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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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出來嗎?我在用自己的命,賭一個前程。”

中,沈妙的眼睛比燃燒的火苗更旺,然而那其中的堅決卻如磐石,不可撼一分。

“人都死了要前程何用?”謝景行厲聲道:“太冒險了。”

沈妙卻笑了一聲,瞧著他諷刺的開口:“我與小侯爺不同,小侯爺手眼通天,要得到什麼,無需費太多力氣。我卻不同,我若不搏命,下場就是死都不如。我連死都不怕了,怎麼會怕火?”頓了頓:“你走吧。”

謝景行皺眉瞧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深思。他并非什麼好人,也并不想做什麼出手相救的戲碼,方才也只是意外之下的順手,如今回過神來,倒有些嘲笑于自己的沉不住氣。思及此,謝景行便抱躍至那還未燒著的橫梁之上,饒有興致道:“我忘記,你是沈家的聰明人,當然有本事全而退,不過,本侯也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他紫在火中竟然顯出些流的金,而比那衫更炫目的是他邊的笑意,年神桀驁,眉目俊如畫,這般看來的時候,倒似戲文中的多公子,然而那目中卻著一冷漠和殘酷,令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也森冷了些。

東院的筵席上,自聽到沈信夫婦回府后,任婉云整個人都著慌了,心中還抱著一僥幸,想著定是哪個惡作劇的下人這般說的。可還未等想到什麼好法子,便瞧著外頭下人領著一眾人風塵仆仆的走進來。為首的人老遠就朝著這邊大笑道:“母親,兒子回京給您祝壽來了!來的略遲,母親還請饒恕!”

眾人的目都朝那行人看去,最前面的絡腮胡大漢和潑辣婦正是沈信和羅雪雁,而后笑容和煦的青年,便是沈丘。

若是從前,此刻定該是歡聲笑語,以任婉云八面玲瓏的本事,總歸能哄得沈信夫婦心懷暢快的。可今日事出突然,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在沈信回府的時候走水,沈妙還被困在祠堂,任婉云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只得傻在原地。

沈老夫人就更是了,本就是個沒主意的,只會在后宅中耍些威風,便是對付沈妙,那也都是用的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這樣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連裝出一個慌的表都裝不出來。

陳若秋心中有些焦急,雖然也想二房和大房兩敗俱傷,但如今也在這個席筵上,若是今日沈信未曾回來,沈妙死在大火中便罷了,死無對證,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可沈信回來,他有眼睛會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麼回事,又該怎麼辦?

沈清和沈玥都有些懼怕自己的這位大伯父,因著沈信畢竟是武將,上總帶著一殺伐果斷的凌厲之氣,們這些滴滴的小姑娘,總會沒來由的對此到懼怕,登時瞧見自己母親這般忌憚的模樣,更是六神無主。

沈貴和沈萬互相瞧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十分凝重,這麼多年,他們掩飾的好,所以從沒出過差錯,更沒見過自己這位大哥發火的模樣。可是今日若沈妙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沈信會怎麼做,想想他們也會到不寒而栗。

思索間,沈信夫婦并沈丘已經走到了沈老夫人席筵的面前。瞧見賓客們都不出聲,只是盯著他們神有些古怪,羅雪雁皺了皺眉,敏的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然而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還是沈丘,瞧了一眼桌面,又認認真真的仔細逡巡了一番,疑的開口問:“咦,祖母,怎麼不見妹妹在這桌上?”

這麼一說,沈信和羅雪雁也都注意到了。沈玥和沈清都在,甚至大房的庶沈冬菱也在,幾個小姐中,卻沒有瞧見沈妙的影子。沈信笑容頓了頓,問:“娘,去哪里了?”

沈老夫人語塞,要怎麼說,任婉云口口聲聲去說喊護衛,可作慢吞吞的,分明就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們甚至都還在這席位上不曾

“沈大將軍!”卻是馮安寧突然站了起來,高聲道:“您回來的正好,方才祠堂走水,沈五小姐此刻正被困在火中呢!”

