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甫和燕離瞄了瞄對方還沒到的五人,沒有乘勢手。
五行地名不符實,經過數天的殺戮,不管是修士一方,還是西狄人一方,為了安全,在遇到自家人的時候,都盡可能地抱團了。
但零星的撕殺,可以掩在暗地里,他們這麼多人一旦火拼,憑大家彼此的影響力,說不得,地開啟的時候,能活著出去的,一個掌都數不著。
所以,不管是阿菇娜還是申甫,都沒膽子,挑起兩方真正的大戰。
哪怕西狄人手已經反過來,比修士方多一個了,哪怕阿菇娜恨了天劍宮的修士,也只是和嘎爾迪帶著依附過來的人,退到林子的這一邊,遠遠看著。
要看著那三個小鬼,敢不敢出來,看他們到底依附到哪里。
“拉克申死在誰手上?”
確定這邊安全,嘎爾迪連忙問阿菇娜。
“多謝關心,他的仇我會報。”
阿菇娜眼中波一閃,這邊才說完,那邊便傳音給伊勒德,“從現在開始,拉克申的事,你一概不知。”
“伊勒德,你說。”
嘎爾迪果然問起伊勒德。
“不知道,”伊勒德低著頭,老老實實道:“我也是看到阿菇娜,才跟過來的。”
嘎爾迪的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按下那口氣,“阿菇娜,殺拉克申的有幾個人?”
“三個。”
三個呀!
嘎爾迪終于誤會,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默默隨大家一起,陪著等沒有結果的結果。
這一邊,申甫和燕離當然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藏起來的人沒出來,顯然都是聰明家伙,此時說不得還在某個地方往外圍跑。
既然如此,他們當然要幫忙多爭取一點時間。
七人干脆就落到火晦陣的邊上休整。
“快瞅瞅,殺了拉克申,又把阿菇娜耍得團團轉的人,很有些意思呢!”
燕離眼中滿是興味,指著火晦陣中的痕跡,“以機關之法拖延時間從容退走,又以火晦陣吸引了阿菇娜……,呵呵,你們說,阿菇娜最開始尋人的地方,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嗯?
申甫在陣中,仔細轉了兩圈,嘖嘖稱奇,“看來拉克申死的不冤。”
西狄人老說修士狡詐,瞅瞅這陣,能不狡詐嗎?
他一腳跺下,一陣波連閃,所有痕跡盡皆消去,“這件事,暫時我們自個知道就行了,將來有緣,再遇阿菇娜,可以氣氣。”
拉克申法雙修,沒點手段,就算他手殺他,也做不到全而退。
申甫中有細,順勢教導師弟師妹們,“過剛剛的火晦陣,你們還看到了什麼?開甲,你先說。”
小師弟最小,又是剛修仙界,不好好教著,肯定吃虧。
李開甲在一個個無良的師兄師姐,都過來的時候,非常無奈道:“我沒看出什麼,師兄,你告訴我吧!”
咚!
申甫的劍柄,在他腳步急轉,迅速退避的時候,還是咚的一下,敲到他頭上,“長腦袋是干什麼的?你就不能一?”
燕離連忙往邊上去去。
剛剛只差兩步,這小子就藏到他后了。
“現在給我想好了答,要不然……”
飛劍輕,那威脅的樣子不要太明顯。
李開甲臉上一白,在外面,師父教劍的時候,雖然累點,可是沒危險。
但是他倒霉,一這破地方,就一天遇一個師兄,一天遇一個師姐,一個個的都找他練劍,每次煉劍的時候,老覺一不小心,就要死在他們的劍下。
他真的不敢跟他們這些劍瘋子玩劍,忙努力想剛剛的火晦陣,還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數十,說不出來就玩一圈,一、二、三……”
戰場上,很多時候,是一眼定生死,可不會給你慢慢想的機會。
小師弟靈資質都不錯,就是凡事喜歡聽別人的,沒什麼主見。
為了這,東拓師叔特意待,五行地若遇到,有時間多。
“……九……”
“停!”額上冒汗的李開甲連忙停,生怕他把十數了出來,“我想起來了,火晦陣……火晦陣……”
他其實啥都沒想起來,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把他弄急了。
“噗!”
燕離非常不厚道地和自家師弟在旁笑彎了腰。
天劍宮的幾人也忍不住莞爾。
“火晦陣到底怎麼回事?”申甫一下一下地敲著他的劍,笑語里的威脅卻一點也沒。
“師兄,我……我不知道。”
李開甲氣死了,一個個的全看他笑話。
可恨,他就是不如靈蹊聰明,若在這里,一定能猜到的。
咚!
