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營養液500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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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景, ”在觀察了幾天后,胭脂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覺得, 先生和師公他們好像在瞞著我們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 什麼事?”

喬景忙著啃他的大,頭也不抬地問道。

年吃得滿流油,本沒工夫在意胭脂說了什麼, 看得胭脂氣不打一來:“你就知道吃!不是, 你當真一點兒覺都沒有嗎?”

喬景啃作一頓,被胭脂這麼一說, 他倒還真想起來一件事。

他恍然道:“你是說昨天先生把我們過去說的那番話?”

昨天喬鏡把他們到房間里,給他們看了屜里的兩封信, 并囑咐他們如果以后不知道該怎麼做,就來他房間把這兩封信打開。

一封信上寫著胭脂的名字,一封信上寫著喬景的名字,胭脂本以為這是喬鏡給他們的年禮, 因為在學校聽說很多家長都會在子年時這麼做。但是先不提他們離十八歲還有一段時間,就是喬鏡當時和他們講話的用詞, 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句話胭脂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所以今天想起來才會忍不住問喬景。

但現在看來, 胭脂恨恨地看著面前這個只知道啃的家伙,心想, 就算問了也是白問!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話,直接問問先生不就好了。”喬景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等著!”

“哎, 你——”胭脂來不及攔住他, 喬景就把手里的骨頭一丟, 跳起來三步并兩步跑到了剛從外面拿著信回來的喬鏡面前:“先生,胭脂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給我們寫信!”

“喬景!”

胭脂一跺腳,但當喬鏡的目投過來時,又不好意思起來,低聲道:“我……我其實就是隨便問問,先生你別在意。”

喬鏡把信隨手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的腦袋:“沒事。”

但胭脂注意到,他并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抿了抿,有些不甘心,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正糾結的時候,胭脂的余突然注意到了喬鏡放在茶幾上的那兩封信。

其中一封一看就是從國外寄來的,胭脂還是第一次看見。

好奇地問道:“先生,這封信是誰寫給你的?是國外的讀者嗎?”

喬鏡搖了搖頭:“不,是我的同學。”

給他寫這封信的人,正是當初非要在課堂上坐在喬鏡旁邊的班長。他如今已經在國外上了一學期的課,差不多適應了那邊的生活和教學方式,也有空閑給喬鏡寫信問問近況了。

很顯然,班長并不知道晏河清的作品在國止傳播的消息。他在信中很熱地寫到,自己帶了一本《凡人》過去,本想嘗試著翻譯一下,沒想到這邊早就有了喬鏡所有作品的翻譯書籍,而且還不止一個版本。

他還說,自己還是第一次知道,喬鏡的書在留學生的群中堪稱“通貨”,很多人甚至愿意用從國帶來的煙和酒去換一本正版書,或者只是短暫借閱幾天——要知道,這些東西在國外的價格可是有價無市的!在第一次被人塞煙的時候班長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對方是想拉自己進什麼幫派呢。

“還有一件事,喬兄,其實我糾結了許久要不要和你講,不過念及海書信通不易,還是決定多寫一些,希喬兄你不要介意。”

“某天我去教堂附近散步,偶遇一傳教士正和人談論《凡人》,好奇之下便旁聽了幾句。此人聲稱自己曾到過華國,親眼目睹過這個國家人民之麻木愚鈍,實在是不可救藥。因此斷定喬兄所寫的《凡人》乃臆想之作,不值一讀。”

“我自然不肯罷休,上前去質問他是何年何月何時來的華國,又見了多華國人,那傳教士語塞,道那又怎樣,如今的華國積貧積弱乃是事實,態度之囂張令人氣憤。若換做從前,我肯定就此啞然,但想到你那天在課堂上對我說的那番話,我便告訴他,若是不信,那便拭目以待,世時局未定,百年后方定乾坤。”

“最后說些心里話:前段時間驚聞戰訊傳來,徹夜未眠,寢食難安,不知國形如何,親朋好友安在。無論如何,喬兄請務必珍惜此,若是失去你,當國家一大不幸。言不盡思,再祈珍重。”

喬鏡把這封信給胭脂他們看了,胭脂看得眼淚汪汪:“真是個好人吶!先生,你準備怎麼給他寫回信?”

