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咒師與黃泉神之子】
“喂, 虎杖，怎麼了？”
釘崎野薔薇見虎杖悠仁突然停下腳步，催促了一下：“快點, 不然排隊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他們兩個還有伏黑惠，剛剛出完一個任務, 結果五條悟非要讓他們幫忙去附近的甜品店代購，三個人推拒了一番后, 誰都不想吃虧, 只能一起來買。
五條悟喜歡吃的這家據說排隊很長, 晚過去一會兒誰知道又要耽誤多久。
虎杖悠仁遲疑道：“你們有沒有覺那邊有個人有點不太對勁？”
“什麼？”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同時順著虎杖悠仁看的方向去。
然后, 他們都沉默了。
那是有點不太對勁嗎！？那是十分不對勁！！！
馬路對面的路邊有個十四五歲的年, 穿著普通的休閑服，正在看手機。
黑泥一樣的詛咒從年的中滲出來, 甚至攀爬到臉上，污漬一樣地遮擋了這人的容，但很快又被制似的逐漸消失。
普通人從他邊走過, 完全看不見這詭異的一幕。
但為咒師, 他們三個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這是什麼咒靈？”釘崎野薔薇看著都覺瘆得慌, 忍不住了胳膊, “這個人都沒有覺的嗎？”
通常來說，普通人雖然看不見咒靈, 但還是會有覺的, 比如腰酸背痛，沉重，一直做噩夢之類的。不過這個年看上去神還不錯, 不去直接問的話, 可能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覺。
虎杖悠仁抓了抓頭發：“我們要過去問問嗎？他這樣下去, 會撐不住吧？”
接話的是意料之外的家伙。
只見虎杖悠仁的臉上突然裂出一只眼睛和一張，那張張口就說。
“那家伙的，很適合啊。”
所有人：“………………”
虎杖悠仁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這一眼一，心虛地四張，確定沒人看到這一幕。
說話的家伙，是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因為虎杖悠仁吃了他的一手指，詛咒就在虎杖悠仁里扎了，時不時出來說兩句風涼話。
作為虎杖悠仁的同學，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早就習慣這個經常冒出來的兩面宿儺了，不沒有大驚小怪，甚至還很淡定地順著兩面宿儺出的報分析了起來。
“適合的話，那他就很容易吸引咒靈了，搞不好哪天咒靈就占了他的，放任下去很危險也很不負責任吧？”
“我們過去問問況吧，理不了的話，就看看能不能帶他回高專。”
虎杖悠仁問：“那五條老師讓我們買的……”
釘崎野薔薇瞪了過來：“是救人重要還是五條老師的甜品重要？”
虎杖悠仁：“……好的，我們去幫幫他。”
于是三個人當場決定改變路線，等紅燈一過去就找那個人談談。
“你好，打擾一下，可以聊聊嗎？”
作為唯一的，釘崎野薔薇被另外兩個人推了出去，理由是一般人對孩子的警惕心不會那麼高。
不然人家好好的被人高馬大一胳膊全是的男攔下來，總覺得仿佛在找茬，很難立刻展開有效對話。
果然，對方的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抬頭看了釘崎野薔薇一眼，沒有什麼抵：“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對這附近也不，問路的話換個人比較好吧？”
釘崎野薔薇連忙說：“不是的，我不是來問路……”
但接下來該說什麼話，就卡住了。
說著真的，在大街上問“你知不知道你被惡靈附了”這種話，不會被人當宗教傳銷之類的嗎！？
這附近人這麼多，說話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吧。
釘崎野薔薇的視線微微偏移了一點，看向從小巷子里探出頭來，沖瘋狂比劃手勢的虎杖悠仁，以及用眼神給鼓勵的伏黑惠……好的，這兩個完全派不上用場！
“你接下來要去哪里？有什麼計劃嗎？”釘崎野薔薇覺得沉默太久也不行，趕開口，“如果沒別的想去的地方，要不要跟我來一趟？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耳聰目明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
釘崎野薔薇敏銳地發現，對面那個年的表變得微妙了起來。
