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打得那麼厲害，想全而退的確是不太可能。
尤其是阿衡被救了出來，盡管他負重傷，只剩下半條命、一口氣，然則即如此，他還不忘下令，取長安的項上人頭。
長安了自己的脖子，對自己這個腦袋，還是很滿意的。
“皇上？”長安想了想，“咱要不找個地窖躲躲？”
宋燁薄輕挽，忽然笑了一下。
長安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不說話，還笑？
敢，要的不是您的腦袋？！
“誰殺了狗皇帝，殺了長安，千城的分舵主之位，就是誰的！”
長安裹了裹后槽牙，心那一個后悔，早知道就該先死這狗東西，了那麼重的傷，還有力氣在外頭要喝？
阿衡阿衡，該死的阿衡。
“請皇上放心！”曹風在外頭行禮，“這些人不會靠近此！”
長安開了門，“曹公公，快些把他們拿下。”
“是！”曹風頷首。
誰知……
“不對！”寒山厲喝。
果然不對勁。
四周圍攏上來的府衙軍士和衙役，似乎不是來幫忙的，而是將眾人團團的包圍在院子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
長安滿面駭然，“怎麼回事？”
“呵……”阿衡面慘白，被兩個人攙著，坐在欄桿，氣息奄奄的指了指院門方向。
須臾，便有一東西，連滾帶爬的滾到了他的腳下。
“給、給我解藥！給我解藥！我快不了了，快給我、給我……特使，我知道錯了，快給我藥，我要藥……”
長安繃直了子，“陳大人？”
何止是陳大人，還有府衙不吏，以及那位守城統領，皆如犬類，狼狽得連滾帶爬，痛哭流涕的伏跪在阿衡的腳下。
那副模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這些人平日里冠楚楚，可現在呢？”阿衡嗤笑，笑得何其嘲諷，“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痛哭流涕，只求我能給他們一點解藥，緩解他們的痛苦。”
長安袖中雙拳握，“你們這幫畜生！”
“他們才是畜生，我……是坐著的。”阿衡無力的靠在欄桿，“長安，今日你若能自盡，我便留他們全尸，你覺得如何？”
自盡？
長安啐了一口，“去你大爺的，你才自盡，我長安的命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阿衡，待會我要親眼看著你，死無全尸！”
“是嗎？”阿衡費力的著氣。
上的傷，讓他無力爭辯，但不妨礙他的臉上，揚起勝利者的笑容。
“給我殺！”阿衡一揮手。
離恨天的殺手，蜂擁而上，直撲長安而去。
千城府衙的軍士和衙役全部反水，一時間，局面好似驟然逆轉，對宋燁和長安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皇上！”曹風慌的領著人后退。
剎那間，他們宛若甕中之鱉，再無退路可尋。
長安站在那里，看著阿衡沖笑，笑得那樣冰冷，充滿了瘆人的死氣，讓人瞧著渾發。
“想要解藥是嗎？”阿衡低頭，瞧著匍匐在地的眾人，“殺了長安和皇帝，你們就可以拿到解藥，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一瞬間，所有的刀刃都指向了宋燁和長安。
長安真真切切的到了，死亡的威脅。
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
這便是！
宋燁握住了長安的手，“別急，好戲才剛開始，你這急吼吼的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什麼好戲？”長安不解，“火燒眉了，你還在這里看戲？”
宋燁手，輕輕拂開被風吹的鬢發，“昔年皇兄要殺朕，讓人在一線峽谷埋伏，只要朕出了谷口，埋伏在谷口的暗衛就會包圍上來，將朕箭死。”
“是大皇子？”長安聽父親提起過這事。
后來不知道為什麼，大皇子落敗，先帝得知大皇子行此險惡歹毒之事，將其發落至苦寒之地，沒過兩年便病死了，此事就此掩下。
長安不知道，宋燁為什麼無端端的提起這事。
這事，跟現在的事又有什麼關系？
“知道朕為什麼沒死嗎？”宋燁問。
長安搖搖頭。
那些年的事兒，沒有參與過，又怎麼會知道。
“因為朕有足夠的耐心。”宋燁躬著。
明亮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影，這覺，真好！
“朕就在谷等著，等著他們耐不住子，不得不進來查看。”宋燁繼續道，“進來之后，他們的命就不在他們自己的手里了，朕……說了算！”
長安的脊背上，驟然竄起一涼意。
他的意思，是讓等著？
等什麼？
反轉？
反殺？
可能嗎？
“長安要想辦一件事，需得耐心等待，最好的總是留到了最后。”宋燁握的手，“還有，長安需記住，不管發生何事，朕說的那些話仍是作數。朕會護你周全，保你平安。”
長安覺得這人的眼睛有毒，迎上他的眸很容易迷失自己，真的會對他產生信賴，對他話……深信不疑。
滿園關不住，誰人生死誰人憐？
宋燁的護衛節節敗退，連寒山都有些慌了神，眼見著黑的人群了上來，他們已然無路可退，只剩下后的屋子。
“皇上？”曹風面發白。
宋燁牽著長安立在那里，目不轉瞬的瞧著不遠的阿衡。
瞧著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長安約覺得，事沒那麼簡單，宋燁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等人？
等消息？
等援軍？
援軍……
眉睫陡然揚起，長安想起了一個人。
許是見著勝利已經在眼前，阿衡巍巍的起，“別猶豫，上！都給我上，殺了他們兩個，你們就是來日的開國功臣！”
功臣？
長安咬著后槽牙，功你個死人頭！
“阿衡！”宋燁忽然開口。
阿衡吃力的被人攙下臺階，行至院中，“想求饒嗎？跪下來求饒，我給你們個全尸。”
這話是此前，他們贈他的，現在……他還給這些人，此前不是高高在上嗎？如今，終是要落在他手里了，他會把所有的傷痛，千倍百倍的還回去，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高興得太早了！”宋燁云淡風輕的開口，冷冽的眸中，漾開清晰的嘲笑，“事無絕對，總有你意想不到的。”
音落瞬間，有黑影驟然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