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誕而可笑呢。
大夫人嘆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自從兒死后，柳氏便得了失心瘋，嚷嚷著是本夫人害死了兒，上一次還險些拿刀子捅本夫人。”
“都說玉清觀的道士好，這便讓淮需道長過來一展神通了，說不定就可以治好的瘋病。”
大夫人倒是面容慈祥，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白婳了然地點點頭，顧明玉在一旁小聲地說：“我母親上了年紀，自然就信鬼神多些，還郡主多多擔待。”
“你不信？”
顧明玉微微一笑：“舉頭三尺有神明，信與不信，心中坦然便可。”
他倒是說得模棱兩可，柳淮需已經開始準備作法了，法壇上狂風大作，風呼號，正逢太西沉，院子里的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膽小的婢們早就躲在一旁不敢有靜了。
嗖嗖的冷氣從四面八方鉆進來，連廊一抹影晃，轉瞬間又消失得干凈。
大夫人起說：“明玉，好生照顧客人，莫要怠慢了。”
似乎有些疲乏了，想要下去休息，顧明玉自然不會違背母命，作法一事本就嚴謹，需要有人看著，但為這場法事的起始人卻在這個時候離開。
上挑的眉峰漸漸多了抹韻味。
柳云霜像是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里一直哭嚎著，眼睛更是流出淚來，那恐怖的景象頓時讓東籬心生不適。
“你若看不下去，便去其他地方轉轉，待會兒要走的時候，會有人來你的。”
鬼是見過了，但這不人不鬼的東西，東籬是第一次見。
東籬也不是第一次來顧府了，知道顧府有專門讓下人休息的地方，剛離開這里，背脊上那凌然的寒意就消失了一大半。
白婳輕抿著茶水，目不輕不重地打量著放佛在原地跳大神的柳淮需，兩人的目只在空氣中相，柳淮需拿浮塵的手一抖，連著步子都跟著凌了不。
霎時間，那法臺就跟得了羊癲瘋似地抖著。
柳淮需面大變，口中一陣念念有詞，似想要下那作的法臺，但底下被捆著的柳云霜直接發狂，口中破布團被生生吞進了肚子里。
然后沖上去，一口咬在了背對著的柳淮需的腚上！
“啊！”
淮需道長正在認真做法，哪想腚上傳來一陣劇痛，他頓時面目猙獰地慘著，那聲似要沖破云霄般。
顧明玉莫名覺得自己腚上也跟著一疼。
“快來人去拉開，莫要傷了道長！”
柳淮需是個斯文人，雖然會作法，但絕對不會手打人的，所以就算自己的腚再怎麼疼，他也咬牙忍著，但法臺已經東倒西歪，眼看著這門法事是做不了。
那道袍滲出了些跡，柳云霜狂笑著：“哈哈哈！走狗，都是一群走狗！”
院子里夕宿寒枝，黃昏遂被黑夜浸染，黑暗和寒冷籠罩在尚書府上空，寒音悲鳴落下，人心底發寒。
被人按著，臉部狠狠在地上，眼里迸發出幾許恨意來。
大喊著說：“顧明玉，你母親要殺我就明正大地殺，找來一個臭未干的道士作甚！”
柳云霜一怪力，眼眶逐漸發狂。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母親的那檔子破事，就是想要殺人滅口，你們想要我死，我偏不死！”
顧明玉眼里瞬時涌上一凜冽來，一把掐住柳云霜的細長的脖頸。
瞇著眼睛說：“柳氏，我母親留你一命，是想治好你的瘋病，你每日這般瘋瘋癲癲胡言語，便莫怪我不留面！”
如今顧尚書已經完全忘了還有柳云霜這個人，大夫人也重獲恩寵，似乎又回到了當家主母的榮之中。
白婳靜靜地看著這一出戲，知道，柳云霜沒有說假話，至于顧明玉……
“面？那是什麼東西！你何不去你母親的花院子里瞧瞧，瞧瞧那里頭埋著的花都是些什麼？”
柳云霜越來越瘋癲了，說：“那里頭埋著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吶！”
“瘋婦！”顧明玉一把將甩在地上，對柳淮需說：“道長，實在抱歉，這瘋婦失心瘋越發嚴重了起來，今日這場法事怕是要作罷了。”
柳淮需捂著腚，面如菜，疼得發抖。
卻依舊禮貌地笑道：“不急，不急，貧道見也瘋得厲害，還是緩些日子吧。”
他的腚真疼啊！
“顧明玉，你母親就是個劊子手，劊子手啊！顧家遲早有一天會敗在手里的，一定會的！”
被強行拖下去的時候，柳云霜那雙眸子里充斥著腥紅的，像是地獄里鉆出來的惡鬼。
披頭散發，笑聲瘆人。
“讓郡主見笑了，實在是因為瘋得厲害。”
顧明玉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上去似乎頗為憂愁的模樣。
白婳卻盯著他的臉說：“萬一沒瘋呢？”
“郡主何意？”他愣了片刻。
“這瘋之一字，是從你們口里說出來的，不過行為瘋癲了些，顧爺難道沒想過，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顧明玉當即就否認了。
他說：“柳氏說這種胡話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當著父親的面兒就說過了，父親便讓人拆了所有花盆園土，里頭并沒有什麼尸骸，什麼埋人殺人，都是瘋話罷了，難道郡主也信了柳氏的瘋話？”
白婳愣住，心里忽然有種不妙的覺。
因為知道柳氏沒有說假話，那牡丹園子里，多得是死人煞氣，以尸作，自然能夠沃生長。
“當真挖了所有的牡丹？”
“尚書府的人都在看著，如何作假？”
顧明玉一口篤定沒有，白婳卻狠狠的擰起眉頭來，抬頭看著上空的黑氣，越來越濃了。
氣如此深重，顧夫人讓柳淮需來，絕對不是為了治好柳氏的瘋病，而是為了住府里的東西。
且知道，丑事不能外，只能找了這個借口來，可園土里沒有尸骸，那尸骸又會被藏到什麼地方呢？
一個養在深院里的人，手段居然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