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刷點禮物不用說(為泡芙li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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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回婆家,去的時候是靠走。

走的滿頭大汗,背著半筐玉米,將肩膀都肋紅了。

再返回娘家卻是坐車。

青柳村老老都知曉了。

連那走幾步要咳幾聲的老大爺、說話直打岔耳聾眼花的老大娘都知曉,咱村啊,要借那做豆腐羅家的啦,羅家那稀飯考上了。

村里借啥呢,今年免部分糧稅。

為啥要免一部分呢。

因為咱這地界過于偏僻,不像人家那好地方,像江南啊、魯地、京城啊,反正咱這輩子也沒機會去,就是聽人說起過那些地名,那些地方的文人雅士比較多。恨不得將科舉那些好名次全包了,不給別人剩下。你說,他們咋那樣呢,吃獨食。

尤其咱們這個縣,窮鄉僻壤的,更是三年五載的都考不出去幾個,科舉方面可憐得狠。

所以知縣大人,為了鼓勵大伙多送孩子念書識字,咱們縣比別的縣多一個好,是咱自個縣獨一份的,那就是:

生開始,都不用是秀才公,只要有學子考中生,家里就免繳當年稅銀。

生榜首,都不僅是自家的事啦,村里也會借,會免當年份六分之一糧稅。

這虧空,聽人說,走縣衙帳給補。

青天大老爺,要照咱老百姓看,那心腸真是嘎嘎好使,為鼓勵科舉不惜豁得出去。

當然了,話說回來,三年五載的,咱們縣里也沒有幾個能考出去的。即便將生、秀才、舉人的榜首全算上,攏共也沒幾個人有這種資格被免稅。

甚至好些年舉人的榜首和咱縣無關,說起來都磕磣。

而這還不是最慘的,最寒磣的是翻開咱縣的地方志,就咱縣,朝前拉個幾十年上百年,都沒有出過進士老爺,離得最近的進士老爺還是府城出

你說這去哪說理呢,咱這沃的黑土地居然不出能耐人。

卻不曾想,羅峻熙這回居然了榜首。

最稀罕人的是,就在那免征禮,能給村里抹六分之一糧稅。

這一刻,有許多人聽說喜信后,仍覺得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呢。

這部分人是覺得,咱平日里雖然羅家小子“文曲星”,但是說實話,那是笑談和談,帶著點好寓意祝福的那種。

要不然,之前也不會連問都沒問過里正:羅小子考上,咱村有啥好?可見,大伙是真沒敢想榜首出自咱青柳村。

哪怕只考上生,村里人都會覺得已然很吃驚,結果整個榜首,就那一個獨苗苗,真就花落咱村啦,媽呀。

這些沒敢想的人,正經耽誤了好一會兒功夫,七八舌抓著報喜的連問了好幾遍,又抓住懂科舉事的里正爹,惡補了好幾遍會借什麼

當確定以及肯定,村里因有了羅峻熙會如何如何,驚喜已經完全過吃驚。

好些位和羅婆子差不多年歲的婦,恨不得架著羅婆子的胳膊讓上車,喜話不要錢的朝外冒。

那林家婆子因著羅母最近時日不做豆腐,好幾日見面臉不開晴,再看眼下,不知道的人真得誤會,會覺得瞧那熱絡勁像是羅峻熙的親大姨。

倒是小麥這頭,除了歲數大的和說話,同齡的沒幾個打招呼,只遠遠站在自家男人后看著。

村里那幾位和小麥關系好的新媳婦,高興是真高興,自家也能省點稅銀錢不是?只是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不知要和小麥說些啥。而且這種場合,有家里男人有公婆,也不是們能上前的。

可見,青柳村因羅峻熙高中榜首,沸騰了。

這不嘛,鑼鼓聲漸近,游寒村五叔站在村口迎接,差些看傻眼。

那青柳村不僅來人啦,而且還傾巢出,出全村的牲口車。

只看,頭車騾脖上系著大紅花,車上坐的正是羅婆子和左小麥,還就只坐們娘倆,明明后幾臺車的。

關于坐車,羅婆子真就謙讓過。

上車就過這個、喊過那個,招呼讓坐們娘倆的車,都在后面啥,尤其是那幾位輩分大的,坐在后車算怎麼回事。

但里正他爹,拽著里正兒子,恨不得按頭不讓上車。

那老爺子激地揮著手當眾喊話,非說是什麼功臣,是“英雄”的母親,小麥是“英雄”的媳婦。說羅峻熙有今日,離不開倆默默付出,倆如若有一個拖后,都沒有今日的就。

還說,人家那講究的家都講究個封妻蔭子,咱雖然還沒到那個程度,也不懂那些。但是在咱村里頭,稀飯兒能給村里免不稅糧,讓稀飯兒的母親和妻子,今日一回最高禮遇當得起。

惹得大伙紛紛喊:“當得起”,也就沒法再勸同車。

而且里正的爹,那位老爺子,今日比里正兒子還忙乎。

還牽頭招呼著,不能空手去游寒村。

這麼大件喜事,怎的,咱村里人不隨隨禮呀?

