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院子主屋,容景已經梳洗后換了一干凈的衫,正坐在桌前吃早膳。
“容景!”云淺月怒氣沖沖進了院子,人未到,聲先聞。
容景正喝著蓮葉粥,頭也不抬,恍似未聞。
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云淺月大步沖了進來,幾步就來到桌前,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說,是不是你燒了我那兩幅畫?”
一聲清響落下,桌子卻是紋未,而云淺月的手卻拍得生疼。
“是!”容景點頭。
“你憑什麼燒了我的畫?”云淺月吃人的眼看著容景,他居然還敢承認?
“你確定那是你的畫?”容景挑眉。
“廢話!自然是我的畫。”云淺月道。
“是你畫的畫?且畫的是夜輕染?”容景眉梢更是挑高了一分。
“自然……你管是不是我畫的做什麼?畫上之人就是夜輕染!”云淺月險些口承認,但想到自己那個傳揚出去的大字不識什麼都不會的破名聲頓時改口。
“要是你畫的那兩幅畫的話,我就要立即派人下山去云王府給老王爺送信了,說的好孫其實是繪畫天才,宮廷的畫師也及不上。老王爺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也會大加贊賞。同樣會很高興的。”容景道。
云淺月皺眉,立即道:“自然不是我畫的!”
“嗯,若不是你畫的話,你是一個未嫁子,私藏男子的畫實在不妥,有違閨閣子禮數,以后這天下人人都會傳揚你心儀染小王爺,恐怕被人笑話。被人笑話還是小事兒,失了不閨中之禮的名聲也不算什麼,反正你的名聲也不好,但若是你私藏夜輕染的畫像和心儀他之事被傳去南疆的話,那位和夜輕染意深厚的南疆族主兒怕是會大怒,若是殺進京來,你想想會有什麼后果?”
云淺月怒氣頓時散了一半,但還是恨聲道:“我放在我房中,誰能知道?”
“那為何我會知道了?難保再沒有第二個人!”容景道。
“你私闖子閨閣,還拿出來說!也不知道臉紅!”云淺月怒道。
“你一個未婚子私藏男子畫像日日觀看都不覺得臉紅,我只不過進了一下你的閨閣,又沒對你做不君子之事,我臉紅什麼?”容景挑眉,淡淡道。
“你……”云淺月瞪著容景,聽到自己牙齒咯吱咯吱響的聲音,“不管是因為什麼,那也是我的東西,你燒了我的東西,沒經過我允許,就是不對。”
“我是在幫你。要不咱們回去找云老王爺評評理?讓他老人家說說這件事,看是我燒了夜輕染的畫像不對,還是你私藏男子畫像做得不對?如何?”容景問。
云淺月氣沖腦門,要是此事拿到那老頭子面前說去對才怪!狠狠挖了容景一眼,“有什麼可說的!反正就是你不對,你賠我一張畫像!”
“沒有!”容景低下頭,繼續喝粥。
云淺月瞪著他,手按住他的粥,恨聲威脅道:“說,你到底賠不賠?”
容景抬眼看了一眼,慢悠悠地道:“據說南疆是毒瘴之地,毒盛行。南疆人以養蟲為生,幾乎人人手中都有毒蟲毒,更甚至南疆族主一脈還會一種神的盅,此以人養一種極小的蟲,放在對手或者仇人以及看不順眼或有過節的人,讓那人被施盅之人掌控。防不勝防。”
云淺月頓時心里一寒,這種以前聽說過,難道南疆就是所說的苗族?
“所以,你想想你私藏夜輕染畫像若是被那南疆子知道的后果有多嚴重,可想而知。你若中了盅,我是無法救你。怕是夜輕染還會厭惡你因為破壞了他和那子的也不會救你,那時候,你估計離死不遠了。”容景又道。
云淺月一哆嗦,松開了手,懷疑地看著容景,“有這麼嚴重?”
“自然!也許比這還嚴重。”容景點頭,繼續喝粥。
云淺月臉的怒氣褪去,心里琢磨,這南疆的人看來真是不能惹,可不想里被放了蟲子。但是那畫像多好的景和人啊,就這麼一點火給燒了,心里還是心疼,見容景優雅地喝粥,而肚子空空如也,惱道:“我也了!”