雖然又被敲了一次頭,不過這一次,申甫收了大半勁力,“阿菇娜為什麼就認準了火晦陣?顯然對方,是沒有其他的法陣。可是他們又不是一個人,你想想,你上有沒有宗門賜下的法陣?”
他有啊!
師父賜的呢,李開甲好像明白了什麼,“師兄的意思是,對方比較窮?只有這一個火晦陣盤?”
“對頭。”
申甫長劍咻的出鞘,“來吧,我們再玩玩。”
……
這邊發生的事,姬子清幾個雖然離的遠,卻還是關注了,飄渺閣和天劍宮的兩大天才,居然沒跟阿菇娜幾人打起來,若說不失,那絕對是假的。
“走吧!”
他們的隊伍還不錯,用不著去依附道門,“我們多轉轉,找找自家人。”
姬子清收了鬼府陣,非常希他們的隊伍能強大起來,“看剛剛的況,越到后面,想要活命,隊伍也要越強大才行。”
修仙界,向來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連天才弟子都組隊了,他們想要不被人吃,只能變大魚。
東皋連忙跟上。
林蹊和朱培蘭跑了,他也早點離開事非之地,才是最好。
沒人教他,他只能在大家的語氣和表上,分析所有事。
只是,火晦陣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暴?
阿菇娜攻打的是一個空陣,那……
東皋不傻,他知道,如果那邊沒暴,他這邊可能……
一想到林蹊們是因為他,才冒險行事,他就忍不住想哭。
“男子漢大丈夫,我要是看到你掉一滴眼淚,馬上給我滾!”
前面的師兄,異常嫌棄這個不就渾發抖的小家伙。
東皋心下一跳,連忙抑制住所有緒,不讓自己掉眼淚。
一次又一次,他其實早已知道,掉眼淚沒用。
這世上再沒有能幫他遮風擋雨的人,再沒有因為他掉幾滴眼淚,就心疼的人。
是他行事不,讓春草部的人,利用草蟲找了過來,不過,吃一虧長一智,不會再有以后。
姬子清發現,年一聲不吭,努力跟上他們的腳步,心中不由一。
他剛踏修仙界見到死人的時候,好像也是時時不安。
這些剛知道修仙,從不知道修仙界殘酷的小弟子,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吧?
他在嘆息中,帶著隊伍在林中前行,越離越遠。
……
跑出百多里,確定后面,一直沒有追兵,陸靈蹊才把速度放慢下來。
帶著一個人跑,跟自己一個人跑,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這破地方,靈力消耗怠盡,是為大忌,“朱姐姐,現在改你拉著我往前跑吧!”
“行!”朱培蘭沒廢話,改為拉,“林蹊,看后面的靜,攔阿菇娜的人,不怕的弓吧?”
“人家又不傻!”
陸靈蹊往口中灌鐘靈,“真要打不過,怎麼可能多管閑事?”
修仙界可沒那麼多好人。
“不知道東皋現在怎麼樣了。”
他可能都駭哭了吧!
陸靈蹊好想嘆氣啊,“后面的靜不大,或許他們本就沒打起來。”
“你跑得那麼快,就是有靜我們也聽不到。”
朱培蘭想笑,“林蹊,你家祖上,也是修仙界的人吧?”
要不然,小小年紀,怎麼也不可能超過。
“是啊!”
陸靈蹊嘻嘻笑了一下,“我家祖上……以前可能是飛賊。”
在太霄宮弟子面前,自污祖宗,想來祖宗也不會怪罪。
“嘁,你就騙人吧!”朱培蘭白了一眼,“修仙界可沒有飛賊一說,只能說,你的步法比較快。不過,它在煉氣修士中可能比較不錯,但是修為越高,大家的速度就越快,你也就現在占點便宜。”
“現在占就行了啊!”
陸靈蹊微有得意,“總比你好,抱著金山不敢。”
“……”
朱培蘭無語,可不就是抱著金山不敢嘛!
“你這麼幸災樂禍真的好嗎?我們現在是伙伴,我弱了,你也討不著巧吧!”
咦?
是的呢。
陸靈蹊小小地嘆了一口氣,“我們還是要找大抱呀!”
這樣跑過來跑過去的,總不是事,“人家現在都是一隊一隊的了,要是再被抓著,好運氣未必會一直眷顧著。”
再多的準備,也無法掩蓋,們修為弱小的事實。
雖然們已經非常努力了,奈何老天沒給時間。
“可是,從哪能找到我們的人呢?”
朱培蘭愁眉,“他們可能都在暗,西狄人看到我們一定會抓,修士看到我們……,或許就裝作沒看見了。”
煉氣三層,對那些人而言,就是拖累。
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老遇到西狄人,而不見一個修士?