打比方,今年一家能給你們省一兩銀的稅錢,那你最起碼得照二吊錢隨點禮吧?

沒有白米,沒有細面,你哪怕裝點值二吊錢的苞米面也是那麼個意思。

啥也不表示,只占便宜,一個村里住著,那是人干的事?

那老爺子說的直白,要禮要的響亮,且還威脅:還沒發車呢,正裝車,趁著有空,咱大伙就站村頭這瞪眼看著,誰家跑的慢沒隨禮,誰家差勁。

那太差勁的人,往后干脆就

這種事都不恩,做人那麼死,還能指和那樣的人往后能好?

這麼一來,青柳村各家各戶差些將鞋跑飛。都怕落后一步隨禮丟磕磣。

反正總是要隨禮的,快點兒不比慢好看?顯得咱積極。

再說,拿了,趁著人多的時候還能混進去。要是磨嘰晚來,倒是容易被全村男發現。

家家戶戶湊的糧,什麼事就全在眾人拾柴火焰高,當各家各戶全隨禮了,糧食還真不

由于有了這些糧,路上,青柳村的小子提前報信,車輛隊特意在赤水子村停下腳。

沒一會兒,那子村養羊老頭就牽羊來啦。

青柳村用各式各樣的隨禮糧食,以,換來兩頭大活羊腳綁好扔在車上。

所以,此時才讓五叔很傻眼,游寒村的人也紛紛看傻了。

瞧瞧,那青柳村的長輩們到了,不是隨著游寒村的嗩吶鑼鼓走來的,是帶車隊。還帶了兩頭大羊,真闊氣嘿。

青柳村的里正,離老遠就瞇起眼睛笑,他深深的被游寒村人的表取悅到了。

一邊笑,一邊看眼他爹。

還是爹厲害。

爹說:

大喜榜被游寒村搶走,咱青柳村已然很被,還整個請咱們去,那咱們村就更要擺起“婆家”姿態。

哪怕是被請去做客,去的是游寒村的地盤,咱們也要拉起架勢,比坐在自家村里吃飯還底氣十足。

而想要仗義,就得比那“娘家”富。要不然空倆爪子去,甭管你是啥也直不起腰板,到哪里這個道理都說得通。

果然,覺腰板真實。

咱可不是來蹭飯的。

青柳村人一到,兩位里正就進行了親切且熱的會晤。

兩面村里的老人也都互相打招呼。

有的那都連著姻親呢,即便不是自家的姻親,外甥的也有嫁到青柳村的,還有青柳村的姑娘嫁到游寒村。

朱家杏林村里正,莫名覺自己是多余的,又不能和小稻說話,那在忙著做菜,只能找老鄉打聽:“大德子呢,左家大姑爺干啥去了。”

嗯,同樣的問題也出現青柳村這面,“咱生榜首郎呢。”

游寒村村民們: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問就是還沒回來。

只知生郎最近不招家,住在老丈人家說幫忙干活。

咱是沒見著幫干什麼活了,只看到天天朝外跑。跑的那一個歡。

游寒村人還要生生憋回心里話,心想:

還有一天更厲害,剛到地頭,苗都沒著就跑丟了。

當然了,能生榜首的人,不幫岳父家干活就不干吧。

別說不手干活,即便往后吃飯要老丈人端到跟前,那羅峻熙也在咱十里八村第一婿,他們家也想要這樣的婿。

……

火把閃爍,殺、殺鴨子、殺羊上菜,曬場這里擺了足十張桌。

沒資格上桌的,也都端著自家飯碗坐在長凳上喝口羊湯,或是蹲在哪里陪桌上客人嘮嗑。

甭管是哪個村的人,都紛紛說:

“不一樣了,撇子,你家有個這樣的姑爺,再不一樣啦。”

“那當然了,再朝上考考,咬牙供供,這已經見到天亮了,往后那就和咱這些泥子徹底拉開。”

左撇子喝的臉通紅,說拉開啥呀,還是要種地,不種地吃啥喝啥。吃喝都沒了,還臭啥。

青柳村的老爺子笑著搖頭,“你可別謙虛。有個那樣的出息婿,你就能吃順口飯,干輕松活,那年年賦稅愿意咋漲就咋漲,你不會犯愁。等考下秀才,你更能睡安心覺。”

