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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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收蝗蟲?可惜獨孤長月這還沒反應過來,大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關上了。

若不是他退得快,鼻梁都要折在厚重的門板上了。

他沉著一張妖冶的俊臉在大門口站了片刻,才退到不遠的河邊,在一茶攤前要了一碗茶二兩薄皮餅,打算在這一坐著等沈夜瀾從衙門里出來。

可他等啊等,從艷高照等到日暮沉西,街上的人影已經被斜拉得長長的,才見著沈夜瀾從衙門里出來。

他也不好一直坐在人家的攤位上,耽擱人家做生意,所以借了一張小板凳,自己到河邊孤零零地坐著。

這會兒還不容易見到沈夜瀾從衙門里出來,心地朝他揮著手。

沈夜瀾遠遠就看到河邊茶攤不遠那一扎眼的白僧袍。

只是見他朝自己揮手,覺得好生怪異,一面朝他走了過去。

獨孤長月也還茶攤的小板凳,急急朝他走來。

“你怎在這里?”沈夜瀾問著?莫不是因為阿茯不在,所以他便沒進去吧?

如此,倒是自己這個東道主將他怠慢了,不免是有些過意不去。

話說沈夜瀾也是到了衙門里,才曉得仙蓮縣幾天前便出現了許多蝗蟲,王大人沒法子去尋了孟茯,孟茯便出錢收蝗蟲。

不但自己親自去了,還將菜園子里的衛管事和一幫長工帶著去,顯然這收蝗蟲一事,不是糊弄人的。

沈夜瀾先是有些擔心的,但想到這些天在石頭縣里也沒聽到孟茯送去的消息,可見是這蝗蟲規模并不算大,連鴨子抓蝗蟲的法子都能想到,顯然是有辦法對付仙蓮縣的蝗蟲。

于是也就沒有多擔心。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獨孤長月竟然連府里都沒進去。

“哼,你還好意思問,你家這門房好了不得,我一個和尚,哪里進得去?”他想著自己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關在大門口,心里就有幾分氣。

不過話說回來,主人家不在,他進去作甚?

沈夜瀾沒想到素來高傲的獨孤長月,有朝一日竟然在自己家吃了閉門羹,忍不住好笑,但見他如此憤怒,也沒笑得太過于明目張膽,只朝他解釋道:“阿茯去了仙蓮縣,那邊昨日來消息,蝗蟲已經快被抓沒了,想來也很快就回來了。”

也正是這樣,所以沈夜瀾才沒有打算去仙蓮縣。

當然,最主要的是軍營那里,他還要去一趟,所以本是分

獨孤長月寒著一張臉,跟著沈夜瀾進了府里去。

那門子早就換了人,如今來值班的也不曉得他之前來過,只同沈夜瀾行禮,又與獨孤長月打招呼。

獨孤長月還準備訓他一回,為何不等自己說完話就將自己關在門外,可惜人已經不在此,一口氣只得憋在心里。

沈夜瀾見他還為此事生氣,心中暗笑他吃癟,上還十分不客氣道:“你一個出家人,何須與他一個俗人計較這些小事,更何況從我這主人家的角度來看,這小門房倒是十分稱職的。”

兩人進了廳里,書香打發人奉了茶水點心,便去廚房里讓人準備晚飯。

獨孤長月雖是個和尚,但卻是不忌酒的,葷素之上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講究了。

沈夜瀾同獨孤長月則在廳里說起這蝗災一事,從仙蓮縣說到隔壁河州,正說著孟茯拿鴨子借到河州去抓蝗蟲一事,就聽下面的人來回。

說是夫人回來了。

夫妻倆許久不曾相見,沈夜瀾聽了急忙起,要出去迎接。

獨孤長月跟在他后,見他那一副喜不勝收的模樣,很是看不上眼,覺得沈夜瀾果然是被這俗氣所熏染得不樣子了。

一面則好奇地打量著與兩個丫鬟說著話一并來的孟茯。

相貌瞧起來梔子梨花一般的清水芙蓉罷了,并沒有什麼人驚艷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說哪里好看,也就是那雙眼睛特別的明亮罷了。

但獨孤長月還是有些想不通,這樣哪里算是什麼人?怎麼就把沈夜瀾迷得七葷八素的了?

