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闕離開了結界,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撐著下，擺出沉思者的造型，面容嚴肅, 沉默不語。
系統給弄的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問道：“宿主，你在想什麼？”
良久, 它聽到自己宿主平靜道：“我在數自己得罪過小師兄多次。”
系統：“……”那你怕是數不完了。
它乾笑道：“那、那結果呢？”
虞闕：“……”結果？呵呵，哪還有什麼結果。
冷靜道：“系統, 打開商城。”
系統懵了一下，但還是打開了商城, 隨口問道：“宿主要買什麼？我幫你準搜索。”
虞闕安詳道：“那太好了, 幫我搜一口適合我的棺材。”
系統：“……”
它翻找商品的手一頓, 驚恐地看向了自家宿主。
下一刻, 它以從出廠單至今的手速飛快的關掉了系統商城, 聲嘶力竭道：“宿主！你冷靜一點啊宿主！何至於斯啊！！！”
虞闕微笑：“人固有一死。”
系統：“不至於不至於！”
虞闕慘然：“我罪有應得。”
系統：“沒到這種程度啊！”
虞闕想了想自己在小師兄面前上竄下跳作死的次數，慘笑道：“呵呵。”
系統：“……”
從前它覺得自家宿主膽子太大了, 當著惡種的面都敢上竄下跳的擼虎鬚，而且還能奇蹟般地每次都存活下來, 簡直不可思議。
現在它卻覺得自家宿主膽子還是不夠大！你擼虎鬚的時候都不怕, 現在還怕個鬼啊！
你清醒一點啊！你們倆不的時候你作死惡種都沒拿你怎麼樣, 現在他怎麼可能讓你躺板板！
你到現在都沒意識到嗎？惡種特麼的上了你這個小傻啊！
還躺板板？誰敢讓你躺板板, 腦闊子不被擰下來才有鬼了。
它今天要是讓宿主挑這個棺材, 怕是明天就要被惡種追殺到這個次元之外也得給揚嘍！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為了宿主的生命安全, 系統咬咬牙, 提醒道：“宿主啊, 你仔細想像, 小師兄待你是不是很不一樣？他怎麼可能讓你躺板板！”
虞闕頓了頓，順著它的話自己想了一下。
對，小師兄待確實很不一樣。
教他數學，他讓魔鬼學習，他們一起在“我變禿了也變強了”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讓他玉林樓花魁c位出道，他給水鏡直播c位出殯，他們禮尚往來，互相幫助。
他們，就是天地的……互相傷害關係。
虞闕飛快的打開系統商城，冷靜道：“我還是趕給自己挑一副棺材來的正經。”
“不！不！”系統吼的聲嘶力竭。
它萬萬沒想到，它那幾乎快明示了的暗示居然行不通。
不應該啊！
小師兄都已經表現的那麼明顯了，都快把“你在我心中是不同的”寫在臉上了。
宿主為了救小師兄也敢一力打擂台，單槍匹馬闖進天生結界。
他們兩個明明對彼此都那麼不一樣，分明是天生一對，怎麼落在實就了傳說中互相傷害的關係？
難不現在小談都是這麼談的，是它不懂時髦了？
還是說這是什麼見了鬼的新趣？
系統被自家宿主的腦迴路給弄的一臉懵，但是為了兩個人的生命安全，它仍舊死死地按住了宿主選棺材的手，咬了咬牙，拿出了必殺技。
它義正言辭道：“宿主！你可是救贖文主！你怎麼能就這麼退！”
虞闕一頓，面隨之嚴肅了下來。
對啊，是救贖文主！
救贖文主的使命是救贖，不是躺板板啊！
虞闕冷靜了一下。
不！不能這樣！
哪怕知道了小師兄是惡種之後覺得自己有可能面臨被刀的命運，但是那個人可是小師兄啊！哪怕被刀，也不能放棄小師兄！
虞闕自己思考了一下。
小師兄是惡種，那麼魔族若是真想按照鬼族的尿找個天生惡種祭奠魔門，小師兄現如今的境就不止是危險這麼簡單了！
原著裡，惡種居高位，當著魔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輒滅世，看起來這麼瀟灑，這麼風。
但虞闕只要一想到這滅世的惡種是自己小師兄……
原著裡說，惡種天生無同理心無道德，他滅世，只是因為嫌棄歲月漫長，嫌棄世間無趣。
毫不提他不反殺魔尊就只能被祭奠魔門的命運。
而虞闕只要一想到那個嫌棄歲月漫長的魔種是自己那個會為了不起眼的小事愉悅，也會小心眼記仇的小師兄……
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特麼的……”這見鬼的命運！
一個活生生的人，要無可留到什麼程度，才能嫌棄歲月漫長，世間無趣？
