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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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彎腰駝背地作甚?坐直了。”柳婉兒瞥了一眼,實在看不下去柳煙那副畏畏的模樣。

只覺得十分上不得臺面,難怪那沈老九對不是十分上心,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可是勾引男人柳婉兒還真不在行,于是琢磨著不如從那種地方找幾個厲害的,專門教一教姑姑。

憑著這副好皮囊,能學得個五六分,還不怕那些個男人不臣服在擺下麼?

柳煙慢慢抬起頭來,直了,但總覺得這樣很是不自在,沒堅持幾個呼吸,又不自覺地著肩膀駝著背。

看得柳婉兒煩躁,還的不是,這時卻來了侍,“婉兒小姐,京里來人了。”

“哪個?”莫不是三皇子又有什麼新任務?

柳婉兒現在是不怕有任務,反而是擔心沒任務。

沒任務可不就代表著沒用了麼?所以聽到京城來人,柳婉兒心里只歡喜起來,也不嫌棄對方上門造訪的時機不對。

這會兒,快大半夜了。

柳煙卻是有些害怕起來。

只聽那侍回道:“是史臺察院的監察史史大人。”

“史禎祥?”柳婉兒有些疑,算著時間那沈老九現在才帶著拐來的人們出南海城呢?而且就算現在人到了,還要等著將那些人都賣掉,不得要半月一月的。

何況那些人如果只被拐來就立即得到解救,沒有到什麼實質的傷害,到時候這罪對沈夜瀾來說,也是不傷皮,對沈家就更沒有什麼用了。

既然是要做,就往大了的做。

所以柳婉兒覺得史禎祥來得太早了,而且那男人一臉猥瑣樣子,也不知怎麼就混到史臺的。

只是此番三皇子將這樣重要的事由他來辦,可見對他是十分信任的。柳婉兒雖看不慣他那張臉,但到底為了顧全大局,只能讓侍先引人到廳里。

待侍退下后,才出那不喜不耐煩的神:“怎麼會是他來?何況現在來做什麼?”里煩躁地念叨著,卻還是收拾著去見那史禎祥。

廳里史禎祥一面打量著這廳里的布置,一面暗自腹誹,不知三殿下怎這樣糊涂,把如此大事給兩個人來辦。

管事的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哪里能事?

如今自己堂堂朝廷正八品的監察史來了,還要在廳里等,心里越發不高興。

所以等柳婉兒來了,不得是擺上一張冷臉,目居高臨下地將柳婉兒掃視了一眼,好似用下看人一般,“你就是柳婉兒?”

他態度如此傲慢,柳婉兒當然看出來了,但小不忍則大謀,這點道理還是懂的,等將來認了親,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史禎祥。

一面大步從他面前越過,直接到主位坐下,“史大人是不是來得早了些?”

史禎祥見就這樣從自己面前走過,連禮都沒行一個,而且還坐上了主位,頓時臉就越發難看了,“好個黃丫頭,見到本還不下跪。”

“你在我面前擺這威,咱們都是為三殿下辦事的人,此番沈家的這件事,算起來我才是主事者,你該聽我的吩咐才是。”柳婉兒也不懼怕他,冷冷掃了一眼,便捧起茶來。

史禎祥氣得臉發白,但柳婉兒說的沒錯,這件事到目前為止,是柳婉兒來主導。至于他得等那些人們都被害后,才會出來為冤解案。

但他懂,三皇子讓柳婉兒來主管此事,而不他們手,到底是擔心這東窗事發,牽連他們罷了。

所以歸究底,這黃丫頭有什麼好神氣的?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想到早晚要死無葬之地,史禎祥的心里便也舒服了些,想著給幾分臉面又何妨,左不過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柳婉兒見他不言語,心中不冷笑一聲,只當他也是一只紙老虎罷了。于是就毫不客氣,“不管怎麼說,我姑姑如今跟沈家九爺到底是有些來往,你這樣貿然來我這里,是不是不太妥當?”

若是沈家的人發現,那這計劃還怎麼進行下去?

此事是史禎祥理虧,所以雖心中有氣看不慣柳婉兒,但還是道:“此事是本的疏忽,今日只是來確認一下,那沈老九似乎真能按照你的計劃,從南海城將那些人給帶到潿洲來?”