而此時此刻的沈夜瀾也沒空搭理他,上前已拉著孟茯的手說話,溫言細語地說著:“我今日才到,聽衙門的人說昨日仙蓮縣已經沒有什麼蝗蟲,便曉得那頭是無事了,只是沒有料想到你回來得如此之快。”

孟茯們的確是趕回來的,這幾天在那仙蓮縣里忙碌,到底是沒休息好,到晚上戌時左右,還有人送蝗蟲來,們也只能照單全收,所以睡得都有些晚。因此眼瞼下面有些薄薄的青,“我若是曉得你今天會回來,我也不會這麼著急了。”

著急回來,就是不放心家里沒個大人。

沈夜瀾看得心疼,扶著就要去正房,“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沐浴,一會兒直接將飯菜送到房里去便是,吃完就快些休息。”顯然已經全然忘記了后跟著的獨孤長月。

倒是孟茯被獨孤長月審視的目上下打量,不想發現府里還有這麼一個人都難,更何況這獨孤長月長得如此妖冶魅,尤其是那一雙眸,目覺得好生妖

這哪里是和尚,分明是妖孽。

于是輕輕扯了扯沈夜瀾的袖子,小聲問:“家里出了什麼事麼?怎麼請了個和尚回來?

顯然,是將這獨孤長月當做那做法事的和尚了。

沈夜瀾聽到問,這才想起獨孤長月,忍不住笑了一回,忙于介紹道:“這是此番助我煉鐵鍛造甲的獨孤長月。”

孟茯有些愕然,聽沈夜瀾提起獨孤長月是個怎樣厲害的人,尤其是在煉鐵和鍛造方面,簡直就是一等一的大師。

可大師不都是白胡子爺爺麼?眼前這獨孤長月最多二十五六,而且這相貌著實不像是個出家人。

更不像是個正經好人。

孟茯上前行了一禮,哪里還要沈夜瀾送自己回正房,雖然也有好些話要同沈夜瀾說,可這不是有客人在麼?于是便松開他的手,“你先陪獨孤大師,我去沐浴,一會兒過來。”如此,既然是有客人上門,哪里還好在屋子里躲著吃飯?

曉得這獨孤長月要在府里小住一段日子,便讓書香將客院收拾出來,又同玲瓏打聽了不關于獨孤長月的消息。

當晚與沈夜瀾一起做東,陪獨孤長月吃了一頓飯,他自己喝了幾盅酒,便早早去休息了。

孟茯這才得以問沈夜瀾那拓跋箏說的那些事兒。

“我如今也不曉得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不大敢將留在邊,但這幾日里跟著我們在仙蓮縣,的確是盡心盡力,我實在沒看出有什麼企圖。”

卻聽得沈夜瀾說道:“的話的確不假,不過當初你救的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我也不知曉。”

孟茯滿臉驚訝:“那你當初為何不說?”但仔細想想,覺得即便當時跟拓跋箏說了,只怕也不信,反而白白惹了口舌之嫌。

但想到拓跋箏如此可憐,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知道這真相的時候,還不曉得心里多難過。”雖說都是的兄長,可是當初折了自己,拼命送出去的,竟然是弒兄殺夫的一對狗男……

轉頭又問沈夜瀾,“那你覺得可信麼?”武功那樣高,孟茯真有些心,將留在府里。

可沈夜瀾哪里知道拓跋箏可不可信?只是見孟茯其實心里已經選擇相信了,便道:“有些事,還真要靠直覺的。”

所以孟茯也正是因為他這話,隔日便請了拓跋箏來府上,識文斷字,武功又好,腦子也會算計,遠比過劍香跟玲瓏,算賬還一把好手,帶邊,事半功倍。

不過拓跋箏雖是來投靠的,孟茯也不好簽什麼賣契,只定了個契約遞給,“我邊便卻你這樣的人,但是工錢我給的并不高,每月可給你四天的休假,你若是愿意,我們便簽了這契約,往后你便也是我商棧里的人了。”

