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些失控,但唯一沒變的就是,重生沒占著便宜。
想來也是,長安混跡花街這麼多年,多多是有些油舌在上的,顛倒黑白這事平時也沒干。
吾谷站在門外守著,眼見著重生略帶懊惱的走出房門,不由的心思一沉,上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你這般瞧著我作甚?”重生著白須。
吾谷想了想,撿了要的話說,“這是你的真面目?”
“嫌丑?”重生問。
吾谷搖頭,“嫌老。”
重生:“……”
“我家公子風華正茂,你這半截子都埋進了土里,總歸不太合適。”吾谷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重生環顧四周,確定周遭無人,這才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覺得你家公子能看上這張臉?”
“咳咳咳!”吾谷清了清嗓子。
自然不能!
又老又丑的,能瞧上才怪!
“我若如此這般,你家公子能讓我活著?”重生忽然有些慨。
人,都是視覺,對于好看點的人或者,總會手下留,也算是本能的一種!
吾谷想想也是,公子就喜歡漂亮的,比如說漂亮的公子哥,漂亮的小姑娘,漂亮的……奇珍異寶!
唉,到底是自己太著急。
“多有得罪!”吾谷拱手。
重生瞧了一眼房門,“近來看著點,那些人隨時可能會進來,切不可心大意。”
“知道!”吾谷什麼都不管,只想保護公子。
重生有些猶豫的瞧著墻頭,“還有荷花池那邊……”
“公子早已有所代!”吾谷知道重生在擔心什麼。
當初對宋墨有所懷疑,也是源于重生,其后逐漸證明,重生的結論似乎是……對的!
臨王宋墨,似乎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好!”重生抬步離開。
吾谷確定重生已經走遠,這才快速轉回房。
長安,已安睡。
見著自家公子睡得這般安穩,吾谷如釋重負,出來這麼久,公子總也睡不踏實,沒想到這重生還有辦法的。
吾谷躡手躡腳的出去,老老實實的坐在門口位置,不管重生的目的是什麼,只要公子能高興,只要公子安全便罷!
夜里的時候,長安又做夢了。
不知道是不是近來太累的緣故,總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早前一直夢到相府大火,今夜倒是有所不同。
夢到了自己年時的場景,彼時也是西域使團來朝。
那時,先帝尚在位。
與人打賭,看誰能先游過護城河,游到對面前,因為年歲小,護城河的寬度已經是極限,彼時劉滿天也在。
夢里,長安覺得自己快要淹死了,就這麼寬的護城河,卻一直游不到岸邊,只能眼的看著。
“公子?”
耳畔,是吾谷的疾呼。
“公子?公子快醒醒!”
吾谷?
是吾谷!
長安駭然睜開眼,整個人都是驚慌的,渾上下皆是冷汗。
窗外,正好。
金的晨曦微,從窗戶的隙里滲進來,淺淺淡淡的鋪了滿屋。
長安坐在那里,神恍惚到了極點。
“公子?”吾谷擔慮的瞧著,“您做噩夢了?”
長安愣愣的回神他,“我夢到了年時的事。”
“時?”吾谷不解,“您夢到了什麼時候?”
公子小時候做的事兒可多了,吾谷哪里猜得到夢到了哪個時候。
“那年,我跟劉滿天他們,游護城河的事!”長安了眉心。
吾谷趕去擰了帕子,“您定然是累著了,不打的,都過了這麼多年了!”
長安捻著帕子了臉,眉心依舊擰著,“爹至今也沒找到,當日那個人是誰。”
“彼時使團在京,相爺哪敢輕舉妄?”吾谷嘆口氣,“好在后來沒再出現,想必是個意外,誰知公子卻一直記在心里。”
這不,還做了噩夢。
長安了自個的額角,面略顯青白。
這個位置,有一道淺淡的疤痕,時隔多年,若不細看本瞧不出來,猶記得,那時候……
“長安!”宋墨疾步進門,生生打斷了長安的回憶。
回過神,長安垂下手,睡意惺忪的瞧著他,“這麼著急干什麼?擾人好夢是要折壽的。”
“睡不著。”宋墨坐定,瞧著案頭剝著的核桃殼,眉眼溫和的注視著長安,“你這小懶蟲,是一路上累壞了嗎?居然睡到現在才起來,若不是在外頭聽得里有靜,我還不敢進來。”
長安起走到了窗口位置站著,“這麼好的天氣,還得待在屋子里,真是煩悶得很,若是在京陵城,我定是要恣意一番!”
“這是千城,不是京陵城。”宋墨瞧著的背影,幽然嘆口氣。
想來也是,長安素來橫行京陵城,如今卻要做籠中鳥,沒憋出病來,已是很不容易。
“我當然知道。”長安雙手環,靠在了窗棱,“宋墨,咱自己找點樂趣吧!”
宋墨點了頭,“只要能讓你高興。”
“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嗎?”長安沉默了半晌,才問了這一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也許會回不去,又或者……”
宋墨毫不猶豫,“我都陪著你!”
說實話,長安是震驚的。
有人當著你的面,說要與你同生共死,不管前路是否有危險,都會陪著你,你不?震不震驚?
長安現在就是這樣的覺,滿心滿肺的復雜。
“宋墨,我是去找長生木的。”長安說,“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很危險。”
宋墨點頭,滿臉的明了之,“從你在云山買下這塊長生木,我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所以你跑出京陵城,跑到南州,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來南州找長生木的蹤跡。”
長安沒說話,別開頭著窗外。
“南州,千城,鬼哭林,忘憂谷。”宋墨音沉沉,“不管你想去哪,我都想陪著你。”
長安勾一笑,笑得壞壞的,“皇家是不是有斷袖的傳統,一個兩個都盯著我不放?果然,是小爺長得太好,惹得你們都羨慕嫉妒恨!”
“是啊,長安生得好,眉清目秀,紅齒白,連男子都止不住為你心,你可真是厲害!”宋墨順著的話往下說。
二人相視一笑。
長安權當笑話來聽,宋墨卻目沉沉。
誰在誰心上,有誰人知?
“宋墨,咱兩好久沒打過架了!”長安壞壞的笑著,“反正閑來無事,陪我練練?”
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