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被家, 聯系了陸家兄弟倆,請他們幫忙照顧一下芙芙。
那兩人欣然同意。
于是,在將自己唯一的船員藏起來后, 蘇璇孤去了約定的地點。
反正早晚都要打一場。
綁匪們指定的地點,在城外一座廢棄的廠房里, 周圍是一片稀疏的樹林, 林間有一條彎曲沛的河道, 遠遠就能聽見潺潺流水聲。
蘇璇沒費多時間就找到了他們發的坐標。
那座廠房矗立在高地上, 被河水環繞著, 在夜里顯得黝黑又森。
踹開大門走進了那座破舊的建筑里。
里面四擺放著一些廢棄的設施, 從橫梁到地面上, 盤旋著許多重的膠皮水管,在昏暗中像是一條條棲息的巨蟒。
白發青年被捆在椅子上, 像是被人打暈了一般,垂著腦袋, 一不, 的手腕和脖頸上還有一些不輕不重的傷痕。
蘇璇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
心中浮現出一點點愧疚。
蘇璇本來以為姜靨是個高手, 即使被抓了也只是配合演戲。
然而現在看來,那種程度的傷留在上都沒有愈合的趨勢,自愈能力顯然沒那麼強。
或許他也只是懷一點元能,但自的異能水平非常有限?或者非常緩慢?
畢竟他還說過為了錢可以自殺捅自己一刀之類的話。
蘇璇不太確定地想著。
畢竟只要擊傷魔人就能拿到元能,而如果對象是最弱的殘缺版本的魔人,那這事的難度或許也不太高。
當然, 的愧疚也只有一點。
畢竟這是金錢易,可是要付錢的。
而且姜靨作為有元能的異能者, 即使到重傷也能過去, 總比他們抓了芙芙要好。
“呃, 所以,你們甚至沒說贖金是多,我猜你們不是要錢了?”
蘇璇看了看姜靨,移開視線,看向他的后方,那佇立在黑暗中的幾道人影。
“確實。”
有一道男聲回答了,“其實只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我的好侄——”
蘇璇臉上故作茫然,心里涌起殺意。
果然是蘇承語。
這家伙終于按捺不住親自跑來了嗎?亦或者和那封來自迦南的通知書有關系?
“譬如說——”
那個中年男人慢慢走出影。
他材瘦削,穿著剪裁合的西裝,皮有些蒼白,臉也不太好看。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蘇璇滿臉憾地聳了聳肩,“我記不太好,有太多事我記不住了。”
“是嗎?”
男人臉上浮現出冷笑。
他站在姜靨后,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按在白發青年的肩膀上。
男人手邊溢出源源不斷的白霧,迅速將姜靨的半邊子覆蓋起來。
姜靨還在昏厥中,此刻卻開始劇烈地抖,像是無法忍寒冷一般,手臂上浮現出碎冰,最終整條胳膊都被嚴嚴實實地凍了起來。
記蘇璇變了臉,出一副心疼又焦急的樣子,“等等!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蘇承語。”
“你果然記得。”
男人咬牙道,“我的好侄,十年前的事你都記得清清楚楚吧,包括你父親放在信托公司的產——”
“那本來就是我的!”
蘇璇佯裝憤怒地說道:“你搶了我的一切,難道還不滿意嗎?我的房子、我的飛船、我的份、我的公司——”
“你的?”
蘇承語發出嘲諷的嗤笑聲,“那是我父母的東西!只不過他們將那些東西留給大哥,你的父親,只因為他比我早出生幾年!”
蘇璇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因為他的異能比你強、人品比你好嗎?”
“閉,你這賤人!”
蘇承語厲聲道:“他的異能、他的異能又算什麼,我的能力勝過他千萬倍!他只是個偽善惡心的家伙、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哦,然而按照你們國家的法律,你父母就是有權力把自己的產留給任何人啊,無論是給你大哥,還是給孤兒院,給街邊的流浪狗,反正他們就是不想給你,你能怎麼辦?”