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震驚地發現似乎造了極大的誤解，連忙解釋：“不是的！我不是在拉客！那個……怎麼說，你就沒有覺嗎……啊啊啊不對！”
意識到自己似乎越描越黑，釘崎野薔薇心態都崩了：“總之，你跟我來一趟！”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旁邊的人都看過來了……”
對方好像也被釘崎野薔薇的發言震撼到了，為了讓釘崎野薔薇快點閉，順從地被釘崎野薔薇拉到了小巷子里。
于是，四個人在小巷子里大眼瞪小眼。
仔細想想，現在的劇，就是不認識的把人引到小巷子里，然后這人發現里面藏著兩個全的男人……
“……你這不是什麼都沒解釋清楚嗎？就這樣把人過來，豈不是更像是搶劫了！”虎杖悠仁吐槽。
釘崎野薔薇翻白眼：“啰嗦，你覺得我不行，剛才你怎麼不上！反正人就在這里了！要問什麼趕問！”
伏黑惠深深地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的同學是真的不行，只能自己上了。
他開口說道：“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過來，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覺不太舒服……”
虎杖悠仁繼續吐槽：“雖然不像搶劫了，但聽著依然像在傳銷藥。”
“或者以賣藥的名義勒索，就是那種，你覺得你不需要這藥？我覺得你需要，也許打一頓你就明白你真的需要了……”
伏黑惠忍無可忍地沖他們喊：“你們兩個安靜一點！”
兩個人比劃了一個拉部拉鏈的姿勢。
伏黑惠嘆了口氣：“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伏黑惠。”
說著，他就出手去，似乎想跟對方握手。
通常來說，年輕人之間的自我介紹不會正式到這種程度，但伏黑惠想趁著握手的機會，看看能不能先把對方上的詛咒給祓除了，功的話，對方應該能立刻覺到輕松很多，接下來的話題也更好打開。
然而，伏黑惠發現，對方上的詛咒，貌似跟他經常接的咒靈不太一樣，總之兩個人的手分開后，祓除也沒功。
尤其是對方竟然開口問道：“那個，你剛才是不是想對我做什麼？”
所有人：“…………”
好尷尬啊。
“其實你們不用這麼張，我大概知道你們找我是因為什麼了。”似乎被惡靈附的年嘆了口氣，“不用擔心，我已經習慣這些惡靈了。”
太好了！這人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啊！！！之前看惡靈都攀爬到他臉上了他都沒反應，還以為是很難解釋的那種類型呢！
三個高專生頓時狂喜，放松了下來，畢竟他們要是被人報警什麼的，會給輔助監督添麻煩，還會被五條老師瘋狂嘲笑……
“這種事不是習慣就行的吧。”放松之后，釘崎野薔薇也恢復了往常的說話風格，“繼續下去會很危險的。”
伏黑惠跟進：“剛才我是想祓除你上的詛咒，但失敗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再試試嗎？”
虎杖悠仁也勸他：“不能放任啊，你難道要等著被詛咒侵占嗎？我現在里就有個天天等著用我的家伙，我很清楚這覺并不好，你的況應該比我好，能祓除就祓除吧！”
另外兩個高專生一起點頭。
他們都覺得，雖然剛才伏黑惠沒功祓除，但應該只是祓除的姿勢不對，這人上詛咒的氣息并不是很濃，而且也沒到虎杖悠仁這種已經把詛咒吃進肚子里的程度，解決起來應該不算特別難。
對方好像很無所謂，但又不好拒絕他們的好心，就無奈地同意了。
“——然后，你們祓除失敗，就申請把人帶回來了是嗎？”
雖然聽輔助監督大致講過一點，但聽完了幾個學生的匯報，東京都立咒高專的校長還是按了按太：“唉……這位，宇津見君？”
“嗯。”自稱宇津見的年替其他人解釋，“請不要怪罪他們，我是自愿想來看看的。”
夜蛾校長也連忙說道：“抱歉，我并沒有怪他們的意思，只是對于任務中出了意外這種事有些條件反的疲憊……”
就算虎杖悠仁他們沒把人帶回來，這種跟詛咒共生的人被負責找這種人的「窗」發現了，也肯定是要把他帶回來的。
比如上一屆的乙骨憂太，況就跟這個人差不多。這個人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就可以跟咒靈對抗到這種程度，資質應該不差，如果沒殺過人的話，待遇肯定是比乙骨憂太要強的，說不定就是虎杖悠仁他們的同學了。
但不管怎麼說，總要先搞明白他上的詛咒是怎麼回事，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再說別的。
