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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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小喬不肯再與大喬同眠,自管出房而去。留下比彘和大喬,夫婦對一眼。比彘上去,抱起妻子,將送到床邊,小心地輕輕放了下去,自己跟著坐臥到邊上,手掌輕輕躺下去后已經隆的很高的肚皮,道:“小家伙今日有沒有又踢你了?”

大喬枕靠在丈夫的肩上,臉上出幸福笑容,嗯了聲:“早上的時候,又在我肚子里去,早早就把我弄醒了。”

比彘便低頭,親了額頭一下,聲道:“辛苦你了。等小家伙出來,要是男孩兒,我就打他屁他踢你。”

大喬吃吃地笑,讓他和自己一道躺下,捉住他掌心滿是厚繭的寬大手掌,到自己的臉頰之上,輕輕磨蹭了幾下,忽然道:“昨晚阿妹向我夸你,說你很是了不起。我也覺得夫君如此。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你領兵打仗的本事,都是哪里學來的?”

比彘碧眸微閃,對上妻子好奇又充滿崇拜的目,想了下,道:“我也不知道。許是天生的吧。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你的叔父帶領家兵到馬場練,叔父凜凜猶如戰神,士兵吼聲震天,那一刻,我便被震懾到了。我在心里對自己說,我長大了,也要做像你叔父這樣的人。我就開始用馬場里的馬匹來練兵。我想象我是它們的將軍,而它們是我的士兵。我有這麼多的士兵,如果遇到了敵人,我該如何指揮……”

他說著,忽見大喬目專注地看著自己,不微微赧,停了下來道:“讓你笑話了吧?”

大喬搖頭:“我還要聽,你繼續說。”

比彘笑了,又道:“后來我再大些,馬場里的一位管事,如今雖然腳不便,但當年卻是你喬家軍中的馬弓手。他看中我,說我有習武的資質,有空就教我武功箭。我很是喜歡,做夢也夢見自己在習武。他教了我幾年,對我也很好,卻生病去世了。有一段時間,我很是難過。再后來,我再大些……”

比彘低頭,凝視著自己的妻子。

“……我看到了你。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不能忘記了。我記得你每次上下馬車時候的樣子。我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日,你竟然真會為我的妻子……”

大喬勾手摟住了丈夫的脖頸,深深地吻住了他的

良久,兩人才分開。比彘微,極力平復下被妻子的似水給勾出來的求,在耳畔輕聲道:“你知道你一直在為我擔心。別怕,有我在。我已經做了周全準備,自信能夠擊退薛泰,不會出事的。”

大喬搖頭,緩緩地道:“我現在已經不怕了。跟你走的第一天起,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我認定你了。你活,我和你一起活。你若是有個不好,我也隨你而去。我不怕!”

比彘凝視著妻子,忽然捧住的臉,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

次日一大早,天方蒙蒙亮,小喬便起了,同行的春娘收拾完畢,比彘送出莊。

他夫婦二人原本居于靈壁縣外山中獵村,投靠之人越來越多,日常練兵馬,達數千之眾,獵村早不能容納。三個月前,恰好山下縣城西南,有一胡家莊莊主,先是獨子因事結怨薛泰被殺,接著又被出田財,悲怒之下,聽聞比彘之名,投誠將其迎奉接莊中,尊為上首,甘舍田財,助力買馬置械,只為他日復仇雪恨。比彘在胡家莊整兵堅壘,將莊子打造的固如鐵桶,方圓二十里地,每隔一亭設一寨柵,消息往來,順利無礙。

小喬來的這幾天,便是住在莊中。臨行要走,和喬慈話別。

這趟來靈壁,雖有比彘親自過去迎接,還有賈偲等人護衛,但喬慈依然跟著小喬過來了。原本打算隨一道再走。不想忽然聽說薛泰來攻,喬慈手心發,說要留下,助大姐夫一臂之力。

比彘本不他留下的。但喬慈堅持,說自己想多些歷練,這正好是個機會。不肯離開。

小喬起先勸了他幾句,見勸不他。心想這樣的世道,戰頻頻,難保兗州日后不會再遭人攻伐。阿弟既然是喬家獨子,日后遇戰應戰,無可避免,關養絕非正途。他既然一心參戰,便隨他心意,一來,如他自己所言,增加歷練,二來,比彘以戰多,有阿弟在旁助力,多應也能幫的上忙。是以答應了。只再三叮囑他要小心。完戰后盡快回兗州,免得父親掛心。