想要抱大,除非們看到人家。
“……”
陸靈蹊也想到了此點,默默無語起來。
過得這麼艱難,爹娘或許也過得非常艱難。
“別走了,我還有一個陣,雖然比較破,可是藏應該沒問題。”
再走下去,到西狄人的可能,達到九,那還不如,再選一個地方,貓著呢。
“聽你的。”
兩人尋找布陣的地點。
陸靈蹊想選林子,又不敢選林子。
凌霧的七星陣能被發現,就是因為樹倒下去,被陣擋住,出破綻。
可是,離林子太遠,像今天跑的時候,就有些危險。
終于,選了石較多,靠近山崖的地方。
越不被別人注意的地方,對們而言,可能越安全。
換天陣的陣旗,真是太破了,朱培蘭看到的時候,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它……它還能用嘛?”
“我試過了,能用。”
陸靈蹊在拉克申那里,發了一筆大財,舍得中品靈石,“不過,它現在只有匿功能,其他的一概不行。”
能匿就好。
“我有靈石。”
人家出陣,出靈石,朱培蘭正要掏靈石,被林蹊按住,“你留著要的時候用吧,我現在比你有錢。”
換天陣布過兩次,早有經驗,很快便按方位,好旗桿,啟陣盤。
“行了,我們老實呆著吧!”
陸靈蹊決定守株待兔,只等千道宗的師兄師姐從這過,要不然,決不出陣。
“你這……安不安全呀?”
朱培蘭很不放心,“我怎麼覺沒什麼變化?”
火晦陣啟的時候,還嗡的一下,閃過一個火圈呢。
“不放心呀!”
陸靈蹊壞笑一聲,“吶,那兩塊石頭,就是陣門,你到中間瞅瞅去。”
朱培蘭果然站到了中間,頭出來,先是發現伙伴沒了,再發現還在陣中的半邊也沒了,連忙了回來。
“有點用。”
“那是!”
陸靈蹊給自己清理出一塊地方,輔好一家人早就準備的睡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頂不住了,先睡一會兒。”
這一天多,真是驚險,又跑了那麼久,的小,早嚴重抗議了。
“行,你睡,我看著。”
朱培蘭雖然也累,卻沒有跟爭的意思。
這匿陣法雖然看樣子不錯,可高階修士的手段以及經驗,一定比們富,沒人看,實在不放心。
默默地盯著外面,半晌之后,覺天上有什麼東落下來,抬頭后,卻發現,朦朦朧朧的天空,不知怎的,居然下起雨來了。
某人睡得太,也不忍心醒,忙從儲戒指里,翻找出被兄姐追殺,準備的帳篷,護住睡袋。
這場雨,淅淅瀝瀝,一直到天地轉變,不僅沒停下,反而變大了。
朱培蘭忍不住側耳,想在雨中聽出什麼。
……
在黑夜有所準備的修士們,卻沒有等到今夜該出來的無影人。
“也許是下雨,所以,他們懶得出來。”
申甫看看陣中背著他們睡覺的小師弟,非常想把他踢起來,“燕離,我們雨中玩一把如何?”
“沒興趣!”燕離架著火,烤帶進來的食,“先申明啊,我只烤我自個的,誰也別想占便宜。”
占便宜?
怎麼占?
不僅天劍宮的人無語,就是同出飄渺閣的陳牧人也無語。
這塊三階水犀的,被他烤得滋滋冒油,可惜,這家伙,就在火上片,翻個,他片一片,翻個,他又片一片,還剩下的本就沒。
看他吃得如此香甜,他們都忍不住想吃了。
“燕離,把你表收收啊,別太過份了。”
申甫了肚子,非常想把他一腳踢出陣去。
“我過份什麼了?”
燕離就了一口酒,喟然一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要不然,長生有個什麼趣味?你們啊!都是俗人啊!”
李開甲終于睡不著了。
烤的味道太香了,他不像師兄師姐們,還顧著面子,自己跑到火堆旁,出一個鐵架子,又出一大塊要化妖的虎,一塊一塊地切上去烤,“師兄師姐,我請你們。”
“嘁!這是什麼?”
“沒看到嘛?虎妖的。”
虎妖?
燕離鼻子,很嫌棄,“才剛化妖吧?連一階妖都不算。申甫,你給他換塊好,要不然,把我的水犀都帶不好吃了。”
“烤這個吧!”
天劍宮舒俏拿了條四階麋鹿的,“燕離,你的水犀也可以換換了,要不然,要把我們的麋鹿也帶不好吃了。”
喲?
生氣了?