拓跋箏看到上面的條條款款,覺得倒是新鮮。

至于月錢多倒不在乎,只是想起自己前半生過了這世間榮華富貴,也經歷了這世間滄桑苦楚。如今就想尋一寧靜的生活罷了。

跟著孟茯去仙蓮縣這幾日,睡得很安心,所以便毫不猶豫地簽了契約。

然后也在府上住了下來。

如此不得是要跟那沒正經的和尚獨孤長月著面。

孟茯也不知道兩人為何一見面就手,打得天昏地暗的,勸也勸不

只見拓跋箏一勁裝,英姿颯爽,好似一只黑燕般敏捷迅速,那獨孤長月則是一雪白僧袍,闊袖長裾隨著他在半空中翻而獵獵飛揚。

孟茯站在樓上,遠遠瞧著他像是一只優雅的白天鵝。

這二人早膳沒多久便打了起來,孟茯去勸了一回,只是兩人都沒有聽進去,見著也沒打壞什麼件,二人也沒出殺招,非要至對方于死地,看起來更像是切磋,便沒在多管。

該干嘛干嘛。

兩人這切磋一直維持到沈夜瀾去了軍營里,才停下來。

不然每日必然會有一場。

如今甲已經準備好,將士們便要被分派到沿海線的各個據點。

所以沈夜瀾依舊會很忙,甚至會親自將這南海郡的海岸線都走一遍。

那獨孤長月自然是與他一并去了。

若飛若在書院里不必心,邊就萱兒一個小姑娘,想是因為看到了獨孤長月和拓跋箏打得飛沙走石,所以想要學武,如今正央著拓跋箏教武功。

也是八歲多的小姑娘了,學武雖不算晚,但凡是也要講究天賦的。

學不得別的,拓跋箏便教學些輕功。

孟茯想著這樣也好,“姑娘家打打殺殺做什麼?就該坐在家里喝茶看戲才是。”學個輕功,真遇到危險,能自己逃走就是了。

約莫過了小半個月,送去河州抓蝗蟲的鴨子回來了,胖了不斤兩,那邊的蝗災也沒鬧起來。

當然不可能全靠著這七千多只鴨子,到底還是銀子的緣故。

沈二公子聽從孟茯的建議,自己出銀子收蝗蟲,所以也引發了全民去抓捕蝗蟲。

全民參與,那蝗蟲哪里斗得過?

所以一場蝗災來得聲勢浩大的蝗災就這麼草率地結束了。

孟茯忙著去菜園子看自己的鴨子,見著果然了不,當即抓了兩只回來遞給蘭若做烤鴨和醬板鴨。

回去的路上,忽然一個人影跑到車前來,也虧得是拓跋箏反應快,先一步下車將那人給踹開,不然遲早是要被這馬蹄踩在頭上的。

“怎麼回事?”玲瓏將馬車停穩,孟茯連忙從馬車上跳下來。

只見那被拓跋箏踢開的胖子已經爬起來,卻是直奔孟茯跟前,‘噗通’一聲朝孟茯跪了下來:“三夫人,求您救救我妹妹吧。”

孟茯還沒認出這胖子,反而是玲瓏將他給認了出來,“你是沈四書的兒子,沈胖胖?”

來人還真是前陣子孟茯去書院附近買菜譜那沈掌柜家的兒子。

難怪孟茯覺得他有些眼,當時他不就是站在柜臺里麼?一面讓他起說話,何況這是大街上,一直跪著也不是個樣子。

沈胖胖這才站起來,一面著發紅的眼睛,與孟茯到旁邊一茶樓里說話。

不等孟茯詢問,他便急忙說道:“前些天,沈九爺要我爹將我妹妹送去潿洲,我們本來只當是隨口一說,哪里曉得今日沈九爺的人真來了家里,二話不說就將我妹妹給抓上馬車帶走了。”

孟茯哪里曉得沈九爺是哪個?不過既然是姓沈,顯然是沈家的人,便朝玲瓏看去。

玲瓏會意,當即解釋道:“是族里二長老家的九公子,這些年沈家在外的生意,大部份他都有經手,不過我聽人說他與那黑白兩道都有來往,是個狠厲的人。但是他與三公子從來沒有什麼集,這些也是從別聽來的,到底為人如何?還不知曉。”

不過如今直接將旁支里的姑娘搶走,可見這傳言也沒什麼偏差的地方。

沈胖胖著急地看著孟茯,想到妹妹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帶到船上去了,心急如焚,“三夫人,求您發發慈悲,我娘去得早,家里只有我兄妹二人與老爹相依為命,如今被沈九爺強行帶走了,豈不是要著我爹去死麼?這麼多年我們為沈家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我早前聽族里旁的兄弟們說,他時常將族里的姑娘們送給那些個商賈們玩樂,末了又多給些銀子做補償,以此來堵住大家的,可我們不要銀子,只想要妹妹回來。”

孟茯聽到他的這些話,心中有些駭然。

的確,這沈家在外人看來是名門族,似乎在人人看來,沈家的姑娘也是個個都飽讀詩書的溫人。而有些人還真就有這樣的嗜好,想要睡一睡這沈家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滋味的?