喬慈答應。送小喬到了馬車邊上,手扶阿姐上車。

小喬臨登上馬車,回頭見大喬一手扶著肚子,站在莊口那里還著自己,滿臉的不舍之,心里又是歡喜,又略帶了些酸楚,對畔的比彘道:“多謝姐夫,待我阿姐如此之好。”

比彘一怔,隨即道:“待我更好。”說話時,回頭看了眼依舊立于莊口目送的妻子,目中溫盡顯。

小喬莞爾,和春娘了馬車。

賈偲這一行護衛,這一路上,毫不敢有半點懈怠,更不敢離開小喬半路。從東郡跟到了這里,見君此刻終于要回去了,方稍松口氣,跟隨而上。

馬車,小喬探頭出去,和還要追送自己的大喬揮手告別,直到影越變越小,小的看不到了,才坐了回去,撇過頭,悄悄了下眼睛。

春娘看在了眼里,將懷中。等出去了些路,方道:“君可是羨慕阿姐要做母親了?莫急。這趟回去,只要男君在家,君也就快了。”

小喬知哄自己開心。心里雖還盛著離別的不舍,但一想到和魏劭生孩子,又是別扭,又覺得有點奇怪似的,忍不住嗤的笑了出來:“我才不要這麼早就生呢!”

春娘道:“年底也沒多時日了,君滿十六,正好準備生育之事了。老夫人和男君想必也都盼著。”

小喬一個勁地搖頭。春娘再說,就捂

春娘方才不過只是見因為離別不舍,怕,這才引開了話題,見不讓自己說和和男君生孩子的事,也就作罷了,復又摟住了小喬,自言自語般地道:“男君此刻應已打了勝仗歸家了吧?想必正盼著君回呢!”

小喬靠在春娘懷里,想起魏劭出征前的那幾天。

頭個晚上,因為擔心徐夫人接下來要出事,極想他能留下,如此自己心里也覺得有個依仗。他不應便罷,先答應了,次日卻言而無信拿自己開涮。這就算了。畢竟涉及出兵打仗,是大事。可氣的是,對此他竟然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好吧,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侯,小喬也沒指他能開口認錯,但好歹,總要有點那麼意思的表現吧。

他倒好,生悶氣,他居然仿佛也跟著在生氣。接下來的三個晚上,一反常態沒有一下。

小喬自然不是希自己。只是實在是不解。他到底憑什麼生的哪門子的氣,給自己甩這樣的臉子看?

要不是中間還有徐夫人夾著,這趟既然已經回了娘家,是真的不想這麼快就又回去了。

小喬便嘟了嘟,哼道:“他才不會盼我回去呢。我也不想看到他!”

……

馬車和護送小喬的賈偲一行護衛漸漸遠去。隊伍消失在了莊口通往外界的那條黃泥路上。

一個仆婦過來,攙著大喬。大喬轉,看到宗忌立在自己后不遠的空地上,目投向黃泥土的盡頭,面上似乎帶了一悵然。便朝他走了過去。

宗忌見大喬朝自己走來,忙迎上去。

大喬停在他的面前,微笑道:“我阿妹因走的急,也沒來得及向宗郎君告個辭。阿妹托我轉個話,十分激宗郎君此前數次相助,幫了極大的忙。往后若有機會,必定回報。”

宗忌道:“君言重了。我亦不過是報恩罷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大喬道:“我聽夫君說,薛泰正往這邊發兵而來,恐將有一場惡戰。我阿妹今早已經離去。宗郎君不如也盡快離去。薛泰意對付的,是我的夫君。宗郎君閑云野鶴,不必無端卷。”