柳婉兒白皙的小手輕輕地著茶盅,自信滿滿:“你放心,現在船應該已經出南海城了,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六天就能到這潿洲。”

史禎祥點點頭,但仍舊是不放心,而且算著這時間,那些姑娘來了后,還要變賣出去,也是要時間,有這個時間他完全可以去一趟南海城,他不信這柳婉兒。

必定要雙管齊下,不然就這樁案子,便是能激起些水花,但是要將沈家這艘大船掀翻,還是欠了些東風。

于是便起告辭離開,臨走前回頭朝那柳婉兒看了過去,“柳姑娘,希你莫要辜負殿下對你的期待。”

柳婉兒皺著眉頭,沒有言語,見他走了后,回到后院,只將柳煙喊來,問著:“你最近攢了多東西?”

問的自然是錢財。

柳煙聽到這話,心里有個不祥預,“怎麼了?”是不是這三殿下要過河拆橋?

柳婉兒沒有證據,可是覺得這史禎祥如此囂張跋扈,沒準是那三殿下對自己的態度,可能真的是利用完就要過河拆橋了。“你都放在哪里了?”

柳煙有些慌張,連忙湊到耳邊小聲說了自己藏匿錢財的地方。

柳婉兒聽罷,“這兩日里,你尋著機會,再去沈老九的那頭,有什麼值錢的,順手拿了,反正他那院子里人多,不可能懷疑到你的頭上來,不過你自己也要長些腦子,別人察覺了。”

如果真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就立即拿著這些錢財,逃到他國去。

只要能將命保住,將來什麼都能有可能。

柳煙聽話地應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問著柳婉兒,“那我可以去休息了麼?”已經坐了大半夜,快熬不住了。

柳婉兒擺了擺手,“去吧,還要坐會兒。”還要想想那玉佩的問題。

而此時此刻,沈老九的船只正在煙波里。

這一片水域莫說是晚上,即便是□□里,下雨的時候也全是濃霧籠罩。他雖沒遇到下雨天,但因為船上載著的那些個人,他自己也是做賊心虛,生怕多在南海城境停留一分,就會被發現。

所以是一點也不敢耽擱,讓船工水手們不停歇地趕路。

只是這人越是怕什麼,就容易遇到什麼?原本在上一段水域還是月朗星稀夜,可是到了這煙波里,水面便浮起了縷縷細霧。

本來還不算濃郁,是能看清楚前河面的。可是接著往里走,這霧氣融在一,霧氣也就越發厚重起來,起先是十丈,接著七丈,然后五丈。

而現在,兩丈都看不清楚了。

船老大很是擔心,跑來找他,“九爺,這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什麼都看不清楚。”而且這一片河域他們并不悉,誰曉得前面會不會有船只和他們一般,猶如這無頭蒼蠅一樣在大霧里趕路?

撞到一,如何是好?

沈九爺也不知道為何,按理離開南海城,上了船應該就安全,一去二三里,后面縱然發現什麼端倪,短時間里也追不上了。

等著他們真追上來的時候,自己這里已經清理干凈,蛛馬跡都是不會留下半分的。

可偏偏他這心里,下午就開始發慌,總覺得怎麼地都不舒服。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必須要趕離開南海郡。

只要到了河州,他便能松口氣。

所以船老大的話,當然是給他否決了,“大晚上的,哪里有什麼船只?”

“可就算是沒有船只,這一帶河底石筍居多,如今水位與咱們來時又不一樣,這看不清楚,若是船底到河底的石筍,可如何是好?”這船才是花了大價錢從司馬家買來的,不過得用兩年罷了,在他看來還猶如新船一般。

莫說是河底下面的石筍刮穿了船底,便是輕輕刮一下,他也是萬分痛心,于是好言勸著,“這船才買了兩年,九爺到底要珍惜些才好。”

“老子的船老子要怎樣用得著你來說?還是你覺得老子買不起新船?”沈九爺心里本來是煩躁不已的,這船老大在耳邊舌燥,越發的厭煩,只揮著手將他趕出去。

船老大見他聽不進去,還將自己趕出來了,只得唏噓嘆氣,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小心些。