“回信……就不必了吧。”

“為什麼?”

喬鏡淡淡一笑,目投向另一封信:“對了,你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嗎?”

“又轉移話題。”胭脂嘟囔道,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是誰?”

“那位大使,亞當。”

“啊,是他!?”這回到喬景喊出聲了,“這混蛋怎麼好意思的!”

雖然他天天呆在家里,但喬景又不是耳聾眼花,而且外面發生的事胭脂放學回來的時候也會告訴他。在知道這條政令背后的推人就是亞當后,喬景已經不止一次揚言要半夜進大使館套麻袋狠揍他一頓了,雖然每次都夭折在計劃階段就被胭脂鎮,但其實胭脂心里對這個大使的厭惡一點兒都不比他

“他是怎麼把信送進來的?我剛才一點兒靜都沒聽到!”

一聽說喬鏡是在院門口撿到這封信的,胭脂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跑出去看了一眼自己心的黑背,果不其然發現它們正趴在角落里一

嚇得臉慘白,在確認它們只是睡著了之后才長吁一口氣,但心的憤怒卻愈發深重:“卑鄙無/恥!對付兩條狗,居然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盯著那封信的眼神就像是在盯著一只蒼蠅,恨不得當場把它一把火燒了個干凈:“先生,要不你就答應文校長的邀請去京大學任教吧?我真的忍不了這種小人了!”

但喬鏡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氣話。

他簡單安了胭脂兩句,在兩個小的一臉如臨大敵的目中拆開信。雖然里面只裝著一張平平無奇的信紙,但喬景的表看上去就像看到了定時炸/彈一樣凝重,還在喬鏡想要從信封里取出信件前飛快地攔住了他。

“小心為上,”年一本正經道,“誰知道信上有沒有投毒?”

他拿來了一副手套,無奈之下,喬鏡只好順了他的意,先戴上手套再把信件拿出來。

“他說了什麼?”胭脂迫不及待地問。

“沒什麼,”喬鏡一臉平靜地看完,心中有種“不出所料”的覺,“大概是覺得最近國風向不對,所以亞當想邀請我去大使館赴宴,談談關于文學創作方面的問題。”

“不能去!”“別去!”

喬景和胭脂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

胭脂急道:“先生,這人一看就是沒安好心!這些洋人個個都是假正經,你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有多齷/齪,但我是清楚的,他們現在只想讓你消失……無論如何都不能去!”

一旁的喬景也開始瘋狂點頭。

“他還請了景星闌。”喬鏡提醒道。

“那也不行!”

現在喬鏡在胭脂心中已經完全坐實了天真單純的形象,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見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喬鏡仍是一副淡然不放在心上的表,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先生,算我求你了,真的不能去啊!我,我真的……”

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起來。

喬鏡靜靜地看著在自己面前默默流淚,嘆了一口氣,把手里的信重新放回茶幾上,又摘下一只手套,用指腹眼角的淚水。

“別哭了,”他輕聲道,“孩子一哭就不好看了。”

胭脂淚盈盈地著他,在心盤旋了好幾天的問題終于口而出:

“先生,你……你是不是想離開我們了?”

這話一出口,別說喬景了,就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但最讓胭脂絕的是,喬鏡卻沒有給出否定的答案,只是垂下眼眸,隨后對旁邊不知所措的喬景道:“先帶上去休息吧,我呆會兒還要出去一趟。”

“先生!”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帶著哭腔的喊聲還是讓已經起走到玄關的喬鏡口有些沉悶,他背對著他們,在那里站了足足十幾秒,就在胭脂滿懷期地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回頭安的時候,黑發青年卻只是嘆息一聲,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喬鏡一腳邁進院外燦爛的下,他抬頭向前方,看到景星闌穿著一正裝,正站在院門口等他。

不得不說,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喬鏡的心中確實多了一藉。

,在這條路上,他不是一個人。

但他還是輕輕抱怨了一句:“兩個小的都讓我來安。你躲在這兒,倒是清閑的很。”

景星闌笑了笑,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按在他的腦袋上,又替喬鏡拉開車門:“所以我這不是來給你當司機賠罪了嗎。先去哪兒?”