“知道你會過來,這里給你準備了,喝吧!”容景將一旁的一個湯盆退到云淺月面前,溫聲道:“昨日你飲酒大醉,沒吃什麼東西,今日喝些暖粥,可以暖胃口。”
云淺月這才發現面前放了一個空碗和一雙筷子,也不客氣,坐下,自己從湯盆里舀了一碗粥猛喝了一大口,覺得有一藥香,皺了皺眉詢問,“用藥熬粥?”
“你不是染上傷寒了嗎?喝這個會好一些。我已經讓人去給你熬藥了,一會兒就端來,你也喝了藥,免得難。”容景道。
“阿嚏!”容景不說還好,剛提到傷寒,云淺月又轉過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捂著鼻子惱怒地看著容景,“誰你將我被子搶走了?否則我哪里會染了傷寒?”
“我給你蓋了幾次被子你都不要,一直說熱,自然我就蓋了。”容景道。
云淺月也想起似乎開始熱得難,后來冷得要命。扁了扁角,仍然有些惱意,“反正你要負責將我的傷寒治好!”
“嗯,我負責!”容景點頭,看了一眼,見小臉揪一團,極為難,溫聲和暖的語氣道:“你放心,我開的方子你喝下去,不出兩日就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要不好我就找你算賬!”云淺月一邊喝著粥一邊道。
“嗯,我說的!要不好的話就找我算賬。”容景點頭。
云淺月住了,不再言語。一邊打著阿嚏一邊喝著粥。
容景低下頭繼續喝粥,角微微勾起,清泉般的眸凝聚了笑意。
彩蓮雖然得了云淺月的吩咐不讓跟著,但小姐那氣勢沖沖找人拼命的架勢還是將嚇壞了,生怕小姐和景世子大打出手,猶豫再三還是追進了西廂院子。走到門口過敞開的門看到家小姐和景世子居然對坐在桌前吃早膳,雖然隔著簾幕也能到里面一團和氣,一顆擔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轉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想著真是白擔心了,小姐遇到景世子,如何會打起來?景世子子溫和,小姐再大的脾氣到了他面前也能止息。
一連三碗粥下肚,云淺月胃舒服了,但鼻子腦袋還是不舒服,見容景早已經放下筷子,也放下筷子,懶洋洋沒打采地靠在椅背上,繼續找茬,“那兩幅畫像畫的夜輕染多英俊瀟灑,大不了將那兩幅畫像送去南疆給那子就是。就算路途遠送不去的話,也等著有機緣遇到給了那子。你燒了做什麼?”
“人家會自己畫!”容景提醒,“別人畫的再好也不如自己畫的。你以為你給人家人家會要?”
“也是!”云淺月有些頹廢,不滿地抱怨道:“夜輕染沒事兒那麼早談做什麼?一幅畫也能惹禍。真是……”
“何為談?”容景問。
“就是兩個人定,相好,互許終生。但還沒到大婚的地步,明白了不?”云淺月好心解釋。古人就是古人,連現代稚園小孩子都懂的事居然也不懂。
“嗯,明白了!”容景點頭。
“哎,愁人……”云淺月雙手支著下顎,繼續抱怨,“這麼好的男人居然這麼早就名草有主了。將天下多好花都拒之門外,真是可惜!”
容景清泉的眸剎那凝上漩渦。
云淺月繼續道:“否則的話那畫像一出手,估計會風靡整個天下,天下子都會為他瘋狂。到時候夜輕染想娶多人就娶多人,何必被一個人給看死了。如今連一副畫像都不能留著。可憐了那兩幅畫,還有本小姐的心……”
容景眸中漩渦又多了一圈,出聲警告道:“據說南疆那子是不輸于秦玉凝的南疆第一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織紅,無所不,且還會十八般武藝,是南疆萬千子心儀的子。你說說夜輕染得了的心,如何能不珍之視之苛護備至待之?連秦府小姐怕是都不能比,如何是天下那些小家子可比?”
