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耀當然知道這些，他只是，沒法死心。
閉上眼，又煩躁地睜開，“南崽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回自己房間？不知道自己很礙事嗎？”
吃個怎麼就這麼難呢！
蘇黛憋著笑沒接話，紅著臉把人推到一邊，“我要做飯，別鬧。”
“媳婦，”慕耀語氣幽怨，“你不想嗎？”
“想你個大頭鬼！”
直白骨的低語，的蘇黛渾發燙，面若飛霞，心慌意下直接一掌呼過去，叉著腰兇警告，“還有人呢，正經點。”
“食也，”慕耀挑釁地角，劍眉漾，“這是孟子他老人家說的，哪里不正經？”
天外天的圣人都不住他的氣！
“你敢不敢跟別人這樣說？”蘇黛氣呼呼翻個白眼，“看書不能斷章取義，食，也。仁，也，非外也。義，外也，非也。孟子想表達喜歡食和好事是人的本，才沒你這麼齷齪！”
慕耀并不承認自己有錯，“或許只是因為他老人家年紀太大，別人不敢往這上面釋義。”
“胡說八道！”
蘇黛徹底服氣。
這話要是被傳出去，天下文人可能直接提著殺豬刀沖過來宰人！
“這些都不重要，”慕耀收起不正經，渾嚴肅，“媳婦，咱們必須得掰掰南崽的小脾氣。”
“你就是吃不上急得慌，”蘇黛點點他的肩膀，“故意遷怒兒子！”
南崽有小脾氣嗎？
只是偶爾！
大多時候都又懂事又心。
小孩子有撒的權利，并不算什麼。
好的，完全不需要改。
“慈母多敗兒，”慕耀痛心疾首，“你這是在害他！”
蘇黛不說話，靜靜地盯著他，眸底帶著催促，仿佛再說：繼續裝。
慕耀臉皮很厚，完全不在意妻子看戲，可這樣達不目的，就不想浪費時間。
輕輕一下蘇黛鼻子，把的頭發窩，快速啄一口，才施施然離去。
一系列作快速麻利、行云流水，以至于蘇黛完全反應不過來。
“狗比男人，”邊整理自己頭發邊咒罵，“肯定早就打算好香竊玉！”
敢不敢別跑這麼快？
好氣！
都沒親回來，虧大了虧大了……
蘇黛恨不得追上去錘他一頓，可惜拉不上這個臉。
院子里，慕耀已經恢復人模人樣，更是因為香功，好心地哼起小曲。
“耀哥，你遇到啥好事了？”
“不告訴你們！”
“哦，”趙嘉并不強求這點，“那你能不能別哼了？”
“為什麼？”
沒等趙嘉開口，李念就委婉提醒，“我們下午喝的水有些多！”
“關我什麼事？”
推卸責任的話口而出，才意識到李念什麼意思，頓時，臉都青了，“你們不覺得我哼的調很好聽？”
“不覺得，”趙嘉很誠實，“只會尿意上頭。”
“滾犢子，”慕耀嫌惡地甩甩袖子，“能不能別這麼破壞心？”
這三個家伙，吃了自家這麼多飯，連話都不會說，好想打人！
“人有三急，”趙嘉委屈，“這不是正常事嗎？”
以前比這更俗的話都說過，也沒見耀哥發脾氣，今兒是怎麼了？
莫非讀書后，聽不得這些污言穢語？
果然，耀哥變了！
得出結論后，趙嘉目充滿著控訴，看負心漢一樣。
慕耀惡寒地渾起皮疙瘩，“把你腦袋瓜的廢水倒掉，再這麼看著我，眼睛給你挖出來！”
同樣的眼神，放在媳婦上怎麼看怎麼好看，放在趙嘉這個大男人上，去讓人頭皮發麻，恨不得一刀捅過去。
太辣眼睛！
被這麼一打岔，他再也找不回哼曲的心，惡狠狠地瞪三人一眼，周皮似的指揮人做事，“我家不養吃白飯的人，趙嘉，你去茅房挑糞，李念，你把角落里堆的鴨清洗干凈，丁一，你去后院劈柴。”
“啊，這……”
趙嘉傻眼。
他以前來，從來沒被安排過這種惡臭熏天的活。
倒不是嫌棄，畢竟，家家都要干這種活，完全矯不起來，就是特別委屈，覺得慕耀故意找茬。
“我們馬上就去做，”李念扯扯趙嘉袖子，示意他別說話，又討好地沖慕耀笑笑，“耀哥，鴨是給南崽做毽子玩嗎？”
“不是，”鑒于李念的態度比較好，慕耀態度也緩和很多，“鴨是你嫂子用來做服的，洗干凈的鵝絨鴨絨塞進去，輕薄又保暖，非常適合做馬甲、被子，比棉花還好用。”
淡淡地撇三人一眼，他繼續開口，“這東西沒人看得上，更不知道方子，雖然只能做一段時間，卻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看著不起眼，其中利潤卻很大。
慕耀思考很久，決定給三個憨憨。
他們仨有戶籍卻沒房沒地，若是找不到養家的營生，早晚回到以前。
“這樣麼？”李念滿臉震驚，“以前就見過買不起棉花的人會用蘆花、保暖，原來真的有用。”
還以為只是那些人自己騙自己求個心理安而已。
“確實不保暖，只能用鴨絨鵝絨！”
慕耀也不明白原理，蘇黛怎麼說他就怎麼聽，一點不懷疑。
“稍微添一點點應該沒關系吧？”
商！
還沒開始做生意，就已經想著摻水，慕耀譴責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惴惴不安的李念只能認錯，“別介意，我也是就這麼隨口一說。”
“你還是趕洗鴨吧！”
“哦，好，”剛走兩步，李念又不死心回頭，“如果這麼簡單，別人豈不是剪開服就知道怎麼做？”
“只清洗晾曬不夠，還要繼續理，否則臭味沒法完全散開，不過也確實不難。”
“那豈不是一錘子買賣？”
“這事我已經計劃好，”慕耀不想再聽李念叨叨，“等你們辦完過繼禮再詳細說，趕去洗你的鴨！”
“哦！”
李念不敢惹怒慕耀，只能離開，然而卻一步三回頭，那不舍的樣子，好像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慕耀想發飆，又覺得不能跟傻冒計較，干脆別過臉，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