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是一場夢。
松虞告訴自己。
昨天還在電子屏里見過這個男人, 今天自己就見到了年輕時的他。
而且這張臉還如此完地合自己的審。
這一定是夢。
“你的聲音很好聽,姐姐。”池晏說。
他的手指停在了的鎖骨上。
很輕的,帶著雨水的氣。但指腹接的地方仿佛也有電, 噼里啪啦,令人心驚。
又一道閃電短暫地劈亮了天空。
借著這瞬間的,注意到這個年輕人還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于是說:“你也很好看。”
放在平時,絕不會說這樣厚無恥的話。
但反正在做夢。
窗外雨聲纏綿不休。
池晏決定將這種贊視作邀請。
“那麼,要做嗎?”他輕聲問。
只是一聲驚雷從耳畔劈過。
于是他的聲音恰好被雷聲掩蓋,并沒有聽清。
這是一陣更令人震耳聾的雷聲。和從前短促的雷聲不同,這雷陣轟隆隆地響起, 不休不止,仿佛帶著摧枯拉朽的決心。
池晏微微蹙眉,突然抓起了松虞的一只手。
吃了一驚。
他的手指是冰的,掌心卻還很燙,像是一把野火, 灼燒著的皮。
不由分說地, 被他帶著往上抬, 指腹到了什麼東西。
的耳廓和一叢短短的頭發。
像落水的小刺猬。
原來他握著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耳。
松虞覺得這樣做很可。
直到電一閃。
看到他輕輕擰著眉,額上有細小的汗珠, 臉也變得很白。
他好像在害怕。
這想法一旦誕生, 就深深地刺痛了。
像一只帶電的鞭子,狠狠地了的心臟一下。
于是出另一只手, 替池晏捂住右耳。
“別怕。”的聲音很輕。
話出了口,松虞才一怔。
為什麼?
本不知道自己這滿腔從何而來。明明他們不過只是陌生人。
只知道,這張臉上本該寫滿了年輕、驕傲和恣意。
他不應該害怕雷聲——這麼微不足道的東西。
黑暗里,松虞并不知道池晏無的, 慢慢地上揚,輕輕吐出一個“不”字。
他并不害怕。只是轟鳴的雷聲,總是令他想起那個鮮淋漓的夜晚。
每一聲驚雷,都像是一顆摧枯拉朽的子彈,一次又一次地穿了之軀,激起一陣霧。
他想這并不是恐懼。
而是仇恨。
或者說穿了,其實并沒什麼區別。都是濃烈的,濃烈的腥氣。寒凜凜的刺刀,直直地.進他的膛。
而他的人生中,從未擁有過更濃墨重彩的一筆。
直到現在。
當的掌心輕輕著他的耳廓,那些他最深惡痛絕的回憶,竟然都漸漸地淡去了。
只剩下的是真實的。
他想起自己床頭的那尊木雕像。
殘缺不全的神,也曾給予他同樣的溫。
是神的庇佑嗎?
才將送到自己面前。
*
松虞心想,既然這是的夢,那一切也應該符合的潛意識的安排。
希這場雨能夠結束。
但的夢顯然不是太聽話。
他們只能繼續維持著這奇怪的姿勢。捂住他的耳朵,而他按著的手。
他像一只傷的野。
但當他尋求庇護的時候,仍然是進攻的姿態,橫沖直撞的強勢。
多麼矛盾的男孩。
一陣疾風突然撞開了窗戶的鎖扣。
“砰。”
狂風驟雨灌了進來。
脆弱的窗戶在風中劇烈地搖擺,不斷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下一秒鐘,池晏松開了錮著松虞的手,卻一把將撈進自己的懷里。
他的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