蘇璇似笑非笑地說:“哦,我忘了,你還可以害死你的大哥,把一切搶過來。”
蘇承語臉變了幾次,最終眼中又浮現出嘲弄之,“他的死可是和我沒有關系。”
他剛剛沖了說了幾句話,如今猛地醒悟過來,生怕蘇璇正在對這一幕進行拍攝錄音,因此這件事是絕不可能承認的。
“但你猜怎麼著?”
蘇璇自顧自地說道:“你什麼都能搶走,但是他留在信托公司的那些東西,已經都是我的了——聽到了嗎,賤人。”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干脆把話說絕,大家決一死戰。
“你!”
蘇承語頓時暴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這下真是到他的痛了!
他猛地攥起手指。
坐在椅子上的白發青年渾巨震,那條被完全凍住的手臂,直接變了滿地碎冰。
“啊——”
姜靨低低地慘出聲,似乎是醒了過來。
“就這樣嗎?”
蘇璇面無表地看著他,“這就是你的無能狂怒嗎?不敢和我單挑,就抓我男朋友來折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充分理解祖父祖母為什麼選擇爸爸而不是你。”
“哈。”
蘇承語怒極反笑,雙手好像都因為生氣而微微抖。
“雖然你沒上過學,在垃圾堆里長大,但我勸你最好說話過過腦子,你的搭檔不在這顆星球,你的男朋友在我們手中——”
他先前獲得的報里就顯示,最近這段時間,蘇璇和這個白頗為親,經常會見面。
當然,那些報里看不出兩人是什麼關系,是單純的合作者還是,但他邊的人用異能遠程窺探了蘇璇,眼見為證之后,蘇承語也并未懷疑。
大哥的孩子竟然和暗星上骯臟į記40;報販子廝混在一起!
想到這件事,蘇承語就覺得萬分可笑。
本來他不想那麼快就手。
但聽這對小的談話,這個白給蘇璇介紹了保鏢任務,白本人也還要離開這里。
他干脆抓住這個機會,省得時間拖久了再生事端,尤其是蘇璇那個搭檔,據說也是很強的異能者。
萬一那家伙回來事就變得麻煩。
再說,蘇璇如今恐怕已經收到了通知書,沒有去那邊面試,可能是不想去,也可能只是因為距離截止時間還有一段日子。
蘇承語覺得不心的概率很小,畢竟在暗星打拼的雇傭兵,沒什麼地位不說,日子也是朝不保夕。
更何況蘇璇這家伙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哪怕蘇家不算是什麼頂尖豪門,但也有過富家小姐的記憶。
他不相信對迦南的一切毫不懷念,或者說想要放棄這個可以改變社會地位、甚至能夠奪回家產的機會。
——當然,若是畢業后被派去狩獵魔人也有危險,但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即使知道也未必當回事。
畢竟雇傭兵也是富貴險中求的職業。
所以他才急急忙忙趕過來,想在前往迦南之前,完自己想做的事。
蘇承語的腦震起來。
“?”
蘇璇看著便宜叔叔的話語戛然而止,低頭去看腦消息了。
雖然如此,也不好直接上去襲或者把姜靨搶回來。
因為蘇承語邊還站著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弱。
“你!”
蘇承語猛地抬起頭。
“你把你父親的產,放到了什麼地方?”
他原先還能勉強端住架子,如今這短短一句話說完,已經又變得咬牙切齒了。
“嗯?”
蘇璇看他的神就明白了。
他派人去搜自己的飛船了。
然而無功而返。
畢竟將芙芙連同那些東西全都藏起來了,如今船上只剩下一些七八糟的武。
該死。
又要全船清理和消毒了。
蘇璇這麼想著,攤了攤手,“我把那些東西全都賣掉了。”
“什麼?!”
蘇承語怒不可遏地看著。
奇怪。
蘇璇臉上表不變,心里卻暗暗驚奇。
蘇承語竟然毫不懷疑自己的話?
他為什麼不覺得,自己已經用掉了魔人的腦子?
“你賣掉了?你這個無知的蠢貨!”
蘇承語簡直要氣死了。
說實話,蘇璇得到特殊能力滿打滿算也才兩年,蘇承語確實不覺得有本事從魔人上得到元能。
另外,即使有這個能力,但有這個膽子嗎?