“啊?那子居然這麼厲害啊!”云淺月驚問。
“嗯!”容景點頭。
“那有此子,夜輕染為一棵樹木放棄整座森林也不虧!”云淺月贊嘆道。
“嗯!所以你不必為夜輕染的事心了,也不必念著他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織紅,你沒有一樣拿得出手,武功也是半吊子。夜輕染找你不過是覺得你和他一樣會玩些。你不要誤會了什麼,免得自己找罪。”容景緩緩道。
“嗯,你說得對!”云淺月深以為然。
容景眸中漩渦褪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再不言語。
云淺月又打了兩個大噴嚏,用手絹不停地著鼻子,一塊手絹用完在上索,再無手絹可用,抬頭問容景,“有手帕不?給我一塊!”
“有!”容景將自己上裝的帕子遞了過來。
云淺月接過,聞得一似蓮似雪的清香,毫不客氣地按在了鼻子上。口中嘟囔道:“一個大男人,弄這麼香做什麼?”
“這是天山雪蓮的香味,我因不好服用,所以自然就由而外染了這種香。你也吃了一顆天山雪蓮,難道沒發現你上也有這種雪蓮香的味道?”容景見自己潔凈無塵的手帕被云淺月按在鼻子上糟蹋,也不以為意。
“聞到了,不但是我自己聞到了,那日夜輕染也聞到了。”云淺月道。
容景喝茶的手一頓,“夜輕染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說我上怎麼有你這個弱人的味道。我哪里知道你居然舍得給我吃了一顆名貴的天上雪蓮。”云淺月覺得怎麼鼻子也不好,唔噥道。
“嗯,你既然知道名貴就好。我的好東西從來不給別人,但對你可是大方的。所以,以后你有什麼好東西也該對我大方,這是禮尚往來,基本禮數。”容景繼續品茶,緩緩道。
“好吧!反正我目前沒什麼好東西。以后有好東西一定先想著你。”云淺月點頭,算是應承了。想想從來到這里雖然這個家伙氣多,但是這個家伙的恩惠也多。氣又不要錢,也不名貴,但在皇宮相救的人和吃喝了他的東西可是名貴的。
“嗯,你記得就好!”容景滿意地看了云淺月一眼。
“世子,藥熬好了!”這時外面傳來弦歌的聲音。
“我這回可是看到你了!”云淺月聽到悉的聲音,騰地站起,看向外面,果然見弦歌端著藥站在門外,立即眼冒星星地看著他。還忘不了那天吃芙蓉燒魚沒吃下被算計喝了兩碗粥的仇,想著該怎麼懲治了這個家伙才能解恨。
弦歌子一,立即將藥碗手向屋飛來,人轉眼間就消失了個沒影,聲音傳來,“世子,您可接好了!”
容景看到飛進來的藥碗,輕輕出手,藥碗平平穩穩地落在了他手上。
云淺月猛地轉,看著容景,“我有這麼可怕嗎?他見到我就跑?”
“你雖然不可怕,但剛剛的神還是比較可怕的。”容景放下藥碗,對云淺月溫聲道:“來,喝了吧!免得你再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別想我放過他!”云淺月端起藥碗,捂著鼻子,咕咚咕咚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哈了口氣,小臉垮下來,“好苦啊!”
“吃顆餞!”容景將一碟致的果脯推到云淺月面前。
云淺月立即用手著吃了起來,苦味頓時消失,垮著的小臉立即笑瞇瞇了,“好吃!你這個家伙雖然黑心,但有一樣還是好的,就是會!”
“嗯!最起碼以后我的妻子不著。”容景道。
“嗯,有福氣了!”云淺月覺得也是。但很快就轉了話道:“不過估計跟你過不多久日子就會被你氣死的。好在你有錢,可以氣死了一個再娶一個。”
容景本來端著茶杯的手一,茶水溢出了些,他看著云淺月,正道:“你怎麼知道我會氣我以后的妻子?我護還來不及呢!”頓了頓,他又漫不經心地道:“反正這也不是你能管的事。嫁給我的子會為天下最幸福的人就是了。”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行,我看著呢!看那子在你這張毒毒舌毒心下如何能陪你活過百年。嘖嘖,想想我就恨不得立即見一面,瞻仰瞻仰強大的心……”
“放心,你早晚會見到的!”容景深深看了云淺月一眼道。
“嗯!”云淺月一心攻克餞,一小碟餞很快就被消滅掉,抬頭問容景,“還有沒?再給我來一碟!”
