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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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氣逐漸炎熱,康熙憐惜懷孕的妃嬪,讓佟皇貴妃和德妃住進了暢春園中。

后來康熙又再次開恩,讓有子嗣的妃嬪都住進了暢春園,按照份位不同分開或者一同居住,孩子們也全接到了暢春園。

雖說有子嗣的妃嬪都能來,但實際上只有自己養育孩子的妃嬪能來。幾個自己養著公主的低位妃嬪都能來暢春園,生育了六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的安嬪、庶妃戴佳式、庶妃覺禪氏卻被留在了宮中。

僅宜妃雖然沒能自己養育皇子,但最近又重新得寵,所以得以來暢春園陪駕。

佟皇貴妃宮中養著好幾個孩子。孕期反應較為嚴重,康熙便讓榮妃和惠妃兩個資歷最老、養育過孩子的妃嬪幫忙養育皇子。

惠妃已經養育了八阿哥胤禩,現在又養了七阿哥胤祐;榮妃只養了病殃殃的六阿哥胤祚。

榮妃養過多個病弱的皇子,雖說除了三阿哥胤祉,其他皇子一個都沒活下來,但經驗已經很富,康熙才讓榮妃養六阿哥。

榮妃看著小小的瘦弱的一團六阿哥,痛苦極了。

一看到六阿哥,就想起自己病逝的孩子們。若將六阿哥養出來,六阿哥又早夭了,肯定會再被傷害一次。皇上真是殘忍。

胤礽安道:“榮妃娘娘,不用擔心,醫說小六只是天生弱,多養養就能養好。”

榮妃對著胤礽微笑:“嗯。太子要多多來看六阿哥。”

胤礽笑道:“當然。”

弟弟們都被接到了暢春園,胤礽立刻對康熙表示自己要照顧弟弟們,沒空讀書。

康熙聽到胤礽這離譜的要求,居然同意了。胤礽的師傅們也居然沒有一個勸諫的。只要胤礽能完他們布置的考核,就隨胤礽自己安排學習時間。

不過胤礽仍舊每日會早起和大阿哥、三阿哥一起讀書,只是下午會提前翹課去找弟弟們玩。

孕婦苦夏喜靜。胤礽見德妃力不濟,便和小胤禛講了講道理,小胤禛同意每日用完早膳之后,自己去無逸齋找哥哥們玩。待哥哥們放學時,三位哥哥再把他送回德妃手中。

德妃在胤礽的建議下,親手給小胤禛繡了一個小背包。

每日小胤禛就在小背包里塞滿零食和自己的小木劍,不需要別人抱,自己邁著小短,在石頭小路上跑跑跳跳來到無逸齋,乖乖坐在胤礽旁。

胤礽已經給小胤禛準備好了識字繪本,用標點斷好了字句。小胤禛小聲嘀嘀咕咕念著繪本上的字,一邊學習一邊看故事,當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胤礽。

大阿哥和三阿哥搖頭晃腦讀書背書,中場休息的時候就圍在小胤禛邊,搶小胤禛的零食吃。

太子哥哥可以隨便吃自己的零食,但大哥和三哥不可以!小胤禛勇敢地出自己的木頭寶劍,和大哥、三哥戰斗,保護自己的零食。

教書師傅們看見皇子們吵吵鬧鬧也不惱,還樂呵。

大阿哥和三阿哥雖同與太子在無逸齋讀書,但太子和他們的老師不同,讀書的房間也不同。

不過胤礽在解決完自己的功課之后,就抱著筆墨紙硯來陪大哥三弟讀書。

他聽著大阿哥和三阿哥的課程,覺得太過無聊,就遂自薦,擔任了大阿哥和三阿哥半個老師,給他們重新制定教學大綱。

康熙看過胤礽制定的教學大綱之后,想起已經致仕歸家的杜立德的話,便讓胤礽承擔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教學計劃制定工作。

“教學計劃和大綱給朕審核,考試試卷和朕商量,不要擅自給你的哥哥弟弟放假。”康熙叮囑,“還有,帝王之道不準教。”

胤礽拍著脯道:“阿瑪放心,我絕對不會教帝王之道。因為我懂個屁的帝王之道……哎喲!”

話的胤礽被康熙打了手板心,并被康熙威脅,如果胤礽再說話,就不準胤礽去市井間玩了。

“大清的太子怎麼能說話!”康熙怒道。

胤礽著自己紅腫的掌心道:“可是阿瑪,你每次批閱奏折都罵罵咧咧,話不斷。兒子和你學的,不是和市井學的。”

康熙:“……”

于是胤礽不僅掌心腫了,腦門也被康熙彈腫了。

太皇太后紅著眼眶給胤礽的手掌心和腦門完藥油,抄起蘇麻喇姑遞過來的沉香木龍頭拐杖,朝著康熙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

胤礽雙手在邊合握喇叭狀:“阿瑪!別跑啊!別慫啊!您跑什麼!”