虞闕記得，原著中滅世的惡種是全文最後一個反派，也是藏最深的反派，幾乎活到了最後。
那也就是說……
師兄師姐師尊們都死在了他的前面。
虞闕不信小師兄會這麼看著同門慘死，哪怕他平日里表現的就是一副對旁人毫不在意的模樣。
那也就是說，必然有一個原因，讓小師兄哪怕知道同門慘死也來不就救他們，甚至來不及復仇。
或者說，他本就不知道同門們的慘死。
虞闕想到了那個想拿小師兄獻祭的魔族。
冷靜道：“系統，你告訴我，師兄師姐師尊他們慘死的時候小師兄都沒出現，是不是因為小師兄被魔族拖住了？”
系統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是。”
它說完，以為宿主會發火，會生氣，最起碼也會傷心。
但虞闕反而冷靜了下來。
平靜道：“要是我一出來發現同門親友死了個乾淨，換我我也想滅世。”
冷笑：“魔族，好一個魔族啊。”
虞闕幾乎不敢想小師兄躲過了被獻祭的命運，當上了魔族魔尊，回過頭卻發現自己的同門死的一干二淨之後，心中是什麼。
他們說，惡種不分善惡，沒有同理心，沒有道德。
但他要是真的沒有的話，小師兄又怎麼會心甘願的在七念宗待上這麼多年。
虞闕能覺得到，七念宗就好像是拉著小師兄的一線。
很細，看起來微不足道，一扯就斷。
但這一扯就斷的線，就這麼拉著小師兄這麼多年。
直到某一天，線斷了。
虞闕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冷靜道：“我要想個辦法刀了魔族。”
刀了魔族，這是何等膽大包天，又何等不知天高地厚才能說出來的話。
換作平常，系統一定會勸宿主冷靜冷靜。
但是此刻，見不滿門心思的找棺材了，系統頓時大鬆了一口氣，振道：“去吧！我支持宿主！我相信宿主一定能做到的！”
所以算我求你了了！別一門心思找棺材了！你家小師兄讓誰躺板板都不會讓你躺的！
系統看著陷沉思的宿主，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心滿意足。
然後它就听見沉思中宿主突然肅穆道：“系統，我萬一沒了，別忘了給我準備個棺材。”
系統一懵。
你不是要刀了魔族嗎？為什麼還要棺材？
難不是怕刀魔族不反被魔族刀？
系統張口，想安安，讓別擔心。
畢竟你還有小師兄在，你小師兄上輩子都能以一己之力打的魔族不敢吭氣，怎麼可能看著你被刀。
然後它就听見自家宿主張口，悲從中來：“小師兄他那麼小心眼，原著裡又是個滅世魔種，萬一我刀魔族不先被小師兄給刀了，別忘了給我找一副合適的棺材，我要金楠木的。”
系統：“……”
它萬萬沒想到，它一個系統，有朝一日還能會到槽多無口是什麼覺。
反正你就是還沒放棄你被小師兄刀的可能吧？
虞闕不僅沒放棄，還真實。
悲傷道：“我作了這麼多死，以小師兄的小心眼，他指不定正在心裡小本本記著，攢夠了就來刀我了。”
系統：“……”你也知道你作死不啊？
虞闕突然提聲，悲道：“但是！我和小師兄同門一場，哪怕小師兄小心眼，哪怕他有可能刀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魔族給坑了！”
一副“小師兄我千百遍，我待小師兄如初”的模樣，仰頭道：“這是什麼天地的同門！”
系統：“……”這是什麼品種的沙雕？
甚至還抹著淚，殷殷囑咐道：“小師兄刀了我之前，我一定要把魔族先刀了，萬一到了那天，小師兄發現了我為他做的一切，讓他不要難過，我不怪他！”
當場就腦補了小師兄發現真相之後搥頓足後悔莫及的模樣。
甚至配好了樂。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好一出追小師妹火葬場。
被迫觀看了惡種跪在雪地裡喊秋雅這個冥場面的系統：“……”
它虛弱道：“你要是真怕被小師兄刀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幾本書，把握小師兄心理，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虞闕神一振：“給我康康。”
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補的是《犯罪心理》、《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之類的書。
然後看著系統扔在面前的書，陷沉思。
艱難道：“《貓咪心事》？《傲狗狗的一百種訓練方法》？系統，你確定你沒拿錯書？”