沒準真像是沈胖胖所言,妹妹被那沈九爺帶去,就是送給商賈們的。

當下忙朝拓跋箏吩咐道:“你快些去碼頭邊,看看能不能追上,若是能追上,悄無聲息將人帶回來最好。”

此事事關沈家的名聲,孟茯哪里敢聲張,也曉得這沈胖胖為何不去報,反而來尋自己,是何緣故了。

拓跋箏得了這話,當下便去了,玲瓏有些心急,“若此事當真,那沈家旁支里的姑娘們,豈不是不都遭罪了?”

但更擔心孟茯,“正房里是不管這些族里瑣事的,他們又不愿意承認夫人您的份,如今您貿然手,只怕……”

不過話還沒說完,看到一旁的沈胖胖,只得將余下的話生生吞回肚子里去。

沈胖胖哪里不曉得會讓孟茯難做?但是如今他爹已經急得病倒了,他若是去報不得驚衙門,沈家這名聲損,他負不起這個責任。

他是想過去找沈夜瀾,可是三公子如今在別的縣里忙著正經事,所以只能來尋孟茯。

書院里倒是有一些族里的叔伯兄弟,可是他們都是讀書人,更不可能手這些事

“對不起,三夫人,我知曉會連累您,可是我實在是求路無門了。”他生怕孟茯反悔,急得又跪了下來,不顧玲瓏阻攔,‘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

孟茯猛地吸了口氣,將那濁氣都呼出,抬手示意他起,“你爹既然不好,你先回去守著,他邊不能卻沒人照顧著。而且方才你也聽到了,我已經讓箏姑娘去了碼頭,做事最是較真,既然去了一定會將你妹妹帶回來的。”

可沈胖胖怕孟茯這是搪塞之詞,想要將他打發走,所以搖著頭,“我若是不帶著妹妹回去,我爹的病也好不起來,我就在這里等著。”

“你等什麼?我們夫人難道還真能跟你在這里坐著麼?何況就算人帶回來了,那沈九爺發現了,不得又要回來尋人,若是曉得我們夫人手,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如何鬧呢。我們夫人難道就不去做旁的準備麼?”玲瓏見他跪著不起來,也不是個法子,有些著急起來。

沈胖胖得了這話,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在這里守著孟茯的不妥,于是才起,又給孟茯道了歉,這才回家去。

“夫人?”玲瓏回頭見孟茯單手枕著頭靠在桌上,也不知是想什麼,臉瞧起來不是很好,意識擔心不已。

孟茯聽到的話,抬眼看了一眼,給了個安的眼神,“我沒事。”只是覺得朝廷腐敗,沈夜瀾他們失頂。

可是這沈家族里的管理方式,不也是如此麼?沈夜瀾若是曉得了,還不知會有多惱怒呢?

一面嘆著氣起,“咱們先回去吧,若是阿箏能將人帶回來,還要重新找個地方安置。”還有那沈九爺,如果他一定要將沈家的姑娘送到客人的床上去,沒了這沈胖胖的妹妹,就還會有別人的妹妹。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先將沈胖胖的妹妹找回來再說。

可心里裝著此事,孟茯也沒去管旁的閑事了,眼見著這天逐漸暗下來,仍舊不見拓跋箏回來,孟茯才著急起來。

可按理拓跋箏的武功那樣厲害,能有幾個能勝得過的?

就在孟茯這樣忐忑不安中,拓跋箏終于回來了,只是臉不大好,孟茯忙將上下掃視了一回,也沒見著傷,“怎麼了?”莫不是人沒帶回來?

可劍香已經來尋,“咱們要將沈姑娘安置到何?”總不可能在這府里吧?

既是人已經尋來了,拓跋箏怎還這幅模樣?神凝重得有些嚇人。“送到阿箏從前住的院子,順道與沈掌柜那里知會一聲,以免讓他父子二人掛憂。”

孟茯吩咐著,待劍香將人送去了,才問起拓跋箏,“你到底怎麼了?”