“中午喝藥的時候再吃。”容景道。
“好吧!”云淺月開始盼著中午喝那苦藥湯子了。
容景放下茶盞,看著云淺月無打采的樣子,問道:“今天想去哪里玩?”
“哪里也不去!”云淺月搖頭,子趴在桌子上,趴趴的,想起昨日的蘭花釀,來了幾分神,“喂,昨日那壇好酒呢?沒被你喝吧?”
“怎麼?你還想喝?”容景詢問。
“那麼好的酒,自然不能浪費了啊!你要沒喝完還給我吧!我用它練練酒量!”云淺月對容景出手。
容景看著到自己面前的一雙纖細白皙的小手搖搖頭,“自然不會浪費,昨日你大醉后南梁太子南凌睿上了南山,正巧看到了那酒,我送去靈大師他就隨后去了。據說靈大師將一壇酒都招待了他。喝了!”
“啊?”云淺月不敢置信,“他都喝了?”
“嗯!”容景點頭。
“丫的!居然還有比我酒量好的。走,帶我去看看那個牛人!”云淺月站起。
“恐怕你見到了也說不上話,據說他是被人從靈大師抬著出去的。大醉不醒,怕是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來床了。”容景慢慢道:“不過他此次來天圣會逗留一些日子的,一時也走不了。你等他醒來再見他一樣,不怕沒機會。”
“這樣啊!那他酒量也不怎麼地嘛!不見也罷!”云淺月又沒了興趣。
“嗯,我覺得不見也罷,你對他不會有興趣的。南梁太子生風流,紅知己無數。昨日清婉公主、丞相府秦小姐、孝親王府小郡主、還有我二叔家的妹妹也一起上了南山,下山之時,南梁太子悉心護,這一段必定會引為佳話的。”容景又道。
“唔……原來是一株更大的桃花!”云淺月唏噓了一聲。
容景點點頭,誠以為然地對云淺月溫聲道:“所以這桃花一說你以后不要隨便往我上按了,我比起南梁太子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就是比夜輕染也有所不及。當年南梁太子一心儀子移別了夜輕染,如今南梁太子一直引以為恨事。比起他二人,我十年不出府,可謂心清正。”
云淺月再次唏噓,嘆道:“夜輕染厲害啊!居然橫刀奪!”
“嗯,他厲害的地方還有很多,以后你就會逐一發現了。否則你以為出外游歷七年他能安然無恙回來?沒有幾分本事自然是不行的。”容景話落,補充道:“當然,他惹人的傾慕也是無數。”
云淺月點點頭,對夜輕染的看法從會玩升級到會惹桃花。
容景不再說話,起離開桌前,坐到了榻上拿了一本書,對趴在桌子上做大蝦米狀的云淺月道:“你今天既然不想出去就在我房間歇著吧!昨日你的院子總是去人,太子殿下、四皇子、今日怕是還有別的到訪者。估計你也不愿意見。”
“夜天傾那個魂不散的!”云淺月聽到夜天傾的名字就嫌惡地皺眉,離開桌前走到容景的大床上綿綿地躺下,又扯過他被子蓋上,毫不客氣地道:“好!”
容景不再說話,低頭看書。
云淺月覺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難的要命,什麼也懶得地閉上眼睛。不多時居然迷迷糊糊睡了去。
這一日果然云淺月的院子前去的人不斷。夜天傾、夜天煜、還有為昨日之事登門道歉以求和好的玉凝,以及為了云暮寒而前去探云淺月酒醉買好的清婉公主。不過都被莫離以小姐酒后頭暈,臥床休息,誰也不見擋了回去。
容景的院子無人前來打擾。
早、中、晚三次藥膳和湯藥喝下,云淺月終于神了些。傍晚時候,在容景屋中窩了一天的腳步輕松地回了西廂院子。
剛到門口,彩蓮就立即迎了出來,小聲埋怨道:“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咱們世子都來了有半個時辰了,一直在房中等您,奴婢要去景世子那里喊,世子不讓,不想一等就是等了您半個時辰。”
“我哥哥?”云淺月腳步一頓,“他等我做什麼?”
