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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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信和羅雪雁都沒怎麼說話,雖然面上極力做的很輕松,到底還是流出幾分沉肅。沈丘也一反常態,羅潭子雖然大大咧咧,卻也敏的察覺到有些不對,謹慎的沒有說話。

今日終究是得罪了明安公主,也就是得罪了秦國太子。沈家剛回來就被推到風口浪尖,雖然沈信極力避免,可就像是背后有只看不見的手,總要將沈家推了出來。沈信和羅雪雁并不懼怕可能出現的為難,只是今日是沈妙出面,怕的就是明安公主恨上了沈妙,在背后使手段下絆子。

然而事已經發生,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唯有更好的將沈妙保護好,不出什麼紕

等回了宅子,沈妙進了自己的院子梳洗完畢,已經有些晚了。點上油燈,谷雨見沒有上塌休息的意思,就道:“姑娘可還在為今夜之事擔憂?沒關系的,有老爺和夫人在,不會讓那位秦國公主胡來。”

沈妙搖了搖頭。明安公主是個什麼子,比別人更清楚。明安公主子非常的自私好強,前生的朝貢宴上,明安公主也是為難過的。只因為明安公主以為,傅修宜那般出眾的人,卻娶了這麼一個鄙的妻子十分不屑。如今大涼的人換了睿王來,明安公主眼中最出的人變了睿王,可還是沒有放過,或許這便是人們所說的,有些人的仇怨是天注定的,無論隔了多世也一樣。

“你們下去吧。”沈妙道:“我睡不著,下會兒棋。”

谷雨還想說什麼,被驚蟄扯了扯袖子。驚蟄道:“那奴婢們就先退下了,姑娘也別想得太多,等會子覺得乏了,便早些休息,莫要累壞了子。夜里寒涼,也別太晚。”

沈妙應了,驚蟄和谷雨便退了開去。

桌前的小幾上,棋局空空如也,沈妙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認真的自己跟自己對弈。

下的認真,時日慢慢的流逝過去,棋局漸漸由最開始的什麼都沒有變的黑白縱橫,顯得極為復雜。而也由最初下的得心應手,到了后來,每落下一子都要苦苦思索許久。

院子外頭靜悄悄的,連鳥雀的囈語和蟲鳴都聽不到了,定京城陷夢。院子里清風婆娑。

沈妙瞧著棋局,輕輕出了一口氣。

兩年時間,各方勢力都已經番上場,布置好的棋子也走到了該走的位置。從某些方面來說,占盡先機,也不見得就能節節勝利。這是和傅修宜之間的博弈,可是如今看來,仍舊是將有些事想的太簡單了。

這世上的所有事都在變化,在變化,不是前生的那個,自然也有別的人會變。唯一不變的是變化本,而帶來的這些變化,會給棋局帶來什麼樣的變化,誰也料不到。

瞧了一眼桌上的棋局,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窗。自窗外撲面而來颯颯秋風,生出些涼意。窗前的樹影搖曳,看了一會兒,轉過,屋里的油燈卻是燃盡了最后一點,燭火晃了晃,滅了。

燈滅了,月便如流水一般淌進屋里,將屋里映照得雪亮。倒是比燈火多了幾分清涼。

“噠”的一聲,自桌前傳來。棋局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人,他手執黑子,在棋局上隨意落下,方抬起頭來瞧向沈妙。

紫金長袍在月下越發顯得華麗,而那紋路似乎帶著幾分悉的模樣。分明是極囂張的姿態,卻被半塊銀面擋著,就顯得有些深沉起來。

深夜中不請自來的人,沈妙倒也未曾覺得驚訝。面不改的將窗戶重新掩上,屋里頓時又暗了下來。沈妙走到桌前,索出火折子,點上了另一盞燈。

暖黃暈下,香鬢影都顯得分外曖昧起來。沈妙手持著燈盞,走到那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在等我?”紫青年的聲音低沉,在夜中分外好聽,因著刻意的低顯出幾分喑啞,卻仿佛人在耳邊的嘶語一般。他的聲音也是帶著笑的,似乎十分愉悅。