拓跋箏此刻已坐了下來,雙手捧著茶盅,卻遲遲沒有喝,聽到孟茯問,似乎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地問道:“你信沈夜瀾麼?”

這是什麼話?孟茯疑,“怎麼了?我自然是相信他的。”難道出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拓跋箏頓了一下,將手里的茶盅放下來,看朝孟茯,“那船上,除了這沈墨蘭之外,還有十七八個妙齡。你這些天該聽說了,城里不人家去衙門里報案,家里的姑娘無故失蹤一事。”

孟茯當然知道,昨日還說是什麼采花賊。

可是現在聽到拓跋箏的話,再聯想到剛才問自己是否信任沈夜瀾,只怕那船上的十七八個姑娘,就是這些天城里丟失的姑娘們。

而如今卻出現在沈家的船只上,正要被送到別去。

總不能是送去給別人家做清福的。

孟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倏然站起來,十分肯定道:“按照沈家的規矩,他們正房是不手這些生意的,族里怎樣行事他們如何知道?何況他來這南海郡以后,一直在做什麼,我相信南海郡老百姓的目是雪亮的。”

“我也信他,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人言可畏,若是被發現了,對于沈家將會是怎樣的打擊?”拓跋箏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正是應了那句站得越高,是看得越遠,但是也會摔得越嚴重。

沈家如今在大齊的位置,足夠高了,讓世人仰

若是有朝一日出沈家販賣人口,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孟茯半個子都涼了,呆呆地坐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船走多遠了?你可有驚他們?”沈家太大了,族人數不勝數,不可能保證每一個都是廉潔純良之人。

就好似一塊菜畦,孟茯也不敢保證每一株菜苗都會健康茁壯長,到底還是會有那網之魚。

而孟茯理的方法則是立即將那壞掉的菜苗連須一起給拔出掉。

這樣的方法有效直接,且不會對周邊的菜苗造任何傷害。

孟茯不曉得這樣的辦法用在沈家,是否奏效?

人口丟失不是小案件,而且還丟了那麼多如花年的小姑娘,衙門里十分重視,即便沈夜瀾這個知州不在,各部門的吏們也不敢怠慢,如今認認真真地尋著每一條蛛馬跡。

風吹過便會有痕跡,孟茯不以為那沈九爺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能讓這衙門里的人不會查到他的頭上去。

“還未走遠,也并未驚。”拓跋箏回著,對孟茯是抱著些期待的。

曉得那些姑娘是被送去作甚?和當初自己被送到遼國的境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拓跋箏才會這樣憤怒,能到那些姑娘們此刻的無助與恐懼。當時發現的時候,是想將船上的人都給殺了,可還是冷靜下來了,回來問一問孟茯。

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對人。

孟茯聽到的話,沉片刻,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一般,“我記得出了城后,有一河道十分狹窄,尤其是到了雨天氣,時常有濁霧籠罩,不船只都總在那里發生意外。”

“你說的是煙波里?”拓跋箏挑著眉,有些激地看著孟茯,想做什麼?

和自己想的一樣麼?

孟茯頷首,心里其實是有些慌的,但這些姑娘不能被帶走,也不能被衙門里查到是沈家的人所為。

雖然和沈夜瀾是沒有關系,可是拓跋箏說的對,人言可畏。而且沈家站得太高,在那個位置也夠久了,有人仰著崇拜著,也有人嫉妒著。

所以哪怕沈家出現一點點小小的丑聞,也必然會被無限放大。

孟茯不想沈夜瀾他們的努力,讓這些人的貪婪給毀掉了。沈家即便是要退下歷史的舞臺,但也絕對不能是這種方式。

“我讓書香劍香找人協助你,那些姑娘一定要帶回來,我這里有藥,會讓們將這些天的事忘記掉。”那藥還是當初在玖皁城時,沈夜瀾給自己的藥方。

但是不能多吃,不然到底是會影響腦子,就如同那李清雅,吃得太多了,如今腦子有些不靈了。

不過輕度用量,就給們吃一次,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其他的人呢?”拓跋箏問的,是沈九爺一行人。