話故意說得令人義憤填膺,實則也是為了給沈妙出一口惡氣。馮安寧自己在馮家寵,莫說是遇到今日這種局面,就算在府中摔了一跤,那也是所有人都來噓寒問暖。如今瞧著沈妙陷險境,這沈府的眾人卻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心中便同沈妙。既然沈信回來的這般巧,便不如同沈信告上一狀。

此話一出,沈信和羅雪雁都是一愣。祠堂走貨,沈妙被困在火中,好端端的,為什麼沈妙會去祠堂。而更重要的是,為何沈妙險境,這些沈家的親人竟還能在筵席上飲酒作樂?

任婉云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大哥大嫂,我正要去尋護衛呢,你們才來了……”

的話還沒說完,沈信就二話不說從他邊掠過,而看任婉云的那一眼令任婉云如墜冰窖,實在是太可怕,太兇狠。

羅雪雁和沈丘也倏爾回過神,二話不說便朝著祠堂趕去。

祠堂里,火越來越猛,幾乎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在那其中,沈妙用提前備好的帕子捂著口鼻,謝景行卻皺眉瞧著他,即便在這麼嗆人的煙塵中,他倒是顯得十分輕松,沒有一狼狽,對沈妙道:“再不出去,你便真的只有死在這里了。”

“再不出去,你也只能跟我陪葬了。”沈妙反相譏。

“伶牙俐齒。”謝景行渾不在意的一笑:“你在等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怒吼:“!”

謝景行倏爾掠到窗邊,就著那火苗中空出的一小塊地方能瞧得清楚,外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信夫婦和沈丘。

沈信和羅雪雁之前想到走水,卻沒想到火勢竟然如此兇猛,頓時目齜裂。祠堂外頭圍了一眾護衛,竟是無一人進去救人,只是找些水桶來潑水救火,然而這杯水車薪,若是等他們將或撲面,沈妙哪里還有命在。

沈丘咬牙:“我去救妹妹!”說完便要往里沖,然而還沒走兩步,外頭的衡量“啪”的一下掉在面前,燃燒的火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將前路全部阻斷。

!”

“妹妹!”

屋里,謝景行揚眉,道:“原來你的小字是,可跟人一點都不符。”

“我等的人已經到了,小侯爺自己想法子出去吧。”沈妙眉目含著煞氣,如今自己安排了這出戲,便是為了讓沈信看的清清楚楚,這看似和睦友的沈府究竟是個什麼形,那些口口聲聲疼的親人包藏的又是什麼禍心。武將重忠義,他們不是傻,他們只是不愿意用最惡毒的心思猜度人心,而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沈信慢慢明白,只有這樣用最直接猛烈的手段,來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撿起地上的一沾染著火的木頭,猛地把它往手臂上一,謝景行怔了一下,沈妙咬牙,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拋下那橫木,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一道燒傷的痕跡。

謝景行難掩心中的震驚,他此生不是沒遇到過對自己心狠的人,那些死士中的人們,也會這樣不假思索的對待自己。可沈妙并非死士,只是一個在高門的滴滴的小姑娘,的生命應該是和定京城那些貴門小姐一樣,如同的小字一樣,,而不是眉頭都不皺的往自己上燙火。

他看見沈妙又撲了些火苗在上,直起子往外頭跑去,跑的跌跌撞撞,似乎要跌到了,然而作卻準的不得了,而跑過的地方,竟是沒有火苗。謝景行瞇起眼睛,瞧得清楚,那條路狹窄,剛才在燒的旺旺的祠堂中留出了一個小口。想來是有人早已準備好的,澆上了不會起火的東西,為的就是從其中順利逃。

一切都是沈妙安排好的,果真用自己的命在賭一個前程,而也賭贏了,那麼倒霉的,便該是其他人了。

謝景行揚一笑,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那消失在火中的背影,卻是掠向另一個出口,那是祠堂的后門,他姿輕盈,如燕子一般,一拳一踢,這危險無比的火牢籠與他,便如平地一般,眨眼間便掠了出去。

另一頭接應的人早在,見他出來,皆是松了口氣:“主子。”

“東西不在祠堂,沈信回來了,走。”他快速道,轉消失在祠堂后山的樹叢中。

外頭,沈妙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瞧見沈妙的影,沈丘一下子跳了起來:“妹妹!”