那可是魔人!那是幾乎毀滅聯邦文明的存在!是幾代人心中盤亙的影!
任何想要掌握魔化的人,都要承擔死亡與瘋狂乃至變魔人的風險!
一些有條件進行魔化的人,都會因此而拒絕。
饒是蘇承語自己,在知道這件事后,都猶豫了許久,才因為太力量而最終下定決心去嘗試。
換一個半大孩子,尤其記是一個滿眼只有錢的暗星雇傭兵,直接將魔人的腦子賣掉,也完全說得過去。
他本沒想到,對于蘇璇來說,魔人和異都沒什麼差別,掌握魔化和極化異能也沒什麼差別,反正就是風險和收益的問題。
當然,話雖如此,蘇承語在這方面也不敢太過冒險。
他也想過有微弱的幾率,蘇璇確實能夠魔化,他還要想辦法試探。
“把你的腦丟過來。”
蘇承語冷冷說道。
蘇璇猶豫了一下。
“快點,不然我立刻殺了他!”
蘇承語將手放在姜靨頸邊比劃了一下,指間寒氣四溢。
蘇璇扯掉腦扔了過去。
雖然假裝不舍,但這就是個備用的便宜貨,里面連份芯片都沒有。
蘇承語也本沒檢查,接到手里就直接用力一,指里出無數的碎冰。
他拍了拍手,看向旁邊一個手下。
那人手里拿著儀,遠遠向蘇璇掃了一下,接著向蘇承語搖頭,“沒有了。”
蘇承語知道蘇璇上再沒有任何電子設備,掃描結果也顯示并沒有機械植,如同電子眼之類的東西。
那就不怕錄下什麼能讓自己敗名裂的證據了。
蘇承語不由冷笑一聲,“你把魔人的大腦賣給誰了?”
蘇璇也冷笑,“我賣給瑞秋·科隆了,怎麼,你也想從手里搶一搶?”
蘇承語:“……”
哪怕不清楚這顆星球的勢力分布,但只聽姓氏也知道是超控科技的那個科隆,那可是聯邦最有勢力的財團之一。
“……算了。”
半晌,蘇承語有些森地笑了起來,“我來到這里,本就不是為了那個腦子。”
反正在他看來,蘇璇不是用了就是賣了,后者可能最大,保留到現在的幾率也很低了。
“你的能力。”
男人眼中浮現出怪異的狂熱,“可比那個東西寶貴多了。”
至對于他而言是這樣的。
“你也能奪走別人的能力,對吧?”
這句話尚且回在空廠房里,蘇承語的影已經原地消失不見。
四周溫度驟降。
狂的氣流挾裹著冰冷的氣息,如同勢不可擋的颶風般,轉瞬間充斥了整座建筑。
白氣縱橫彌漫,碎冰四濺,明的巨型冰墻拔地而起,如同牢籠般圍困了中間的黑發。
下一秒,冰霜凝的雪刃迎面刺來。
兩人近在咫尺。
蘇承語眼中寫滿了瘋狂和無法言說的,好像畢生的夢想就是奪走面前這人的生命。
他的邊也凝聚出數十道冰刃,如同雨點般從空中向目標,每一道冰刃落地都會炸出漫天碎裂的冰晶。
那些細碎的冰晶閃爍著微,一旦落到皮上,就會迅速向周圍蔓延,將大片凍結起來。
蘇璇毫不猶豫地反手揮刀,生生割掉了上的兩塊。
那些地方都被死死凍住,若是再遲一秒,恐怕半條都要影響,屆時行力都要大大記削減。
接著,沉悶的破聲接連不斷響起。
那些裝滿水的管被碎冰割裂,大量的水流噴而出,將整個工廠的地面都淹沒了。
兩人在水中戰斗,腳下的地面逐漸變了冰層,冰層上又不斷豎起尖銳的冰刀,被帶著雷的刀刃砍碎又重新拼合。
蘇璇的影鬼魅般四移,那些攻擊有能落在上的。
雇傭兵的手邊腳邊都纏繞著急速轉的電流環圈,邊還有不斷從空中劈落的藍白雷。
那些迅疾強勁的雷電落在地面和冰墻上,瞬間將厚重的冰層炸得四分五裂。
蘇璇一邊打一邊向外跑。
蘇承語似乎急于在上留下更多攻擊,二話不說地追了出去。
——殺了!