沈妙盯著他臉上的面,連面亦是掩蓋不了的好相貌,優的下和紅,反而因為掩蓋著真實的模樣更加神,更加人心魄。傳言大涼皇室中人個個貌不曾見過睿王的真實模樣,卻知道,單就風華,這人已經足夠出挑了。

“殿下在柱子上叩擊三下,不是在提醒臣三更前來拜會。臣不敢抗命。”答道。

這話說出來,沈妙看清楚了,對面的人勾了勾,道:“真聰明。”

他的態度分明是輕佻甚至有些風流的,卻不知為何,總讓人又覺得有些距離。仿佛知曉這人骨子里的冷漠與殘酷一般。沈妙靜靜的看著他,道:“殿下有什麼話要與臣說?”

青年隨手拿起棋簍子里的一顆黑子把玩,修長白皙的手持著黑子,越發的顯出一種致的麗。他掃了一眼棋局,道:“棋局倒是有趣,小丫頭,天下風云都被你歸在棋局里,不知道大涼在何?本王又是哪一顆子?”

竟是一眼道破這棋局映的正是眼前明齊格局。

沈妙不言。

他的聲音慵懶,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本王今日看你在朝貢宴上,似乎與明安公主是舊識。你見過明安公主?”

沈妙心中一自然是認識明安公主的,今日的表現除了皇甫灝之外,眾人本不會有任何懷疑。一個是秦國的公主,一個是明齊的家小姐,秦國和明齊相隔千里,明安公主更是頭一次來明齊,本不會有人將和明安公主聯系起來。可是眼前人的這一句話,幾乎是毫不留的撕開了表面,將真相袒在面前。

他發現了什麼?查到了什麼?還是單單憑借著宴席上的數面之緣便察覺到了不對。若是后者,那面前的男人也就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眉眼未,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抓,面上卻是浮起一個微笑來。

“不巧,臣未曾見過明安公主,不過與睿王殿下倒是舊識。”

青年側頭看,忽而兩手撐在桌上,前傾湊近沈妙,在耳邊低聲道:“哦?什麼時候?”

沈妙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的呼吸溫,金的扣子卻冰冷,角是帶笑的,眼神卻有些漠然。這是一個不曉得是火還是冰的男人,渾上下都著危險的意思,他足夠吸引人,但卻令沈妙本能的想要避開。

那雙漆黑的,深邃如海的眸子盯著低下頭,避開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面前繡著花紋的致扣子,淡淡道:“別來無恙,謝景行。”

空氣在那一瞬間似乎都靜止了,油燈里,火花燃燒發出細小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一小朵燈花掉了下來,在漆黑的夜里星火一般的亮了一瞬便匿不見。

沈妙抬起頭來看著他。

青年淡淡一笑,瞧著沈妙,兩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顯出纏綿的姿態,仿佛是他側頭親吻沈妙一般。

他慢慢地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聲音仍舊是愉悅的,他道:“別來無恙,沈妙。”

青年手揭開了臉上的面

劍眉鬢,星眸含,鼻若懸膽,若涂脂。仿佛昨日還是紅齒白的翩翩年,兩年時間一過,便是真正英貌的男子,他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帶著微微嘲諷和頑劣,雙眼里卻再無年的狂妄和囂張。

那是一種更讓人心悸的深沉,仿佛漆黑的夜,因有星麗,卻由黑暗而膽寒。他通的矜貴和優雅在兩年后發揮到了極致,一舉一都有著天潢貴胄天生的傲氣,清月一般冷淡涼薄,卻又如烈日灼目耀眼。

沒有了份的錮和制衡,再次出現的謝景行,不再收斂芒的謝景行,實在是亮眼到讓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沈妙,語氣曖昧道:“兩年不見,誰給你的膽子我名字?”