夜蛾校長試了一下用自己的方式祓除，發現他也失敗了。
“……很奇怪，這種詛咒還是第一次見。”夜蛾校長皺著眉了一會兒，放棄了，“等悟回來讓他看看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如何？”
宇津見搖搖頭：“不，能不能祓除其實無所謂的，我來是想了解一下，你們咒師既然連學校都有了，那是不是對各地的異常都有報來源？”
夜蛾校長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下意識地把對方當了未來的學生，但這個人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甚至目的都和他想的不一樣：“有是有，我們咒師有「窗」可以監視異常的發生……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麼？”
他倒是沒懷疑宇津見是詛咒師那邊的人，畢竟「窗」的存在又不是什麼。
“我想找個人。”宇津見說道，“但我一個人找可能比較麻煩，所以想試著拜托你們咒師……”
夜蛾校長愣了愣：“找人的話警察更方便吧……還是說，你要找的人也是咒師？”
“……我不知道他算不算，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們咒師的歸類，不過我說出名字來你應該就明白了。”
宇津見說。
“我想找的人，可能自稱是安倍晴明，不過他真的名字，——蘆屋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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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宇津見的七夜，在咒高專的宿舍住了下來。
他倒在床上閉眼，開始復盤。
這次的任務，是回收一個圣杯碎片，以及回收蘆屋道滿……這兩個都太重量級，他都不知道哪個比較優先了。
他現在只能祈禱蘆屋道滿不是圣杯碎片召喚出來的，不然無限量的魔力供應，這家伙能做出什麼都不敢想象，反正東京都肯定是要完蛋了。
考慮到蘆屋道滿在日本地盤上的名氣加，七夜在系統提供的英靈卡，以及自己手上的英靈卡里挑挑揀揀，終于翻出了一個能用的日本系英靈。
……剛剛回收的清姬其實也能用，但七夜對狂戰士有心理影，怕自己同步率一上去就變腦把任務拋之腦后了……
宇津見繪理賴，一個聲名不顯，本人沒有傳說加的英靈。
但寶太好用了，七夜怎麼看都舍不得這個寶，加上暫時也沒別的更合適的英靈卡，他就只能暫時先用著這個卡。
而且雖然宇津見本人沒什麼名氣，但媽媽的名氣倒是很大——日本神話中的母神，黃泉神伊邪那。
本來七夜還想著宇津見一個卡用著，BB的卡也用著，都用來收集報，然后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蹭一下咒師的報網，畢竟蘆屋道滿這個大師還有名的，想來鬧出什麼靜，咒界肯定不會放著不管。
結果還沒等七夜啟用BB的卡，只來得及手機查查晚上住哪，他就遇上了這個世界的主角組。
七夜立刻毫不猶豫地跳過了前面的步驟，直接進了住高專的宿舍、吃高專的食堂，蹭高專的報網這條路線。
雖然現在他對積分沒有當年復活自己時用得那麼謹慎，恨不得積分只進不出，但能不用積分七夜當然更傾向于不用，畢竟積多嘛，說不定就能早點讓七夜黃理恢復理智了。
至于咒界對他的懷疑……
有蘆屋道滿這個大殺擋在他的前面，對于七夜這唯一一個知人，就算高層有再多的意見都得憋著，何況高層也不是一條心，咒界更不是高層就說了算的，不然乙骨憂太和虎杖悠仁早就死了。
現在，就看咒界最強的五條悟的反應了……
五條悟是半夜的時候回的高專，并且一回來就被夜蛾校長過去了。
“蘆屋道滿？就是那個傳說中跟安倍晴明五五開，但最終還是輸給了安倍晴明并且被流放了的師？”
五條悟坐沒坐相地倚在夜蛾校長對面：“那都是平安時代的人了吧，活到現在起碼1000多歲了？現在突然冒出來是要干什麼？”
他倒是沒說什麼“怎麼可能有人活那麼久”這種話，畢竟有天元這個式是「不死」的家伙作為例子，哪怕卑彌呼王跳出來說自己還活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蛾校長糾正：“還沒確定已經冒出來了呢，只是有人這麼說而已。”
“那就去問那個人怎麼回事嘛。”五條悟不負責任地道，“不然我還說安倍晴明復活了呢！”
“……既然你這麼說了，就給你去問吧，反正那孩子說不定以后會是你的學生，現在住xxx房間。”
五條悟：“……？？？又是問題兒？”