他是有真本事的,手底下的人都十分尊敬他,加上他這年紀也長見識多,所以見他被那沈九爺驅趕出來,下面的水手們有些替他不服氣。

又見他愁眉苦臉的,便勸道:“不聽便不聽,若是船真撞到石筍上,或是被劃水了,到時候咱們這一行人有什麼可擔心的?咱都是水里的好手,要死的也是他們。”

在河上做事,吃這一碗飯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什麼‘翻’、‘撞’一類的。

所以船老大聽了嚇得臉都白了,忙將那不懂事水手的話打斷,“小兔崽子,莫要胡說,快去干活。”

而沈九爺這里,讓船老大來鬧了一回,哪里還能安心休息,起撿了一件披風裹著,上了甲板。

但見外面霧氣一團,可見度低得不過一丈多遠,如果前面真有什麼東西,只怕是來不及避開的,于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停在原地休息,而且要不了多久也要天亮了。

可轉而又想,他哪里有那樣倒霉?

“九爺!”忽然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后響起。

沈九爺回過頭,但見樓梯口爬出來一個人影,急匆匆的,“沈墨蘭沒了。”

“什麼?”沈九爺臉倏然一變,來不及多問,似也信不過這手下人,轉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梯,往那最底層的艙房親自查看。

而因為霧太大了,幾艘小船如今尾隨在他們的船只后面,也無人察覺,大家一門心思都在前方的河面上,生怕撞著什麼。

因此完全忽略了后面,以至于那些黑人上了船,也毫無察覺。

船艙之中,沈九爺一路往最深走去,除了那些被分批關在幾個房間里的姑娘們之外,沈墨蘭是獨立的艙房。

只是此刻里面空空如也。

“幾時不見的?”沈九爺暴怒,但想應該還在船上,而且看著艙房中的布置仍舊整齊,想來是自己跑掉的,并無人來營救。

何況他也不認為沈四書父子倆有這救人的能力。

本來他已經放心了,反正人還在船上就好。

可沒想到卻聽手下人回道:“似乎下午就不見了,看守的那小子被人打暈了,剛剛才醒來。”

話說那看守的小子被打暈了,大家以為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只是這眼看到都要天亮了,見他連姿勢都沒換,方覺得不對勁,給弄醒來,才曉得他是被打暈了。

但被誰打暈的也不曉得,更不知道那沈墨蘭不見了的事

沈九爺的臉沉了下來,雙手拳,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一群廢!還不趕查!”

下面的人得了話,哪里還敢耽擱,每個房間檢查,一時間這船上便有些熱鬧起來。

只是等沈九爺上了樓梯,剛要到甲板之時,一把長劍卻懸在了他的脖子上。

對方雖然穿了夜行服,但沈九爺也看出來了是個人的形,并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出手。

然而半招都沒有打出去,就直接被對方一腳踹飛在地上,長劍這一次毫不客氣地抵在他的咽中間。“給我老實些。”

沈九爺心中又驚又恐,第一時間以為是遇到了河匪,忙冷靜下來,“在下沈家九公子,還未請閣下尊姓大名,不管閣下想要什麼,在下都可以幫忙,還……”他試著手想要將那長劍推開。

然而劍柄在拓跋箏手里轉了半圈,劍尖的劍刃翻了過來,卻已經將沈九爺妄想將劍推開的手指給截了下來。

頓時疼得他面容扭曲,凄厲聲直穿層層濃霧。

“你給我老實些。”拓跋箏冷冷看著了兩個手指的沈九爺,一面朝著他后面的艙門樓梯看去,玲瓏等人已經將那些姑娘們引出來了,如今正往小船上送。

沒有直接殺了沈九爺,只因還要用他來做人質,如今他在手里,這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敢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拐來的姑娘們被帶下船去。

而現在姑娘們都走完了,拓跋箏是一點面沒有留,面無表地直接將劍穿過他的心臟。

沈九爺直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的手里。

也沒想到,對方不但將他拐來的姑娘們都搶走,甚至還毫無預兆就殺了自己。

所以那眼睛到死的時候還睜得大大的,滿眼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船老大和一行船工都聚集在船頭,見著沈九爺就這麼被對方毫不留地殺了,也嚇得面蒼白。