“船若是翻了,死活皆看命運,若還活著,先押起來。”等沈夜瀾回來了再做定奪。當下,孟茯便立即將劍香和書香喊來,與們細細說起此事。

聽到沈九爺的所作所為,不免也是滿臉大驚,劍香更是震怒不已,“這廝是想害我們三公子吧?”在三公子的轄地販賣人口,若是真他將人帶出去了,將來傳出去,只怕眾人還當是三公子與他狼狽為呢。

到時候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聽到孟茯的安排,一點猶豫都沒有,馬上便去尋人。

那船上除去被拐走的姑娘們,還有三四十個人。

也就是三四十條人命,里面興許有那被迫加其中的,他們罪不至死,如果真的淹死了,孟茯便想,那這些罪孽便將落在自己的頭上。

因為這個命令是自己下的。

怎麼也沒有想到,學醫為了救死扶傷的自己,有朝一日會去害人。

現在心里是痛苦的,可如果那些人不死,到時候死的就是更多的人了。

有那麼一瞬間,有些明白戰爭的意義在何了。

上了戰場,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殺。

可若是不殺敵人,到時候死的就是自己的親人朋友,而且人數會更多。

一直都覺得以殺止殺是不對的,可有的時候,真的只能以殺止殺。

就比如此刻。

書香也跟著去了,邊只有從那別院里回來的玲瓏陪著。

孟茯不敢睡,想是頭一次殺人,哪怕不是自己手,可心里仍舊害怕,將房間里的燈火點得通明,搬一個小燭臺搬到跟前來,拿著小剪刀一直剪著燈芯。

玲瓏也看出來了,孟茯在張。

但奈何不知道如何勸說,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

也不曉得是什麼時辰了,樓下院子外面的轅門被人敲響。

孟茯的心跳也跟著加速跳起來,手里的剪刀‘哐當’一聲落在桌上。

“夫人,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不是要去煙波里麼?玲瓏說著,一面咚咚地跑下樓去。

不多會兒便上來回道:“是沈巽公子來了,說是有急事要找。”

沈巽如今也在書院里做先生,與別的沈家子弟不一樣,他因為來得早,所以在外購置了房屋,并未住在書院里。

孟茯聽到他有急事,以為是書院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正好現在也需要別的事分心一下,也就忙收拾著下樓。

去了小偏廳里。

這里沈巽急匆匆,在廳里來回踱著,丫鬟奉上的茶已經涼了,他還一口沒喝。

這時聽到外面傳來大家腳步聲,急忙迎出去,見著是孟茯,加快腳步上前行禮,“侄兒見過小嬸。”

“廳里說話吧。”孟茯抬了抬下,示意他進廳里說話。

沈巽應了一聲,尾隨在孟茯后,一起進廳,不等了坐,就急急問道:“墨蘭當真找回來了?”

沈巽與沈四書家從前算是鄰居,年沈四書沒有帶著兒出去行商的時候,沈巽還與他們兄妹一玩耍,所以關系也別的族人親些。

孟茯被他一問,有些愣住,避重就輕地反問著:“你幾時曉得的?”

“晚上從書院回來,才曉得沈老九的行事,但胖胖說,你已經將墨蘭帶回來了,只是為了避風聲,安排到了別。”沈巽不確定是真是假,所以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還是來尋問孟茯。

“是在別。”孟茯回著,又問他與沈胖胖兄妹的關系。

曉得從前是鄰里,一玩耍的,如今擔心也是實屬正常了。便勸著他:“你難道還不信我麼?時辰不早好,你明日還要去書院里給學生們上課,早些回去歇著吧。”

都這樣說了,沈巽也不好多留,而且此刻半夜三更,人發現了,到底不好,便告辭要走。

只是想到沈老九的為人和行事作風,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又停住腳步,轉頭朝孟茯叮囑道:“那沈老九不是個好的,從前在外就為非作歹,只是沒鬧到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為了不得罪二長老那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今兒小嬸將墨蘭帶回來了,若是他曉得,不得要拿您的份來說事。”

族里那邊,對孟茯的份一直十分不滿。

孟茯朝他揮著手,“這事兒你不必擔心,快些回去吧。”孟茯想,興許這個時候沈老九已經掉進水里了。

算著時間,此刻沈老九的船只正好到煙波里。

潿洲,一雅致華貴的小院里,柳婉兒猶如京城里的貴們一般,直背脊骨,端著肩膀,捧著茶水學著們的模樣品起茶來。

但也不知道是年紀還小的緣故,還是因為骨子里天生沒有那個氣質,所以瞧起來有些東施效顰的意思。

對面坐著的柳煙幾次想提醒,但卻不敢說一句不是,而且如今柳煙正為旁的事滿臉發愁,“婉兒,這樣當真可以麼?若是沒,沈家那邊只怕是不會放過咱們的。”覺得不如趁著現在還有機會,趕找一條退路吧。