看了這些貓貓狗狗的書能了解一個惡種的心理？
你卡bug了嗎？
系統卻自信道：“沒錯！宿主你信我一次，就看這個，絕對沒問題！”
虞闕沉默片刻，翻過這兩本書，看著第三本，語氣複雜道：“那兩本也就罷了，但是這個……”
拎起書，糾結道：“《中的男在想什麼》？為什麼還有一本書？”
系統乾笑：“呵呵，呵呵。”
因為你那個惡種小師兄就是一門心思想搞啊。
所以我求求你別在一門心思搞沙雕了！
系統全都是真實，虞闕卻覺得系統這次實在是太不靠譜了，決定自己先出擊。
然後就鑽進了廚房。
半個時辰之後。
系統看著被虞闕塞進儲戒的東西，語氣複雜道：“宿主，你確定這個能行？”
虞闕：“絕對沒問題！看我先去試探試探小師兄！”
系統：“……你開心就好。”反正你給他吃什麼他都不會刀了你的。
虞闕自信地去了小師兄的院子。
小師兄正在拭自己的劍，聽見靜抬眼看了過來。
他偏了偏頭：“師妹？怎麼了？”
日之下，劍發寒。
虞闕看著那把劍，腦子里莫名冒出了“磨完刀好殺豬”這句話。
一個激靈！
日後會不會被刀，就在此一舉了！
小師兄！答應我！在我幫你刀了魔族之前，不要手足相殘好嗎？
做好了心理準備，走了過去，乾笑道：“小師兄，你在做什麼啊？”
話音落下，識海裡的系統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它的宿主為什麼有朝一日也會問出這樣的話？
識海外，晏行舟聞言一頓，看了看自己正在劍還沒結束的手。
他微笑道：“大抵是沒在劍，你猜呢？”
虞闕：“……”
連忙道：“劍好！劍好！你的劍真好！”
殷勤的幾乎有些過了頭。
晏行舟眼睛一瞇，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般作態……難不是又作了什麼死？
晏行舟不聲，只溫和笑道：“師妹找我做什麼呢？”
此時，系統正在識海裡苦口婆心的勸，言之鑿鑿小師兄一定不會對做什麼。
虞闕回過神來，覺得試探還是要試探的。
想了想，斟酌道：“小師兄，是這樣的，其實，我有一個朋友……”
晏行舟劍的手一頓。
我、有、一、個、朋、友！
他神冷靜道：“好的，你有一個朋友，然後呢。”
虞闕深吸了一口氣，肅穆道：“我有一個朋友，做了很多錯事，得罪了一個同門，我想幫我的朋友問一下，的那個同門，會怎麼報復，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系統：“……”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晏行舟依舊不聲。
他開始猜測，小師妹到底是作了什麼大死，居然還會擔憂他報復不報復。
他不聲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同門的格，自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報復。”
虞闕當即道：“那要是你呢？小師兄，要是有人得罪了你的話，你會怎麼報復？”
要是有人得罪了他……
晏行舟微笑道：“大概會讓人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虞闕：“……”的表逐漸驚恐。
大聲對系統道：“看吧！你看吧！我就說！”
系統：“……”它看著小師兄眼睛裡戲謔的，心如止水。
此時此刻，它覺得真不怪你們兩個這麼久都不了。
一個沙雕，一個直男，你們能才有鬼了。
虞闕毫不知道系統在想什麼，戰戰兢兢道：“那一點呢？”
晏行舟開始沉。
虞闕心驚膽戰。
片刻之後，見自己小師兄突然一笑。
他風輕雲淡道：“讓一個人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而已，這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嗎？還需要什麼描述。”
虞闕：“……”
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事大發了。
不再猶豫，當即認慫，誠懇道：“小師兄，我以前有諸多對不起你和不恭敬的地方，請你原諒。”
態度之誠懇，前所未有。
於是晏行舟也覺得事大發了。
到底做了什麼死，居然能這麼認慫？
晏行舟開始認真思索捅破了天的可能有多大。
兩個人都很凝重，覺得事十分棘手。
虞闕開始思考怎麼取得小師兄原諒。
小師兄開始思索怎麼給補窟窿。
片刻之後，虞闕見小師兄沒什麼反應，決定率先出擊，拿出殺手鐧。