喬鏡看了他一眼,彎腰坐到了副駕駛上。

“文校長家。”

一個下午,他們分別拜訪了文春秋、左向庭和許維新家,幾人都對喬鏡的到來表示了驚訝——盡管喬鏡已經提前給他們去信詢問近日有沒有時間了,但是“喬鏡來拜訪”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讓他們覺得不對勁了。

別說文春秋了,就連左向庭在見到他們的時候,都忍不住問了一句:“喬鏡,你……最近還好吧?”

喬鏡很認真地回答:“好的。多謝先生為我在國際上仗義執言,學生激不盡。”

接下來的話由景星闌替他說了:“這是我們準備的一點薄禮,還左先生不要嫌棄。”

左向庭坐在座位上,瞪著他們從車上搬下來的那一箱箱珍貴禮品,都來不及惱火了,只覺得十分荒謬——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喬鏡這是想干什麼?

“怎麼,”他一臉懷疑地盯著喬鏡,“你小子,難不準備去刺殺大使?所以才提前給我送禮通通氣?”

喬鏡被他嗆到了,咳嗽半天說不出話來。見他這個樣子,左向庭也知道自己想的太離譜了,但他還是不耐煩地揮揮手,嫌棄道:“給我來這一套!我左向庭不缺錢,無論是為為師都是兩袖清風,你可別讓我晚節不保,拿走拿走,全都給我拿走!”

雖然喬鏡解釋說這只是他為學生回母校看恩師的一點心意,但是這個倔強的小老頭還是打死不松,最后只收下了喬鏡自己翻譯的一本外國詩集,并且還告訴他,這本詩集會以自己的名義幫他出版,但是全部收益他左向庭一分不要。

離開左向庭家的時候,喬鏡沉默地坐在副駕駛上,緒有些低落。

景星闌見他很久都沒有說話,就知道喬鏡又在疚了。他一邊開車一邊道:“其實想想還虧的,人人做夢都想重返十八歲,我好不容易又當了一回學生,卻兒沒上幾天學。等下個世界如果有機會的話,咱倆角互換一下怎麼樣?”

喬鏡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他轉移了:“怎麼互換?”

“我當學生,你賺錢養家,”景星闌笑著沖他眨了一下眼睛,“到時候你供我吃穿上學,如果被人發現了,我就大大方方地說我被你包/養了,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吃飯的。”

喬鏡:“…………”

他實在無法理解景星闌的腦回路,尤其是男人在提到自己吃飯時那一臉自豪的樣子:“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當然是了!”景星闌理直氣壯道,“也不是誰都有本事吃上大文豪的飯的,他們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什麼大文豪……”喬鏡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他又想到了曾經景星闌還不知道自己馬甲時干出的那些讓人恥到原地炸的事,忍不住道:“差不多得了,好好開你的車。”

景星闌挑了挑眉,還真的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但喬鏡卻開始坐立不安了。大概是被剛才那番話震驚到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吃飯”、“包/養”等等醒目的大字標題來回滾刷屏,還是特意加標紅的那種。

覺好點兒了沒?”

過了一會兒,景星闌忽然出聲問道。

喬鏡一愣,終于反應過來男人說這番話的目的,其實是想讓自己不要一味沉浸在愧疚和離別的傷緒中。

黑發青年的目不自和了幾分。

雖然沒有回答景星闌的問題,他卻搖下了副駕駛的車窗,任由窗外的晚風吹拂進進來,帶走了車沉悶的空氣。

兩天后。

亞當收到了一封信,落款正是讓他這段時間輾轉反側的主人公,晏河清。

“承蒙大使先生邀請,后日晚六點整,本人將攜家眷一通赴宴。之前種種一并勾銷,愿與大使先生共商國是,開創兩國友誼新篇章。”

雖然都是客套話,但也足以證明晏河清的態度比起之前確實化了許多。在看完信后,亞當高興的當場賞了那個給自己提出招安建議的人足足三百銀元,把其他狗子看得眼睛都綠了。

有人不甘心,主站出來問道:“大使先生,我們不用準備什麼嗎?不邀請其他人了?”