夜蛾校長就很想說，你哪來的臉說別人是問題兒，你以前是問題兒，現在是大齡問題兒，還到撿新的問題兒回來讓我幫忙解決麻煩！我就給你一個你還！
“算是吧，他也有點奇怪，類似乙骨憂太，但詛咒覺很不對勁，無法祓除。”夜蛾校長按捺著緒說道。
五條悟興趣地坐直：“哦？他什麼？”
“他只說自己宇津見。”
五條悟評價：“聽著跟宇宙之神似的。”
什麼大山津見啊綿津見啊……其實就是X神的意思嘛。
夜蛾校長默默點頭。
確實，x津見這種格式真的古樸過頭了，簡直放進《古事記》里都沒有違和……
五條悟又問了兩句，就站了起來：“好，那我去問問到底什麼況……”
夜蛾校長連忙阻止他：“等等，大半夜的……”
五條悟擺擺手：“總要試探一下的，讓總監部那些人來還不如我來呢，就當學考試了！”
夜蛾校長說：“人家還沒答應學呢，只是我覺得他這種況不適合在外面自己一個人住，太危險了，萬一哪天被詛咒給吞了都沒人知道……喂！悟！今年的重建預算快沒了！”
五條悟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夜蛾校長對預算的悲鳴，總之直接飛到了宿舍外面，正打算凝聚一團咒力打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咦”了一聲，改為飛到窗口，敲了敲窗。
過了一會兒，窗簾被拉開了，里面的人看著飛在外面的五條悟，面不改地打開窗：“你好，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嗎？”
五條悟沒有在意對方似乎帶刺的話語，只是拉開眼罩，用「六眼」仔細看了看他，吹了聲口哨。
“這還真是有趣……別說是吸引咒靈了，你這家伙都不算是人類吧？竟然敢就這麼明正大地混進高專，還安安穩穩地睡在宿舍，到底是瞧不起誰啊？”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純種人類吧。”
七夜挑眉：“怎麼，法律規定這里不讓人類以外的存在進了？”
“那倒沒有。”五條悟也沒有表現出敵意來，畢竟七夜雖然不是人類，但也不是咒靈——而且他本來大部分時間也不會表出敵意，因為那些咒靈都不配他給個眼神，“只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要來高專而已。”
七夜指了指旁邊。
五條悟扭頭，看向從隔壁的窗戶里探出頭來的學生：“悠仁？”
虎杖悠仁尷尬地笑道：“是我們邀請他來的……”
五條悟這才想起來：“……啊，好像是聽說了這麼回事。”
釘崎野薔薇也隔著一段距離從窗戶往外喊：“出什麼事了？”
五條悟敲窗的聲音可不算很小，這麼安靜的晚上，咒師們聽力又不差，這個時間大家都還沒睡著，干脆就都來看熱鬧了。
明明是古代殺手們已經要趁著目標沉睡時殺人的時間，現代人卻都在玩手機，本沒人睡覺。
五條悟淡定地揚聲回應：“沒什麼！就是你們帶了個非人類回來！”
所有人：“………………”
本來不打算理會五條悟大半夜折騰的人，都忍不住亮起了宿舍的燈，開窗往這邊看了。
七夜指了下窗外：“要說非人類的話，這里不全都是嗎？”
所有人頓時驚悚了一下，順著五條悟扭頭的方向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一只兔子兩只鳥在夜下活。
五條悟重新轉回頭來：“我說的又不是這種非人類……所以你到底是什麼？雖然有詛咒，但詛咒并不是從你上誕生出來的……唔，真的很有趣。”
不如說，排除掉那些似乎想侵蝕他的詛咒的話，這個年上的氣息其實十分純凈，連咒師們的咒力自帶的負面都沒有。
就好像是另一個他不了解的能力系……
“其實我是什麼跟你們關系不大，只要我的任務完，我就會離開。”七夜說，“我的誠意就是提醒你們有危險要來臨了，你們可以不相信，但最好不要干涉我。”
“說起這個，你倒是提醒了我。”
五條悟了下：“你要找的蘆屋道滿，是咒靈，還是人類，還是和你一樣的存在呢？”
“什麼？蘆屋道滿？！”
沒聽說過這回事的其他人，本來只是在圍觀，現在也忍不住出聲了：“蘆屋道滿是怎麼回事！？那不是早就死了的師嗎？這人跟蘆屋道滿有什麼關系？”
五條悟聽著這個立環繞聲，看了看四面八方探出的頭，沉思了一下，對七夜說道。
“我們進去談吧。”
“不準！在這里把話說清楚！”
聽八卦只聽了一半的覺太痛苦了，連虎杖悠仁他們都想搞明白非人類是咋回事，一個個都想攔住五條悟。
七夜嘆了口氣：“簡單來說，就是蘆屋道滿要搞事了，我是來把他抓回去的人……”
有人發出了疑問。
“可那是蘆屋道滿啊，你來負責抓他回去……你是誰，安倍晴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