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閩是老夫人的遠房表弟,來到沈家已經許多年了,可以說是看著沈伯奎三兄弟長大的。
但鄒閩對這個以前的二公子現在的沈侯爺一點也不悉,在大公子風神出眾,在京城里以文才出點頭角的時候,二公子只知道埋頭跟著老侯爺習武,或者在書房里看兵書。
大公子一口一個鄒叔,既會說話,長得又好,又溫和又有禮,又斯文又親切。
可是二公子呢?平時難得見個人影。
最后老侯爺為了侯爵的傳承不至于三代而絕,把爵位傳給二公子,鄒閩其實是不太了解的,明明大公子更優秀,只因為大公子喜文不喜武嗎?
老侯爺臨終時候,說道:“老大可以從文仕,若老二不承爵位,豈非了一份前程?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沈府。”
鄒閩每每想到這里,都會在心中冷笑一聲,老侯爺糊涂唄,他以為沈家這老大老二一個文,一個武,便是文武雙全,守相助。但是,大公子心中不滿不忿,這些年里,做出的事可與老侯爺所期的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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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鄒閩一早就更看好沈伯奎,老夫人也偏向沈伯奎,他的心,自然也是在大房那邊。
鄒閩道:“大老爺怕怠慢了魯王殿下,這才先把人請進前廳,再著在下來請侯爺!請三姑娘!”
魯王要見的居然是三姑娘,這點鄒閩也是奇怪的。
侯爺自打了敗戰回京,那一個灰頭土臉,京城里提起來誰都冷笑幾聲,鄙夷得很,就算皇上前幾天因為太后壽辰心好,恢復了他的俸祿,但是也僅僅只是恢復俸祿而已,連賞賜都沒有。甚至連三姑娘獻出了太后最喜歡的生辰禮,太后也沒賞賜什麼給,只是賞給了老夫人。
難道是因為三姑娘長得花容月貌嗎?
鄒閩眼看了一眼沈珞言,沈珞言形平穩,走路是標準的大家閨秀那種,沉穩而不張揚,沉靜而大方,秀氣而端莊!
的確是得天獨厚。
鄒閩覺得他已經了解真相了。
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兒,侯爺也算是有福,只是可惜他的廢了,是不能上戰場了,所以,富貴是有,但卻不能東山再起了。
再說,這不是還沒定的事嗎?但大老爺那邊的大姑娘,可是已經和晉王爺都定下了,還是走了明路,連皇上和太后都知道的。
鄒閩在心中權衡了之后,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沈云霆父當然不知道這時候鄒閩心中在想什麼,兩人走到前院,還沒近前廳,那里便傳來一陣說話聲,聽起來氣氛甚是熱烈?廳外,擺放著十幾個箱籠,抬箱籠進來的下人,也被沈伯奎著人安排著在那邊的小偏廳里喝茶吃點心,照顧周到。
不得不說,對于這一套,沈伯奎非常練,簡直是游刃有余。
其實沈伯奎還有想法,他那庶雖然被老夫人打發回到老家去了,可他還有一個嫡呢!他的穎雪也十四歲了呢,這過完年馬上及笄了。他正在想著要從舅家把次趕的接回來,外面就響起腳步聲,鄒閩的聲音道:“侯爺,三姑娘到!”
沈伯奎側頭看去,只見北辰皓一雙眼睛已經盯著廳門。
顯然,他要看的絕不是沈云霆。
沈伯奎想到自己的次,心里有些悻悻的,看魯王這樣子,是為沈珞言那丫頭的貌所迷,眼里有人,還能再看見另外一個人嗎?
沈珞言走進廳中,就覺到有道目落到自己上,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這位北辰皓,去慶安寺,馬車壞了,在路上遇見他,他還是很有風度的,只是,有些刻意,反倒讓人不舒服。后來,麟王出現,兩兄弟各種斗法,沈珞言不想卷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先走了。
對北辰皓其實談不上喜惡,直到幾天前。
當北辰皓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助韓靜蕓趕走紅招翠袖,又縱容人砸的九芳堂之后,心中對他便再無好。
這種送禮賠罪,更是莫名其妙。
他是王,只是一個普通子,他又何必惺惺作態?
他既當初幫助韓靜蕓,毫不問緣由,而且韓靜蕓與他的互看來,兩人分明彼此都有些心意,可最后他卻又驟然翻臉。讓沈珞言更看不起。
沈珞言覺得, 若是北辰皓為了一個人不講道理,維護,縱容,那便縱容到底,雖然是害的一方,也欣賞他為一個人的不管不顧。
若是北辰皓是個講道理的人,那便剛開始就幫理不幫親的講道理,那也算是貫徹始終,人品端方。
可中途突然的變臉,不是渣嗎?
都替韓靜蕓不值了。
那個子,以為靠著的是一座山,刁蠻不可一世,誰知靠的不過是一個紙人,風吹零落。
雖不喜韓靜蕓的為人,但更為的眼而搖頭。
北辰皓見沈云霆父進來,立刻起,含笑道:“沈侯,沈三姑娘,又見面了!”
沈云霆抱拳行禮,道:“見過魯王殿下!”
沈珞言無奈,也只得蹲行了一個閨禮,道:“珞言見過魯王殿下!”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北辰皓笑著,扶起沈云霆,就要去扶沈珞言,不過,手到半空,沈珞言已經站起,他也便收起虛扶的手。
沈伯奎道:“老二,你也太怠慢了,怎麼才來?”
這種當面就扎刀子的做法,沈云霆早就見怪不怪,他淡淡一瞥:“不是大哥讓鄒叔跟我說,你想多和魯王殿下親近親近,我不用著急的麼?”
鄒閩一怔,剛想說本沒有的事,但是這時候,沈云霆涼涼掃過去一眼,鄒閩頓時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把要說的話咕咚咽回去了。
沈伯奎皺眉瞪了鄒閩一眼,他的確是有這個意思,鄒閩去傳話時雖沒明說,但鄒閩當然是能領會的。只是這個鄒閩怎麼這麼糊涂,這種事,放在心里就行了,竟然直接跟老二說了。
他訕笑著對北辰皓道:“老二喜歡開玩笑,讓魯王殿下見笑了!”
北辰皓淡淡一笑:“無妨!”他的目,又轉到沈珞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