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自從媽媽走了以后，你負過做父親的責任嗎？”顧伯梁毫不示弱，針鋒相對地說，“這些年沒有你，我們不是也這麼過來了！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
顧煜和苗苗被人打了，是誰出頭幫他們打回去，是誰去學校理后續，是誰把他們送到醫院，是誰忙前忙后，是誰日夜無眠，不解帶地照顧他們？
不是顧盛，是他們的大哥顧伯梁！
而且類似這樣的事，他已經做了整整六年。
顧盛一時無言，怔怔地看著顧伯梁。
六年了啊，他的長子從一個十歲的孩子，居然長到了這麼大，長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照顧全家的小男子漢。
“我……老大，你怎麼能這麼說？”顧盛想起這些年他的不易，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我是你們的父親，我和天底下所有的父親一樣關心你們——”
顧伯梁的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話。
“您快別鬧了，這話您好意思說嗎？”顧伯梁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屑，“媽媽走了之后，這六年里，你看看我們兄弟五個，像是有人管，有人關心的孩子嗎？”
天天逃學的顧仲宇，怪氣的顧叔澤，對家人毫無
的顧季遠，幾乎是自閉癥兒的顧煜……
想到這些弟弟的長過程，顧伯梁對顧盛這個父親就滿腔怨恨。
面對顧伯梁毫不留的斥責，顧盛只覺得心俱疲。
他胡抹了一把臉，深深地嘆了口氣。
“老大，我知道這些年，我確實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可是……”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低下頭去，“你媽媽突然走了，我……我也需要時間適應……”
他再堅強，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驟然失去了妻子的消息，他從瘋狂地到尋找，到遍尋不到的絕，到最后的崩潰……
這些年來，他一直獨自承著心的悔恨，各種各樣的心靈折磨。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表現出來，他是顧氏長子，他是海城首富，他是集團總裁，他肩膀上有無數的責任，手中有無數的事，后有無數需要照顧的人。
他不能倒下，還要把所有的緒掩飾好。
這些年他像一個工作狂，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既是抱著有一希能找到妻子，也是不敢回家去面對這一切。
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提醒著他和妻子的回憶。
曾經有多甜，現在就有多麼痛
苦，這些對他來說，簡直是刻骨銘心的折磨。
他更不敢看到五個兒子，每個兒子上都有妻子的影，都會讓他想起妻子的一點一滴。
他對兒子們沒有耐心，格暴躁，是因為他只能用暴躁的緒掩飾自己的失控。
只有在遇到苗苗以后，他才覺到，生活仿佛又重新燃起了希。
苗苗的聰明，乖巧，懂事，，讓他再一次到了生活的好。
那偌大的別墅，也重新有了一點兒家的溫馨。
他使勁了臉，抬頭看向顧伯梁。
“苗苗怎麼樣了？”
剛才他只看到了顧煜，還沒來得及去看苗苗。
顧伯梁抿了，看著他焦灼的樣子，到底還是語氣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苗苗傷得比老五重，不過現在也離危險了。”
什麼，苗苗居然傷得比顧煜還嚴重！
顧盛想到剛剛看到顧煜的樣子，上臉上到都是傷。
而只有五歲的苗苗，竟然比顧煜傷得還要嚴重。
顧盛一下子怒火中燒。
“老大，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極度的憤怒讓他暫時忘掉了傷痛，低聲怒吼道。
顧伯梁堵著一口氣，本不想告訴他，但是一
想，以顧盛的脾氣，如果他不說，顧盛鐵定要去問顧仲宇或者顧叔澤。
大半夜的，弟弟妹妹們都睡得正香，這幾天把他們都累壞了。
要是再被顧盛吵起來，又要半夜無眠。
顧伯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不愿地把事經過講了一遍。
他已經盡量簡化了過程，可是顧盛依然聽得拳頭握。
“那幾個小子什麼名字！？”顧盛咬著牙問。
看他惡狠狠的表，就像是一只隨時要發的雄獅。
“打頭的一個武毅，一個錢波。”顧伯梁頓了頓，說，“我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學校也決定把他們開除。”
“開除就算完了？”顧盛怒極反笑，“敢打我兒子和兒，他們別想這麼容易就逃過去。”
看到顧盛轉拉開門想外走，顧伯梁皺了皺眉。
雖然不想跟顧盛說話，他還是忍不住問：“你去哪兒？”
“我先去看看苗苗。”顧盛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伯梁想說什麼，卻抿了。
顧盛要做什麼事，可不是他能阻攔的。
而且，他也不想阻攔。
顧盛找到1806號病房，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顧仲宇躺在一旁的陪護床上，睡得四仰
八叉。
顧叔澤則蜷在病床另一側的沙發上，也睡了。
床頭只留了一盞燈，照著病床上沉睡的小孩。
白熾的燈下，苗苗的臉越發顯得小小的，蒼白得沒有一。
的眉頭皺著，也有些繃，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原本潔的額頭纏著繃帶，曾經嬰兒的臉頰上有各種各樣的傷和淤傷，的角也青腫了一大塊。
怕驚醒，顧盛沒有掀開的被子查看，可是不用看他也知道，苗苗上的傷只能更多。
那些該死的家伙，居然對這麼小的苗苗下這麼重的手！
顧盛看得心痛不已，一米八幾的中年漢差點兒落下淚來。
他想抬手苗苗的頭，又怕疼了，大手抬在半空猶豫了半天，到底沒有落下去。
好一會兒，他才放下了手，卻不小心到了床頭的水杯。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顧叔澤卻一下醒了過來。
看到病床前的高大影，他條件反地跳了起來。
“誰！？”
顧盛轉過，手向他噓了一聲。
“別吵，是我。”
“……老爸？”顧叔澤使勁睜大了眼睛，才確定眼前的人是顧盛，“老爸你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