沈九爺可是沈家二長老的嫡親兒子。

讀書人們可能只知道什麼三公子大公子,可是他們這些道上的人,卻只認得這九公子。

“你……你惹禍了!”惹大禍了。船老大忍不住發出驚

拓跋箏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冰涼,直接踩過沈九爺的尸,從船上往下跳。

竟然就這麼走了!船老大等人疑不已,對方就這樣放了他們?可也就是拓跋箏跳下船的那一瞬間,這船忽然搖搖晃晃的,船帆‘砰’地一聲沉沉外下掉。

忽然有人喊:“水了!”

水了,的不單一,所以補本就來不及,只是幾個呼吸間,船就有些穩不住了,船老大忙本去掌舵盤。

卻發現舵盤不知道何時也被人毀壞了。

其他水手見此,哪里顧得上旁的?總不能等著這船沉水了再逃命吧?

所以都紛紛先跳下船,朝著河邊的方向游去。

船老大沒得法子,但到底可憐這船上的那些人,提起斧頭劈下一塊甲板,往水里扔去,只那些不會水的人趴在上面。

可是屋偏逢連夜雨,隨著這船逐漸往下沉,天上竟然落雨了。

雖沒有什麼雷鳴火閃,但是狂風不止,雨勢不輕。

他們的大船遭殃,拓跋箏他們的運氣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虧得事先有準備,有擅長水的人先下了船,記著來時水里石筍的位置,所以將船只無誤帶上岸,換了馬車。

給那些個姑娘喂了姜水,里面是摻了孟茯給的那藥。

醒來后,今日到底是如何被救,又發生什麼,被誰拐走,這幾天的事們都記得不大清楚了。

待進了城,便直接將人送到海神娘娘的廟里。

而做完這一切,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孟茯一宿沒睡,早上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就越發擔心了,一顆心懸著,只差沒親自到渡口去。

可這個時候不能了方寸,不然不得要出些痕跡來,所以還得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直至到了這此刻,拓跋箏等人回來復命。

“人都已經喝了藥,放到海神廟里,這雨又來得及時,便是不必咱們多費心思,只怕也有人當是這海神娘娘顯靈了。”

孟茯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是老天爺在幫咱們。”又見們一個個疲力盡的,便道:“先下去休息吧。”

又讓書香叮囑那些昨夜參與此番行的人,口風要穩一些。

眾人都退下去了,只有拓跋箏還在,孟茯不免是疑,卻聽拓跋箏反問著:“你就不問還剩下什麼人?”

哪里還用問,真有剩下的,書香早就稟上來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船上除了那些沈九爺雇傭的船工,還要那水特別好的,不然只怕是一個活不

“所以還有人麼?”但拓跋箏都問了,孟茯也就滿足

拓跋箏在最末未的椅子上坐下,“我將沈九爺殺了。”本來如果自己不殺的話,那些個船工必然會保他命的。

孟茯原先是說,將人帶回來押著,等沈夜瀾回來定奪的。

不過當下覺得,死了也好,那種人留著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孟茯雖曉得沈夜瀾不會徇私,可難免那沈九爺狡猾。

所以死了才真正的絕了后患。“死了便死了,左右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同族的姐妹們他都能那樣冷對待。”而且死了也免去沈夜瀾到時候親自手,反而得罪了沈家的二族長一房。

一面問道:“船工們呢?”

這拓跋箏卻不知道了,只是曉得書香讓人在河邊等著,只要他們靠岸,直接就先押起來。

所以照實回了。

孟茯想,那這些個船工,應該晚上就能到城里了。“你也去休息吧,此番事,遠超過了咱們契約里所寫的,要不我回頭給你加月錢?”

拓跋箏聽到的話,忽然忍不住笑了,“你是認真的麼?我本還擔心,你是個大夫,這一次殺人,你會不會害怕……”

不過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孟茯當然害怕,可是人嘛,總是會找理由說服自己。孟茯也將自己說服了,世道就是這樣的,什麼替□□道的話不敢說,此舉說白了,其實也就是為了自保罷了。

總不能讓那沈九爺真將姑娘們帶走,以此買下禍吧?將來牽連沈夜瀾吧?