康熙把袍子往腰帶里一塞,很快就跑得沒影了。胤礽躺在皇太后懷里捧腹大笑。

皇太后輕輕點了一下小太子的紅的腦門:“再笑,下次他還欺負你。”

“有烏庫媽媽和皇瑪嬤在,不怕阿瑪欺負。”胤礽笑嘻嘻道,“是不是啊,小五?”

五阿哥抱著胤礽送給他的大玩偶,對著胤礽乖巧笑了笑:“哥哥不疼!”

胤礽從皇太后懷里爬起來,把小胤祺抱起來親了親額頭:“已經不疼了。皇瑪嬤,小五年齡只比小四小不到一歲,要不要讓他也來無逸齋,和我們一起玩?”

皇太后有些猶豫。看向太皇太后,待太皇太后對他點頭后,才道:“好,就勞煩太子照顧五阿哥了。”

胤礽笑道:“煩?我最喜歡和弟弟們一起玩了,哪可能煩。”

太皇太后杵著龍頭拐杖走回來,笑罵道:“你個小頭,就是個孩子王,一點太子的穩重都沒有。”

“保有汗阿瑪,有烏庫媽媽和皇瑪嬤,用不著多穩重。”胤礽艱難地舉起小胤祺,“對不對?胤祺。”

小胤祺點頭。太子哥哥說得什麼都對!

胤礽抱住小胤祺蹭了蹭。哎呀,弟弟真好。

皇太后笑得合不攏。太子親近養的五阿哥,開心極了。

于是第二日,無逸齋又迎來了一個小阿哥。

皇太后聽說四阿哥有小背包,讓宮們給五阿哥也做了一個。皇太后不會針線,但為了五阿哥,現學了如何打絡子,給五阿哥做了一個漂亮的絡子掛背包上。

胤礽看到五阿哥小背包上的絡子,委婉地提醒了皇太后,皇太后立刻給太皇太后和康熙也做了絡子。

太皇太后欣極了。眼淚。皇太后都四十多歲了,終于長了。

因胤礽總會帶著一眾弟弟們一起玩耍,多次牽著胤禛的手去皇太后宮中找胤祺玩,胤禛和這個年歲相差不大的弟弟已經很

胤禛是個小話癆。正好胤祺學說話太慢,胤礽教胤禛多找胤祺玩,和胤祺多用漢語說話,讓胤祺早日學會說漢語。

在胤礽不在宮里,兩個哥哥又要上課時,胤禛只要沒生病,就風雨無阻地去找胤祺。

皇太后極了,把胤禛列為自己第三喜歡的孩子,多次在皇上那里說胤禛對兄弟有多友

了解胤禛的三個皇子哥哥們卻笑得肚子疼。小胤禛哪是友弟弟?他那個小腦袋瓜子里還沒有這個概念。小胤禛就是太過話癆,想找個人認真聽他說話而已。

小胤祺脾氣好,又寂寞。小胤禛說什麼他都會認真聆聽、認真回應,讓小胤禛滿滿。

現在兩個小阿哥背著小背包手牽手一起上學,更好了。

在胤礽的慫恿下,小胤禛每日出發后先去找小胤祺,然后帶著小胤祺一起努力邁小短去無逸齋。

小胤禛對小胤祺道:“太子哥哥說,小孩子要多走才會好。”

本來被皇太后慣,現在走路稍稍遠一點就要人抱的小胤祺立刻道:“好!胤祺、自己走!”

小胤禛比小胤祺好,年紀也比小胤祺大。小胤祺走累了的時候,他就停下來和弟弟一起休息。弟弟休息夠了,他再牽著弟弟繼續走,一點都不嫌棄小胤祺麻煩。

三個哥哥把他們的四弟弟流抱著挼腦袋,四弟好棒,四弟已經會帶弟弟了,四弟乖巧懂事不愧是爺的弟弟!