人就是喜歡生氣。
燕離干脆把水犀收起來,“那算了,為免串味,我們就一起烤麋鹿吧!”
李開甲下意識里就知道他想分,忍不住給了他一個你臉皮真厚的眼神,燕離哈哈一笑,“舒師姐才不會像你這麼小氣呢,小子,你可要跟你的師兄師姐們,好好學學做人做事。”
“你錯了,我就是很小氣。”
舒俏鄙視他,“你不讓我占便宜,卻想占我便宜,還想教壞我師弟,當我是傻子嗎?開甲,記著,這種人,堅決不能讓他占便宜。”
“噗!”
飄渺閣的陳牧人一下子笑噴了。
他家師兄終于踢到鐵板上去了,真不容易啊!
“干什麼干什麼?”燕離想打人,“陳牧人,你笑得這麼幸災樂禍,還是不是我師弟?”
“平常都是,不過,”陳牧人憋笑,“吃的時候,你不是我師兄,我也不是你師弟。”
“哈哈哈……”
“哈哈!”
大笑聲傳出很遠。
再次升空,看向這邊的阿菇娜看到他們這邊的一抹亮,忍不住了上的長服。
這麼長時間了,那三個小鬼一定早就離開了。
“阿菇娜……”
“離我遠點。”
阿菇娜討厭小心翼翼靠近的伊勒德,“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伊勒德形一僵,終于又慢慢退回陣中。
……
陸靈蹊一覺睡醒的時候,看到的是帳篷,不由眨了眨眼。
“昨天你睡著沒多久,就下雨了。”朱培蘭打了個哈欠,“現在該我睡了,你看著。”眼睛迷迷蒙蒙地爬過來。
陸靈蹊連忙讓位,“行,我看著,你放心吧!”
看看四周,哪能不知道,加持了靈力護罩?
好在現在已經沒什麼雨了,陸靈蹊給自己打了幾個凈塵,“朱姐姐,要不要吃碗湯面再睡呀!”
“我已經吃過了,你自個吃吧!”
長夜慢慢,無事可干,朱培蘭其實吃了不東西。
陸靈蹊拿出小泥爐,控制火球,用爺爺早就燉好的湯,下上一碗面,撒上幾許蔥花,覺香噴噴的,棒極了。
吃飽喝足,才拿出戰力品,一遍又一遍地用凈塵清味。
草原上的東西,都帶特別的味道,也許阿菇娜就是借那味道找上來的。
陸靈蹊不放心,一樣一樣地檢查。
天地之間,只偶爾聽到風打樹稍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有些不對,樹稍的嘩啦聲,帶了某種急切,陸靈蹊過去的時候,卻見一個青影,正急速地往這邊奔來。
越來越近了,終于看到了他蒼白的臉還有上的跡。
好像有些面。
對方正努力不讓自己出腳印,掠云好像也到了檣櫓之末,他的越來越不支,眼見再也不出靈力,雙腳就要落地,不由面絕。
這是有追兵啊!
陸靈蹊在他真要踉蹌摔下的時候,一閃出去,拉著他,又迅速沖回陣中。
補靈散舍不得,補靈丹……暫時又不敢拿出來。
看他靈力枯竭的樣子,忙以木靈力渡過去一點兒。
南方終于得以息,看到小丫頭穿是的千道宗的法服,也顧不得說謝話,連灌靈酒,狂咽數口后,又忙出一顆補靈丹服上。
“噓!有追兵。”
話音才落,一個四人的西狄人隊伍追了過來,他們盤旋在四周,繞了又繞,確實沒發現人,才往更遠追去。
南方松下提著的那顆心,終于有心思打理自個的傷來。
“在下南方,多謝師妹相救!”
“原來是南師兄!”陸靈蹊幫忙拿紗布,想給他裹小上的傷,“我林蹊,曾在南佳人師姐那里,見過師兄。”
“林蹊?我想起來了。”
南方笑了,怪不得采薇師叔讓他們照顧,確實機靈,“采薇師叔專門跟我們提起過你。”
“采薇師叔是好人。”
陸靈蹊拿著他的藥,幫忙抹好,裹上。
“師叔確實不錯,不過……我沒庇護你,沒想到……”
“我們不是同門嗎?師兄好好養傷,又是好漢一個。”
“噗!”
笑的時候,牽了傷耳邊的一道傷口,南方齜牙咧,“是!給我兩天時間,我就是好漢一個。”
“噓!師兄,對方又回來了。”
南方連忙看過去時,迅速以靈氣護罩加持自,以防腥氣引人。
“肯定就在這一片。”
滿臉絡腮胡子的西狄人,一雙鷹眼非常銳利地打量四周,“大家分散來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