是沈夜瀾的妻子,自從上次跟沈夜瀾討論過真假親后,的確是沒有再想著將來可能和離的事

所以既然將來跟沈夜瀾還是夫妻,當然就不允許任何事威脅到沈夜瀾。

孟茯見拓跋箏笑了,臉上也出笑容,“怕是怕,可是我更怕將來有朝一日,他被人冤枉。”

拓跋箏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孟茯也以為這件事暫時塵埃落定了,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現在卻沒有了半分困意。那些個船上逃下來的船工和水手,總要有個安排的地方。

還沒想著法子,沈巽又來了。

“你今日沒去書院麼?”問著,總覺得沈巽有些不對勁。

現在距離書院下午休息還有小半個時辰呢。

果然,只聽沈巽說道:“方才聽來城里的船只說,昨夜煙波里那一段水域好像發生了沉船,水面還飄著幾,衙門里已有人去打撈了。而且!”他說到這里,口氣加重了幾分:“這一陣子失蹤的姑娘們,都忽然出現在海神廟里,卻不記得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

這兩件事看著是毫無相關,可但凡是有幾分腦子的人,都能將此事聯想在一

因為兩件事的時間點,太巧合了。

孟茯面平靜,心里已經是波瀾驚起,不曉得這沈巽到底想做什麼?而且沈巽都想到了,那衙門里的那些員們,難道是吃素的麼?

整理了一下緒,口吻像是往常說話一般,“被拐的姑娘們出現在海神廟里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只怕就像是人家說一方神仙管著一方人,想來這南海郡真有海神娘娘,此番顯了靈,所以姑娘們才相安無事。”

沈巽贊同地點了點頭,口中卻提著疑問:“那沉船一事,又如何解釋?若是我猜得不錯,那船應該是沈九的。”目則帶著幾分審視看著孟茯,似乎想要從孟茯的表里找出幾分破綻來。

那件事,越的人知道越好,以免人多雜,所以即便孟茯對沈巽是信任的,但也沒有打算告訴沈巽。

畢竟他也是沈家人,若是因此牽扯進來,并不是什麼好事

“他連同族的妹妹都能害,海神娘娘怎麼可能保佑他這種人間禍害?”孟茯從善如流,將剛才與拓跋箏才說過的話拿來搪塞沈巽。

可這話還真是有理有據,沈巽也沒辦法反駁,見在孟茯這里也套不出什麼消息,便只作罷了。一面應著的話,“也是,罵他是畜生都算是侮辱了畜生。”當下朝孟茯告辭,離去了。

只是此事不管孟茯承不承認,但是方才他已打聽到,昨夜書香這些人,一個都沒在府里。

昨晚他那個時辰來,雖說們有可能睡了,可是玲瓏也算得上是孟茯的,卻仍舊不見

如此可見,這事與孟茯是不了干系了。

但沈九這個沈家的敗類死了,對于許多人來說是福不是禍,沈巽現在擔心的是,孟茯只怕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而且興許這計劃也是昨日才定下的,好多地方都經不起查。

