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聽得張大,忿忿不平的拉著秦硯,“你說一日怎麼能弄完啊?這本不可能。”
“車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
看秦硯泰然自若,自始至終都帶著一抹閑適的笑,似乎本不擔心,花妮想起前幾日為了瘟疫反復的事秦硯還擔心不已,而今秦硯卻優哉游哉的,“夫君,你有點奇怪啊?”
“哪里怪?”
“哪里都怪!”
秦硯失笑,看花妮納悶的表卻不解釋,只吩咐道,“那你先回家吧,我得去趟衙門,包大人這挖井的事是我給出的主意,我也不能半路撂挑子,總要幫上一把。”
“那……那我也去,我也要幫忙!”這時候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看花妮說著都擄了袖子,秦硯嘆口氣,拉過,“我的好姑娘,家里都沒水啊,你不去山里打水嗎?”
“哦,也是!”
看花妮還是不愿意,秦硯便好生哄道,“你去山里吧,我估著這山里打水,人多容易,恐怕有人會故意使子,你去看看,別讓人搗鬼,就算幫了我和包大人了!”
一聽這話,花妮皺了眉,“……真有人會搗嗎?”
秦硯看著張主簿和庸醫,瞇了眼,“但愿沒有。”
“可是真鬧起來,人那麼多,我也不住,到時我該怎麼辦?”
求助的看著秦硯,秦硯腦子靈,辦法多,肯定有個好辦法的!
秦硯沉思半響,牙里憋出一個字,“打!”
花妮一臉“……”,可看著秦硯那清雅端正的俊臉,卻又憋不住笑出來,“我和夫君想到一塊去了!”
“挑鬧得最橫的那個,不用客氣,以暴制暴,最有威懾力了,去吧!”
……
且說花妮辭了秦硯,就回了家里,跟秦夫人和舅母代一聲,便和翠兒帶著兩個水桶去了山里,一家五口用水,雖然不,但好在就是飲用水,打兩桶對付一晚,省著用也夠了。
說著兩人就往山里去了。
山腰是有山泉,但時有時沒有的,到了冬天徹底枯竭了,好在而今是春天,泉眼還咕嘟咕嘟的冒著水。
花妮和翠兒過來時,人都排了好多,都快到了山下了,山泉只有兩個衙役看著。
熙熙攘攘,人人都抱著個桶,頂著大日頭,一邊埋怨一邊卻又不得不耐心排隊。
排到前面的打了水,抱著水桶晃悠晃悠的往下走,還不敢走快了,怕水灑了,可再是小心,還是晃悠了出來,怕是到家也灑了不。
越是艱難時刻,就越艱難!
花妮和翠兒,跟著隊伍一步一步的挪,花妮前前后后的打量,看有沒有人借機鬧事。
暫時還算平靜,但是!
這個華夏民族啊,從古到今,似乎對于排隊,先來后到這件事吧,骨子里就缺排隊這種意識。
剛還平靜著,轉眼就鬧了起來。
花妮邊幾個人嘩啦啦的抬著一個大木桶往山上跑,看著像大戶人家的小廝,派來取水的。
都是年輕的壯丁,一會就到了山泉,推開正要取水的一人,幾個人就拿著水瓢開始接水裝大木桶。
被推開的那人當下急了,上前要拉開那些人,“你們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
“你老子我就是不講道理,你能怎麼樣?”
兩個壯漢將他一圍,橫的要命,那人一看人多勢眾,且那兩個衙役也是裝沒看見,心里再是不忿也只能忍了,“行吧行吧,你們來。”
花妮瞇著眼看著,罵道又是一群狗仗人勢的狗子!
就結果一個大木桶要裝滿可得好一會,導致隊伍半天就沒過,后面的人等著就煩躁了,開始抱怨。
前面的人看著,也是抱怨。
“他們憑什麼不排隊啊?”
“就是,大家都在這苦哈哈的等著,他們倒好,隊都不排!”
“算了算了,這世道就這樣,你看差都不說話,我們還能怎麼辦?”
大家都頂著大日頭在這排隊,排的心頭都是火,就看那幾個抬著大木桶得意的往山下走,花妮真想手,可是想著但凡一手,這里肯定得,到時恐怕局面就控制不住了。
以為這幫人走了,這秩序就好了,結果,更加了。
為什麼?
世道就是這樣,如果你都遵守規矩呢,那麼不想遵守規矩他也會守規矩,因為都怕做了不守規矩的人到懲罰!
但為什麼還是有很多人壞了規矩呢?
因為當第一個壞了規矩的人,人們發現他沒有到懲罰,人們發現即使你打破規矩,你也不會到懲罰,或者懲罰的很低,就是所謂的犯罪本很低,那麼,有第一個打了樣,后面的人就會蠢蠢,因為他們發現,壞了規矩也不會有什麼事。
所以,那幫人剛走,這隊伍就開始了!
后面的人等半天不走,急了,“快點走啊,你們一啊!”
開始推前面的。
前面的寸步難移,被推得也火了,“怎麼走啊?你來走一下看看?”
“那你不就走了!”
這話一說,前面的就前面的,一個一個,人一多,這麼一,隊伍就了。
這前面的呢,也開始按耐不住了,有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就突然到了前頭,“該我了!該我了!”
結果就被第二個人推了出去,“你哪來的啊,后頭排隊去!”
“誰說的,我剛才就在這!”
“去你大爺的,爺爺我一直都在這,我怎麼沒見過你這孫子!”
“罵誰孫子呢?”
“誰不排隊就罵誰?”
被罵的一下揪了那人領子,那人也不吃個吃素的,兩人扭打在一起,拉都拉不開。
衙役喝了,“鬧什麼鬧什麼?給我分開!”
兩人打急了眼,誰都不撒手。
“放手!”
“你先放!”
兩個衙役一看,兩人都兇得很,管不住,得,做了甩手掌柜。
排隊的看著就勸了,“哎呀,都沒什麼,算了算了!”
“就是,都是來打水的,有什麼可爭的,趕打了水就走!”
兩人被勸著,打不起來,就要放手呢,這隊伍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