宗忌道:“夫人何出此言?莫說當日我曾蒙你夫君相救。便是沒有當日之事,我與薛泰也是勢不兩立,恨不得手刃其首。既有一戰,我當為先鋒,安敢茍且安!我知夫人出于好意,宗忌心領。”

他朝大喬行了一禮,轉大步而去。

……

比彘在靈壁已居多時,于道路了然于心,走了一條捷徑便道,次日便將小喬順利送出了靈璧。

小喬知道薛泰隨時可能發難,一路都在催促,讓他不必再送,盡快回去。出了靈璧之后,比彘便也不再推,拜請賈偲路上多加照顧,停于路邊,目送小喬一行人馬遠去,便立刻匆匆往回趕去。

昨日探子的消息更是清楚。薛泰攻打蕭地失利,為挽面,同時也是生怕自己的勢力再有擴大,收拾了殘兵敗將,急不可耐就再次要來攻打胡家莊。

按照行軍腳程,三天必到。

但比彘毫不覺恐懼。

薛泰之所以敢剛吃了敗仗,掉頭又收拾殘兵來攻打他,顯然還是沒有將他真正放在眼里。

在薛泰的眼中,自己這邊的人馬,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之所以還存活到現在,不過是僥幸罷了。

比彘不慌也不忙。

薛泰越看不起他,他越是竹。

甚至,這一次,倘若上天也站他這一邊的話,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徹底扭轉之前一直于被的局面。

他何其有幸,能以馬奴的低賤出娶了兗州喬家的的兒。

配得上,讓為自己的妻子而榮。這是比彘最大的心愿。

……

比彘一路疾行,終于漸漸地靠近了胡家莊。

斜斜地掛在遠的山頭中間,放著它白日最后的一點昏黃余暉。

這是一個溫暖的南方冬天的傍晚。它一貫帶著的靜謐,還幸運地沒有被戰的鐵蹄所踐踏。

天多日沒有下雨了。通往胡家莊的這條布滿了坑洼的黃泥土路變得十分干燥。馬蹄踏過,就會帶起一窩飛揚的塵土。道路兩旁的田地早已經收割過了,如今空的,地里只剩些腐爛的稻茬。偶有一兩只正在覓著草籽的黑頭雀鳥被他行經的馬蹄聲給驚,撲簌簌地振翅飛林間。

離胡家莊不過十來里路的時候,在前方的一條岔道口,比彘看到路邊停了兩匹馬,馬背上是兩個男子。

一個二十多,還很年輕,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另一個大些,二十七八。

二人雖都是尋常的裝束,但比彘一眼就看了出來,絕非普通人。

并且,那個年長的,顯然聽命于另個年輕的。

他立刻警覺了起來。但并沒有放慢馬速,而是從對方的近旁飛馳而過。

“借問!”后忽然有人高聲發問,“前頭可是胡家莊?”

比彘停下馬,緩緩地回過了頭。

……

這問路的男子是雷炎。另一個,自然是魏劭。

趕到靈璧后,魏劭照先前喬平提及過的胡家莊,向人打聽了下方向,留其余隨從在路口等候,自己帶了雷炎,二人立刻趕了過來。

這一路南下,可謂波折重重。數次以為就能見到了,末了卻又錯過。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里的那種失和想要立刻就見到的想法,到了現在,已經堆積的急不可耐,甚至到了他無法忍的地步了。

倘若這里還是尋不到,魏劭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當場就發出來。

他方才一口氣趕到了這里,卻遇到個三岔道,一時不能確定方向,附近也看不到路人,只得暫時停了下來。忽然看到遠縱馬來了一人,雷炎立刻開口問路。

那人停馬,回過了頭。

魏劭看的清清楚楚,一只碧綠的眼眸,在昏黃的夕余暉之中,閃著奇異的芒。

“綠眸!”雷炎也看到了,呼了一聲,回頭迅速了一眼魏劭。見魏劭坐于馬上,巋然不

“你便是綠眸流民首?”