他不能讓衙門的人查到孟茯的上去,須得去做些個什麼。

然后到了晚上的時候,街上已經開始流傳,這南海郡海神娘娘顯靈保佑姑娘們平安歸來一事。

至于煙波里翻了的沈家船只,是那上面的人了海神娘娘,所以原本夜朗星稀的好天氣,后來會忽然下起了大雨,正是對他們的懲罰。

什麼鬼神傳說,衙門里的大部份人是不信的,可是這大雨來得如此巧合,如今老百姓又如此堅信海神娘娘黑白分明,賞善罰惡。

而且船已經碎了,尸也稀稀落落撈了幾上來,都泡白發脹了,查不到什麼,甚至上面到底有多人,又都是什麼人都無從查起,只能作罷。

海神廟里也因這些個機緣巧合的事和傳言,這個時辰還燈火通明,前去燒香許愿的人數不勝數。

求平安求子的都還算是正常,還有那去求丟了的小貓能自己回家的。

反正所求層出不窮,寫在許愿牌上,掛滿了海神面前的老榕樹,反而了這南海城一道風景線。

想是因為此事,沈夜瀾提前回來了,頭一件事便是先去理那些個船工。

沈九的事不用孟茯與他細說,只怕劍香他們那邊早就有人稟了去。

所以他回了南海城,沒有回府也沒有去衙門。

孟茯也是晚飯后才從玲瓏口里曉得他回來了,因此便掌燈等著。

這幾天夜里快天亮的時候都有落雨,也不曉得是不因為這下雨的緣故,天空似乎比往日清晰了不,便是這夜里仍舊如此。

孟茯坐在窗前,遠能看到星盤山巍峨的山影,上方就是些璀璨的星星,抬起手,有種手可摘星辰的覺。

又無聊地對著天空比劃了幾個心形,忽然聽到屋子里有腳步聲,這腳步聲太悉了。

地起,朝前方人影奔過去,一頭撲進他的懷里,“你幾時回來的?怎麼我沒看到你?”就守在窗臺前,并沒有看到沈夜瀾進轅門。

沈夜瀾手將摟住,滿臉歉意,“阿茯對不起。”讓去給自己收拾沈家的爛攤子。

孟茯一愣,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想到他才去將那些船工安排好,竟是為了沈九的事給自己道歉。

這大可不必吧?要正經說起來,自己是頭一次替沈夜瀾做事,可沈夜瀾為做的呢?反正都好幾件了,是數不上來了。

而且沈家這事,做得其實并不好,本就經不起查,至于為何衙門那邊沒有繼續查,孟茯猜想可能是那海神廟的緣故。

不由得嘆了口氣,“如今還不曉得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衙門里雖沒有再查,可是沈家的人怎麼可能不查?”

那二長老一聽就不是好的,他如今嫡親的兒子沒了,而且這沈九掌管了沈家那麼多生意,如今死了。也等于二長老痛失了多權力,他只怕現在恨得咬牙切齒,想要將害他兒子的人碎尸萬段呢!

“他們查不到。”何況沈夜瀾也不會給他們機會查,沈九將沈家旁支庶出的姑娘們送給商賈們取樂,此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可一直相安無事,若不是上面的長老們點頭了,他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沈夜瀾從前也暗地里手過幾次,但是效不大。

而且沈家的家規,他們正房是不能手這些事的。

但沈夜瀾一直在找機會,卻沒想到沈九會這樣膽大,跑到南海郡來。

“真的,你別是為了安我。到底如何,你好歹與我說一聲,大禍臨頭之時,讓我心里也好有個數。”是沈九死了,不是旁支庶出的一個小爺。

所以孟茯用腳指頭想也曉得這件事的嚴重,二長老怎麼就可能作罷了?

沈夜瀾見真為此事擔憂,忍不住笑著提醒道:“二長老這些年因為沈九的緣故,春風得意,那一房行事不得是有些跋扈,還不知暗地里得罪了多人,沈九如今死了,歡喜的人多著。”

錦上添花沒有人,但這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必然不得了。

二長老這個時候自保都來不及,哪里有功夫去查沈九到底是如何死的?

退一萬步說,查到了又如何?沈九做的那些勾當,傳出去莫說是他要死,整個沈家都要被他連累了。

所以死了才好呢。

但沈夜瀾還是覺得不對,沈九要拐賣姑娘,為何還偏偏跑到這南海城來?他此番是要去潿洲,潿洲和南海郡的中間還隔著一個河州呢。

他不遠萬里跑來,在自己的轄地將姑娘們拐走,為的是何緣故?

要說是沒有半點居心,沈夜瀾是如何都不信的。

所以今日去安排那些船工之時,沈夜瀾將他們都審了一回,又是三皇子,又是柳婉兒姑侄倆。

因此不由得嘆了一聲:“這柳家姑侄倆,簡直如同那跗骨之蛆。”

靠在他懷里的孟茯忽然聽他提起柳婉兒姑侄,一時好奇,“們又怎了?難道有消息了?”還對鐵礦不死心麼?