“世子還不是擔心小姐,昨日你大醉在南山上,可是世子將您背回來的呢!今日自然不放心來看看您酒醒得如何了。”彩蓮立即道。
“哦,那辛苦他了。”云淺月抬步向屋走去。
“小姐,今日祈福節就結束了,明日怕是該啟程回京了。奴婢沒得到景世子傳話要咱們收拾東西,您從景世子那里聽到說要收拾東西回京嗎?”彩蓮問。
“沒有!先甭收拾了,我覺得這里好,再待兩天。”云淺月擺擺手。
“是!”彩蓮點點頭。也覺得這里好,沒有云王府烏七八糟的爭斗,齋飯也很好吃,最主要的是不必拘泥于禮數,青山綠水,風景又,都不想回去了。
云淺月挑開簾子進了屋,果然見云暮寒等在房間,手捧著書卷,正在閱讀。
云淺月還沒開口,只見云暮寒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你在景世子逗留了一日?”
“嗯!我是為了避難嘛!我這個院子不得休息。”云淺月走過來坐下,看著云暮寒道:“你不陪著你的公主跑我這里來做什麼?小心冷落了公主皇上不饒你。”
云暮寒臉一沉,“公主不是我的。”
“好,好,好,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唄。早晚沒準就是你的了。”云淺月覺得他這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面子有些薄。見他沉下的臉,轉了話道,“我如今很好,你也看了,走吧!”
“大醉人事不醒后又染了風寒。你這做很好?”云暮寒挑眉,見云淺月吐了吐舌頭,他臉稍暖,繼續道:“我已經派人去給爺爺傳了信,明日由我帶你回京。”
“明日?”云淺月一愣,立即搖頭,“不回!”
“為何不回?”云暮寒看著云淺月。
“當初來的時候爺爺可是派孟叔說了,說我想在這里多待些日子也。如今我待在這里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去?不回!我還沒待夠呢!”云淺月道。
云暮寒聞言板著臉道:“第一日烤魚險些火燒了香泉山,第二日飲酒大醉人事不省,第三日酒醒后染了風寒。你這做待得好好的?我看景世子對你太過寬容,任何事都由著你。這樣下去如何能?我已經稟告了爺爺,明日帶你回京,不用景世子相護了。你這就收拾東西吧!明日一早我來接你。”
“我說了不回去就不回去。爺爺要是答應了你他就是對我說話不算話。再說我也沒闖什麼大禍,香泉山不是好好的在這沒被燒嗎?我喝酒醉的是自己又不關別人的事兒,傷寒明日一定好。況且你還要護送清婉公主一起,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回去,看到那個人我就討厭,我可忘不了是怎麼幫著別人來欺負我的。不回去,堅決的,果斷的。”云淺月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突然發現堵了一天的鼻子居然通氣了。
“雖然得我一路護送,但是與我不同車,你和我在一輛車里,如今自然不敢欺負你。”云暮寒緩了語氣。
“那也不要,看到我就煩!”云淺月搖頭。
“大不了明日不讓你見就是了。我明日送公主回京,留你在這里如何放心?爺爺和父王也是不放心的。”云暮寒話落,放下書卷,站起,不容反駁地道:“不用多說了,明日你必須和我一起回去。”
云淺月板下臉,不再說話。想著不同意管用嗎?古代的人權就是狗屁!
“來了這香泉山你只知道玩了,也沒有去沐浴佛音,甚至連達祖師堂一面都不曾去,白費了爺爺讓你來此的一番苦心。如今天還早,你這就去和我一起拜見靈大師一番。也好請大師幫你占卜一卦。”云暮寒又道。
“什麼?讓我去拜見那個神?”云淺月騰地站起,距離云暮寒一退三尺遠,猛地搖頭,“明日與你回去也,不過我打死也不去見那老和尚!”
