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聽著可真氣人。
喬綰一把拍開他的手，月眸瞪大盯著他，下也仰起來，話說的邦邦。
“兇什麼兇？這是你一回來，見到你數月未見，懷六甲的妻子，該有的態度？”
季九爺：“……”
這副趾高氣昂地語氣，實在頂的他沒話說。
喬綰抱著臂，繃著小臉櫻微抿，一臉的不高興。
“我在問你白芍的事，你扯別的做什麼，你心虛啊！”
季九爺無言以對，頭疼的了眉心，他沉下口氣，再開口時語氣溫和低。
“誰的事，也沒有你跟孩子的安危重要。”
喬綰月眸微，隨即撇開眼不看他。
“甜言語的糊弄我，我問你，白芍當年懷的孩子，真的是季老七的？”
季九爺無奈，支著胳膊靠在床尾，回答的漫不經心。
“季老七能是個給別人養種的人？這話問的，爺倒想知道，不是他的是誰的？”
喬綰沒接他這茬，而是抱著臂一本正經地看向他。
“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什麼意外？管他是不是意外。綰綰，小別勝新婚，你一定要在半夜里跟爺討論這些外人的事，浪費重逢的時間？”
“打岔！”，喬綰白了他一眼，接著問他，“之前給你下過藥是不是。”
季九爺面上不耐的神微頓，緩緩坐直了，冷峻的眉眼也端正起來。
“誰跟你嚼舌，白芍？”
“看你反應，該是中過的招數。”
喬綰心里發酸，語氣也不太好了。
“說了，當初懷的孩子是你的！”
季九爺沉著臉，臉冰冷難看。
好半晌舒了口氣，盤坐在喬綰對面，一副要打坐的姿態，閉著眼徐徐開口。
“藥是下過，爺當時沒懷疑過，不過第一時間察覺了，被韓兆送到傅家，才熬過一劫。至于怎麼和季老七糊弄到一起的，爺就不清楚了。”
“爺只說一遍，爺沒過，你要是敢問第二遍，這事兒就沒這麼容易過去了。”
喬綰靜靜看著他沒吭聲。
季九爺等了一會兒，睜開眼看，冷峻的眉眼看不出什麼緒，轉下榻，淡淡道。
“不早了，你先睡，爺去洗漱。”
喬綰月眸微瞇，盯著他背影，緩聲開口。
“你這是想沖我發脾氣吧？”
季九爺頓住腳步，背對著嘆了口氣，單手叉腰了眉心。
“綰綰，別鬧了。”
“我鬧了嗎？崽崽差點就沒了，我心里怕的很，你一句安的話都沒有？”
季九爺薄微抿，心里的氣因為這句話，被涌上的自責沖淡。
他轉回，認命的苦笑一聲。
“是爺不對，爺跟你道歉。”
喬綰小臉繃著，話趕話問他。
“你哪錯了？”
季九爺定定看著，小姑娘白的臉繃著，抱著臂聲聲質問的模樣，活像只小母老虎，哪有之前溫順乖巧。
他心里噎的難，又氣又好笑，偏偏又不能拿怎麼樣。
季九爺無奈的嘆了口氣，舉步走回榻邊，低聲下氣地聲哄。
“爺擔心你，記掛你，扔下十萬大軍日夜兼程趕回來守著你。”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蹲下靜靜與喬綰對視，換了種方式跟通。
“爺知道，這麼久扔下你不管，你又剛剛被個瘋子刺激，擔驚怕過，心里有怨氣。”
“實在不行，你打我，罵我，砸東西都。只是別跟爺慪氣了，氣壞了子，對我們寶貝不好。”
喬綰繃著的臉漸漸撐不住了，心里那點委屈化水，的不像話。
低聲下氣的，哪像個頂天立地帶兵打仗的帥，沒出息。
心里罵著，角已經抑制不住翹了翹，喬綰撇開眼不看他，悶聲道。
“我一定得弄清楚這件事的，說你不要的孩子，甚至親手……那時候我就知道，如果真是你的孩子，你不會下得去手。”
季九爺自然看清那點神變化，在心里的那口氣也散了，聽到這句話，他笑了笑，起坐到床邊，探頭看。
“你又猜錯了，真不是爺做的，爺派的人去的時候，已經留不住那孩子了。”
喬綰怔了怔，月眸睜大看著他。
“那是誰做的？”
季九爺眸微，沒接這話，而是手住鼻子，磨了磨牙道。
“管他誰做的。倒是你，大著肚子到跑，自己搞這麼驚險，還把氣都撒在爺上，若不看在我們寶貝的面子上，看爺今夜會不會放過你。”
最后一句說的實在暗含深意，喬綰聽的耳子熱，一把拍開他的手。
“你不招惹這種瘋子，我會這麼生氣嗎？再言之，我去見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哦？”
季九爺修眉一挑，好整以暇地看著，一副洗耳恭聽地模樣。
喬綰憤憤地哼了一聲，抬手錘了他一拳。
“季老七現在在寧安就要只手遮天了，他在乎在乎的不得了，我當然得把白芍牢牢抓住，這事江二爺倒是幫了大忙了。”
提到江篙，季九爺眸里的澤莫名暗了暗，卻并沒有打斷。
“之前我一直在想，白芍自己逃離季老七的控制，跟季老七之間的，一定是不對等的，說不定不季老七，甚至還很厭惡季老七。”
“我去見，就是為了印證這一點，結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季九爺聽的來了興致，眉眼帶笑問。
“然后呢？”喬綰月眸眨了眨，接著道。
“男關系里，投多的那個，總會被投的那個死死拿，白芍不季老七，我可以利用這一點，別小瞧人，有時候可以毀了一個男人的一切。”
季九爺聽了這番話，眸深邃一臉悟的點點頭。
他直直盯著喬綰，面對自信傲的神，覺得既慨又欣。
太聰明了，簡直又通又有心機，這狐貍丫頭，他可真喜歡呀。
他舌尖頂了頂腮，垂著眼慢慢靠近，長手臂將攏進懷里，著白玉般的耳垂低輕詢問。
“綰寶貝，我們寶貝幾個月了？”這話問的，牛頭不對馬，喬綰眨了眨眼，下意識回道。
“四個多月……”
“唔，四個多月，穩當了。”
喬綰被他推倒在床上，兩個瞬息后反應過來，連忙推著他膛義正嚴辭地拒絕。
“不！昨日剛了胎氣，你快起來！”
季九爺一僵，撐在上閉著眼，半晌頹敗的罵了句臟話，爬起下了床，大步離開了。
喬綰躺在床上，側頭看了眼他氣急敗壞地背影。
沒忍住，獨自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