他說的這般,卻終究是將“本王”換了“我”。

沈妙道:“如今你不是明齊臨安侯府的小侯爺,不喜歡你名字,你睿王也是可以的。”話中終于還是帶了些諷刺的意味,從明齊臨安侯府的小侯爺到大涼的永樂帝胞弟,謝景行這一次的確是跑的有些偏了。

可是沈妙說的客氣,卻低估了謝景行。謝景行懶洋洋一笑,道:“非要我名字,我是無謂。不過忘了告訴你,謝淵是我的真名,景行是我的字,你我謝景行,是在我小字……。怎麼,長大了,也變得熱了不。”他角的笑容惡劣帶著輕佻:“你我之間,已經到了喚小字的程度?”

沈妙怒視著他。

除了親人以外,只有人和夫妻之間才會喚小字的。沈妙倒也沒想到,謝景行換了個份,景行竟然了他的小字。說起來這時才堪堪想起,大涼的永樂帝也姓謝,涼朝的皇室就是謝氏家族。

真是了巧了。

謝景行自顧自的給自己倒茶喝,時隔兩年,沈信都從將軍府搬出去另開宅子過了,謝景行這不請自來,賓至如歸的作還是一如既往。仿佛和兩年前一般,將這沈宅當做自家院子一般來去自如。他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強人怒氣的沈妙,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道:“禮尚往來,你想讓我你什麼,?”

那聲,端的是喚的人齒頰留香,加之謝景行人,若是尋常子,只怕早已被迷得找不著北了。沈妙也被喊的渾發燙,想,謝景行這本是,便是不是皇室的份,做個小倌館里的小倌,大約也能活的很好,說不定還能名揚天下。

“在想什麼?”謝景行問。

“在想你生的如此貌,連小倌館里的頭牌亦是比不過,難怪要戴面遮掩了。”沈妙故意氣他。

謝景行被噎了一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慵懶的神有片刻僵。沈妙見他如此,心中暢快至極。還未等說話,謝景行卻挑眉道:“這麼擔憂我,看來傾心我的很?”

沈妙道:“睿王可知自作多四個字如何書寫?”被謝景行的“小字”之說惡心了,又不好再謝小侯爺,沈妙干脆就用冷冰冰的“睿王”代替,明顯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了。

“當初抱著我強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般無。”他說。

沈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著他,卻不知這副模樣,像足了在山澗出生不久的小鹿,黑眸清澈圓圓,憐的很。

說:“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謝景行了一把的臉,他作太快,沈妙躲閃不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景行已經收回手,略略思索一下,道:“看來你是記不得了,你離京的第一日夜里,我同你道過別的。”

沈妙懵了,瞧著他不說話。

謝景行嘆息一聲:“果然,喝過酒就不認人。你不記得你對我做了什麼了?”

沈妙面糾結之

俗話說酒后,喝酒誤事。其實酒量還不錯的,奈何那一夜的梅花釀太過醉人。便是為了防止自己說錯話做錯事引得人懷疑,才堪堪避開眾人自己單獨睡了一間屋子,不曾想……謝景行來過?

“睿王說笑,我與睿王萍水之,能做什麼?”沈妙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面上卻是一派鎮定。可到底對于男之事知之甚,前生對傅修宜也是一味討好,更莫不清楚男人的想法,在這一方面,倒是真的稚如白紙。而對付謝景行這樣黑心腸的人,實在是青的狠了。

謝景行一笑,也不急著辯駁,不不慢的開口:“你似乎很想當皇后,醉了酒后,還要拉著李公公看煙花,還得要太子和公主陪著。”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妙:“沈皇后?”

沈妙本來掩飾的在喝茶,差點就噴了出來!

年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沈妙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只怕這重生以后花團錦簇,親人皆在的現實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之后還是在那個冷冰冰的宮殿里,一步一步走向子喪族亡的結局。

沈妙全都僵了,又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原先以為謝景行是故意這麼說詐的,如今看來,那一夜謝景行還真的來過,還真的見了醉后的景。否則謝景行又不是神仙,怎麼會曉得這麼多事?只是……究竟說了多,謝景行又到底聽了多,謝景行這麼聰明,到底猜出了幾分?