——殺了就能奪走的能力!
夜空中一片暗沉,黑的云散布在天穹里,像是大片的影橫亙在森林之上。
“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蘇璇用刀抵住了迎面刺來的冰劍,“為什麼?這麼想要我的能力嗎?”
蘇承語瞳孔微,接著冷笑起來,“你猜到了?因為你也是,對吧?”
就像他能從那幾張照片推斷出侄的能力一樣。
尋常人想不到,是因為本沒往那方面去思考。
然而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從其他人上攫取力量,因此見到同類,都會第一時間猜到真相。
“只不過你的能力上限更高,你可以奪走更多能力,而我最初只能擁有一個,得到了下一個,就要失去上一個。”
蘇承語惻惻地說:“不過我猜你的能力也有限制,不像是我,我奪走的能力強度,會和其原主人一模一樣,我可以直接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強化能力——”
蘇璇也猜到了。
早在知道蘇承言蘇承語能力相似、并且在蘇承言死后蘇承語的能力才逐漸顯示出強大之時,就有了類似的猜想。
現在看來,蘇承語是奪走了蘇承言的能力。
然而蘇承言死在星盜手中,并非被蘇承語所殺,所以蘇承語或許未必要親手殺死別人才能繼承其能力。
或者說,他選擇一個對象施加自己的能力,然后只要這個對象死亡,無論是不是他殺的,能力都會被完全轉移?
——當然也不排除星盜那件事有假,或者當時蘇承語也喬裝混了星盜隊伍里等等。
但無論如何,如果他只能得到一個能力,那比起能得到許多能力的人來說,他肯定也有的優勢。
就像自己復制到的能力,不僅要從頭開始悉鍛煉,花一段時間才能達到原主人的水平,如果沒有極化,還會有上限存在。
便宜叔叔的能力卻正好相反,甫一得到他人的異能,就能完全繼承原主人的強度,還能繼續向上提升。
但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只能有一個異能。
這樣簡單對比也看不出優劣,因為蘇璇暫時不清楚蘇承語的能力發規則。
另外,蘇承語用記的詞是奪走。
這和復制的差別可大了。
“放心——”
蘇承語冷笑,“即使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有辦法弄明白,當你死掉之后,你的一切都不會是!”
這和傳沒有關系。
類似的話只能騙騙家族里那些蠢貨罷了。
蘇承語心里非常清楚。
一切都是因為格。
眼前這個小孩,心也和他一樣的貪婪無饜、不知滿足、才會擁有這樣的能力!
“那就試試啊。”
黑發雇傭兵抬起頭,扯掉臉上碎裂的目鏡扔到一邊,出一雙充斥著璀璨電的眼眸。
的眼眶里盈滿了燦爛的藍白輝。
接著,一道道的藍紫雷從天而降,像是末日里落下的神罰,接二連三貫穿了整座森林。
原先凍結的冰層紛紛破碎,森林里彌漫的白霜霧,也變了灰黑的濃煙。
蘇承語躺在地上不斷搐著。
他的雙幾乎已經被完全炭化,再也無法站立起來。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廢話,為什麼要和你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蘇璇走了過來,歪了歪頭,“當然也是因為,你對我來說也是有價值的,我也想試試能不能拿到你的能力。”
湊近俯,“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考慮到對方也是多年異能者,想要用自己的神異能,恐怕只能在對方瀕死虛弱的狀態下。
話音未落,蘇承語的上倏然蔓起白霜。
慘白的冰霜瞬間覆蓋了軀,眨眼間,在一陣咔嚓咔嚓的凝冰凍結聲中,他殘缺的雙被重塑出來。
這整個過程快得難以想象。
——元素化!
接著,他的潰散無數碎冰,直接消失在地上。
蘇璇倉促轉,左手傳來一陣劇痛。
蘇承語的形重新被碎冰凝聚出來,出現在后,用冰劍直接砍掉了的左手。
“?!”