神道：“小師兄，我給你看個寶貝。”
小師兄：“？”
他不聲地看過去，準備看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然後虞闕將手進了儲戒，掏出了……一碗湯？
嗯？一碗湯？
虞闕捧著那清凌凌的，看起來賣相很好的湯，獻寶般的說：“小師兄，這是我親手熬的，紅棗山藥豬蹄當歸湯，都是好東西，大補！小師兄，你要不要嚐一嘗？”
啊這……
晏行舟更加遲疑，開始弄不清自家小師妹要做什麼了。
但是這碗湯看起來……倒沒那麼糟。
於是他謹慎道：“那我……嚐一嘗？”
小師妹眼睛一亮。
晏行舟遲疑的拿起勺子。
片刻之後，他就後悔了自己這個決定。
他裡含著湯，一瞬間握了自己的勺子，用盡了此生的意志力才沒把它吐出來。
良久，他放下勺子，睜開了眼睛。
小師妹躍躍試：“如何？”
晏行舟靜靜的看著。
片刻之後，他冷靜道：“師妹，你要是想毒死我，大可直說，不用這麼禍害食材。”
他明白了。
小師妹這麼殷勤，就是想騙他喝湯，然後毒死他。
大意了！
小師妹：“……”完了。
……
一刻鐘後，獻殷勤失敗的虞闕垮著個批臉從小師兄房間走了出來。
迎面而來的就是看起來焦頭爛額的千機閣閣主。
虞闕神一，問道：“閣主，怎麼了？”
閣主腳步一頓，然後對著虞闕大倒苦水。
總結來說就是，他們這次抓了一大批魔族和鬼族的俘虜，但是如今這批俘虜卻出了問題，以至於讓他殺也不是，放也不是。
虞闕連忙問什麼問題。
閣主苦笑道：“是魔族和鬼族的態度問題。”
千機閣閣主留下這批俘虜的命，是想用來拿魔族和鬼族的。
他換位思考，覺得若是他們人族的修士落在了其他族手裡，他們為了修士的命，肯定也得限。
他以己度人，準備也用這種方式拿魔族鬼族，讓他們不要太囂張。
於是他就聯繫了其他大宗門，修真界所有頂尖大宗門聯合起來聲討魔族鬼族。
俘虜在手，證據確鑿，幾大宗門都滿以為魔族鬼族這次必然得吃了這個啞虧，不得不退讓。
誰知道兩族都得很。
他們本就不認族人！
什麼？魔族鬼族的俘虜？我們本沒派人過去啊！什麼？他們修的就是魔道和鬼道？哦，那可能是從魔族鬼族叛逃出來的叛徒，和我們魔族鬼族沒關係，你們想殺就殺吧，正好幫我們清理叛徒。
兩族的態度整整齊齊的相似，用的都是一套話。
俘虜？人家本就不認了！
幾大宗門吐了一口老。
他們不認，可人族又不能直接殺。
殺了就等於把把柄遞到了人家手裡，他們這時候不認，等什麼時候想認了，就是你們人族殘害他們同胞。
於是現在就不上不下的。
虞闕一聽，當場冷笑。
好你個魔族鬼族啊，還沒找你們事呢，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場道：“這好辦啊！”
閣主：“？？？”
幾大宗門左右為難的事，你覺得好辦？
閣主震驚地抬起頭，就見虞闕出了一個充滿了黑氣的微笑。
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既然魔族鬼族不認，我們又不好殺，那就把他們送去泰國變，然後團出道吧。”
閣主結結：“泰、泰國是哪裡？”
虞闕若無其事道：“是一個能讓他們從男孩變孩的地方。”
閣主大為震驚！
虞闕卻沒完，繼續道：“然後給他們拍攝出道海報，賣到整個人族，讓大家都看看魔族鬼族的男兒本！”
閣主震驚：“還、還能這樣？！”
虞闕：“當然能。”
微笑道：“我們還可以把魔族的賣到鬼族，鬼族的賣到魔族，讓他們互相欣賞彼此，更了解彼此。”
閣主想了想，突然道：“妙啊！這樣他們民間互相嘲笑，哪怕不反目仇，也得生出隔閡了！”
虞闕淡淡一笑：“這才哪到哪，我們還可以搞一個活，每買五百張海報，既送限量版鬼王海報一份。”
閣主：“鬼、鬼王！”
虞闕手拿出了玄鐵令。
玄鐵令上，鬼王神識坐在掃帚上滿臉猙獰的模樣被設置了屏保。
冷靜道：“買五百張既送鬼王海報，買一千張解鎖鬼王第二個姿勢，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買？”
閣主飛快接上思路：“魔族不管是看鬼王的笑話還是從海報裡得出什麼報，他們都會買，而鬼族為了不讓鬼王海報流落在外，更會大規模的買！到時候兩族撞在一起……”
虞闕微微一笑：“我們賺錢，他們打架。”
閣主沉默良久，緩緩衝虞闕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妙！
虞闕深藏功與名。
呵，魔族。
呵，鬼族。
這才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