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事, 今天去賽場，葉素第一次認認真真看著寧淺瑤。
穿了白，雙目水瑩潤, 素凈且無辜，腰束得很, 顯得極細, 又多出了一分年輕態。
站在陸沉寒邊, 微微仰頭看著他, 云層撒下的淺剛剛好落在了寧淺瑤臉上。
如果只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確實養眼。
一直以來，雖知道寧淺瑤有多機運，能走得很遠, 但葉素只在乎書中提過幾句的千機門。
只要不牽扯上千機門，對寧淺瑤所做的一切并不在意。
如今……葉素忽然改變了想法, 想要知道寧淺瑤的機緣到底從何而來。
“第三，沒有時間限制, 直到選出前十位為止。”褐發老人指著臺上的八個擂臺道, “比完一場，來我這里繼續簽。”
最后一沒有給弟子們休息的時間，比完一場便要接著下一場。
前八位和后八位分開簽。
今日第一場，千機門運氣稍差, 游伏時和易玄對上了，葉素中了連憐。
“這麼早遇見也好，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作為符修的水平。”連憐看著葉素道, “我不會留手。”
兩人站在擂臺上, 氛圍還算融洽，不像隔壁擂臺, 游伏時和易玄面對面站著，一劍一刀躁異常。
泣劍是妖劍，最搞事，重明刀雖穩重，但這麼多年在劍冢，這妖里妖氣的劍常常迷人心志鬧事，讓重明刀一直不喜。
更不用提一劍一刀的主人還兩看相厭。
“你只會讓劍自己對戰？”易玄握著重明刀問。
游伏時清晰到對面易玄的嘲意，所以他點頭承認：“對。”
易玄：“……”他忘了，有些人是不要面子的。
即便如此，易玄也并未輕視，尤其他曾經差點選了泣劍，對它的關注度比其他的劍更高。
似乎游伏時的境界越往上提升，泣劍的水平也會越高。
易玄主出招，他幾次和泣劍鋒，未用全力。泣劍有紅閃爍，又開始迷對手。
若放在以前，易玄大概率會中招，只是現在他心志堅定不，更何況手握重明刀，靈府清明，未到泣劍影響。
偏偏易玄假意失手，讓泣劍警惕降低，隨即他腳尖用力一點，越過泣劍，徑直朝站在擂臺邊緣的游伏時沖去。
后面泣劍沒能趕過來，易玄飛橫刀掃去，游伏時只是后仰，幾乎與地面齊平，避開重明刀，而此時易玄再一次抬膝朝他腰腹踢去。
只要踢中，游伏時一定會摔下擂臺，不過下一刻易玄膝蓋便被他用手擋住，宛如撞上堅鐵板。
即便如此，游伏時也未摔下擂臺，依舊穩穩后仰懸空在擂臺邊緣，可見其腰腹發力極強。
與此同時，泣劍也追了過來，刺向易玄，他反握住重明刀，抵泣劍的攻擊，不得不往后移開。
游伏時這才起，理了理擺，他重新移了移位置，這回靠著擂臺一角的柱子前。
泣劍不斷干擾著易玄的心境，久而久之總能讓他產生恍惚，然后易玄一次又一次被重明刀席卷而來的磅礴厚重的溫和喚醒。
他還記得在劍冢，所有劍都不接納自己，最后只有重明刀愿意為他的刀。
這一場易玄和泣劍的對戰，更像是在認知自我，破除心，與重明刀更進一步。
“大師兄，你快看上面！”馬從秋剛扶著徐呈玉過來看比賽，指著游伏時和易玄所在擂臺的天空震驚道。
徐呈玉仰頭看去：天黑了下來，云開始慢慢聚攏，這是雷劫出現的征兆。
擂臺下的兩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
易玄握著重明刀，一次比一次融順，那些日日夜夜和辛沈子練習的招式甚至不用想，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劍有劍意，刀又怎麼會沒有刀意。
重明刀上覆蓋著一層淺淺藍意，挾裹著萬鈞之力，一往無前的刀意朝泣劍劈去。
刀劍相接，殘余飛濺刀意竟將擂臺的結界破開，差點傷了擂臺周圍的圍觀修士，褐發老人連忙重新設立結界。
易玄雙手握住重明刀，眼睛著古銀包裹的泣劍，心神靈力和手中刀化為一，全力對抗泣劍，一點一點將它下，最終泣劍力，摔在擂臺地面。
“原來重明刀出世了？”合歡宗宗主吳月著下方的易玄問道。
之前一直未注意到易玄的刀，用起來多帶著生，也就沒太關注過。
“雷劫要來了。”吾劍派宗主周奇仰頭，顯然擂臺上的易玄更像是要渡劫的人，他心中高興，畢竟易玄也算是吾劍派的弟子。
泣劍掉落在地后，仿佛到了嚴重打擊，趴在那一不，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小師弟。”易玄看向游伏時，緩緩走過去，“你的劍輸了。”
