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尉均覺得牙疼,他剛才在外面,的確是聽到了。人是麟王傷的!所以,他又看向麟王。
麟王舉手,神態隨意:“是的,人是本王傷的,所以孔大人,你盡管寫上奏折,參本王一本,本王不介意再到天牢住幾天,反正已經住習慣了!”
孔尉均:“……”
這奏折他肯定是要寫的。
但是,他不明白麟王是什麼意思啊。
麟王把他到這里來,難不是為了讓自己見證他傷人的經過?
他苦笑拱手道:“是!”
麟王沖他了一下眼睛:“你就不問問本王為什麼傷人?這樣你的奏折不是可以寫得更詳盡全面?”
孔尉均汗,不知道用什麼心來面對現在這詭異的局面。這一切還是趕結束吧,再待下去,他覺得他要老十歲了。他應付般地道:“請問麟王殿下,為何傷人?”
“其實本王傷的不是人!”
北辰皓:“……”睜眼說瞎話呢?
劉宏:“……”他們手都斷了,麟王不承認是他傷的,難道是他們自己互相砍著玩的嗎?
不等北辰皓質問,麟王一本正經地道:“本王今日閑來無事,在街市閑逛,經過一家店鋪,發現仗勢欺人事件。為差役,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爪牙!本王為皇子,理當以京城安定為己任,便斬了那爪,沒磕掉那牙,已經是手下留了!本王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見義勇為行為,京兆尹難道不該表陳,為本王表功嗎?”
“噗……”輕笑聲傳來。
北辰皓側頭,見那年店主眉眼彎彎,看得笑了起來。
沈珞言是真的笑了,當然知道,麟王原來是友非敵,雖然計劃中的人沒有來,但是麟王只要不是站在北辰皓這邊的,也是一樣。
既不想表份,就算表份,一個武定侯嫡的份,在北辰皓這個魯王面前,也一點不好使。所以,便只能借勢,而能克制北辰皓的,大概只有晉王和太子了。
沈珞言分別派人給晉王和太子那邊都送了信。
信的容是一樣的:“毒醫弟子重現,在魯王府!”
以太子和晉王的份,當然不可能因為一個毫無由來的傳信,便大干戈。
可只要他們心中存疑,便會寧可信其有,派人去打探,魯王雖是輕裝簡從來到九芳堂,但以太子和晉王的力量,不會查不到魯王行蹤。
不論是出于什麼目的,他們對魯王都會有所猜忌,只要有猜忌,現在魯王仗勢欺民,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把柄。
但是沒料到,來的卻是麟王。
這讓有些奇怪,麟王是知道的份的,而且,他還曾請去治一個人。
雖然麟王以兄長稱之,但沈珞言結合這段時間京城所見所聞,以及太后壽辰上遠遠那一眼,自然明白,那個人就是太子!
麟王說,知道不是毒醫弟子。
可是現在他卻最先找到魯王的蹤跡。
不管了,只要他們皇家兄弟之間互相傾軋,于來說,都是好事。而這位麟王也真是一個妙人兒。
剛開始見他斷人手臂,還以為他只是隨心所,行事不拘,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看似隨意的作,中間竟然還藏有后招。
本來還擔心,太子和晉王都沒有到,這一樓的貨品被砸了這麼多,是不是真能得魯王賠償,現在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是笑了,可是孔尉均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
他只是一個京兆尹,兩位王爺這是在玩他吧?
北辰皓道:“巧言令!”
“對呀!”麟王歡暢地笑道:“本王最喜歡玩的,就是巧言令了。”他看看孔尉均,非常好心地提議:“過也好功也好,現在判斷太早,不如你還是先把本王抓起來,慢慢審!”
北辰皓被噎得又開始咬牙,老五是專門針對他的吧?
韓靜蕓在麟王到來的時候就有些發怔,不過,并不覺得一個郡王能把一個親王怎麼樣,這里還是魯王殿下最尊貴。哪怕京兆尹來了又怎麼樣?沒看見麟王已經語無倫次了嗎?
悄悄上前一步,一只手輕輕地抓住了北辰皓的袖,北辰皓一低頭,就看見閃著無辜的大眼睛, 委屈又擔心地看著他。
北辰皓心中一,沖極低聲地安道:“沒事,別擔心,有本王在!”
沈珞言冷眼旁觀,這北辰皓與韓靜蕓如果是在別看見,看他們相伴而立的樣子,會贊一聲還般配。但是兩人到店里鬧事,那就恕沒有欣賞的心了。
孔尉均拱手道:“麟王殿下,您就別為難下了!”
麟王很誠懇地,很設地地道:“孔大人誤會了,本王說了不讓孔大人難做,便不讓孔大人難做。來,孔大人先把本王收押,本王保證不會秋后算帳。當然,這件事嘛,以你一個京兆尹,是不能審理清楚,這樣好了,你只消抓人,再遞個奏折進宮,事宜,本王自會向父皇稟告,是罰是賞,都由父皇定奪!”
孔尉均看過去,麟王好像沒有開玩笑。
再說,他為京兆尹,現在就是騎在老虎背上,頭頭都是一刀,那就豁出去吧!他一擺手:“那就請麟王殿下去京兆尹大牢走一遭!”
麟王十分配合,不過,他又說話了:“孔大人,本王是個公平的人,你只要秉公行事,本王斷不會讓你難做。但你若要循私嘛,嘿嘿……”
這威脅十足的嘿嘿兩個字,讓孔尉均又要汗流浹背了。他無奈地向北辰皓拱拱手,道:“還請魯王殿下和在場的各位也都去京兆尹衙門配合審查!”
說配合審查就是一個比較好聽的說法了。
這意思分明還是只要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得去京兆尹的衙門走一趟。
韓靜蕓臉一變,尖聲道:“什麼,本小姐也要去?”
因為太過吃驚,口而出,這聲音顯得非常尖利。
一個大家閨秀,不管因為什麼事進了衙,傳出去,還怎麼嫁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