柳婉兒見膽小怕事的模樣,甚是厭惡,但又是自己如今僅有的親人,而且還要指跟那沈老九的關系,到底是有利用價值,找別的人也不能這樣愿意聽自己的話,肺。

“哪里不能行?何況天垮下來了有三皇子呢,你怕什麼?”柳婉兒自信滿滿,現在要垮的不是天,而是沈家。

覺得自己不單是跟孟茯有關的事都要倒霉,事關沈家的也沒占到一分好

上次去南海郡,不但沒有將孟茯那玉佩拿回來,也沒能混鐵礦上。

三皇子的意思很明顯,若是他得不到,也不許旁人得了那利益。所以當時柳婉兒沒了辦法,實在占不到便宜,就弄來了那條瘋狗。

本想借機利用瑤人的緣故,讓這鐵礦不能再繼續開采。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那些個瑤人真將瘋狗從衙門里帶走了。

不但帶走了,還將他們自己咬死。這事兒竟然就破了局,也虧得跑得快,不然險些落沈夜瀾的手里。

人家說漂亮的人最危險,可看來,好看的男人也危險。

就如同那沈夜瀾,看著明明是溫潤如玉的,可是其實狠辣如毒蛇,對自己一個小姑娘竟然都能下那樣的狠手。

反正三皇子現在的意思,沈家不愿意歸順與他,那留著做什麼?所以柳婉兒現在才放心大膽地讓引沈老九坑。

等那些被沈老九騙來的姑娘都被糟蹋完了,三皇子自然會讓人來替這些姑娘們冤。

沈老九往日里就有將沈家族里旁支庶出的姑娘們送給商賈們玩樂,所以到時候他真被下了大獄,也不冤枉。

但是這些姑娘是從南海城帶來的,眾所皆知,那南海城如今防衛多嚴啊,還自己開采鐵礦打造了甲和武,如此了不得,怎麼能讓人販子帶著被拐的姑娘們離開呢?

肯定是有人包庇。

這個包庇的人除了當地的知州大人沈夜瀾,還能是誰?

沈婉兒如今只要想到沈夜瀾這個年天才青年才俊到時候名聲盡毀,心里就忍不住興。只是孟茯的份,如今心里一刺,這些日子旁敲側擊到打聽。

母親的份,對不上那位玉妃娘娘丟失的平公主的年紀。

反而是孟茯的年紀,與那個小公主相差無幾。

但柳婉兒如何也不相信,孟茯會是那個丟失的小公主,這一切一定是巧合,至于母親和平公主的年紀有出,一定是外祖父外祖母將母親抱走的時候,為了保護母親的安全,故意記錯了年紀。

柳煙有些害怕地看著此刻柳婉兒的表,覺得猙獰無比,不知道心里又再盤算著什麼,試探地喊了一聲:“婉兒?”

柳婉兒收回思緒,與年紀不符的狠戾目看去,“姑姑,你倒是出息一些,咱們這一路走來,吃了多苦頭?為的不就是一朝一日能榮華富貴不盡不人欺負麼?此番只要這一件事了,以后咱們在三皇子這里,就是榜上有名的大功臣,將來他若真走到了那個位置,你想想……”

柳煙沒有那樣大的野心,再也不想伺候那些男人們了,尤其像是沈老九這樣喜怒無常的人,現在的只想找個老實的男人,趁著自己還年輕,生一個屬于自己的兒子。

也不敢想什麼一輩子有花不完的金銀了。

柳婉兒但凡看那表一眼,也曉得心里想什麼,不免是有些氣惱,“你當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不管如何,你這次一定不能辦砸了,不然三皇子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了,沈家就倒下了。三皇子揭了這道貌岸然的世家的丑陋真面目,將會在民間引得天大的聲,對于將來登基只好不壞。

柳煙聽到的話,唯唯諾諾地點著頭,在柳婉兒跟前,早就沒了一個長輩該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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