他回頭,厲聲叱問。

比彘盯著在這種時刻現于此的這兩個看起來十分突兀,且明顯對自己持了敵對態度的外人,心里迅速地做了一個決定。

盡快殺掉他們。

他不,只慢慢地俯,從馬鞍里取出一張弓弩,轉朝著雷炎,發了三連箭。

銳弩離弦而出,撕破了空氣,發出的嗚嗚之聲,仿佛挾著萬鈞之力,朝雷炎奔來。

雷炎吃驚,不提防對方竟突然出手,見銳弩轉眼便到自己面前了,急忙揮刀格弩,前兩支弩被格開,第三支卻來不及了,眼見朝自己當而來,猛地往后仰去,面門一陣風過,頭頂一松,箭弩已經從他發頂穿發而過,斷了束發的幘巾,簪佩也斷裂了兩半,一頭束發,隨之松散而下。

雷炎驚魂未定,猛地看向對方,大怒,鏘的一聲出佩刀,催馬就要上去,對方卻比他作更快,打了一聲尖銳唿哨,雷炎坐下的馬匹便突然驚起。

雷炎不防備,一下被掀下馬背。對方已經下馬,幾步上來,揮刀砍下。

這一系列的作,又快又狠,一氣呵,幾乎不給人以反應的時間。

魏劭從下那匹同樣驚的馬背之上飛而下,直撲而去,劍鞘格開了對方直下取命的刀刃。

“鏘”的一聲激越金鐵撞聲中,兩人分開。

魏劭盯著對面那個同樣盯著自己的綠眸人,微微瞇了瞇眼睛,慢慢地從鞘里拔出了劍,對雷炎道:“我來和他會上一會。”

方才幾個回合,雷炎也覺出來了,這個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的綠眼流民賊,手詭異,出手簡單卻狠辣,不同于自己平常習慣的那種格斗方式,恐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比彘一語不發,朝魏劭徑直撲了上來。十數個回合后,一個反手,刀刃轉向,魏劭一側臂膀倏地被劃出了一道淺淺口。

“君侯當心!”雷炎大驚。

魏劭看了一眼自己那條微微滲出了跡的臂膀,雙眸猛地,一個踏步朝前,劍鋒直取比彘咽,比彘急忙后仰,一側脖頸的皮卻也已被割裂。起先只是綻出一道細細猶如紅線的痕。慢慢地,從破口,滴落了下來。

不過轉眼之間,兩人便相繼見,各自后退了一步。

“你乃一流民賊首,何以會在這里現?”魏劭劍尖相對,冷冷問道。

比彘方一字一字道:“你又是何人?來此有何居心?”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再次漸漸一即發之際,遠的余之中,飛騎來了幾匹快馬,當先的便是喬慈,口中大聲呼道:“大姐夫!二姐夫!你們這是做什麼?”

喬慈從附近亭柵巡邏回來,方才遠遠看到這里有人,趕了過來,等漸漸靠近,認出了兩人,大吃一驚,慌忙上來阻攔。

魏劭和比彘對視一眼,眸中各自掠過一驚詫。

喬慈飛下馬,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看到兩人上都已帶,顯然方才已經手過了,頓腳,忙對比彘道:“大姐夫,他是燕侯,我的二姐夫!”又對魏劭道:“二姐夫,他便是我大姐夫,就在前頭的胡家莊里!我聽說二姐夫前些時候還在上黨,怎突然到了這里,又和我大姐夫打了起來?”

比彘已經收刀。

魏劭也慢慢地收了劍。

剩下一旁的雷炎,披頭散發,目瞪口呆。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家君侯的連襟,竟然就會是眼前的這個綠眼流民賊首!

魏劭暗暗呼了一口氣,道:“你怎也會在這里?我是來接你阿姐的。人可在?”

喬慈一愣,道:“竟是這樣?二姐夫你來晚了一步。大姐夫方昨日送阿姐出靈壁,這才剛回來。阿姐這會兒想必正在北歸的路上了。”

……

魏劭傷的幾乎要吐了!