沈信和羅雪雁也都幾乎喜極而泣,他們本就試圖冒著火往里頭沖,誰知道本進不去,如今瞧見沈妙自己跑了出來,于他們來說簡直是喜出外。

!”

沈妙方跑出來,卻是,一下子暈倒過去,沈丘連忙接住,便見沈妙左手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目驚心的燒傷痕跡,沈丘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而沈妙在他懷中,閉著眼睛喃喃道:“放我出去,我不嫁……。”

趕來的沈信和羅雪雁聞言,立刻愣在原地。

……

西院里屋,彌漫著濃濃的藥香,里里外外的仆人似乎全部忙碌了起來,在這憊懶而顯得有些荒蕪的院子中,仿佛突兀的多了幾分升級。而此刻,屋里也是熱鬧的。

“我將給兩位妹妹,就是想著妹妹肯定會替我好好看著,如今看來卻不盡然,若非今日我回來的正好,只怕死在這場大火中都無人知道。”羅雪雁抱著冷笑道。自然便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在戰場上更是有“羅剎”之稱。平日里待沈府的人客氣,也不過是念在他們教養沈妙的份上,誰知道今日一看,仿佛撕開了往日的面,心中怒極,說話自然毫不留

“大嫂,不是這樣的。”任婉云賠笑解釋:“方才我已經請護衛去救火了,我將看做自己的親生兒,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險境呢。大嫂,這麼多年我待如何,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則怎麼會跟我們這般親?”心中也焦急,羅雪雁從未跟人紅過臉,大約是不懂這些后宅婦人間的事,從前也是好哄,可真正不依不饒以來,氣勢也是很驚人的。

“親生兒?”羅雪雁冷笑一聲:“我們可當不起你這樣惡毒的母親。”面對著任婉云,一步一步的將任婉云得后退,語氣卻帶著凜冽寒意:“我也想問問妹妹,既然是老太太壽辰,為何一個人在祠堂中?”

“五姐兒、五姐兒想去祠堂為老祖宗上柱香……。”在羅雪雁視的目下,任婉云心中一慌,倒是尋了個拙劣的借口。

“任婉云!”羅雪雁厲聲喝道:“你拿這些借口騙我,是當我傻子。什麼關在祠堂,什麼嫁,這筆賬,我會一筆一筆的算清,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就算了。任婉云,”羅雪雁本就潑辣,較起勁兒來的時候,自是有一種霸道的威嚴:“但凡我的有一不好,你看我怎麼怎麼跟你算賬!”

一口氣說完,驚得屋里眾人都有些瑟瑟發抖。羅雪雁常年不在沈府,屋中下人早就已經不拿當正經主子。而更多的人反是任婉云的眼線。而羅雪雁每每回來的時候,也是笑臉盈盈的,開闊,人又爽朗,不在小事上斤斤計較,眾人也只當是個好說話的,何曾見過如此聲俱厲的時候。直把任婉云說的一個字也吐不出,臉憋得青紫。

睡在里屋的沈妙翻了個朝里,一雙眼睛卻是十足清明。費盡心機演這一出,甚至不惜讓自己上留疤,就是為了杜絕任何任婉云被原諒的可能。沈家人都是演戲的好手,介時演幾出戲,說些好話,只怕會令人心。除非那傷害已經造,沒有一個父母會容忍別人傷害自己的子,就如同的婉瑜和傅明。

如今羅雪雁對任婉云以及陳若秋已經不若往日那般信任,拿出對待敵人的態度對待二房和三房的人,至的燒傷也沒有白費。這樣很好。

而外院中的沈信,此刻正和沈丘面對著沈貴和沈萬。

“大哥,都這是誤會。”沈貴有些焦頭爛額,他并不知道任婉云想要讓沈妙和沈清姐妹易嫁的事,而沈妙被關祠堂,是因為沈妙之前犯了錯。沈貴對沈妙那一日在榮景堂頂撞自己的事一直耿耿于懷,自然對關沈妙進祠堂沒有意見,誰知道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了事。

