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避開了許紅衛的目，著手指。
半晌，才說，「我沒聽見。
」頓了頓，又說，「不過，我覺得老師不會騙人。
」 這話一說，許紅衛的目徹底變了，怒喝一聲，「安，你怎麼能這麼說？
」 他萬萬沒想到，到了臨池門一腳，竟然是安先反水。
難道忘記了？
是跟著自己一塊衝上來的嗎？
難道忘記了，站在門口，親耳聽到了裡面的談時，震驚不已嗎？
安似乎被吼許紅衛吼得嚇到了，下意識的往後了肩膀，小聲辯解，「本來就是嘛，誰知道是不是顧寧故意陷害柯老師的。
」 頓了頓，像是跟大家解釋一樣，人畜無害道，「你們都不知道顧寧有多壞，把一手養大的疼的送到了監獄，把大伯娘送給傻子糟蹋通，而且害大伯斷了，
進了監獄，害弟弟了殺人在逃犯。
」 這話一說，現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5, 唯獨柯永昌在聽到傻子通幾個字的時候，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
可是安並沒有注意到。
見大家來興趣，安繼續科普，「還有呢，我還沒說完呢，顧寧的惡行簡直就是三天三夜說不完，還有二伯一家，分崩離析，離婚的離婚，出走的出走。
還有四叔也是，本來部隊好好的前程，被顧寧毀了不說，連帶著城裡妻子也跟他離婚了。
整個顧家，全部出事，而這一切都是顧寧做的，你們說，顧寧是不是心狠手辣的災星？
」 不明所以的同學，都跟著愣住了，他們何時見過如此兇殘的學生？
「不能吧？
」有人不相信道。
安斬釘截鐵，「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他們生產隊查，這些當地人都知道的。
」 頓了頓，小聲，「這種惡貫滿盈的事，跳樓也不意外了。
」 一直沉默的許紅衛突然出聲，打斷了，「安，不說人壞話，你會死嗎？
」 他一直都知道安跋扈，卻沒想到，連謊話都能說得如此順口。
安似乎被許紅衛給嚇到了，害怕地了肩膀，往柯永昌後躲了躲。
(5, 探出腦袋，小聲道，「我沒有，你要是不行，你問柯老師，柯老師也知道？
」 柯永昌意外，安會讓他作證，不過這種能夠踩顧寧一腳的事。
他絕對樂意做，旋即點頭，「是，安同學說的都是真的。
」頓了頓，他皮笑不笑地朝著安招招手，安說，「許紅衛同學，你這種恐嚇同學，嚇唬同學，讓對方做偽證可要不得。
」 「紅口白牙說胡話，就是你們。
」 許紅衛氣得頭都要冒煙了，他只是瞪了一眼柯永昌，失地說，「到底有沒有恐嚇，你我皆是心知肚明，更何況，在場的不止安一個學生，還有他們——」 他試圖把剩下的學生都拉上來，
凝一。
但是，那些學生在被柯永昌掃過以後，就徹底把頭給低了下去。
「我們——我們沒看見。
」 「也沒有聽見。
」 「抱歉，我們上來遲了點。
」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不敢去看許紅衛，也不敢去看柯永昌。
哪怕是柯永昌現在不是教導主任了，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
(5, 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他們不是許紅衛，是大院子弟有退路。
他們只有讀書高考這一條路，得罪老師是萬萬不行的。
這些學生一個個地發聲，讓許紅衛震驚不已，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同學一樣。
他抬手指著對方的鼻子，「你們、你們明明聽見了——」 為什麼要說沒聽見，沒看見。
難道說一句實話就這麼難嗎？
有人飛快地看了一眼柯永昌說，「許紅衛，柯同志是我們的老師。
」 一句話道不盡的心酸。
他們不可能和老師作對。
他們不是顧寧，也不是許紅衛。
他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子而已。
他們做錯了？
他們沒有做錯。
幫是分，不幫卻是本分。
這話，讓許紅衛驟然冷靜了下來，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看向柯永昌，「柯老師，你真以為學校是你柯家的一言堂嗎？
」 柯永昌到了這會，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學生們的反應，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5, 在紡織廠高中。
他就是這裡的皇帝。
顧寧想在學校這個地方，絆倒他，無疑是登天。
柯永昌隨手撕了一個布條，往傷口上包紮了下，「我可沒有說，這是你說的。
」 他笑了笑，咬著牙綁好了繃帶，說，「許紅衛同學，大伙兒可比你明智多了，他們相信真相，而你卻在質疑真相，質疑老師，這就是老師教你的東西嗎？
」 許紅衛冷笑一聲，「老師教我做人誠實，老師教我對人真誠，老師教我和惡勢力多鬥爭。
」 「而你——柯永昌，柯同志，你教了我什麼？
教我撒謊？
教我犯罪？
教我欺負人？
」 「還是，教了我把人著跳樓！
」 這話，簡直是把柯永昌的面子踩在地上。
他一口呸掉了裡面的布料沫子，「許紅衛，我再說一遍，顧寧跳樓，不是我的，顧寧來檔案室不是我的，顧寧欺負我兒，更不是我的，跳樓，是自願的，沒人，
就算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 「是嗎？
」 柯永昌話還未落，就被人一腳踹到了牆上，從牆上滾落下來，砰的一聲，撞在了桌子角落。
(5, 哇哇吐。
柯永昌整個人都是懵的，一抬眼，就見到一位年輕朗的男人，懷裡抱著一位神極為溫。
下一秒，那長就那樣直衝地踩在了他的口上，蹭亮的皮鞋在他的口上碾了又碾。
他語氣輕蔑又淡漠，「那你被踹，」 「那你被踹死了？
」 周致遠只用了七分力度，就足夠讓柯永昌整個人都疼到窒息，鬼哭狼嚎。
口的傷口被人踩著，簡直就是傷上加傷，錐心之痛。
柯永昌痛到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他一字一頓，「你、是、什麼、人？
」 每一個字，都跟要了他命一樣。
周致遠冷漠道，「要你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