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眉目驟冷，怕吵到南曦睡覺，剛要起走出去，卻見懷里的子已經睜開了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溫公子？”
容毓躺了回去，低眸看：“吵醒你了？”
“本來也沒怎麼睡著。”南曦聲音有些沙啞，聽在容毓耳朵里，無端撥他的心弦，“溫瀾的兄長嗎？”
容毓點頭：“這件事給我理就行。”
南曦問：“你打算怎麼理？”
容毓淡道：“昨晚沒有當場拆穿的份，是給的祖父留面子，但溫瀾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溫家需要給本王一個代。”
南曦打了個呵欠，眼睛里有晶瑩的水霧浮現，稍微清醒了一些：“剛才青說溫家要把溫瀾送去白云山，常伴青燈古佛？而且還是等傷好之后？”
容毓點頭。
“昨晚溫瀾傷得重。”南曦說著，幽幽嘆了口氣，嗓音慵懶含笑，“夫君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好好的一個人，居然直接就把人家的手給折斷了。”
容毓沉默不語，盯著如花笑，目微垂，落在白皙的脖頸和香肩上，那些地方布滿著他留下的點點痕跡，讓他忍不住嚨發。
“倒也不一定非取的命不可。”南曦淡道，“雖說的行為讓人厭惡，但夫君昨晚既然留了一命，也沒道理事后再找算賬，否則不免留下個不太大度的名聲，索送了這個人給溫太傅。”
“我不需要對大度。”容毓道，“我也并不需要溫家的協助。”
“我知道。”南曦從薄被下探出一雙纖細白的手臂，摟著容毓的脖子，依地把頭埋在他臂彎，“夫君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區區一個溫家算什麼？”
容毓靜靜著的依賴和，眉梢眼角清冷盡褪，縈繞著仿佛鐫刻進骨子里的溫。
“不過對于溫瀾來說，從此跟青燈相伴，于而言也許并不是什麼幸運的事。”南曦淡道，“的一生都將在不甘和孤寂中度過，這才是對的懲罰。”
容毓沉默片刻，細細琢磨著話里的意思，須臾，輕輕嗯了一聲：“為夫聽妃的。”
南曦揚眉看他，目：“夫君別太慣著妾，會把我慣壞的。萬一以后妾脾氣變壞了，怕夫君會吃不消。”
“沒事，不用擔心。”容毓低笑，話隨口捻來，“就算你變母老虎，我也喜歡。”
南曦表微頓，“誰是母老虎？”
容毓無辜地看著：“為夫只是打個比方。”
“如果我是母老虎，那你就是公老虎。”南曦道，“我們是一對老虎夫妻。”
容毓點頭：“嗯。”老虎就老虎，只要能跟在一起，就算變蚊子也無所謂。
南曦睡意已經全消，干脆也不睡了，開口問道：“夫君打算如何置太后和皇上？”
“太后已經廢了。”容毓道，“一個神失常的太后，大概沒什麼力再出來蹦達。”
“神失常？”南曦挑眉，眼底著亮，“太后怎麼會神失常？”
容毓輕輕咬著的耳朵：“之前顧青書的事還記得嗎？”
南曦覺得一陣麻，忍不住輕：“記得……嗯，你還說要把顧青書送給太后當做壽誕賀禮。”
“那天顧青書之所以能功混進攝政王府，是因為他扮作皇帝邊的侍衛，且攝政王府里有個接應他的人，就是侍衛統領衛延。”
容毓越咬越上頭，幾乎不舍得放開，聲音都了低喃。“衛延是太后安在攝政王府的眼線。”
南曦恍然，輕輕閃躲著他啃咬的作：“就是之前……嗯，之前我問你攝政王府里是……是不是有，你……你其實早就知道那個是誰。”
容毓嗯了一聲，轉移陣地開始咬的脖子。
“這位太后果然……果然是自己作死。”南曦被他弄得的，忍不住發笑，“別……太后這樣的腦子，是怎麼在先帝后宮三千佳麗中存活下來，還了最后贏家的？”
容毓沒忍心繼續，怕累著：“還不是最后贏家。”
“其實按照一般況來說，已經算是最后贏家了。”南曦重新鉆進親親夫君的懷里，“兒子當了皇帝，了太后，皇宮里最尊貴的一個人，皇上和皇后在面前也得恭恭敬敬，這不是最后贏家是什麼？”
頓了頓，“所以我才說作死，明明已經坐擁天下，卻非得跟夫君作對……你說作對也就作對吧，他們完全可以等皇帝坐穩江山之后再慢慢收攬大權，有確切把握可以對付夫君時再出手，或者直接拉攏夫君，讓夫君替他們守護江山——
這才是一個有腦子的皇帝該做的事，也是一個智慧的母親應該替兒子想到的周全，可是很顯然，這對母子不愧為親生母子，兩人一樣蠢不可及。”
子嗓音淡淡，不疾不徐的一番話說出來，平靜而又慵懶，像是隨口評價這對太后和帝王母子的作風是如何讓人鄙視。
可卻不知道，這番話說完，容毓垂眸凝視著懷里姑娘麗理智的眉眼澤，卻陷了短暫的失神，眼底深沉復雜的澤一閃而逝，薄輕抿，眉眼轉眼恢復平靜，像是清風拂過湖面，只留下剎那間的漣漪。
“曦兒說得對。”他不自覺地收了手臂，“他們蠢不可及，沒資格坐在龍椅上萬民朝拜。”
南曦若有所思地抬眸：“容毓。”
“嗯？”容毓恢復了沉穩平靜，目和的地看著，“怎麼了？”
南曦微微擰眉，心底有異樣的覺劃過，不過很快舒展了眉頭，輕輕搖頭：“沒什麼。你打算如何置皇帝？”
“他既然沒能力坐江山，就換個有能力的人來坐。”
南曦嗯了一聲：“你心里有的人選嗎？”
容毓沒說話。
南曦又問：“你想做皇帝嗎？”
“我沒什麼想法。”容毓看著，“你覺得應該換誰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