都沒到啊。
所以孟茯哪里能不吃驚?
司馬熏垮著肩膀,“我哪里曉得,有一天就忽然發現了,你說氣不氣人,我是吃得不如時叔叔好?還是休息的時間沒他多?我怎麼就長了細紋呢?”
孟茯聽了,心說莫不是各人的質緣由?又十分心疼司馬熏,想到還要去塞上風吹日曬的,走一趟回來還不曉得要長幾條細紋呢。
所以回去后抓給調制了些臉的藥霜。
姑且算是藥妝吧。
趕在商隊啟程之前給送了過去。
司馬熏看著那瓶瓶罐罐的,好奇不已,“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孟茯生怕記不住,每一個小瓶子小罐子上都寫了名稱,逐一指給看:“這個是手的,這如今已經是五月份了,這一路走走停停,到那邊的時候只怕天已經冷了,你不得那里的風霜,手給你凍裂了如何是好?”
又拿了一瓶加了珍珠的藥霜遞給,“這個臉,為此我專門找衛家娘子幫我從朱仙縣那邊買了珍珠,讓劍香玲瓏磨的,反正是花了不銀子的,你莫要糟蹋,每日都用一些,雖不能改善你那眼角細紋,但應該也是會有些用的。”
還有的脂。
也是防凍的。
另外還有一份孟茯給撞在錦盒里了,“這個,到了那邊,你給我轉給李馥。”
司馬熏聽得頭都暈了,但既然是孟茯的心意,還是認真地看了看瓶子上的字,“我會按照你寫的使用書用的,東西也會給你轉,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孟茯當然信,只不過啟程那日去送別,還重新代了一回,最后又道:“千萬要記著,若真運氣不好,遇到不好的事,當要顧著命才是,旁的都是外之,扔了就扔了。”
司馬熏點頭,眼眶微紅地上了船。
待船起航離了港口,那時之不知何時到后的,“弟妹待你是真的不錯。”
時之暗自算了一筆,這商棧里孟茯花的銀子不,如今全副托出去,按理是指著賺錢回本。
可如今來送別,說的不是什麼賺錢的話,反而是讓司馬熏顧著命。
司馬熏本來就有些舍不得孟茯,從婚姻泥濘走向藻澤,又從那藻澤跌萬丈深淵,可能的命是時之救的。
但司馬熏一直覺得是孟茯將從那萬丈深淵里拉出來的。
因此聽到時之這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待我本來就好,或者說本來就是個好人。”旋即又出笑容來,“我在京里待了十幾年,朋友雖不,可卻沒有一個真正心的。可是如今遇到,我又覺得抵了我那些朋友千百個。”
時之聽到這話,臉上出淡淡的笑容,“你這丫頭,總算是有些長大的樣子了。”
渡口邊的孟茯直至看不見船只,才領著萱兒回府。
才到家里就得了家書。
是河州沈家二哥來的信,信里提了父母待到二月底就離開,去了別。
不過這不是他主要寫信來的目的,而是河州可能要發生蝗災了,這才五月份,已有不地方被蝗蟲啃得干干凈凈。
這蝗蟲有夏蝗和秋蝗。
這真要到了七八月份,整個河州只怕樹皮都不剩。
所以他這是寫了封信來問沈夜瀾這邊的收如何?若是方便的話,到時候資助一些,也省得去朝廷那里求爺爺告,也不見得能得到賑災糧款。
且不說他們是親兄弟,本就該相互幫助的。
更何況兩人所任職的州府相連,若是他那里遭了蝗災,南海郡也逃不了。
所以孟茯很著急,不是擔心他來借糧食,而是這蝗災。
一面打發人去衙門里請沈夜瀾,一面琢磨著既然現在蝗蟲還不算多,那將鴨子送過去能不能行?
這里也有七千多只鴨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的媽呀,差點沒趕上謝在2021-01-2223:23:50~2021-01-2323:58: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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