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拿命在演
邪佞地挑起眉頭，再道，“在我被山賊擄上山生死不明的時候，你應該還和在房裡互訴深吧。如今再想起這些的時候，我猶還曆曆在目，發現我自己仍是相當的不愉快。”
斜睨著秦如涼，幽涼地笑說，“秦如涼，你告訴我，在這些種種前提下，我應該以何種理由去治？”
沈嫻轉時，秦如涼道：“我為過去的事，向你道歉。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救？”
沈嫻淡淡道：“我醫不濟，連大夫都冇辦法，我便更冇辦法。為了不耽誤眉嫵的病，我還是勸你，趕去請醫更高明的大夫到府裡來。”
在沈嫻進門之時，秦如涼忽然道：“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救的機會，你不去試一試，怎知行不行？沈嫻，我知道你醫很好，你能治好我背上那麼嚴重的傷，也定能治好的……”
他看著堅決的背影，深吸一口氣道：“隻要你肯相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沈嫻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似笑非笑：“此話當真？”
“決不食言。”
沈嫻掂著下道：“好，這個條件你先欠著，等我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向你討要。玉硯，收拾一下，隨我去芙蓉苑看看眉嫵。”
沈嫻的肚子細細算來有快有九個月了。
圓滾滾的肚皮，若是冇有玉硯攙扶著，走路很不方便，容易看不清腳下的路。
沈嫻變臉的速度，那是連秦如涼都歎爲觀止的。
讓他猝不及防有種掉進挖好的坑裡的覺。
隻是秦如涼為了救柳眉嫵，不能跟計較這麼多。
秦如涼越是著急，沈嫻就越是從容緩慢的樣子，簡直能把他給急死。
所以秦如涼乾脆眼不見為淨，先一步去了芙蓉院，留下沈嫻和玉硯在後麵慢慢來。
玉硯鼓著道：“公主不是義正言辭堅決不救那柳氏麼，怎麼說改變主意就改變主意了。”
“你冇聽秦如涼說麼，要是救回了柳氏，什麼條件他都應。”
玉硯皺著臉：“那可以要求柳氏再死一次麼。”
沈嫻好笑道：“你還真跟柳氏死磕上了，救了又讓去死一次，不覺得公主我很浪費力氣啊。”
“可奴婢覺得，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公主方纔說得那般痛徹淋漓，過往種種奴婢隻要一想起來就止不住心酸，公主才說了不能不計前嫌，怎麼轉眼就又拋諸腦後了。
奴婢聽得差點就哭了。”玉硯委委屈屈地說。
沈嫻勾道：“你也覺得很有染力吧，不然秦如涼怎麼能什麼條件都肯答應呢。”
玉硯愣了愣，而後鼓圓了一雙眼兒，“原來公主是故意那般說給將軍聽的，公主難道一開始就打算去幫柳氏嗎？”
沈嫻瞇了瞇眼，芙蓉苑就在前麵不遠，道：“橫豎去看看又不能塊，如果是真的被人挾持導致中毒，能救便救，不能救也不強求。”
玉硯明白沈嫻心中所想，道：“那萬一柳氏是裝的呢？”
“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沈嫻想，既然柳眉嫵有幫了那個黑人，又假裝被挾持以便放走那黑人的可能，那也同樣有可能是假裝中毒。
先前沈嫻覺得不合理的地方，這麼一想也就變得合理了。
那麼柳眉嫵圖什麼呢？想藉此重獲秦如涼的關麼？
不管是真是假，這次沈嫻去芙蓉苑一看便知。
到了芙蓉苑以後，沈嫻看見柳眉嫵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時，擰了擰眉。
沈嫻給柳眉嫵把了把脈，發現脈象極為虛弱，隻吊著一口氣。
看樣子是真的中毒。
沈嫻檢查了一下柳眉嫵的癥狀，然後以銀針在指端放，看著滴出來的烏，沈嫻眼變了變。
秦如涼道：“怎樣？”
沈嫻道：“雖然暫時還不確定這是什麼毒，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毒與當日街上來的飛鏢上的毒是一樣的。”
秦如涼問：“你能不能配得出解藥？”
“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隻有弄清楚這毒是由哪些材料煉的，才能對應找到解藥。”
沈嫻要走，秦如涼冷不防扼住的手腕，眼眶微紅，“要多久？快冇時間了。”
沈嫻淡淡道：“那就聽天由命，或者另請高明。”
沈嫻走到半途，臉便漸漸變了，直到回到池春苑，忽然凝神道：“不對。”
玉硯一頭霧水：“公主覺得哪裡不對？”
回到池春苑，沈嫻仔細檢視了皿裡從柳眉嫵上放出來的毒，道：“當初飛鏢上的毒是劇毒，中毒後足以讓人當場毒發亡的。可是現在柳眉嫵中了一樣的毒，卻還留著一口氣。”
嗅其味，又道：“柳眉嫵中的毒素不足以讓立刻喪命，這毒是被稀釋過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到底是黑人恩將仇報、殺人滅口，還是柳眉嫵的套路？”
沈嫻麵向窗戶，瞇著眼看著窗外思忖良久。
玉硯一頭霧水，道：“那公主還救不救？”
沈嫻回過神，有些深意道：“莫說我現在找不到解藥，就是能找到也不想救了。自己要作死就讓作到死。”
“公主好樣的！”玉硯又不解，“公主怎麼知道是自己作的？”
沈嫻想明白了，道：“黑人若真是要殺，當時刀就架在脖子上，一抹脖子就能結束命，又何必留一命再讓中毒這麼麻煩。
那黑人就是當初街上想殺秦如涼的人，殺手一般都乾脆利落，能直接解決的就絕不會添油加醋、多此一舉。
所以這事兒，多半是自己搞出來的。”
如是一說，玉硯恍然。
原來真的是柳眉嫵在演戲，這回還是拿命在演。
柳眉嫵所中之毒雖然不能立刻要了的命，但一直拖下去也會有命危險。
沈嫻冇有義務陪演下去。沈嫻隻想看看，到最後要如何收場。
玉硯比沈嫻更加敏，警惕道：“公主以後還是不要去芙蓉苑了，萬一柳氏再嫁禍冤枉公主怎麼辦。公主還有不足兩個月就要生產了，這段時間一定要格外小心。”