這般不安的神落在謝景行眼底,謝景行眸暗了暗,卻是勾笑道:“也不用這麼害怕,我對人一向寬容。想知道你對本王做了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沈妙鎮定的與他對視。

“也沒什麼罷了。”謝景行懶洋洋的用手支著下,似乎在思索,說出的話卻是驚世駭俗:“你不過是抱著我不讓我走,著我又親了我,哭著喊著要做我的皇后,要我千萬不要冷落你罷了。”

沈妙:“……”

“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沈妙道。就是再怎麼醉,也不會對謝景行生出什麼綺麗想法。更何況那樣的作風,也不是的行事風格。

“你想抵賴?”謝景行皺眉:“這不厚道,沈。”

“我給你銀子。”沈妙當機立斷:“你要多,我都能補償。”

謝景行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何,沈妙覺得那目里都是帶著刀子,仿佛謝景行恨不得弄死。半晌,謝景行才笑了,咬牙切齒道:“你當我是小倌還是男寵,銀子?本王從來不缺銀子。”

沈妙沉默。

謝景行深深吸了口氣,道:“怎麼發現的?”

沈妙冷不防他換了個話頭,不解道:“什麼?”

謝景行拿起桌上的面:“怎麼發現我的份?兩年前我戰死,無論怎麼樣,一見面就猜出份,不太合理。”

“未見到你之前就猜到了。”沈妙道:“猜到你是大涼的人,不過沒猜著是皇室的人。后來朝貢宴上見到,約約覺得悉,斗膽猜一猜罷了。”

謝景行聞言,漸漸凝眉,看向沈妙,道:“兩年前就猜到?”

“臥龍寺當夜,小侯爺過來喝茶吃點心,”沈妙神平靜:“僥幸也讓我吃了一點那點心。”

謝景行挑眉:“那又如何?”

“不巧,”沈妙道:“那點心似乎是大涼皇室的廚子做的,味道很可口。”

謝景行微微一怔。

兩年前,他在臥龍寺里遇著沈妙陷害沈清和豫親王的一幕,后來因著興趣索就和沈妙去了的屋子。因著在外奔走大半夜乏,就借著沈妙的茶水吃了點點心……還喂了沈妙一塊。他自己在明齊做事,到底還是養尊優,大涼朝做糕點的廚子也跟在邊,那包糕點正是出自大涼廚子之手。

謝景行想過許多沈妙猜出他份的線索,卻萬萬沒料到是這個。一包糕點竟也會暴端倪,不過……他目銳利,看向沈妙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大涼廚子做的?”

“僥幸吃過一回。”沈妙道。

的確是吃過一回,明齊的朝貢宴上,自然會有別國送來的賀禮。至于那糕點,不過是一些小小的噱頭罷了。明齊的永樂帝喜吃糕點,那皇室的廚子也別出心裁,在糕點里加了水果的水,糕點里便有了果香。是在朝貢宴上吃著了大涼的糕點覺得很是新奇,沈妙才特意為了傅修宜也做了幾回,只是傅修宜不吃甜食,每每都直接賜給了下人,還讓傷心了好一陣。

而謝景行那一夜吃的糕點里,正是帶了涼朝皇室糕點的果香,而那個時候還未朝貢,這糕點是不可能傳過來的,當時沈妙就覺得奇怪。

謝景行雖然也不知道沈妙究竟是從哪里吃的這糕點,不過也沒多加詢問。只是道:“僅僅如此?”

“僥幸猜中了罷了。”沈妙垂眸。僅僅憑著一包糕點怎麼會篤定謝景行是大涼的人。真正的懷疑,還是從宮中看到的那位高高太醫開始。當時只覺得眼,后來卻是終于想起,自己是見過這位高太醫的。前生朝貢宴上,大涼派來的人是一位親王和一名重臣。那位重臣是大涼出了名的智囊團,當初傅修宜還讓裴瑯多加留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高。高當時的份可不是什麼高太醫,而是大涼的朝臣。而那一日在明齊宮中,見著謝景行與高之間有種不痕跡的稔,加之之前的糕點,多多也聯想到了一些。

