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臉一變,此音只應天上有,在京口的他,聽慣了鄉間婦人的耕作歌唱,卻是從沒有聽過這種如鶯出谷般的聲音,幾乎可稱天籟,讓他站都站不住了
“眼下大敵當前,胡虜有吞我大晉之意,也更是各路英雄好漢們講武習戰,忠報國的時候,能見到男兒們的這種搏擊之姿,就可想象戰場上他們為國殺賊時的英雄表現,又怎麼是一般的打斗呢?”另一個清婉的聲音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妙音,只怕你高估了這些魯好斗之人,不過是些鄉野村夫,喝醉了酒一逞蠻力罷了,又哪會真的為國效力呢?昔日商君有云,匹夫之勇,勇于私斗,怯于公戰,非士之勇也。
說到這里,帷幕后的一個形似乎向著劉裕這里看了過來,冷笑道:“就好比這位劉里正,不是號稱奪了三次京口格斗大賽的魁首嗎
清婉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不忿:“妙音,我還不需要你來為我道歉
孫無終搖了搖頭,轉向了劉裕:“劉里正,得罪了,婷云是小姐脾氣,若有冒犯,還請寬侑一二。
劉裕的心里一陣酸楚,那婷云的子雖然說話不中聽,但這種士庶之別,有如云泥,卻是不爭的事實
“孫前輩,京口這里荒山野嶺時有虎狼蛇蟲出沒,你帶著眷行走,還是當心點,盡量走道吧
劉裕微微一笑:“有緣自當如此
隨著劉裕的歌聲漸行漸遠,帷幕之后,那名妙音的子婀娜的倩影漸漸地現出,冪離的輕紗之下,一雙如水的眼眸,怔怔地看著劉裕遠去的方向,一道復雜的神,倏閃倏沒
妙音輕輕地嘆了口氣:“一到廣陵,只怕你我都不得自由,趁著現在還在京口,去看看這些平日里在建康城見不到的民俗,不好嗎?”婷云搖了搖頭:“你啊,唉。
轉頭看向了孫無終,“終叔,我們今天在這京口多逗留半天,可以嗎?”孫無終微微一笑,臉上的刀疤跳了跳:“求之不得
妙音的臉一變,訝道:“啊,這怎麼可能?”孫無終笑道:“京口酒可飲,兵可用,這可是桓宣武(東晉大權臣桓溫)說過的話,看看劉裕,就知道這里多讓人神往。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冷芒一閃:“而且,我也想看看這個京口劉大,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強。
劉裕一路順著山道而下,隨著他大聲的歌唱,這心中的憤懣不平之氣,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朝懷里一探,手之,卻是到了幾株草本,拿出來一看,可不正是昨天夢里見到的那種神奇的止藥草?劉裕的心中一,看向了自己的手臂,一道淺淺的傷痕,正橫在自己的左臂之上,傷痕之上已經結起了一層碧綠的輕痂,他的手拂過,碧痂自,而落痂之除了一道淺淺的白印子,竟然無半點傷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