“二叔,這可算不上誤會。”沈丘上前一步,他握著拳,極力控制著自己想要上前將兩人掀翻的沖,道:“祖母壽宴,獨我妹妹一人被關在祠堂,我想問問,是犯了什麼錯,為何門口又有那麼多守著的護衛,這些護衛都不去救人,就在外頭看著。二叔三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些護衛本就不是去救人的,而是要堵住別人的路,想方設法的要我妹妹的命呢!”

沈丘畢竟年輕氣盛,說話自然不會思前想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他也沒有辜負沈妙的期,甚至說的話比沈妙想的更加嚴重。此話一出,沈信面一下子沉得要命,而沈貴和沈萬嚇了一跳,沈萬連忙勸道:“大侄子,你怎麼能這樣說?五娘是我們的侄,我們怎麼會害他?”他看向沈信:“大哥,今日之事都是一場意外,大哥與我們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們若要害五娘,怎麼會將好端端的養到這麼大?大哥不信我們麼?”

沈萬本就是讀書人,做出一副風霽月的樣子,很能夠糊弄人的心,仿佛這世界上只有他是剛正不阿似的。可沈信偏偏不吃這一套,若是從前,他大約也會覺得這是一場誤會,畢竟這麼多年他們將沈妙養的這樣好,甚至沈妙也愿意與他們親近,可是今日的事一出,他再看這些人,只覺得不過是一些斯文面皮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于是在沈貴和沈萬吃驚的目中,沈信大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們當老子好糊弄?我把給你們,你們想害死。關在祠堂,嫁人?沈貴,沈萬,你們莫以為老子不在京城,老子的兒就能任你們欺負了,今日我沈信就把話撂在這兒,等醒了,咱們走著瞧!”

沈貴和沈萬目瞪口呆。沈信雖然是個人武將,可這麼多年來,在他們面前總是收斂著自己的,雖然不比那些文人優雅,可如今一看,才知道這沈信的骨子里便是個流氓!這話說的,讓沈貴和沈萬都不知道如何接!

其實沈信也是被氣到了極點,本來看到自己的兒深陷火海,一顆心就又怒又痛,后來沈妙昏厥之前說的那句話,則為了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說的越是簡單,讓人遐想的就越多,甚至讓沈信猜測,沈妙在沈府里過的是怎樣的日子。自己想的越多,看兩個弟弟就越是厭惡,如果可以,沈信恨不得出劍來將這兩個畜生一劍劈了!

“住口!”后傳來一聲怒喝,眾人齊齊回頭,瞧見福兒喜兒扶著沈老夫人走了過來。

沈老夫人也是差點氣急攻心,一生最好面子,今日卻是在的壽辰宴上,當著定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出了丑。沈信和羅雪雁興師問罪的模樣賓客們都是親眼瞧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匆匆離去。便只剩下才進行到一半的壽宴。此刻賓客們全都走了,于是便也匆匆趕來想要問罪,誰知道一來便瞧見沈信質問沈貴沈萬的場景,自然毫不猶豫的出聲。

沈丘回過頭來,瞧見沈老夫人,道了一聲祖母,態度卻不甚熱絡。從前沈垣在的時候,沈老夫人便偏沈垣些,大家都說那是因為老夫人不喜歡打打殺殺,沈垣走的是文臣路子,老夫人所以偏沈垣。可孩子大多都會有一種直覺,沈丘直覺的不喜歡親近沈老夫人,后來回來的了,就更是疏離。

這一次親眼目睹沈妙陷阱,這廂筵席竟然還能繼續下去,沈丘心中不是滋味,更恨不得立刻為妹妹出頭。

沈老夫人橫了一眼沈丘,目又掃過沈信,終究是端出架子,道:“老大家的,你剛一回府,對你兩個弟弟發的是什麼威風?怎麼,要把將軍的架子擺到我沈家來嗎?”