康熙也很高興。他賞給了德妃許多東西,夸德妃把四阿哥教得好。

德妃立刻道:“四阿哥照顧弟弟,不是妾教的,是太子殿下教的。”

康熙道:“朕知道,但你也教了,收著吧。”

他看著德妃的肚子,道:“你這個孩子出生后,四阿哥肯定也能把孩子帶得很好。”

德妃肚子,溫笑:“當然,四阿哥是個好孩子。”

德妃本來擔心新的孩子出生后,胤禛會吃醋。現在看來,胤禛是個大度友的好孩子,一定會是個特別好的哥哥。

德妃在康熙離開之后,高興地拍了拍肚子:“寶寶,等你出生之后,就讓你哥哥照顧你。你哥哥特別優秀,要好好向哥哥學習啊。”

佟皇貴妃聽到皇子們的趣事,遣人送了兩個小阿哥筆墨紙硯。

懷孕后更加多愁善的佟皇貴妃拭著眼淚,問嬤嬤道:“我的孩子出生后,太子也會對他好,對不對?”

嬤嬤笑道:“當然。太子殿下什麼時候對兄弟姐妹不好過?”

佟皇貴妃點頭。幽幽嘆了口氣,道:“家里還有遞消息來嗎?又說了什麼?”

嬤嬤道:“現在已經沒有了,可能是皇上敲打了一下佟大人。”

佟皇貴妃嘆氣。想,如果肚子里是個阿哥,阿瑪可能就不會再了。但又想,如果肚子里是個阿哥,會不會阿瑪更加

皇上和太子如此親近,太子對所有兄弟都護有加。太子之位非常穩固。即使阿瑪說小時候不作數,等他們長大了知道了權力的味,就會反目仇,但佟皇貴妃不這樣認為。

阿瑪本不知道太子有多優秀,本不知道皇上有多惜太子。

佟皇貴妃幽怨道:“鄂倫岱都敢去邊境立功,他去我的哥哥弟弟們啊,我作什麼?”

嬤嬤安道:“佟大人肯定也有好好教導府中的爺們。”

佟皇貴妃又用手帕拭了一下眼角,輕輕點頭。

五阿哥進了無逸齋和哥哥們一起“讀書”,還有一個人也哭了,這個人自然是宜妃。

五阿哥是唯一的兒子,當然一直都很關注。

知道五阿哥不會說漢語和滿語,太子帶著樂教五阿哥唱歌,親手給五阿哥畫繪本;

知道五阿哥一個人在皇太后那里寂寞,太子牽著四阿哥去找五阿哥玩,讓兩個小阿哥為玩伴;

知道太子親自去皇太后那里說服了皇太后,帶著五阿哥來到無逸齋,讓五阿哥提前和哥哥們一起啟蒙讀書……

宜妃都知道。

若五阿哥養在其他妃嬪那里,都能照顧到五阿哥。

但五阿哥在皇太后邊,除了請安的時候求著見兒子一面,其他事什麼都不能做。

可太子卻提醒了皇太后,讓皇太后主去看孩子,給孩子送東西。

皇太后道:“太子說,五阿哥是你兒子,以后還得孝順你,你也得好好護五阿哥。”

對太子越發激。

宜妃干眼淚,把小背包系口的帶子上打了吉祥結,正想人送給五阿哥,卻看到邊的大宮跌跌撞撞跑進來:“宜主子,五阿哥、五阿哥……”

宜妃立刻站起來:“五阿哥怎麼了?生病了?傷著了?還是誰欺負他?”

大宮了幾口氣,眼淚唰地流了出來:“五阿哥來看您了。”

宜妃眼睛慢慢瞪圓。

不敢置信的走出在暢春園暫住的小閣樓,四阿哥胤禛牽著五阿哥胤祺,正艱難地邁著小短過院子的門檻。

“五阿哥……”宜妃上前疾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居然不敢上前。

小胤祺仰起頭,靦腆笑道:“額、娘。”

小胤禛道:“胤禛請宜妃母安。”

宜妃終于走上前,將兩個小阿哥都抱進懷里,哽咽道:“你們怎麼來了?”

小胤禛悄聲道:“太子哥哥說,哥哥們做不到的事,小阿哥可以做到。因為汗阿瑪再殘暴,也不會揍小孩子。所以我每日都帶弟弟來給宜妃母請安。弟弟想額娘,想得都哭了。”

小胤祺臉紅彤彤地辯解:“沒、沒哭。”

小胤禛不客氣道:“哭了,哭得可厲害。在額娘面前說什麼謊?額娘和太子哥哥一樣,都是咱們可以依賴的人。別怕,四哥哥也會保護你。”

宜妃心中不知道怎麼激太子、激四阿哥。想,如果皇上怪罪下來,一定要拼了命保護太子和四阿哥。

康熙當然知道了。

他對著胤礽嘆氣:“你啊……你就不怕皇太后生氣?”

胤礽道:“我這麼做,當然是得到了皇太后的準許。我和皇太后說,皇子將來長大后,肯定還是得要母族的支持。宜妃的娘家父兄才華都不錯。”

康熙無語:“你何必做這些事?”