誤會消除,比彘向他致歉,邀他莊裹傷,魏劭卻哪里有心停留,略應對幾句后,只問了一聲,是否需要自己留下助力。

比彘婉拒。魏劭便也不再多說,連莊子也沒,與喬慈道了聲別,立刻轉離開上路。

他帶著隨從,沿著馳道一路北上,終于在數日之后,趕到了南岸的烏巢古渡口。

等待他的,卻又是一個壞消息。

前些天大寒,天降大雪,昨日開始,河面結冰,渡口無法行船,冰面也不足以撐載人馬。

昨天開始,南北兩岸的渡口,已經積了不等待過河的旅人,并且越來越多。附近客棧腳店,漸漸人滿為患。大堂里升起火堆,打了地鋪的旅人談及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過河,無不興嘆。

夜已經深了。天烏漆墨黑,空中卻依然飄著稀稀落落的雪花。

魏劭站在停了擺渡的渡口,眺十來丈之外的黑漆漆的對岸,出神之際,雷炎來到他的后,說道:“稟君侯,渡口附近的棧舍都已經找過,不見君。想必……已經過了黃河。”

魏劭面無表地道:“你們趕路也辛苦了。今夜先在此過夜。明日去下個渡口看看,或許能過。”

雷炎應下,又道:“附近也無好的落腳,最近的一驛舍,在五六十里之外,這會兒也遲了,天寒地凍,不方便過去。附近倒是有家看著干凈些的棧舍。方才我給了主家一些錢,讓騰出他自己的屋,里頭都重新收拾了。君侯今夜先暫時過一夜,明早上路。”

魏劭出神了片刻,轉往客棧去。雷炎跟隨。二人掛了盞在寒風中飄搖不定的燈籠的客棧大門。

主家知這位年輕男子地位高貴,見人進來了,忙親自上前迎接。

魏劭穿過大堂里那些在火堆旁或坐或靠、昏昏睡睡的旅人,朝著堂走去的時候,后的大門之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車車碾過冰渣路面的雜聲,接著,停了下來。

有人在這辰點,方到店投宿。

“店家!可有上房?”

有人大步,沖著主家高聲喊道。

聲音驚醒了大堂里睡著了的旅人,紛紛睜眼,一陣咕噥埋怨。

魏劭卻定住了腳步,猛地回過了頭。

方才那個進來的男子一抬頭,看到魏劭,驚訝萬分,以致于失聲,呼道:“君侯怎也會在此?”

雷炎轉頭,一怔。

沒有想到,這人竟是護送君的賈偲!

原本以為他們一行人在前頭,此刻已經過了黃河。卻沒有想到,原來還是君侯腳程快了,把君一行人給落在了后頭。

魏劭雙眸盯著門口燈籠暗影下的那輛馬車,影一

賈偲順他視線看了過去,按捺下這里偶遇君侯的喜悅,忙上前道:“君就在馬車里。今日趕路趕的了些。我本想早些停下,君卻擔憂黃河封凍,一直催行,這才到了這里,不想還是凍住了……”

魏劭已經撇下賈偲,大步朝外走去。

……

小喬正閉目,靠在春娘溫暖的懷里,昏昏睡的時候,忽然迎面一陣冷風,馬車車門似乎被人拉開,后頸里便有冷風嗖地鉆了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脖子,將春娘抱的更了些,里嘟囔道:“是不是沒地方住了啊——”

春娘抬眼,冷不防看到魏劭竟然出現在了對面,驚喜萬分,以致于起初都忘了反應。一頓。等留意到他的兩道目投向還在自己懷里抱著自己不放的小喬,神間也辨不出是喜是怒,頓時又忐忑了起來,急忙輕輕搖了搖小喬,低聲道:“君,棧舍到了,男君也到了……”

連日趕路,小喬實在是困了,方才抱著春娘就睡了過去,連馬車停下來也無知覺。被春娘推醒,直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手,轉頭道:“春娘你說誰……”

對上了魏劭的雙眸,頓時錯愕,一,眼睛慢慢地睜的滾圓,呆呆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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