因為異能者的骨骼強度問題,蘇璇經歷過無數次戰斗,卻還從未這樣清晰地驗過斷肢之痛。
的表有一瞬間的空白。
蘇承語大笑著撲過來,“我可是五級異能者,你這戰斗力,不過區區四級——”
他的形再次化作無數碎冰,在冷風中呼嘯而來,在重新現的那一刻,手中冰劍閃電般揮出。
與此同時,蘇璇徑直向他撞了過去。
蘇承語眼中充斥著殺意,“你不會以為你有本事和我同歸于盡吧,我已經掌握了元素化——”
蘇璇手中的雷電劈碎了他的手臂,然而那碎裂的冰渣很快又重新聚合,匯聚新的肢。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元素化的力量!”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蘇璇被斬斷記30340;左臂缺口。
直至此刻,他已經確定對方并未掌握魔化的力量,那麼勝負已經分明了。
哪怕蘇璇還有能力沒使出來,譬如那個奇奇怪怪的須,但蘇承語心里清楚,同時使用多種能力未必就會增加戰斗力。
也要看的況。
現在這種元素異能者一對一的狀態,保留力都用來釋放雷電異能是對的,如果再用些別的能力其實沒什麼用。
“我不明白。“
蘇璇開始踉踉蹌蹌地后退。
蘇承語并沒有立刻追過去。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騙到了襲的機會,所以他生怕對方也有什麼殺手锏。
雇傭兵退出十數米的距離,痛苦地了口氣。
“你比我強,為什麼你還需要我的能力?你奪走我的能力之后,你從我父親那里得到的冰雪能力就會消失吧。”
“因為我極化了!”
蘇承語冷冷地道:“我不用再失去大哥的能力,也可以擁有你的能力,你這個——”
“這樣啊。”
蘇璇臉上的痛苦迅速消退,變了無語,“好吧。”
蘇承語:“?”
“如果不是你總是一口一個賤人,我可能還要謝謝你,讓我也突破了極限。”
蘇璇掉了外套扔在地上,外套口袋里出黯淡的髓石,“嘖,這個東西沒用了,你也是。”
下一秒,整個人化作了白亮的雷,像是離弦之矢般穿過森林。
芒所過之樹木紛紛摧折、地面被犁出道道深,電流產生的火焰搖曳而起。
——閃電的速度有多快?
蘇承語甚至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刺眼的電芒已經襲至眼前,如同尖刀般扎瞳孔。
強烈的風吹散了碎冰。
雇傭兵的軀在雷中浮現,然后一拳貫穿了他的口。
“哈,你不會以為這種傷——”
蘇承語笑了一聲,攥住了對方的胳膊。
能夠元素化的異能者,哪怕被打碎腦袋都能很快復形,對方這種舉無異于沖上來送人頭。
然而,他正想順勢凍結對方的手臂時,卻發現事不對。
那貫穿自己口的胳膊,鱗片布,鼓脹,肘部還出利刃般的骨刺,顯然不是屬于人類的肢。
“你——你!”
蘇承語劇烈地抖起來。
他的生命好像在飛速流逝,口的傷口像是黑般,吸走了全部的力氣。
蘇璇撤回了手臂。
蘇承語才看清的手指早已化猙獰的利爪,覆蓋著黑鱗,指尖赫然是不斷滴落的鮮。
鮮?!
他剛剛已經元素化,按理說不該再有,除非是異能被強制解除了。
“你——?!”