云暮寒看著云淺月很大的反泳眉,“別人想求靈大師一卦都難如登天。爺爺和靈大師匪淺,而我十年前蒙大師用半支天山雪蓮相救也是有恩的。如今求大師為你卜一卦不會太難說話。走吧!”
“我說了不去就不去!”云淺月惱了。
“不去也不行!”云暮寒語氣堅決,“清婉公主和丞相府玉凝小姐前去求了大師想得一卦,大師都未曾應允,說們不是有緣人。榮王府二小姐和孝親王府小郡主拿了容老王爺和孝親老王爺的書信求靈大師卜一卦也被大師駁回。大師言今年只占卜他封筆的最后一支簽,但是至今沒得遇有緣人。香泉山如今的子們都去求過了,也不得緣分。只有你沒去了。所以,你必須去!”
靠!那更不能去了!沒準就等著呢!
云淺月搖頭再搖頭,神堅決,“我肯定不是那有緣人,我對佛祖一點兒也不忠誠,也不是佛教信徒。哥哥,你就饒了我吧!沒準去了就讓那老和尚押著我出家在這靈臺寺當尼姑了,我才不要。”
“盡是胡言語。靈臺寺如何會有尼姑,你更不會被靈大師押了做尼姑的。”云暮寒輕叱了一聲。
“反正我不去,你怎麼說我也不去。就是不去,一定不去,絕對不去,肯定不去,打死也不去。”云淺月用多個語句表明自己不去見那靈神的決心。
“看來非要我押了你去你才肯去。”云暮寒見說不,上前一步,淡漠的臉上無奈。話落,對著云淺月猛地出手。
云淺月一驚,剛要躲閃,只聽外面傳來弦歌的聲音,“云世子可在?”
云暮寒手一頓,看向窗外,淡淡道:“何事?”
“我家世子有請云世子過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弦歌道。
云暮寒蹙眉,沒有答話。
云淺月大松了一口氣,從來沒覺得弦歌這麼可親,心里將那天吃芙蓉燒魚而被他算計多喝了三碗粥的事立即原諒他了。這云暮寒實在是個鐵手腕的麻煩,偏偏還是哥哥。俗話說古代講究長兄如父,不聽也得聽。何況沒人家手腕強。在前世都是管人,到這里被人管著,丫的,不習慣啊不習慣……
“容景找你一定有事兒,快去吧!”云淺月見云暮寒站著不,立即催促。
“也好,等我從景世子那里回來再來找你去靈大師。”云暮寒收回手,扔下一句話,轉出了房間。
云淺月見云暮寒影出了東廂院子進了西廂院子,想著容景最好留這丫的一夜秉燭夜談,那麼就能逃過一劫了。
正這樣想著,只聽弦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聲音微低似乎帶著笑意,“淺月小姐,我家世子說云世子不會再過來找你了。你明日可以不必回京,一切他理就是。你大可以放心睡覺的。”
云淺月聞言大舒了一口氣,拍拍驚嚇的小心肝對外擺擺手,“行,那就多謝你家世子了。他總算為我做了件好事兒。告訴他,最好將我回京之后能夠不再被我哥哥著學習的事一并給我辦了,我更會激不盡。”
“是,在下一定將淺月小姐的原話帶給我家世子。”弦歌面皮搐地扔下一句話,退了下去。
云淺月一屁坐在了床前的桌子上,想著云暮寒剛剛說靈神要封筆算最后一卦的話。不有些骨悚然。覺得不如還是明日回京城好了。只要回去了,那老神自然就算不到了。留在這里豈不是更危險?這樣一想,立即對外面喊,“彩蓮,快,收拾東西。我們明日回京!”