心想:走哪還會被人捧著,你要是再說還一樣,那就有點兒不實在了。

還好,左撇子一向是謙虛一半,實在一半,屬于一半清醒一半醉的類型,聞言沒再說那虛頭腦的話。

而是笑的直用手抹:“那對。不過,那也要看他明年二月秀才試咋樣。孩子將來比起咱們土坷垃的,指定會強出許多,會和俺老閨那小日子過的輕松點兒。但是和那些真正的富貴人比,還差著天地。誰知曉他最后能到哪一步。”

“錯不了。”有人大聲道。

一個喊起來,好些人也跟著說,一定錯不了,都榜首啦,開玩笑,那是一般學問能考出來的嘛。

氣氛極為熱烈。

羅婆子在這份祝賀聲中,聽著那吵吵嚷嚷,看著那一張張臉,眼圈卻一下子紅了。

一幕幕、一步步供孩子讀書的畫面似浮現在眼前,當娘的哭了,覺才上來那勁兒。

“嬸子……”羅母拽著秀花的手,之后再說不出話,只顧抹淚。

又拽把白玉蘭的手:“他岳母……”

白玉蘭心,也扯袖子抹把眼淚,跟著勸道:

“這不好的,快別哭。說實在的,我之前想過峻熙能考上生,但沒敢想是榜首,那第一哪是那麼好當的,就一個。卻沒想到他是真爭氣。我還聽那差說,一般榜首很有考不上秀才的。明年二月也錯不了。”

羅婆子上應著不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啥,可是那眼淚卻像不爭氣似的,連說話聲都帶著哭音: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別人說恭喜話真樂,也飄的。可是一見到你們……嗚嗚,我就想哭。你們知道有多不易,只有你們,才知道他能考下來有多不易。”

是啊,自家人才會知曉自家事。

羅婆子心想:

為了今天,那蛇啊豬啊。

還有以前,甭管干啥,家里都不敢有個靜,一天天就是吃飯、睡覺,念書。

孩子爹的忌日,像別人家很重視要從早忙到晚,家,不行。

不是兒子不同意,是不讓,有多出的那半日要念書。

就在稀飯他爹的墳前說:“別挑理,別說你啦,就是我這個活的,吃五谷雜糧的會生病的,這些年一次次病了也從不告訴他,耽擱半日會作學問。”

還有外面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一次次送兒子翻山越嶺給送出去念書,從沒有耽擱。

哪怕稀飯兒摔到大泥坑里膝蓋摔壞,咋不心疼呢,那也要下心腸催促著:“兒子,快點兒跑,你忍忍疼,看去晚了,先生罰你。回頭娘再給你抓藥。”

可以說,為了能學出名堂來,為了今日,這些年很不容易,兒子也不容易。

秀花難得的拍拍羅母的大,正要張說點兒啥,里正五叔那面忽然喊們這桌眷,說來人了,要給介紹。

誰呀,又有誰來啦。

就是那賣羊的赤水子村的,有一戶家境殷實的人家,兩口子領著十三歲的兒子來恭喜。

先介紹關系,總不能不悉就說話吧。

左家有一位已經死了姑,不是左撇子家這頭的,但論親,都姓左,左撇子也得聲四姑。

那四姑的老閨是這兩口子的婆婆,婆婆也死了,以前見面不咋說話,關系太遠了,連著筋的又都死了,那家人平日為人還有點兒牛哄哄,然后兩口子今日卻不請自來了。

來取經。

為的是兒子也念書嘛,想找羅峻熙教兩句。

姿態放的很低,見到左家人和羅母就說:咱哪敢耽擱生榜首做大學問,只勉勵兩句就

說孩子就喜歡他羅哥哥。總想說兩句話,還不好意思打招呼。借著今日大喜,又有這親屬關系在,本就該多走,這才來沾沾

秀花:“……”

心想:

撇子那五叔可真沒正溜,真能給沒事找事。

十三歲才學到哪,又不著急下場。

還能教怎麼考生啊?現在說,那孩子能記住?再說小孫婿他也沒在呀,你就給應這事兒。

憑啥你們那頭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要小孫婿憑白費吐沫星子,趕上你們不知曉一天天獵豬累的。

正心里吐槽得歡,這家婦人一把拉住秀花的手,紅封就塞了過來。

這婦人,來之前就有考慮該給誰隨禮。

給羅母或是給白玉蘭都不好看,又不能給兩份,就讓羅峻熙和兒子說兩句話,給兩份那也太費錢啦。

,給兩家最大的長輩,這怎麼都說得過去。

秀花稍稍一攆,別人都沒來得及看清作。

只看見,的拉著那婦人,又招呼那孩子、那孩子的爹,很是給里正五叔的面子,這面五叔一介紹,那面就給拽上桌。

“原來是親屬,來,快坐,往后可要多走。你們要是不來,咱們走路撞一起也認不出對不對?”