蘇承語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是——魔化——”
蘇璇手臂上的黑鱗迅速褪去,重新變了潔無瑕的皮。
同時,在嘶鳴的記;電中,另一只被砍掉的左手也長了出來。
“再見。”
雇傭兵歪了歪頭。
蘇承語的尸倒在了地上,口破開的窟窿,周邊管發黑,那種黑迅速向周圍蔓延開來。
直至遍布全。
然后他的軀開始腐爛。
森林里依然燃燒著火焰,四黑煙彌漫,原先降低的溫度升了上去,那些碎冰也都消融不見。
蘇璇眼睜睜看著他的全部爛掉,和地上的泥漿落葉融為一。
果然,理論上說無法被殺死的元素化,也會被魔化擊潰。
轉過撿起外套,看向矗立在夜中的廠房。
然后,整個人再次化作一道白亮的雷,徑直飆廠房之。
在廠房部,原先守在姜靨邊的兩人,眼睜睜看著遠電閃雷鳴,一道白閃電般近。
他們剛剛發異能想要躲閃。
雷從天而降。
蘇璇沒有再節省力氣,直接耗盡最后的力,速戰速決魔化干翻了他們。
“……搞定。”
坐倒在姜靨的椅子旁邊,“你還好嗎。”
“嗯。”
白發青年懶懶地垂眸看著,又看了看自己失去的手臂的位置,“你要負責醫療費,還有我的神損失。”
“行行行,你隨便開價。”
蘇璇用力點頭,“我就把這句話理解,你認識能夠讓斷肢重生的治療能力者。”
“那當然。”
姜靨站起來。
蘇璇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鎖鏈,“這東西是怎麼捆住你的?”
“…………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能力。”
姜靨看了看旁邊倒地的人,“另外你叔叔還算是個高手,我跑掉他也能把我抓回來的,哦對,他們還有一些同伙。”
蘇璇扯了扯角,“應該是在空港搜我的飛船呢,等我緩一緩,他們今天必定是有去無回了。”
說完又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
蘇璇沉思道:“蘇承語一直在向某個人買關于我的報,我猜這個人的能力可以不驚我而觀察我。”
蘇承語一定是有了一些證據,譬如掌握了多項能力,然后以此推論出的真正能力。
盡管他推斷得不完全正確。
“你有什麼線索嗎?譬如這個報販子的份?”
蘇璇淡淡地說道:“我要去解決這個人。”
“我有一些猜測,但我需要一點時間去證實。”
姜靨了下,“反正這個人也害了我,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的。”
“那我們走吧。”
蘇璇想起外面似乎有個飛行,“先回去找治療。”
……
中城區空港。
一艘名為白給號的運輸船上。
船艙中央的休息室里,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一道人影。
周圍幾個異能者紛紛大驚轉。
為首的人正給蘇承語發消息,聞言也驚駭轉。
記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所有能存放品的柜子屜箱子悉數被翻開,各種藥品雜武被扔得到都是。
在中間翻倒的沙發旁邊,佇立著一道氣勢迫人的影。
那個黑發青年穿著長長的深風,戴著半邊護面,只出一雙鋒利凜冽的綠眼睛。
他的視線掃過整個船艙的人,就好像看到了一群塵埃里的螻蟻。
“雇傭兵——你難道就是蘇璇那個合伙人——”
有個人率先反應過來,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呵,真想不到,我的好堂妹,年紀輕輕,這方面倒是有一手。”
黑發青年的目倏然掃過來。
“啊!”
那人只覺得腦中劇痛,不由大聲尖起來,邊的話再也不過腦子。
“你來得太晚了!和那個骯臟的報販子男友,肯定已經一起下地獄了!只配和這些下賤卑劣的暗星渣子在一起——”
“嘖。”
秦梟揮了揮手。
那人的軀猛地炸開來。
濃烈的腥氣息彌漫了整個艙室,駭人的跡從地面一直破濺到天花板,碎裂的臟塊糊到了墻面上,又緩緩落。
其余幾個異能者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那人是蘇承語的一個侄子,本也是四級異能者,還是元素類,其強度和生命力遠非尋常異能者可比的。
然而不過是一瞬間就被秒殺了!
他們臉慘白、紛紛想要逃跑,卻連轉都沒來得及,也挨個炸一蓬霧碎。
“和誰在一起,也是你們能決定的?”
滿地橫尸的艙室里,響起冰冷又充滿怒氣的聲音。
……
在回城的路上,蘇璇忽然接到了隊友的語音。
“你在做什麼。”
秦梟淡淡地問道。
“我在城外,怎麼了?”
“我知道你在城外,我問的是你在做什麼。”
“呃。”
蘇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剛剛打完了架,現在有點事。”
“什麼事?”
秦梟反問道:“和你的男朋友約會嗎?”
蘇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