沈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雖是歌,暗中手段不肖說了,面上卻還是十足的溫婉賢淑,把個老將軍制得服服帖帖。老將軍臨死前便告訴過沈信,沈貴沈萬走文臣路子,唯有沈信繼承了缽,要扶持兩個弟弟,千萬要一家子和和睦睦。沈老將軍在世時,同沈信父子分極深,他的話,沈信總會記在心上。所以這些年來,倒是對沈老夫人的尊敬不改一一毫。

可歷來,人的都是向下的。父母疼自己的兒,兒下一輩兒,卻極有疼父母超過兒的。沈信也是一樣,一個沒有緣的娘和自己的骨,沈信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骨。沈老夫人這話如今在沈信耳中,一點用也沒有。

他對著沈老夫人抱了抱拳:“母親,不是我在府中擺架子,實在是今日事有蹊蹺,我為威武大將軍,連自己的兒安危都保護不了,有何面目去見沈家列祖列宗,豈不是愧對了自己在外威風的名聲。此事我必定查個水落石出,今日本該是給母親祝壽,可兒子不孝,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困境還若無其事,所以只能日后給母親賠罪。”他一番話明里暗里諷刺的都是,沈妙陷困境,這些沈家眾人卻還有心繼續筵席若無其事,其心可誅。

沈老夫人呆立原地,沈信從來對他都是規規矩矩的。年輕的時候也曾想過用別的手段將沈信整死,可老將軍疼沈信如命子,讓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待沈信大了,更是沒法子。不過沈信待尊重,也樂得做戲,這還是第一次沈信這樣強的反駁的話,驚得一時竟沒有做聲。

沈信再轉頭看向沈貴和沈萬,語氣沉道:“此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自然會查個一清二楚。二弟和三弟,告辭了。”他轉大踏步離開,看也沒看其他幾人一眼,沈丘連忙跟上。

待走出了東院,沈信才對沈丘道:“馬車上那匹火鼠披風,等下拿給你妹妹吧。我看著府中兇險不比戰場,你妹妹比老太太,需要的多了。”

“是。”沈丘喜出外,隨即想到了什麼,道:“爹,妹妹暈過去前說什麼親事,咱們也得查一查。這些事,西北可從來都沒收到消息過啊。”

“哼,”沈信沉聲道:“我看將軍府里妖魔鬼怪不,這次你妹妹差點送了命,找出那些個不要命的,老子一個個大刑伺候!”

…。

臨安侯府。

謝景行方回到屋里,便瞧見桌前已坐了一人,白翩翩,折扇輕搖,正微笑著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謝景行放下手中的劍,問。

“聽說你去沈府找東西了,結果如何?”高笑問。

“沒有。”

“我早猜到了東西不在沈府,”高搖頭,面上閃過一:“東西不在沈府的話,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謝景行在他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還能如何?”

“不過沈信這次回京,明齊可能會有新的。”高瞧著他,手中折扇微微一頓:“傅家這個時候,會不會……”他把手放到脖子上,比了一個殺人滅口的作。

“沈家功高蓋主,烈火烹油,遲早有這一天。”謝景行喝了一口茶,語氣平平的評價,毫沒有半分同

聳了聳肩,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中出一個碧小瓶:“上次聽鐵說你手傷了,給你配的藥。”

“小傷要什麼藥?”謝景行皺眉。

“我這藥可不留疤。”高是將藥瓶塞到謝景行手中:“留疤便不好了。”

“我又不是人。”謝景行躲瘟疫一般的將藥瓶拋回:“拿回去!”

“你若是人,自己就哭著求著找我討要了。”高道:“拿回去吧,這藥金貴得很,一瓶價值千金吶。”

謝景行掃了他一眼,角不屑的勾起,卻突然想到火海中,毫不猶豫的將沾了火的靈牌往自己手上燒的畫面。

怕留疤?那可未必。

了一下,他手,將藥瓶收回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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