“小姐,您不是不想回去嗎?”彩蓮疑。
“我現在又想回去了。快去收拾。”云淺月道。
“是!”彩蓮嘆了口氣。想著回府又該被圈起來了。不過小姐是主子,主子的命令不能不聽。又問,“小姐既然改了主意回京,那奴婢去告訴景世子一聲吧!也免得景世子為了小姐得罪了云世子。”
“嗯!”云淺月點頭。
彩蓮走了下去。
云淺月掃見桌子上一個華的錦盒,手打開,只見是一盒糕點,手了一塊放進里,只覺香濃可口,頓時一塊兩塊,不多大會兒將一盒糕點消滅了一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這時候彩蓮也從西廂院子回來了。
彩蓮挑開簾子進了屋,臉蔫蔫的,“小姐,景世子應了,說聽小姐的明日回京。”
“容景果然夠意思!好,那你快去收拾吧!”云淺月頓時樂了。
彩蓮磨磨蹭蹭站在門口不走,“小姐,奴婢還沒去祈福樹給祖母祈福呢!以后不知道何時才能來這香泉山靈臺寺了。據說別的祈福樹沒有承恩天地靈氣,不靈的。”
“你這幾天也沒跟著我啊!怎麼沒去祈福?”云淺月疑。
“第一天先和聽雪、聽雨去了達祖師堂聆聽景世子和靈大師論法,后來回來想去不是到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折回來了嗎?第二日跟著小姐和景世子去了南山,走到半山腰累得走不折回來了,哪里還有勁去祈福樹祈福?今天一天小姐都在景世子屋里,這院子里接連來人,奴婢三人也不敢離開,所以就沒去啊!”彩蓮苦著臉道。
“說得也是!”云淺月點頭,問道:“那怎麼辦?要不明日我自己回去,將你留下祈福?”
“小姐……”彩蓮有些惱,“奴婢怎麼能不跟著您回去呢!”
“那難道今天晚上去?要不我只能留下來等你祈福了再走了。”云淺月皺眉思量,見彩蓮不再說話,像是了氣的小媳婦,擺擺手,笑道:“好啦,好啦,你現在就去祈福樹祈福,回來再收拾東西。”
“小姐,天都黑了,奴婢自己不敢。”彩蓮期盼地看著云淺月。
“得,我陪你去總可以了吧?”云淺月站起,抬步向外走去,“反正我今天睡了一天,如今也不困,就陪你走一趟吧!要是真讓你自己去我也是不放心。據說祈福樹在南山,容景說南山時常有狼出沒。要是將你叼走了我再去哪里找這麼的小丫頭。”
“小姐真好!”彩蓮頓時笑了。
“聽雨、聽雪也沒去祈福樹吧?一起去吧!”云淺月站起,指了指桌子上被消滅了一半的糕點問,“哪兒來的?這麼好吃?”
“小姐說的是那盒糕點嗎?是清婉公主來時候帶來給小姐的。”彩蓮道。
“哦!這個人還不差嘛!”云淺月點頭,說話間出了房門。
彩蓮汗,剛剛小姐還和世子吵得臉紅脖子的說討厭清婉公主,如今一盒糕點就被清婉公主收買了。連忙跟著云淺月后出了房門,對外面喊了一聲,“聽雨、聽雪!走了,小姐陪我們去祈福樹!”
“來了,來了,小姐真好!”聽雨、聽雪歡呼地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云淺月笑著看了三人一眼,真是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啊!和們年紀一樣的時候被埋在書山題海里早已經失了純真。如今看到們歡喜,雖然自己對那祈福樹不興趣,但能陪著們去滿足們這麼一點兒小小的愿心里也是滿足的。
出了東廂院子,遇到從西廂院子出來的云暮寒,云淺月一驚,訝異地看著他,“哥哥,你不是找容景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里?”云暮寒看著云淺月,不答反問。
“我去祈福樹祈福啊!明日就要回去了嘛!我怎麼也要去給爺爺祈福。”云淺月不知道臉紅地道。
“先和我去靈大師,一會兒我陪你一塊去祈福。”云暮寒道。
云淺月臉有些黑,弦歌不是說容景會理嗎?這就是幫理的結果?小臉揪一團,聲道:“沒必要吧!我從來不信那個什麼算命的。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再說就算算出來命數管什麼?有災有難能給我破解了嗎?”
“靈大師的卦象和簽文不同于普通算命。你去算算也無妨。”云暮寒依然堅持,走過來拉云淺月,“走吧!靈大師是高僧,有我在,不怕將你如何的!”
“那也不要!”云淺月躲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