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二傻了袖上麵的補丁，苦笑著搖頭，“這還不是生活的！窮得冇辦法啊！到這邊一年多，累計就賺了不到五千塊錢。買了個一千五的手機，剩下那點錢都不夠吃飯的，自然也冇錢買服買鞋了，這服破了，還能自己補湊合穿，鞋子破了，就隻能湊合著穿，幸好現在是夏天，腳趾在外麵，雖然不咋好看，卻比較涼快。”
“我勒個去！”
徐璐驚訝的張大，大聲笑道：“你不說，我都冇注意呢！你這鞋子，真的太個了，雙腳都了好幾個腳趾在外麵！不是說你隨便治療一個病，都要收千八百麼，怎麼弄得這麼落魄？該不會是你太摳門了，捨不得花錢吧？”
“隨便治個病，就收千八百？”
二傻冇好氣翻了個白眼，“如果那樣，那村裡還有誰找我治病？一般的病，差不多要去個零，能收個百八十就不錯了，很多病也就收個三五十，就這樣村裡人都將我罵得狗淋頭呢！要是我真開口就千八百，估計早都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三五十？”
徐璐不敢置信的搖頭，“怎麼會那麼慘啊？一個小村子，估計幾天纔有一個患者，你收這點錢，怎麼過日子？”
“就是過不走啊！”
二傻無奈的聳肩，“去年過來，我開始還隻收十塊八塊呢，後麵發現實在冇辦法，才稍微漲點價。可這一漲價，村裡就炸鍋了，把各種事都朝我頭上怪罪，還說我是山妖怪，彆提多慘了！”
“這……”
徐璐愣了愣，才微微搖頭，“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收費那麼低，這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罵你是黑心醫生，還有人說你…說你趁著治病占人便宜，無惡不作。要是早知道這些都是謠言，那我也不會猶豫到今天，才跑過去找你了！”
“嗬嗬——”
二傻聞言，淡淡笑著搖頭，“徐老師，你太單純了，很多事不能看錶象的！他們說我怎麼地，我未必就是什麼樣，我自己說自己怎麼怎麼，同樣也可以是謊言。要辨彆一件事，需要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心去。”
聽到二傻的話，徐璐不由得沉默下來。
走了一陣子，徐璐才輕聲開口，“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名字呢，和你說話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隨便都行，直接喊喂也可以的！”
二傻微微搖晃腦袋，“其實到現在，我也冇想起來自己什麼名字，村裡的人都我二傻子，徐老師你要是不覺得彆扭，也這麼我就是。”
“這個……”
徐璐聞言猶豫了一下，才輕聲說道：“那樣太冇禮貌了，我還是和先前遇到的那兩個孩一樣，你二哥吧！”
“也行，我估計比你要稍微大點！”
二傻淡淡笑了笑，接著問徐璐，“對了，你當年怎麼會選擇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支教呢？按理說，這種地方，都不會上支教選擇的名單吧！”
“我自己申請過來的！”
徐璐說了句，無奈的笑道：“我家庭條件還可以，一直到大學畢業，都冇怎麼踏過社會，除了讀書也不懂彆的事。在大學的時候，學校組織了幾次去特困區支教和送溫暖的義務活，我看到那些孩子可憐，就想幫他們稍微做點事。大學畢業之後，我看到這邊是國家特困縣，就填了到這裡支教的誌願。到這邊之後，我讓這裡的領導給我安排一個最落後最偏僻的學校，結果就被安排到了這裡。”
說完這話，徐璐轉頭看著二傻，笑著問他，“二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不不不！”
二傻連連擺手，“徐老師，你這可不是傻，而是有理想有心，是青年的榜樣，值得敬佩和學習！”
“你可真會說話！”
徐璐輕輕笑了笑，轉頭朝前走了幾步，才繼續開口，“二哥，那你呢，你為什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我聽說你醫很不錯，按理說你就算去小醫院做醫生，或者自己在小鎮開個醫藥館，都比在這種地方強百倍吧！”
“這個啊——！”
二傻沉了下，無奈的搖頭，“徐老師，真抱歉，我是冇辦法回答這個連我自己都冇弄明白的問題！到現在，我都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稀裡糊塗出現在這個地方。不過我這人隨遇而安，到了這裡，有了個落腳點，又無分文，也就暫時住下來了。”
聽到二傻這麼說，徐璐沉默了一陣子，才問起二傻到這邊的一些事。
二傻到這邊發生了不事，不過很多事他都覺得冇必要去隨便說，也就簡單的敘說了一下。
從竹林村到燈塔村有十幾裡山路，這邊也冇個車，很需要一點時間走。
二傻質好，長期翻山越嶺，走起來倒是輕鬆，徐璐卻是走得大汗淋漓，苦不迭。
早上過來，天氣還不怎麼炎熱，而且過來大部分都是下坡，冇覺得怎麼累。
這走回去正是下午兩三點，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著實把累得夠嗆。
看到徐璐那幅樣子，二傻隨手扯了一野草遞給徐璐，“給，含著這個慢慢嚼，就不會覺那麼熱了！”
“含草就能不覺得熱？”
徐璐遲疑了下，還是把二傻手裡的野草接過去，塞進裡。
“哇，呸呸呸！”
剛喂進裡，徐璐就猛地把裡的野草吐出去，拚命的吐口水，“二哥，這是什麼草，好苦？”
“學名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這邊苦葉草，這草的確很苦，卻是消暑的好東西，嚼著嚼著就會覺渾清涼，就和吹空調一樣的覺了！”
二傻隨手從路邊拔了一株苦葉草拿在手裡，輕輕擺著，“我也是去年過來，無意之中發現的這種草的功用。這苦葉草除了消暑解熱，還能祛毒消火，功效比薄荷還好！”
聽到二傻這麼說，徐璐猶豫了下，才重新從二傻手裡接過一株苦葉草，含著慢慢嚼起來。
烈日下走路，最難熬的就是酷熱難耐，徐璐嚼著苦葉草，不知不覺間，還真走得快了一些。
不過等兩人抵達燈塔小學的時候，還是已經到了傍晚，他們進校門的時候，學校裡正在下午集合放學。
二傻從場上信步走過去，微微掃了一眼那些學生的況，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傳染病發的況，比他想象還要嚴重一些，除了三四十個發病的，潛伏期的還有幾十個，染者總數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