胤礽嘆氣:“因為我沒有額娘啊。弟弟們有額娘。”

康熙沉默了許久,把胤礽抱進懷里拍了拍背:“你有阿瑪。”

胤礽道:“他們也有阿瑪。沒有額娘就是憾,我不自欺欺人。我會更珍惜眼前的人邊的事,所以我希弟弟們也能珍惜。”

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皇宮里有時候不讓皇子和母親太過親近,以免外戚影響皇權。但只要有利益,他們該親近總會親近,和時關系不大。而且我想,只要正確的教育和引導,讓他們知曉對錯,他們也不會任由外戚橫行。我不就做得很好嗎?赫舍里家現在就很乖。”

康熙兒子的腦袋:“是,你做得很好。”

他無奈極了。三歲看到老,兒子這過分的仁善心真是改不了了嗎?

作為父親,他很喜歡兒子的善良和友悌;但作為帝王,他知道太子不能如此。

可他又怎麼讓兒子變得不善良,變得和兄弟們不那麼親近?他做不到啊。

康熙只能自欺欺人,現在兒子還小,等兒子長大了,況就不同了。

若其他皇子一如既往的敬重喜他的太子,太子對兄弟可以一直友善下去;若其他皇子為了權力背叛了太子,太子被傷過幾次,就會變得冷酷理智起來。

他會一直護著太子長大,替太子解決后顧之憂。

“阿瑪放心,我讓小五每天回皇太后那里的時候都給皇太后帶禮,還讓小四提醒宜妃也多給皇太后送禮。皇太后不會因為小五被親娘搶了就生氣。”胤礽道。

康熙平靜道:“生氣也沒關系。五阿哥養,是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以及科爾沁。這個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胤礽道:“雖然皇太后不是親祖母,但相了這麼多年,我不信阿瑪對祖母沒有真的母子之。哼,你就是。”

康熙把胤礽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住,如此拋了幾次,直到胤礽求饒才把胤礽放下來。

趙昌看得心驚膽戰,隨時準備第一時間沖出去接住小太子殿下。

他看著皇帝帶了這麼多年太子,最多的想法就是,太子能活到這麼大真不容易。

皇太后其實心里是有點疙瘩的。

已經把五阿哥當做親兒子,不愿意五阿哥還有一個額娘。

但胤礽說服了他。

母子親不可斷絕,現在隔得越嚴實,孩子長大后就越埋怨。何況皇太后是祖母,是唯一的祖母,這一點本就是唯一。

“宜妃將來肯定會有其他孩子,若有了其他孩子之后,還和小五沒什麼,恐怕就不會給小五太多幫助。”胤礽很現實道,“若宜妃之后生的孩子和小五不合,那小五就會更慘了。”

宜妃當然不會如此。這樣做的是德妃。

五阿哥喝醉酒時曾說很羨慕胞弟九阿哥能承歡額娘膝下,宜妃對五阿哥的也一直很深。

宜妃住進恒親王府后,先眼睜睜看著九阿哥死在幽,又送走了病逝的五阿哥,在五阿哥去世的第二年就悲傷過度去世了。

這輩子,還是讓這對母子倆多一些溫時間吧。

胤礽第一世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額娘相;第二世又到他自己英年早逝,仍舊與母親緣分不深。所以他希自己的兄弟們在母子親上都能沒有憾。

皇太后被胤礽說服了。

知道皇子將來肯定會參與政事。而不可能給五阿哥任何幫助,皇上也不會允許科爾沁給皇子幫助。

宜妃是皇上寵妃,宜妃家中人也有些能耐。若五阿哥將來被宜妃冷待厭惡,等薨逝后,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后,對太子的心細贊嘆不已:“太子沒有額娘,卻比大部分男子更懂人和母親的心思。”

蘇麻喇姑道:“太子缺額娘的護,所以會琢磨得更多吧。太子推己及人,希所有兄弟都有額娘護,真是善良的好孩子。”

太皇太后嘆氣:“是啊,就是太過善良了,我擔心啊。”

蘇麻喇姑道:“皇上心里有數,定會照顧好太子。”

太皇太后沒說話。

歷經三朝,看著新覺羅家的人殺來殺去,都看麻木了。太子的未來會是怎樣,誰也說不好。

但太皇太后相信,如果太子繼位,只要兄弟們不犯大錯,他一定會善待兄弟們。

太子一定要能繼位啊。

太皇太后閉上眼,手指輕輕撥佛珠。

暢春園因為太子的活躍,一片和樂融融,康熙心也十分愉快。

但暢春園和樂愉快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沙俄果然大舉出兵黑龍江下游,與薩布素將軍的隊伍迎面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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