“這是私宴!私宴!”亞當瞪了他一眼,但因為心不錯暫時還沒有發火,“就我和晏河清兩個人就足夠了,至于家眷……算了,他帶就帶吧,無所謂。”

但他還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晏河清不是才大學畢業嗎,還是個孤兒,哪里來的家眷?之前也沒聽說他娶妻了啊。

“要是晏河清真的歸順我們了,那到時候左向庭和文春秋那兩個老頭的臉肯定很好看,”亞當確實有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想法,但也要他先接這個晏河清再說,所以也沒打算在這次的飯桌上什麼手腳,“甚至整個華國文壇說不定都會就此轉變風向,或者干脆一蹶不振——多妙啊!”

他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好的未來。

“去,給我準備幾張銀票,還有大使館里存著的那些古董珠寶什麼的也都拿過來,我要親自挑一挑。”亞當說著,還從屜里拿出了一把里面沒有子/彈的槍,他哼笑道,“要麼選擇榮華富貴,要麼選擇一條道走到黑,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他的話自然得到了下面狗子的一陣奉承:“大使先生果然想得周全!”

但亞當在高興之余,心中卻總漂浮著一層淡淡的疑慮,這是出于多年混跡政壇的一種直覺。他也說不好這疑慮是從何而來,總歸不會是晏河清想要刺殺他吧?

嘖,這幫華國人要是真瘋起來也確實不太好辦,他想。

最后,為了以防萬一,亞當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在晏河清赴宴前的這段時間,他先是在社會上大肆宣揚了一番這件事,還故意對各大報社的記者們展現出一種曖/昧的態度,就仿佛晏河清已經站隊了一樣。又暗中安排了幾個打手在大使館守著,如果他有危險,那亞當就會摔碎酒杯讓他們沖進來保護自己,可以說是想得十分周全了。

如此下來,不出亞當預料,社會輿論嘩然。

當天晚上六點左右,大使館再次被圍的水泄不通。但和上次的學生不同,這次圍住大使館的基本都是想要采訪晏河清的記者們,如果晏河清今天晚上不向公眾表明自己的立場,那他只會被亞當這番作釘死在恥/辱柱上,為兩頭都不討好的小丑。

就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下,時鐘指向了六點整。

在發現道路盡頭向這邊駛來的轎車后,人群的喧嘩聲瞬間又拔高了好幾個分貝。

“來了!”

站在大使館門口的亞當一西裝革履的打扮,他高高地揚起腦袋,裝模做樣地整理了一下領口,然后揚起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大步走向了停在紅毯前的轎車:“晏先生,歡迎您攜貴夫人——呃?”

他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黑發青年挽著另一位同樣英俊的青年才俊——重點在“青年”,一起站在了他的面前。

亞當準備好的腹稿一下子全都打了水漂。

他張口結舌地看著喬鏡一臉平靜地和自己打招呼,呆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來要和對方握手。

“那,那個,”他面地看著足足比他高一頭的“貴夫人”,努力出一個笑容,“請問一下,這位是?”

喬鏡的臉也很白,他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會在百年前如了008的愿,踏上紅毯當了一回明星。

所以,他現在和亞當一樣渾繃,好不容易才勉強從牙出兩個字:

“……家眷。”

話音落下,全場的記者們都沸騰了!

“晏先生,您是認真的嗎?!”

“晏先生,請留步!我是啟明報的記者,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您!”

“亞當先生,請問您知道這件事嗎?”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亞當原定的搖晏河清立場的計劃頓時夭折了大半。他不得不著頭皮讓大使館的員工攔住他們,讓喬鏡他們先進去赴宴。

什麼事兒啊,他絕地想,不是說華國人一向保守封建的嗎?怎麼現在都有……都有娶男人為妻的了?

座后,雖然沒了那些無孔不的記者,但亞當的目還是時不時朝景星闌的方向飄過去,而且越看越覺得這人眼

“你什麼名字?”最后,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景星闌雙手叉,朝他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久聞大名,”他緩聲道,一臉真誠地看著亞當,“在下景星闌,不知大使先生可有聽過我的名字?”

亞當:“…………”

好哇,原來就是你端了他的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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