沈夜瀾從來沒見過這樣頑強的人,做了那麼多壞事,了無數次馬腳,可竟然都還不死,每一次危險來臨之時都能化險為夷。

他甚至想,就算自己的人到潿洲找到們,只怕還是沒法抓住們。

聽著孟茯問,便與說道:“沈九原本是在潿洲的,他在那邊得了一個妾,正是柳煙。”

聽船老大的意思,來此拐賣人口正是那柳姑娘的意思。

但船老大到現在都不知道,沈九生意場上的確需要些漂亮的人,但為何要舍近求遠,跑到這南海郡來,如今還將命葬在那煙波里。

船老大是不懂,可沈夜瀾心里一清二楚,只怕這是三皇子的意思吧。

石頭縣那鐵礦的事雖然沒有正面鋒,但到底是接下了梁子。

所以才讓柳家姑侄倆來蠱這沈九,讓他來南海郡拐人,表面上是向來與自己不對付的沈九在挑釁自己。

只怕沈九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事實上他不過是三皇子手里的一顆棋子罷了。

用來拔倒沈家的棋子。

沈家這麼些年,好事是做了不,但壞事也沒落下,到底是家族過大,人口太多,關系盤結錯,早就了一個巨大的利益網。

長老的位置只有那麼幾個,誰都想上去坐一坐。

“柳煙……”孟茯半響才出柳煙的名字來,氣一時不控制地翻涌著,是真的煩了,為何什麼事都會與柳婉兒姑侄倆扯上關系?

明明離得那麼遠了,怎麼還能牽扯到一?孟茯此時此刻是有些發狂的,不曉得是該怪這命運還是因為自己注定了就是炮灰,就要被主角玩弄于掌之間。

“你怎麼了?”沈夜瀾發現因為憤怒而變得重了幾分的呼吸,有些擔心地看過來。

孟茯搖著頭,“沒事,我只是再想,老天爺要不要這樣捉弄人,自從前幾年在姜家村扯上了關系后,便如何也沒有辦法擺們。你說得對,好似那跗骨之蛆。”

“你也別太擔心,三皇子那樣一個擅于謀算的人,柳家姑侄倆在他那里,得不到什麼便宜,到底也是一顆棋子罷了。”沈夜瀾安著,一手輕輕的后背,作輕

孟茯也只能這樣想,既然自己這個炮灰沒有辦法將這柳婉兒這個主角終結,那就等著跟三皇子兩敗俱傷吧。

沈夜瀾回來了,這些事有他全權理,孟茯的生活又重新回歸了平靜。

這日帶著萱兒從海神廟燒香回來,收到了司馬熏的來信,是在玖皁城時寄了的,所以算著時間,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到遼國境地了。

不過看著滿篇的時叔叔,孟茯總覺得怪怪的。時之對司馬熏的好,是不是超過了一個叔叔對侄的范圍?

還是自己想多了?

將信收了起來,一面試探地問著玲瓏,“假如有一個比你大二十歲的男子對你極好,你會嫁給他麼?”

但玲瓏天生是卻一筋那種,聽到孟茯的話,也不會去聯想到司馬熏和時之的上,反而問著孟茯:“好不好倒是其次,關鍵他能打得過我麼?”連自己都打不過,要來作甚?

于是孟茯當自己沒問,卻聽玲瓏笑道:“若是能像長月小師父那樣厲害,我倒是可以考慮。”

剛往里咬下一口桃子的孟茯險些被噎到,“長月小師父?”管獨孤長月小師父?

“對啊。不過箏姑娘說他雖是佛陀,但是殺心太重,不算是正經出家人,其實我完全可以他獨孤大哥的。”

獨孤長月和拓跋箏切磋很多次,拓跋箏武功高強,應該不是信口胡說。不過獨孤大哥是什麼鬼?孟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因為提起獨孤長月而眼睛都亮了幾分的玲瓏,心說別是真鐘意那獨孤長月吧?不由得拿胳膊肘去撞了撞滿臉都帶著傻笑的玲瓏,“如果你有三個親對象可以選擇,一個事,一個沈巽,一個獨孤長月,你選哪個?”

“那還用想,肯定是長月小師父。”

“你完了。”孟茯看著犯花癡的玲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獨孤長月就算是殺心重,有沒有一心向佛不知道,但是他連話都沒跟玲瓏說過。

倒是與拓跋箏,這前前后后切磋流無數次了。

玲瓏若真對他有心,只怕是要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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