“你的刀不錯。”游伏時難得夸了一句。
“那也是我的，你搶不走。”易玄還對泣劍被搶一事，耿耿于懷。
小師弟這名號，也被游伏時搶走了。
“劍來。”游伏時右手微微張開，原本躺在地上的泣劍迅速飛進他手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開始大閃紅。
“你還要比？”易玄問他。
游伏時不語，握住劍后，手腕輕輕一抖，泣劍仿佛活了一般，劍微，給人一種活的錯覺。
易玄心中生出危機，不再靠近，反而后退幾步，握住重明刀。
“還是頭一次見到游公子這麼正式握劍。”馬從秋興地了手，差點讓一直被扶著的徐呈玉摔跤。
馬從秋連忙扶住他道：“大師兄，對不住！”
“不用扶我，你自己看比賽。”徐呈玉道。
“可是，大師兄你傷未痊愈。”馬從秋歉意地出手準備繼續扶。“我帶了椅子。”徐呈玉過來的時候，思前想后最終將房間一張椅子帶了過來，就是不好意思當眾坐下。
不過現在這種況，他更想好好坐下來看完比賽。
臺下，徐呈玉神窘然，耳垂微紅，當著圍觀眾人的面，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才定神。
臺上，游伏時握著劍和易玄對上，他的劍招太飄太靈，虛無縹緲，琢磨不定，泣劍又猶如游龍活。
易玄幾次三番都吃了虧，無法捕捉到游伏時的劍。
“這未免……太好看了。”好剛剛贏了一場，路過見到兩人對戰，下都快驚掉了下來。
易玄容貌極盛，眉心紅痣更添一抹無關男的艷，偏偏握著厚重的重明刀，每一招實、重、穩。
他本和這把刀便是巨大的對比。
偏偏對面的游伏時和他又是完全一種相反的極致。
拋開游伏時平日的懶散行為，只看他的相貌，任何人都不會多想，這就是一位矜貴清雋的盛世公子，他握著的劍卻又著一妖氣，劍招翩若游龍。
整個賽場上大部分圍觀修士的目皆不約而同被吸引住。
這時候，只有擂臺上的易玄能明白游伏時給他帶來的力有多大。
被游伏時握住的那一刻開始，泣劍才仿佛真正有了主人，嗜殺戮織了鋪天蓋地的絕網，讓易玄掙不開。
他不會放棄！
易玄眼中愈發堅定，握著重明刀朝游伏時的方向用盡全力重重一劈，竟真的破開了泣劍的殺網，甚至將擂臺劈了兩半。
這時候泣劍的嗜劍意也同樣砍了過來，易玄來不及為自己的破招高興，只能躲開，站在另一邊擂臺上，并再次揮刀而去。
但游伏時速度極快，只一個眨眼的瞬間便來到了易玄面前。
易玄以為他要揮劍砍自己，結果下一刻游伏時只是將泣劍.進了腳下的擂臺石塊上。
等易玄到不對時，腳下的石塊已經化湮惠，他直接踩在了擂臺下的地面。
按照規定，下了擂臺即為輸。
“這是打平手了？”馬從秋激道，兩個人腳下的擂臺世全化了灰。
顯然所有人都和他想得差不多，包括易玄。
隨后，眾人便見到游伏時手一掃，腳面下的灰全部散去，他腳底明晃晃還踩著一塊小石頭。
易玄：“……”
他還未對游伏時如此無恥的行徑做表示，頂上的雷劫此刻完全形，電閃雷鳴，朝著易玄而去。
“所有人退開。”臺上封塵道人出手，在四周設立結界，讓易玄呆在里面，其他修士離遠點。
雷云滔天，帶著拳頭的雷直直朝易玄劈去。
易玄仰頭見到雷云的時候，還有些茫然，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引來雷劫，但他反應迅速，下一刻便握住重明刀，迎雷而上。
重明刀乃當世神劍也不為過，那麼多優秀的前輩曾經握住它，斬魔立功。
易玄在劈完第一道雷后，逐漸開始到那些前輩留下的意志，以及殘存的劍意。
仿佛有數位前輩在耳邊低，手把手教著他，如何和重明刀一起并肩作戰，如何對抗雷劫。
一道道雷中，易玄眉心的紅痣越發耀目。
……
游伏時確認自己贏了之后，便去看葉素對戰，相比之下，這個擂臺要溫和不。
葉素和連憐只比符箓，甚至沒有拿出任何一件法。
游伏時握著泣劍，仰頭著臺上的人，神恍惚，他記得以前也有人曾經教過他畫這種東西，不過他學不太會。
那些符箓太復雜了，看著頭疼。
他好像一直認為有人會替自己畫便行了。
“輸了。”連憐舉起雙手，沒有。
掉了葉素設置的符陣陷阱中，只要一，立刻被陣法絞殺。
葉素將符陣收了，一轉頭便對上臺下游伏時的雙眼，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