再后來去了西北,謝景行戰死的消息傳來。之前的震驚過后,沈妙反而慢慢平靜下來。前生謝景行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出征的,然而前生今世,謝景行都是一樣的結局,沈妙不相信命運使然這一套,更何況以今生對謝景行的了解,謝景行這樣厲害的人,會死的如此凄慘,不相信。

若說是謝景行借著這一步在籌謀什麼,倒是還會相信幾分。如果說戰死能夠以一個新份重新開始,了所有可能有的麻煩,是符合眼前這個人干脆利落的子。要知道以臨安府小侯爺這個份,是撐不起謝景行的野心的。

他的野心究竟是什麼,沈妙的目落在那黑白錯落的棋盤上,心中閃過一駭然。

“你運氣一向不錯。”謝景行好整以暇的看著

“不過……”沈妙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如何了如今的睿王?”

謝景行這是造了一個假的份?若是這樣,他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冒充的人不是別人,是大涼的皇室,還是永樂帝的胞弟,被人發現只怕是死千次百次都不夠的。可是若說是真的……那他前面十幾年的份又是什麼?為什麼會在明齊為謝鼎的兒子?

“我本來就是涼朝的睿王。”謝景行道:“現在歸原主。”

沈妙心里一:“謝侯爺不是你的父親?”

謝景行笑的不屑:“臨安侯?他憑什麼有資格當我爹?”

那就是謝景行不是謝鼎親生的兒子了。沈妙心中越發覺得駭然,謝景行的份大約能牽扯出不東西,而這些東西,前生的從未留意過。沈妙突然想到,前生傅修宜不留余力的打謝景行,甚至不惜在謝家軍中安排他的人,最后讓謝景行死于自己人手中,謝家父子皆是馬革裹尸,謝家除了謝長武和謝長朝外再無后人,真的是因為傅家人想要打擊謝家功高蓋主,還是傅修宜也已經發現了謝景行份的不對。傅修宜是想要……斬草除

這般神明明滅滅,謝景行看在眼里,眸深邃,笑的卻越發溫麗。他的容貌見長,英俊和艷麗極好的融合在一起,亦正亦邪,倒是好看的很。他敲了敲桌子:“今日來見故人,你長進了不。”

沈妙回過神來,瞧著他道:“睿王如今也是風無限。”

從臨安侯府的謝小侯爺到如今的睿王,謝景行倒是越發的貴重起來了。原先不過是在定京城,在明齊橫著走,如今睿王的名聲一出來,只怕要上天了。

“你很滿意?”謝景行挑一笑:“與有榮焉?”

沈妙眉目端莊:“臣是明齊人,睿王是大涼人,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與有榮焉?”

謝景行拿起桌上的面,重新為自己戴上。銀質的面極好的合了他的五,非但沒有遮掩他的芒,反而讓他因著神如夜的氣質更加人。

“你親我的時候,說的可不是這句話。”他眼神比外頭的秋月更人,流過沈妙上,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

沈妙抵死不承認:“睿王記岔了。”

“以后幫你想起來。”謝景行站起,紫袍一角倏爾劃過桌面,將那一局棋都打了。

他道:“下次再來看你,沈……。”

沈妙:“……”

謝景行從窗外掠了出去。沈妙瞧著他的背影,心想著明日后,要沈丘多安排幾個守衛在院子門口才行。好歹這宅子里住的不都是高手,沈信,羅雪雁和沈丘還是在軍中呆過的人,怎麼半分警醒也沒有。任人在府里來去自由,也實在是個笑話了。

窗戶外,沈宅院墻的街道邊,有紫男子在走著。三更時候,街道空無一人,唯有這男子和后的侍衛,在月下拉長的影婆娑。

都掩飾不了的芒,銀質面亦是熠熠生輝。那后的侍衛道:“主子瞧著心不錯。”

說是見個故人,進了沈宅后再出來,自始至終卻都是揚著,也不知是聽了什麼喜事,這般高興。

青年掃了一眼侍衛,袖子上的金線綽綽,錦夜行亦是艷骨英姿。他眼眸似笑非笑,聲音如春風拂過般愉悅人。

“見著有趣的人,自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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