秀花爽朗的笑,又繼續道:“是嗎,十里八村都知道啦?可我那小孫婿還沒回來呢。你說這事說起來招不招笑,他個正主估計還不知道,我們倒是喝上了。等會兒他回來,我就讓他和你兒子說兩句。他五爺爺呀,麻煩你在那頭也多給張羅張羅。”

里正五爺爺喝了臉通紅,心里極為滿意,心想:你看看,秀花多給我面子。

“嗯那,你們的那面也吃點兒吧,別顧著忙。”

而羅婆子也沒心思再抹眼淚了。真到喜事這天,哪有空哭,總被打岔。

羅婆子被秀花捅了一手指,開始主聊,問那婦人話。

聽聞那孩子要換先生,要回頭就轉到兒子曾念過的學堂,搖頭道:“那倒不必,在哪里不是念。”

心想:

這咋能崇拜這樣呢,做學問那事,懂。

先生領進門,其實修行在各人。

不是說你家孩子照著我兒子穿、照著我兒子戴,照著我兒子走過的路就能考上的。

和那有啥關系。

而且還真不是得意忘形,好像故意顯擺似的才這麼說話,是因為兒子十歲出頭念的那個學堂最不咋滴。

各種節都要送禮。

那位先生更是羅峻熙這些年幾位先生中最勢利眼的。

有一回,那位先生要禮錢,稀飯兒回家沒說,自然是空手回的學堂,居然打家稀飯手板,還干過罰家稀飯兒出去跪著背書。

那日,要是沒去鎮上賣攢的一筐蛋,差些這輩子都不知曉。

到那一看,問兒子怎在外面跪著,花那麼多錢不在里面聽先生白話,要是靠自己背,那憑啥束脩費。

稀飯兒說,先生嫌他儀容不正。

當時就給說愣了,哪不正了?哪里都沒呀。

“帶補丁。”

明白了,的,這不就是找茬嘛。補丁咋了,穿綢緞還不來你這鎮上小私塾呢。

羅婆子眼下想起,都憋著口氣,恨不得明日讓家羅峻熙帶著那生頭名的大喜榜,一掌烀在那位先生臉上。

可是,這世道還不讓學生說先生壞話,要不然什麼德行有虧,這才忍著沒給宣揚。

又怎麼可能會讓另一個孩子跳進那泥灘子。

所以,羅婆子真心勸道:“真不用,不信,你等我兒回來的,問問他。”

說曹,曹就到。

獵豬五人組,走了一整天,而且比平日歸來得還晚。

干啥去啦。

朱興德:

別提了,寒山上的豬,好像被俺們禍害差不多了,上午只獵到兩頭。

小妹夫為了招豬,又是抖頭巾子又是吹嗩吶的,甭管怎麼忽悠,都不來豬。

供貨力又大的,定錢都收了。

然后小妹夫站在山峰上,忽然回頭對他們道:“換山頭。”

那一刻,那一幕小妹夫眼中的堅定像被定格了似的。

然后六子就拉著上午獵來的兩頭豬送貨。

剩下的他們幾個換山頭,搭了一大段車去了帽兒山、繼續招豬。

朱興德現在想起還吃驚得直想哎呀,到了帽兒山,小妹夫那是真好使,能呼豬喚雨。

就是能耐大勁兒了,沒等挖好陷阱,那野豬就呼哧呼哧跑來。

那野豬急的有點兒像啥呢,就像是:

他來啦,他來了,他腳踏祥云終于跑帽兒山上來了。

大哥大哥歡迎你,謝你來我這里。

你咋才來呢,都等你好些天了。

就那麼期待。

二柱子那種腦子,都差些看明白野豬是在等著見他“星哥。”

總之,就是這麼個過程。

你瞅瞅,還了六子那個幫手,陷阱也只挖一半。

所以他們四個要惡戰兩頭野豬,想用迂回戰繞懵野豬,再尋機會一擊致命,(其實就是嚇跑了),為躲野豬鉆樹趟子,就又造這副要飯樣。

上有跡,裳刮碎了,掛在上的全是破布條子。

之前,人聲鼎沸,當這幾人一面,場面迅速靜了下來:

“……”

只看,那幾人,你挑著擔,他牽著騾子,二柱子肩膀還扛個大耙子。

三位里正,齊齊站起,著急問道:“這?”

你們這是從哪里來。

獵豬五人組,外加累的汗津津的騾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曉該怎麼回答。

咋這麼多人在呢。

總不能實話告訴,他們每日會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斗罷艱辛,天天出發。

要問他們去了哪里,看看他們一雙雙走破的鞋,路在腳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要是問他們都干了啥,一場場辛酸苦辣,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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